“哎呀爸你!”
花魁忙扯瞭扯老後爹方傢華的衣袖,“我們不說那個愛美關系瞭,爸我來給你介紹吧,這就是我姨,姓胡,胡美麗。好聽麼爸,我姨這名字不錯吧。”
“嗯,是好名字!”
方傢華抬眼看著胡美麗,“咦,兒子,我發覺你這姨像你媽媽哦。”
“嘻嘻,方大哥,看你說的,我哪有花小子的媽媽漂亮哩。”
胡美麗沖方傢華嬉笑著,卻突然間想起自己和花魁在一中那事情來,臉馬上就紅瞭。
“還在忙著說啥哩,快吃飯吧,大傢肯定都餓壞吶。”
袁雪似乎看出瞭胡美麗臉上的變化,於是忙招呼方傢華道,“老方,快來嘗嘗胡老板做的美味。”
“哦,好!好!”
方傢華沖袁雪點著頭,“有酒麼,最好是喝點酒哈。”
聽方傢華說要喝酒,胡美麗忙叫服務員去拿瞭瓶竹葉青來。正好方傢華就愛喝這種酒,因此開心得不得瞭。
一餐飯是在開心與激動中吃完的。吳玉珍和張素雲吃完飯就纏住瞭袁雪,非要讓她說調到縣城來的感覺。花魁卻趁機把老後爹方傢華拉走,因為花魁說過,要給老後爹方傢華一個驚喜的。
“爸,等下你要穩住哦,千萬不要太激動哈。”
花魁一手挽住老後爹方傢華的一隻胳膊,“我帶雪姨來看過瞭。但是玉珍姨和雲姨嘛,我暫時還不想告訴她們。”
“呵呵,你小子,又在玩什麼花樣呢。”
方傢華裝著一副寵辱不驚的架勢,“嗯,還是我兒子對我好哇!兒子吶,爸能穩住。呵呵,你也不想想,你見過你爸大驚小怪麼?沒有嘛。”
父子兩個正說著,便來到瞭花魁的新房子。花魁偷偷瞄瞭一眼老後爹方傢華,隻見方傢華依然一臉的平靜。平靜就平靜吧,花魁也不去理會那麼多瞭,因此忙帶著老後爹方傢華上樓,然後掏出鑰匙開門。
“爸你猜猜,這是哪個的傢,猜中有獎哦。”
“猜?還猜啥呢,不就是個新房子麼。”
方傢華有點不以為然,“是你朋友傢吧。喲,看來我兒子和這位朋友的關系,啊,還真是不一般嘛。兒子吶,說說看,是誰呢?男朋友還是女朋友呀?”
“嘿嘿爸,啥朋友的傢呢。”
花魁說著,眉毛一揚,從兜裡扯出一串鑰匙遞給老後爹方傢華,“這就是你兒子我的新房子,也是爸你的新房子。爸,來拿著,這是新房的鑰匙,我們一人一把哈。”
方傢華接過兒子花魁遞過來的鑰匙,頓時就傻眼瞭。
“啥,你的新房子?我的新房子?”
方傢華驚得嘴張瞭老大,“呵呵,兒子你沒騙爸吧,這是你的新房子?哎呀,我兒子做事就是讓人意外啊!嗯,兒子吶,的確是個驚喜!”
“嘿嘿爸,傻眼瞭吧!”
花魁一臉的得意,“我還以為爸真的不動心哩。爸,你看這新房咋樣?我都和雪姨說瞭,等爸你退休瞭,嘿嘿,就可以搬來城裡住瞭。”
“是嗎!”
方傢華這下更感到意外,突然間方傢華不笑瞭,“兒子吶,你對爸……唉,不說瞭。可是爸覺得對不起你呀。你看看你,這麼聰明,爸居然就沒有讓你讀上大學。”
方傢華剛說完,“咚咚咚”的門便響瞭。花魁忙把門拉開,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胡美麗。胡美麗手裡拎瞭一包東西,沖花魁呵呵一笑,正要開口說話,卻看到方傢華的眼睛在盯著自己看,於是忙收住瞭笑容。
“姨,你咋一個人來瞭呢?”
花魁忙把胡美麗讓進屋,“快進屋來姨,我和我爸也是剛到哩。”
“方大哥,花小子。”
胡美麗尷尬的看著方傢華,“我給你們送點吃的來哩,怕你們晚上餓瞭沒吃的。花小子,來,拿去放好。吃的時候熱一下就行瞭。”
“呵呵,謝謝你小胡!”
方傢華笑呵呵的把一隻手伸向胡美麗,但伸到一半卻停住瞭,“喲,你看我,小胡是個女同志哈。呵呵,那就不握手瞭。快坐著,我給你倒水去。”
花魁在一邊看著老後爹方傢華那傻乎乎的樣子就想笑。其實也難怪方傢華會這樣,第一,知識分子就這樣,喜歡玩一些酸的,什麼握手啊,問長問短啊。其次,胡美麗的確長得很像花魁的媽媽胡麗英。
畢竟方傢華已經很多年沒有看到兒子花魁的媽媽胡麗英瞭,要說不想,那肯定是假話。正因為想,方傢華見到胡美麗之後,這才難以把持住自己瞭。
“嘿嘿爸,姨,我們好像一傢人哦!”
花魁又開始胡說八道瞭,仿佛這胡說八道就是他花魁的專利似的,“真的我沒說假話,我爸看我姨那樣子呀,肯定是想起我媽媽瞭。爸你說我說的對吧。”
“小傢夥,總是口無遮攔!”
方傢華一邊到處找杯子,一邊轉過臉偷看胡美麗,“兒子吶,你這屋沒杯子麼?我總是找不著呢。”
“還找啥哩方大哥,我坐會子就走。”
胡美麗也註意到瞭方傢華的舉動,“花小子,快叫你爸坐著休息吧。”
“我爸也是的,你說一聲,我去給我姨倒水喝,不就得瞭麼,還用你老人傢累啊。”
花魁忙把老後爹方傢華拖到胡美麗身邊坐下,“嘿嘿,你們兩個坐一起多好呀。我去給你們倒水去。”
“不用忙瞭花小子,你也過來坐著吧。”
胡美麗顯然是覺得就這樣和方傢華坐著有點尷尬,“正好姨想問你點事情哩,花小子吶,你看晚上她們幾個是住我那邊呢,還是過這邊來。”
“哦。姨,那她們咋說呢?”
花魁乖乖的走到胡美麗身邊坐下,“幹脆就讓她們住姨那邊算瞭。嘿嘿姨,我還不想讓那兩個人曉得我有新房子哩。”
“嗯,那也行。”
胡美麗沖花魁點瞭點頭,“我就說嘛,這新房子還是少讓人曉得的好哩。花小子吶,還有個事情,你去給你那個雪姨說說,就讓她在我那裡吃住算瞭,我又不要她一分錢。一個人在這城裡,弄啥都不方便哩。花小子,你看好麼?”
“那肯定好呀,姨,我雪姨可勤快瞭,她肯定不會白吃你的。”
花魁說著,突然間想起趙紅衛的事情來,“姨,我還想帶個人來縣城找事做哩,是我的一個小兄弟。就是剛才那個吳玉珍的兒子。”
“那很好呀,姨這裡正缺人手,幹脆你就叫來幫我算瞭,我開他工資。”
胡美麗滿口答應著,“要不我讓你這個兄弟去學炒菜去,學回來瞭就在我那裡當師傅。花小子你看咋樣?”
“好肯定是好,但是有個問題哦。”
花魁沒有忘記袁雪說的話,“這還是那天我雪姨提醒我的哩,說是最好不讓人曉得我在城裡和人合夥做生意。所以說哩,姨你還得幫我瞞著哩。”
“哦,是這樣啊。”
胡美麗皺瞭下眉頭,“那,花小子,你還有更好的打算麼?”
“更好的打算就是讓他去和吳大雄他們混。”
“這樣也不錯。不過,花小子,吳大雄他們可是啥都幹哦。”
胡美麗一副很擔心的樣子,“我隻怕你這位兄弟會學壞哩。不過,嘻嘻,花小子吶,我看那個吳玉珍和你……”
胡美麗剛說到這裡,一抬眼正好看見方傢華在盯著自己看,這才知道自己差點就說瞭不該說的話,於是忙尷尬的朝方傢華笑瞭笑。
“沒事的姨!”
花魁也看出瞭胡美麗的尷尬,“我看吳大雄他們也沒啥,正好我那位兄弟跟著他們鍛煉鍛煉哩。”
“嗯,好的,姨相信你花小子。”
此時的胡美麗每說一句話,都會禁不住的看一眼方傢華,“那,花小子,方大哥,我回去瞭,那邊還忙著哩。我走瞭。”
胡美麗說著就站起身來。花魁原本想留胡美麗多坐一會的,但一看自己老後爹和胡美麗那尷尬的樣子,於是也希望胡美麗趕緊離去的好。
胡美麗走之後,方傢華似乎還沒回過神來。方傢華依然傻傻的坐著,眼睛卻看著屋門,感覺像是對胡美麗依依不舍呢。花魁一看老後爹方傢華那樣子,心裡便是咯噔一下。花魁心想,“我爸該不會看上胡美麗瞭吧,要真是看上瞭,那還瞭得,父子兩個共一個女人,就算別人不笑話,自己也先氣死瞭。”
“嘿嘿爸,你覺得我姨咋樣?”花魁試探性的問道,“我姨漂亮麼,和我媽媽比較,是我媽媽漂亮哩,還是我姨漂亮?”
“兒子吶,這個胡美麗就是和你在一中睡覺的那個吧。”
方傢華突然間冷不丁的冒出一句,“我聽大傢都在說,呵呵,那話多難聽呢。兒子,你老實給我說說,你和這個胡美麗,呵呵,在一中的事情是真的?”
“嘿嘿,爸你咋就想起來問那事呢?”
花魁當即窘得無地自容,“爸你別聽他們的,那是他們損我哩。嘿嘿,你想我哪有那麼厲害啊。”
“哦,原來沒那回事呀。”
方傢華似信非信的看著兒子花魁,“不過人傢說的和真的一樣,而且,想起來瞭,那段時間你好像沒怎麼回傢哦。”
“咦,爸你咋瞭?”
花魁突然間覺得老後爹方傢華不太對勁,因此心裡仔細一盤算,頓時就明白瞭,“嘿嘿爸,你該退休瞭吧。你看我一天忙著,都把你這事忘瞭哩。爸你打算多久退休呢?這新房子我就是給你準備的哦。”
“退休?”
方傢華不解的看著兒子花魁,心裡也在嘀咕著,自從轎子山農牧場開始承包到戶之後,好多人還沒到退休年齡就下去瞭,退休金領的還是百分之百呢,“呵呵,你看我都忘瞭。兒子吶,我倒是想退,但就沒得人願意接我那個破會計呢。”
“不是吧爸,會沒人願意接你那個會計?我看是你不想退吧。”
花魁不太相信老後爹方傢華的話,“那會計工作可是輕松哦,應該是有很多人想搶著幹吧。”
“嗨,說你也不信。”
方傢華有點無可奈何,“現在和以前不同瞭,現在大傢都承包瞭,自由自在,而且錢也多。你說說看,這會計工作,拿錢不多,而且又還不自由,還有誰願意受這份罪呀。”
方傢華這一說倒是提醒瞭花魁。可不是麼,不說是個破會計瞭,眼下就是到場部坐辦公室,很多人還不願意去呢。
“唉,爸你看我,啥都忘瞭。”
花魁禁不住心裡一陣責備自己,“我咋就沒註意到老後爹哩,早就應該給他物色個人來接替的呀。嗯,這事回去之後一定抓緊辦瞭。看老後爹現在這情形,人都開始糊塗瞭,哪還能再去什麼會計。”
父子兩個說瞭一陣話之後,便睡覺去瞭。第二天,花魁陪老後爹方傢華,以及吳玉珍、張素雲玩瞭一個上午,下午便趕回轎子山去瞭。
回到轎子山之後的花魁,似乎已經不怎麼安心工作瞭,心裡想的就是老後爹方傢華的退休問題,和自己調去縣畜牧局。然而眼下花魁就這樣調去,肯定不會有什麼出路。對於這一點,花魁自己是看明白瞭的。因此一時間裡,花魁便有點魂不守舍瞭。
“花小子吶,我感覺你這段時間不太對勁耶。”
孫桂英看出瞭花魁似乎有心事,“是為的啥呢?能和我說說麼?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認為我是外人就說。”
“嘿嘿桂英姨,看你說的,我咋能拿你當外人呢?”
花魁抬眼看著孫桂英,突然間心裡便亮堂起來瞭,“嗨,桂英姨你說我也是的,咋就沒想到和你商量哩。我爸退休的問題,都快把我給為難死瞭。”
“哦,這事呀。”
孫桂英一時間裡也愣住瞭,“這可是個難題哦。花小子你看哈,目前牧業隊就你爸一個人是會計,也就是說,隻有你爸是沒有參加承包的。那你說說,那些承包瞭的人傢,哪一傢願意接你爸那費力不討好的會計呢?我看吶,這事還得拖一段時間吶。等場部這邊再次推出新改革來,如果說能把幾個隊的財務收歸到場部統一管理,那你爸就有機會瞭。”
“這麼難呀!”
花魁禁不住搖起瞭頭來,“那這事看來也隻能這樣瞭。桂英姨,我還有件事哩,我說瞭,嘿嘿,桂英姨你不許笑話哦。”
“啥事哩,神神秘秘的。”
孫桂英瞇著眼睛看花魁,突然間臉竟然紅瞭,“該不會是……嘻嘻,我不說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