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算啦。說瞭你們也不會明白。”
丁小俊肚子餓得咕咕叫,哪還有心思閑扯,“紅衛、紅兵,你們吃飯啦?哎呀我都快餓死啦!”
“小俊哥哥去我傢吃嘛。”
趙紅兵說著,拉著丁小俊就要走,“我爸出差啦。我媽正在包湯圓哩。走嘛小俊哥哥。吃完飯你教我做鐵絲槍嘛,三連發的那種。”
趙紅兵總算說明瞭來意。原本丁小俊是不想去的,不過一聽說趙文革沒在傢,立即就動心瞭。
“你爸出差?”
丁小俊感覺有點意外,“那,紅兵你爸要去多久呢?”
“小俊哥哥,我爸是去買剪子。”
趙紅衛忙搶過話去,“聽說是去省城哦,說是去買一種新剪子,可以剪頭發的那種。”
“哦。”
丁小俊馬上就明白完過來瞭,“是剪羊毛用的剪子吧。紅衛你是說你爸去省城?呵呵,我看你說的那種能剪頭發的剪子,省城應該沒得賣吧。應該是去上海瞭。”
丁小俊的確沒有說錯,70年代,一般稍微像樣點的東西,也隻有上海啊,北京啊這些大城市才會有賣。一個小小的省城哪會有賣的呢。
照這麼說,趙文革這一去,那不得10天半月才能回來呀。丁小俊心裡突然就開朗起來,甚至是有些得意瞭。
牧業隊每年的2月到3月,是春洋芋搶種季節。待忙完瞭,農工們稍事休息兩天,隻要天氣一轉暖,接下來就是剪羊毛季節。這剪羊毛時間就長瞭,大概得要兩個來月。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趙文革就得不斷的出差,因為他買剪子回來,接著又要把羊毛送到上海毛紡廠去交。
“呵呵,紅衛,那麼你爸買剪子回來,還得再出差哩。”
丁小俊高興得都有點得意忘形瞭,就連肚子餓都記不得瞭。
“小俊哥哥,你說對瞭。”
趙紅衛對趙文革出差似乎也很開心,“我爸去年就是這樣嘛,才把剪子買瞭回來,沒休息幾天,又出差瞭。”
牧業隊歷來都是這樣,搞保衛的人算是閑人,一般出差送貨也就落到瞭他們頭上。過去是謝明義,但自從何其武來當隊長之後,謝明義夫以妻貴,總算是不用在外奔波,可以回傢老婆孩子熱炕頭瞭。現在這樣的苦差事理所當然落在趙文革身上,誰叫他文革時亂整人呢。
丁小俊很爽快就答應瞭趙傢哥倆的請求,決定把做三連發鐵絲槍的絕技教給他們。反正自己已經長大,不用再玩那些小孩子玩的東西瞭。
吳玉珍正忙著在傢裡包湯圓,正等著兩個兒子帶丁小俊回來吃哩。從丁小俊被葉子管住之後,吳玉珍幾乎就沒什麼機會和丁小俊說話瞭。偶爾見著,丁小俊也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弄得吳玉珍很不自在。
“媽媽小俊哥哥來啦!”
趙紅兵還沒進門就咋咋呼呼,“媽媽快開門嘛。”
吳玉珍把門拉開,卻一下子就愣住瞭,眼前的丁小俊哪還是以前那個頑皮的傻小子。
“呵呵,小俊,姨都不敢認你瞭耶!”
吳玉珍忙把丁小俊讓進屋,眼睛卻不停的掃視著,“啊呀!小俊都長成大小夥子瞭嘛!嗯,真是名如其人哈,就是俊嘛!”
“玉珍姨!”
丁小俊似乎有點不好意思,幾乎不敢與吳玉珍對視,因此隻好把頭埋著。這一來,目光正好看到吳玉珍胸前的兩座小山坡,圓圓的,尖尖的,顫顫巍巍的。
“嗨,傻小子!”
吳玉珍感慨道,“都學會怕羞瞭嘛!”
趙紅衛、趙紅兵很熱情,拉著丁小俊坐到火爐子邊。吳玉珍仍是愣著,兩眼眨都沒眨一下的盯著丁小俊。還是兒子趙紅衛說鍋裡的水開瞭,這才忙著下鍋煮湯圓。
吳玉珍曉得丁小俊傢是難得吃到湯圓的,方傢華不會弄,方蕾也不懂。因此每逢春節,幾乎都是有人送來就吃,沒人送就拉倒。
丁小俊狼吞虎咽的吃下兩大碗之後,肚子總算撐圓瞭。吳玉珍卻要忙著去拖豬飼料,來不及收拾碗筷就要走。
“玉珍姨,我去幫你嘛!”
丁小俊站起身來,打算跟著吳玉珍去。
“媽媽我們也去幫你!”
趙紅衛、趙紅兵哥倆也跟著湊熱鬧,“小俊哥哥,我們一起去哈。”
“呵呵,真是太陽從西邊出吶!”
吳玉珍有點喜出望外,“你們呀,平時間咋不曉得幫媽媽呢?就會湊熱鬧嘛!你們去瞭,哪個看傢呢?乖乖在傢哈,陪小俊哥哥在傢玩嘛。”
“玉珍姨!”
丁小俊固執的說道,“地那麼滑,你一個人能拖得瞭麼?還是我去幫你吧,反正又沒啥事可幹哩。”
“呵呵,小俊,姨咋好意思讓你去呢。”
吳玉珍還真有點感動瞭,眼眶裡居然有瞭淚光,“豬房裡那麼臭,姨怕把你熏倒哩。你還是不去瞭吧。”
“這樣好瞭。”
丁小俊想瞭想,“玉珍姨,等我教弟弟們做完鐵絲槍,我就去幫你。很快的!玉珍姨你等下嘛,我這就教他們,要不瞭幾分鐘哩。”
其實吳玉珍從內心是想讓丁小俊去幫她的。那一大車豬飼料,不說是下雪天地上滑,就是平時天氣好,一個女人拖那麼一車東西,還是很吃力的。
吳玉珍笑呵呵的看著丁小俊,“那好嘛。我正好把碗筷收拾吶!”
吳玉珍邊收拾碗筷,邊哼著小曲,似乎很開心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