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
丁小俊滿臉狐疑的看著袁雪,“雪姨你說清楚點嘛,我還是沒聽懂哦。”
“沒聽懂?”
袁雪有點哭笑不得,“嗯,說得好!你肯定不會懂。”
袁雪暗想,如果說你丁小俊都懂瞭,那地方你摸著瞭還能放手?我還不被你弄瞭才怪耶!
袁雪從褲兜裡扯出彈弓,忍不住笑瞭,“呵,我哪裡不好放,偏偏要放褲兜裡!拿去吧!”
袁雪把彈弓遞給丁小俊,手卻碰到瞭丁小俊的手。剎那間袁雪隻感覺到心裡一陣發慌,一顆心“叮叮咚咚”亂跳個不停。
“啊呀我這是咋吶!小俊還是孩子吶,我咋能這樣呢?難道說自己真的很騷?”
袁雪自言自語著,禁不住多看瞭丁小俊兩眼,這一看不打緊,原來自己昨晚做的那個春夢,和自己弄那事的不正是丁小俊哩。
“雪姨你咋啦?是不是生病瞭嘛。”
丁小俊從沒見過袁雪這樣,表情怪怪的,眼睛卻相當的溫柔。
“沒……沒咋呀。雪姨……不太舒服。小俊,我們快走吧,天快黑吶!”
袁雪盡量的掩飾著,不過聲音卻很飄,讓人聽不太明白。
丁小俊還想再說什麼,卻聽見方蕾在喊瞭。方蕾的嗓音很尖,很脆,也很響,隔瞭幾棟房子,丁小俊依然能聽見。
“雪姨我姐在叫我吶!”
丁小俊丟下一句話,轉過身便跑瞭。
丁小俊回到傢裡,見飯桌已經擺好瞭,方傢華坐在飯桌邊,方蕾卻站在門邊,嘴裡哼著京劇樣板戲《紅燈記》裡李鐵梅的唱段:“我傢的表叔,數不清,沒有大事,不登門……”
“姐,嘿嘿,肯定有哪樣好事情吧。”
丁小俊沖方蕾做瞭個鬼臉,忙跑到方傢華旁邊坐瞭下來,“爸。我姐今天咋吶?”
“咋吶?高興唄!”
方蕾搶白道,“難道不允許?哈哈,弟呀,姐今天真是開眼界嘍!”
方蕾說著,推門關上,然後坐到丁小俊身邊,雙手沖丁小俊一抱拳,“弟,佩服!哈哈,太痛快!”
“你們?”
方傢華懵頭懵腦的瞅著一對兒女,苦笑瞭下,然後端著碗,木頭木腦的往嘴裡扒飯。
直到坐穩瞭,丁小俊才看清楚,姐姐方蕾不僅炒瞭雞蛋,還炒瞭盤醃肉,煮瞭一個湯。
“姐,菜蠻多嘛!過節呀?”
丁小俊嘴裡說著,眼睛卻註意著方蕾。
“話多!”
方蕾嘴到手到,“啪”的就是一筷子打在丁小俊手背上。
“姐呀!你為哪樣這麼快嘛!”
丁小俊不服氣的看著方蕾。
“我快嗎?”
方蕾抬瞭下手,“嘿嘿,再快也沒我兄弟快吶!”
丁小俊還想再皮一下的,一轉臉卻看見老後爹方傢華把碗放下瞭。
“爸,你咋吶?”
丁小俊小心小意的問道,“是累瞭麼?”
“哎呀!噎住啦!”
方傢華伸手拍瞭拍,“你們姐弟呀!我都聽說啦。小俊呀小俊,都怪爸呀,是爸害你學壞啦!”
同在一個屋簷下生活,算算日子,從1968年,丁小俊生父丁少勇為保護毛主席塑像,以及救兩個小學生而犧牲之後;1970年,方傢華和丁小俊的媽媽胡麗英結婚,至今已經是6個年頭瞭。對於丁小俊的一切,方傢華還能不清楚。
不過方傢華是這麼認為的,丁小俊除瞭頑皮,其實心地很善良。砸趙文革傢窗玻璃,打斷趙文革傢雞爪子,方傢華都知道是丁小俊幹的。但是丁小俊是為瞭他這個後老爹啊,要不是他方傢華,丁小俊一定不會去做那缺德事。
“小俊呀!唉,是我對不起你呀!”
方傢華突然冒出一句,差點沒把丁小俊嚇跌倒。丁小俊正想開口問,方蕾忙從桌子底下踩瞭他一腳。
原本可以吃一頓開開心心的飯,不過一想到晚上的會,氣氛頓時沉悶下來。方傢華隻吃瞭一碗,便把碗放下瞭。方蕾帶著丁小俊吃飽之後,便開始收碗洗。丁小俊抹瞭抹嘴,正想開溜,卻被方蕾一把拉住。
“等下嘛,我給你說個事。”
方蕾說著,卻拿眼睛偷看方傢華。丁小俊明白方蕾的意思,於是便坐到方傢華身邊。
“爸,你也不要太難過。我今後聽話就是吶。”
丁小俊怯怯的望著方傢華,方傢華伸手在丁小俊手背上輕輕拍瞭下,然後站起身出去瞭。丁小俊想跟出去,方蕾卻止住瞭。
“小俊,你再好好想個辦法嘛。好好治他傢一回,一定要讓他怕!”
方蕾幾乎是在哀求丁小俊,這倒是很讓丁小俊受不瞭。
“姐,我曉得吶!先看今天晚上嘛,看那狗東西咋說嘛。”
丁小俊盯著方蕾的眼睛,平時間丁小俊看習慣方蕾杏眼圓睜的樣子瞭,而此時,方蕾的卻是瞇著眼睛的,像是有好多心事。
晚上的批鬥會如期舉行,不過氣氛和頭一天卻大不一樣瞭。原本是由朱衛星、黃躍進帶領民兵們押著方傢華和那兩個陪鬥的女人進會議室的,但那兩個傢夥卻說身體不舒服,肚子痛得直不起腰來。既然領頭的都說生病瞭,底下的蝦兵蟹將們自然也不肯出面,都這個年頭瞭,誰還願意和人結怨呢,肯定是不願意瞭。
沒瞭幫手,加之在傢裡受瞭老婆孩子的氣,趙文革一個人灰頭土臉的坐在主席臺前,軟氣無力的喊瞭一嗓子“開會。”
批鬥會就算是開始瞭。
“趙紅衛、趙紅兵,去端凳子來嘛,3張哈。”
趙紅衛、趙紅兵此時倒是成瞭趙文革身邊的小兵仔仔瞭,不過哥倆還是很聽話的,“咚咚咚”的便跑回傢去端凳子去瞭。很快哥倆便端著凳子跑瞭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