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警察剛開完口,身後的幾名警察馬上機警地沖上前展開搜查,奇怪的是,他們檢查的既不是從雲她們,也不是那群中年男子,而是散落在各個角落的雜碎。
四處搜巡幾遍,毫無收獲,幾名便衣警察攤開雙手,無奈地搖頭:“沒留下什麼蛛絲馬跡。”
剛才那名最先開口的年輕警察惱怒地一拳擊在墻上,氣憤的說:“媽的,又白跑一趟!”
“公共場合要註意形象。”從門外走進一名身穿正裝警服的年長男子,看上去60歲左右,個子一米74,一口標準的普通話,面目慈善。
“鍾大。”孫翔點頭尊敬地叫瞭一聲,忍不住又開口罵道:“老子不抓到那條大魚就不姓孫!”
這些年來,為瞭擒獲那群漏網之魚不知道犧牲瞭多少兄弟,可是結果呢?該死的人逍遙法外,不該死的,那該是有多麼的不甘與悲壯?
有時候,就連他也茫然,維護正義,何以如此的艱辛?
鍾雲志十分理解的拍瞭拍他的肩膀,勸告道:“年輕人,再多磨練磨練,要沈住氣,既然是大魚,總有吞餌的時候。”
“吞個屁,藍翎這隻大毒梟盡玩陰的,像他這種外表無辜性情危險的黑豹,除瞭他自己根本沒有人可以抓住他的把柄。”說出一連串氣惱的話,孫翔煩躁地抓亂頭發,悶悶的說:“鍾大,你是不知道,這幾年來局子裡被他耍得團團轉的人還少嗎?”
鍾雲志一愣,沈穩的說道:“行瞭,別一個個跟鬥敗的公雞似的,打起精神,再精明的獵物也有栽跟頭的時候。”
“哦。”孫翔虛應道,抿抿唇吞下抱怨,指揮其他幾個偵查人員將包廂內的人全部帶走:“馬旭,把這幾個人捉回去錄口供。”
“是,頭兒。”
一眼瞅見從雲身邊那名小姐脖子上兩道明顯的掐痕,孫翔蹲下身子,仔細觀察上面的痕跡,尋找身上有沒有其他傷痕,脖頸兩側呈現紫紅色的血管,顯然是不久前才發生的事。
孫翔抬頭道:“老實交代,這掐痕怎麼來的?”
從雲舉起一根手指,指向剛才那名吞下毒粉紙張的中年男子,搶過短發小姐欲出口的話,顫顫的說:“被那個客人弄的。”
“你掐的?”孫翔順著她的手轉向那名男子,見怪不怪的問。
這種情況屢見不鮮,他知道有些嫖娼的客人日本AV看多瞭,滿腦子想著找刺激玩SM,自己的妻子沒機會動手,便去找年輕的小姐玩那些變態遊戲。
不出從雲的意料,中年男子見矛頭指向他,沒有驚訝,更沒有絲毫反駁,沮喪地垂下腦袋,做瞭一個認罪的動作。
這個癥狀,不對!正常人的精神不會這麼萎靡──
孫翔低頭看瞭一下表:“三點45分逮捕!全部抓回去,拘留幾天,先檢查一下這個男子體內有沒有含毒。”
然後走到那群那名中年男子面前,例行公事的說:“你有權保持沈默,但你說的每句話都可以成為呈堂供詞……”摞下最後一句話,便帶頭領著其他幾個人到別的包廂查房。
收到處罰決定書,從雲一行人被關進拘留所呆瞭幾天。
在拘留所的這幾天,從雲想得最多的,是兩件事,第一件是,原來警察也會講粗話;另外一件是,為什麼她在那一刻,最本能的反應是想幫鄔岑希脫罪。
**
從拘留所出來,從雲照樣回到漢皇重操舊業,有句話怎麼說的?死性不改,用在她們這群小姐身上也不為過,即便是被關瞭好幾次,到最後依舊風吹雲動心不動地回歸崗位。
在裡面工作瞭幾天,她的生意還是冷冷清清,藍翎再也沒有來過,當然,鄔岑希也不可能出現。
今天是很平常的一天,但是發生的事情卻有點不尋常。
凌晨十二點多,穿著得體的倪紫靜突然大大方方地走進休息室,一進來就將視線放到從雲身上。
“你打扮一下,藍哥點你。”臉上掛著掩飾不住的驚疑。
就連從雲也有點受寵若驚,她當然不會自作多情地以為藍翎看上她哪一點,恰恰因為如此,才令她心裡更加發虛,這個男人究竟想做什麼?
心裡如是想著,從雲還是聽話地拿出化妝品,用粉撲輕輕地拍打在臉部,重新補妝,她既不是天生麗質,也不是嫵媚豔麗,所以,隻能靠後天的彌補盡量掩飾臉上的瑕疵。
“我希望你理解,為什麼我們沒有出面調解。”
是倪紫靜的聲音,從雲拿著唇膏的手一頓,略顯驚訝的抬頭,沒有想到她會跟她解釋,她們兩的關系從來說不上好,也算不上壞,頂多不過是點頭之交而已。
“我懂,有些地方你們不適合出面。”她不懂的是,她為什麼會跟她解釋?
“我不希望梁胤鳴誤會豔姐。”明瞭她的疑惑,倪紫靜爽快地回道。
**
註:“你有權保持沈默,但你說的每句話都可以成為呈堂供詞……”這句話是警察每次抓人之前都必須說的一句話,所以大傢不要聽著覺著別扭,因為是必須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