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狗急也能跳墻

  二十幾分鍾後──

  鑰匙在鎖眼上試探性地擰轉幾圈,稍後,“哢嚓”一聲,門板應聲打開──

  床上的兩個人,一個是半跪著身子埋頭苦幹,充耳不聞。另一個是橫躺在床上哼哼唧唧,漠不關心。

  誰也沒有註意到從門口走進來的一男一女。

  “現在感覺怎樣?”

  “嗯……繼續……”那聲音似嗔似怨,似撒嬌似委屈,噥噥軟軟的一聲,直叫得人的心也跟著一起軟下去。

  孫茗卓的聲音朦朦朧朧中,帶著磁聲的呻吟,就好像沈浸在情欲中的美少年,更是增添瞭幾分銷魂的意味,把周遭的男女挑逗得渾身酥麻。

  衣衫不整的尤單羽,蹲在渾身光裸的孫茗卓身下,頭顱微微擺動,從後面遠遠望去,就好像──尤單羽在給孫茗卓做口舌上的伺候。

  “嘖嘖嘖──好香豔,好刺激的畫面啊。”一連發出好幾個感嘆詞,嘴角輕輕地彎起,像一個半開的月牙,劃出一個不大不小的弧度,梁胤鳴心情甚好的調笑道。

  聽到聲音,尤單羽回過頭來,視線在梁胤鳴身上停留不到一秒,隨即移到僵立在原地的從雲身上,正一動不動看著孫茗卓一副沈醉其中的小臉。

  他真是一點都搞不懂,孫茗卓到底在糊塗些什麼?這個女人哪點比得上他姐姐?連皮毛都沾不上邊!

  心裡如是想著,尤單羽還是識趣地拍瞭幾下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孫茗卓,雖然下面的小弟弟還沒睡過去的現象,不過顯然上面的孫茗卓已經睡瞭過去,估計這會正在周公傢前敲門。

  “幹什麼你?繼續啊!”

  一張小臉被他拍得晃過來晃過去,頭暈目眩,孫茗卓不爽地睜開眼睛,朝尤單羽瞪過去。

  不瞪不打緊,這一瞪孫茗卓就看呆瞭。原本一張惱火的表情頓時愣住,胖女人正呆在門口似乎在想著什麼傷心的事,臉上充滿瞭令他害怕的悲傷。

  眨瞭眨眼皮,表情變得有點狀況外,再眨瞭眨眼皮,表情慢慢轉化成驚訝,一雙嘴巴張的跟塞瞭雞蛋一樣大。

  驀地,孫茗卓突然“啊──”的一聲大叫,吼得整棟樓都顫抖瞭起來,聲響堪比地震。

  “內褲、內褲、快快、內褲……我的內褲。”

  羞紅著一張小臉,孫茗卓慌忙“騰”地一下跳起來,慌慌張張地四處尋找內褲,小弟弟還吊兒郎當的掛在那兒,像鍾擺一樣孤零零的垂吊在“九點”時針處。

  孫茗卓這回是跳進黃河,怎麼洗也洗不清瞭,他的寶貝小弟弟就是偷情的最好證據!

  還是尤單羽幫他找到他那條高檔的CK內褲,好心地把內褲遞給孫茗卓,示意他穿上。

  一旦好心被白眼狼當成瞭驢肝肺,那麼“好心”便臭不可聞。

  孫茗卓面紅耳赤的接過,心裡已經不下幾百次罵死尤單羽全傢,小心翼翼地瞄瞭胖女人一眼,還沒瞄到,趕緊偷偷摸摸地收回視線,飛快地套上內褲,險些兩隻腳都套進同一個腳洞裡,穿瞭好久才困難地將還神采奕奕的小弟弟塞回他的性感內褲內。

  “哎?你怎麼這麼快就要走瞭?”是死狐貍幸災樂禍的聲音。

  一聽胖女人要走,孫茗卓牛仔褲套到一半,趕緊追上去,還沒走兩步,因為過於緊張,兩腳踩在牛仔褲褲腿上,隻聽得“嗷”的一聲嗥叫,孫茗卓雙臂前伸,屁股拱起,來瞭一個重重地“狗吃屎”。

  額頭直接磨掉塊皮,疼的孫茗卓是齜牙咧嘴,費力地撐起身子正要站起來,抬眼瞥到迎面走來的白色褲腿,孫茗卓驚喜地撲過去抱住“胖女人”的小腿,急急忙忙解釋道:“胖女人你聽我解釋,我是被強迫的,是阿羽強迫我的。”

  沒有得到回應,孫茗卓心裡更慌瞭,急得舌頭都快打上結來:“我是清白的啊!!!是尤單羽用暴力把我撲倒在床上,胖女人你要相信我啊!!!”

  “真的!我一直在抵死反抗,誰知道尤單羽這個小子那麼陰險狡詐,拿你出來威脅我,我才忍氣吞聲被他侮辱的啊!!!”

  必要的時候,兄弟是拿出來賣的。

  看來這個嬌生慣養的孫大少也不笨嘛,知道說出“春藥”二字沒人會信,悠然自得地晃瞭晃手中的鑰匙,梁胤鳴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可憐兮兮的孫茗卓,嘴角咧成一個大大的弧度,心情暢快的笑瞭起來。

  頭頂上傳來一陣大煞風景的輕笑聲,孫茗卓的滿腔熱誠猶如被人當場潑瞭一大桶冷水,高度緊張的腦袋恢復正常運作,這才意識到那條瘦瘦的小腿的是那隻死狐貍的,也對,胖女人的小腿怎麼會這麼細。

  新仇舊恨,不共戴天!

  孫茗卓恨恨地咬緊下唇,剎時惱的雙眼血紅,呀地一聲大喝,抓住褲腿的雙手迅速地往下拉。

  偏偏梁胤鳴穿的就是時尚百搭的修身直筒休閑褲,沒有腰帶,隻聽“嗖”的一聲,那條前衛的白色休閑褲順勢淒淒慘慘地躺在地上。

  顯然沒想到“狗急跳墻”這詞,也能用孫茗卓身上,梁胤鳴一個意外的疏忽,落得個比孫茗卓還狼狽不堪的慘況。

  至少人傢那牛仔褲還套到一半,梁胤鳴那褲子,簡直是慘不忍睹,早就被怒火攻心的孫茗卓以他那脫衣服的速度撿起來撕成一條一條的碎片。

  末瞭,還不解氣,孫茗卓直接用嘴代替手,儼然是將那條可憐的褲子當成死狐貍來咬,恨不得立刻將他碎屍萬段,生吃入腹!

  怪自己的兄弟,怪那隻死狐貍,還是難解心頭之恨,孫茗卓最後幹脆怪到自己的寶貝小弟弟頭上,低頭憤怒的打瞭鬥志昂揚的小弟弟幾下,“媽的都怪你,老子為瞭整死你,把女人都整沒瞭!”

  果然是骨肉相連,心有靈犀,這句話說的一點都沒錯,跟主人一樣吃硬不吃軟的傢夥,馬上很慚愧的低下頭,縮成瞭小小小小的一團。

  “真的是害人不淺啊,早不死晚不死偏偏現在才死,晚瞭!”孫茗卓喋喋不休地咒罵著:“自作自受的傢夥,以後沒女人來喂飽你瞭,你就給老子好自為之吧你!”

  哭笑不得,這四個字用在梁胤鳴身上絕對是名副其實,玩弄著鑰匙扣的手指頓在空中,梁胤鳴嘴角微微抽搐,徹頭徹尾被孫茗卓打敗。

  有些人就是這樣,即使落魄,也是落魄得有氣質有修養。

  梁胤鳴瀟灑地抬腳走開,把褲子丟給孫茗卓,隨便他愛怎麼啃怎麼啃,然後心安理得地踱步走到尤單羽傢的衣櫃前挑選褲子。

  要說耍嘴皮子和耍無賴,孫茗卓要說是第一,沒人敢認第二。可是要論厚臉皮,恐怕連孫茗卓都比不上梁胤鳴。

  “孫茗卓!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從小到大我在背後為你擦得屁股的還少嗎?你現在是怎樣,跟我過河拆橋,翻臉不認人?”過瞭半響,尤單羽才冷冷的甩出幾句話,沈著一張臉,面無表情的盯著他。

  “大不瞭你以後找瞭女人也拿我當盾牌嘛,我又不會介意。”理智稍稍回籠,懊惱地套上牛仔褲,孫茗卓訕訕的笑,沒有把他的話當一回事,追到門口想要看看胖女人還在不在。

  “你敢再前一步試試,我就去告訴我姐!”

  眉眼一挑,梁胤鳴有點疑惑地轉向尤單羽,黃毛有個姐姐他是一早就知道的,可是為什麼這個女人到現在都沒有出現過,甚至連一點蛛絲馬跡都追尋不到,實在不得不令他困惑。

  一句話便將他打得原地轉瞭兩圈,孫茗卓頓時變得有些激動起來:“不許告訴她!”

  “知道怕瞭?”眉宇間微微有點松動,尤單羽幽幽的吐出幾個字,“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神色一震,整個人頓時蔫瞭下去,就連眼神也跟著黯淡起來,良久,孫茗卓語才訥訥的說:“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