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活動,白天睡覺,這是妓女不變的生物鍾。
從小區走出來後,路邊昏暗的燈光流瀉瞭一地,行人稀少的可憐。出租車懶洋洋地停在路邊,辛苦瞭一天的師傅,趴在方向盤上睡著瞭,路口的紅綠燈一閃一閃的,像十月裡的星星。
走在昏暗幽靜的柏油路上,更顯得形單影隻,從雲渾身打瞭個冷顫。錢她是不敢帶的,隻有手機。暗暗地抓緊口袋裡的手機,仿佛將它當成唯一的寄托,從雲籲瞭口氣,壯著膽子繼續行走。
路過路燈暈澤的公園,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從雲時不時地東張西望,就像一個尋找獵物的獵人。
倏地,眼角處一個模模糊糊的黑影吸引起她的註意。
還在猶豫著要不要走過去,身體已經自發地接近那團黑影。
走近一看,真是個男的,從雲馬上抖擻起十二分的精神。
眼見那個男人隻是閑散地坐在公園一側的水泥臺上,雙手撐於身體兩邊,雙肩微微的聳著,昂頭遙望天邊,眼神毫無焦距,憂傷而落寞。
這樣的背影,無端地讓從雲裹緊身上的衣領,一顆滾燙的心沈入冰河。
就好像看到三年前的自己,一個女孩漫無目的地遊走在大街上,前方的身影中她看到瞭那熟悉的背影。
然後,開始在街頭,追逐著那身影,結果,她還是追丟瞭。
不是他,都不是他。
“先生,做嗎?快餐一次100。”從雲流利地說著,這句話,她每天都在說,早已變成一句平常不過的口頭禪。
眼尾掃到從雲在月光折射下的陰影,男人轉過頭疑惑地看著她,“什麼東西?”
那是一張充滿誘惑風情的臉,即使在昏暗的燈光下。
側臉的線條很完美,很流暢,渾身隱隱散發出一種奪目的貴族氣質,這個男人,滿二十瞭嗎?從雲猶豫著。
情不自禁地盯著他的側臉,眼神迷惘。
這個男孩有一雙美麗的桃花眼,眼角微微揚起。
絲毫沒料到對方的出神,男孩那微微閃爍的桃花眼怔怔地看向她,在她的身上淡淡流轉。
這個女人的存在感就像一滴水掉入大海,無處追尋。
單眼皮的細小眼睛出神地望著他,就像對待一隻易碎的玻璃。
那樣溫柔的眼神,讓他的心臟突然一跳,這個醜女人不會把他當成她的前男友或者丈夫瞭吧?
管他是男人還是男生,隻要滿十八周歲就行,從雲給自己打氣。
“小弟弟,你…”斟酌瞭下,語氣盡量委婉地問他,“你……滿十八周歲瞭嗎?”
孰料,像是被觸犯到什麼禁忌似的,男孩驀地跳下水泥臺,身形一晃,閃到從雲面前,咬牙切齒地說“大姐!!…你說呢?!”
說到大姐處,故意停頓瞭好一會兒,銳利的眼神危險地盯著從雲。
一米八幾的身高,襯托著挺拔如樹的身材,從雲的身影完全被籠罩在對方高挑的身軀下,忙抬起頭諂媚地笑著,“滿,滿,絕對滿,小弟弟你長得真帥氣,又有男子氣又……”
“哼…”
被打擾到興致,男孩無趣地轉過頭,斜瞭一眼喋喋不休的從雲,厭惡地越過她的身子準備離開。
真是掃興,遇到這麼一個爛俗的醜女人,他最煩那些沒事在他身邊亂嚼舌根的麻雀。
嘰嘰喳喳,不知道本少爺現在的臉上寫著“生人勿近”嗎?
見他離開,從雲忙追上去,“小弟弟,快餐要嘛?”
“什麼東西?”雖然對這個女人有些反感,相對來說,他還是比較想知道她大半夜哪來的快餐。
見他一副不解的樣子,看來這個男孩沒找過小姐,不然怎麼會連行業裡面最專業的術語都不知道,興許是有女朋友幫他紓解欲望吧?
從雲扯開嘴角,拉過男孩的手伸進下面的長裙裡面,在茂密的毛叢中找到陰蒂,她熟練的抓起男孩粗糙的雙手揉捻起來,曖昧地對他笑瞭下。
入手處女人兩瓣輕微閉合的肉片,幾根毛又濃又卷均勻地分佈在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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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人,居然……居然沒穿內褲!
“該死!”
意識到這點,男孩“咯”地一聲,全身繃緊,腹部的某個地方猛地一跳。
一隻手又氣又急地想要伸出來,從雲哪裡肯從。按著他的兩根手指開始沿著狹長的花瓣的嬌嫩花蕊裡滑動瞭起來,愛撫她早已濕透瞭的花瓣,兩隻手指在花叢中旋回,攪絆著,而從那裡發出瞭滋 滋的淫蕩聲音,那聲音正是她那濕透而滴下的愛液聲。
“嗯……啊……好爽!啊…啊……姐姐的陰蒂被你欺負的好爽……”
另一隻手有意無意的滑過他微微隆起的褲頭,肉棒已經開始硬邦邦的翹瞭起來。沒有男人會在經過這麼強烈的感官刺激下還能不動聲色的,除非他有隱疾。
“啊……舒服……啊……啊……好癢呀……小弟弟……你的寶貝好大哦……”
果然,男孩急欲伸出的右手,有氣無力地任由從雲擺動。
敏感而凸圓玉潤的小豆豆在他手指的間接撫弄下,逐漸的凸顯瞭出來,從雲按住他的食指輕柔的按住那個東西轉動瞭起來,強烈的刺激讓她的陰部緊縮瞭一下,眉頭微蹙。
“要嗎?隻要100,姐姐的小穴會伺候得你很爽的。”
渾身一震,竟然是個妓女,男孩嫌惡地推開準備巴上來的從雲,惡狠狠地咆哮道,“滾……”
“啊…”
從雲腳下一個踉蹌,被推到公園一側的死角,顯然男孩用的力道跟他的憤懣程度成正比。
腳裸處遇到強大的阻力撞上墻壁,流出一道細細的血柱。
按捺住疼痛,從雲哇地一聲,哭嚷起來,“哎呦,流血瞭,好痛,要死人瞭……嗚…嗚……死人瞭……”
果然,男孩腳步一頓,回過頭一看,那個女人手臂和膝蓋都被磨破瞭,還滲著血,看起來不像假的。
心裡如是想著,身子卻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漂亮的桃花眼冷冷地睨著這個世俗醜陋的老妓女。
“要死離本少爺遠點,惡心的女人!”
見他表情無動於衷,從雲原本落到一半的心更是冷得毫無溫度,就連一個男孩都這麼厭惡自己瞭嗎?
濕冷的空氣迎面撲來,侵入每個毛孔,冰寒的感覺隨之蔓延至全身,又是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她已經試著放棄自尊瞭啊。
沒有反駁他的惡言惡語,從雲靜靜地看著他。良久,利用左側的手臂支撐著身體緩緩地站起來,默默地轉身。
她知道,在金錢和愛情面前賣弄自尊,是最傻的事。
所以她能做的,隻是離開,還他一片清靜的世界。
這個男孩,清澈得就像一張白紙,沒想到箭在弦上,竟然還能忍住,從雲笑自己的粗俗。
看著那個女人一跛一跛地走著,在漆黑的夜裡,被投射到地面上的陰影線搖搖晃晃,竟隱隱生出一道落寞的風景。
他還以為那個女人會死纏爛打呢,倒是這麼快就放棄,省得他趕人,男孩轉身毫不猶豫地離開,眉心卻不自覺的深蹙。
意識到男孩離開後,從雲並沒有繼續腳下的路,捂著胳膊上的血頹廢地倒在青翠叢生的雜草堆旁。
銀白的月光閃亮地灼人,讓她稍稍閃失瞭心神。
所有的過往,突然像是放到瞭放大鏡下面一樣,一下子變得清晰生動起來。
她甚至記得小女孩唇角上揚的弧度──不深不淺,極小的一個弧度。
那是她年少時的美好,單純而無知。
曾經,她以為自己與死去的女人沒有甚麼兩樣,腳步虛浮得像夜裡的遊魂,沒有目的,沒有希望!甚麼都失去瞭。
周圍閃爍的霓虹燈,把她的臉照的忽明忽暗,她直視前方的眼神異常堅定。
生怕她繼續糾纏自己,回過頭準備警告她的男孩愣在原地,呆呆地看著她,頭一次失神。不明白為什麼前一刻還諂媚地巴著他的女人,一轉身卻變成一隻飄渺無痕的落葉,悠悠然如煙花般易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