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從昏迷中漸漸恢復知覺的柳玉眼神依舊迷糊不清,後腦處還隱約能感覺到陣陣痛楚。之前離開公園時受到突然襲擊失去知覺,柳玉輕輕扭動瞭一下身子卻隻感覺身體及四肢關節處傳來的緊縮感,這才發覺自己全身已被粗大的麻繩捆紮得結結實實,全無掙脫開來的可能性。

  待眼神慢慢恢復清晰後這才發現自己身處一片樹林深處,蒼白的月光照射下的根根枯枝荒從猶如魔鬼幹枯的手指在視覺透視的作用下形成一個個緊挨著的包圍圈將柳玉圍在中央;樹林深處的黑暗中好似閃著點點寒光,如如惡魔的眼神忽明忽暗,伴隨著林中野鳥悲戚的鴉叫聲時而陰火閃閃,時而寒光逼人。

  這種感覺……柳玉想起瞭當年她逃出孤兒院獨自遊蕩在在荒原中躲避前來追捕她的那群魔鬼的晚上……

  “嚓!擦!嚓!”終於,耳邊傳來瞭與這孤寂的樹林似有不同的聲音。柳玉努力挪動瞭身子將頭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接著透過樹枝縫隙投射而下的月光隱約看見一個黑色的人影的叢林陰影處有節奏的擺動著身子。從那影子看去可以辨認出那人正用鏟子在野地上一把一把的往旁邊鏟土,那聲音正是他鏟土時發出的。

  “你……你是誰……”柳玉無意識的喊瞭出來,聲音出口的那一剎那她便意識到自己做錯瞭,這樣隻會讓自己陷入更深的危險。待她趕忙將嘴閉緊以來不及,雖然隻是很輕微的一個呼聲但卻已經引起瞭那人的註意。

  “你醒瞭。”低沉而冰冷的聲音從黑影傳來,依舊看不清那人的臉,隻有一雙比這月光還要寒冷的眼神如兩道利劍狠狠刺向柳玉。

  “你……你想幹什麼?”

  “殺你……”

  “這……放瞭我……你要什麼……我都……都可以給你……放開我……”柳玉不自覺得扯開瞭嗓子叫喊瞭起來,這是人在垂死之時的本能反應。

  “沒用的,這片林子離城裡四十多公裡遠,這個時候不可能會有人來這裡的。”話語結束,那人依舊隻是轉過身去如機械般地挖著土。

  “你……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殺我?”

  “……”

  “是我得罪你瞭,還是……”

  “……”

  “既然是死總得讓我死得明白。”

  “……”

  “對於一個將死之人難道這點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滿足嗎?”

  “……你我無冤無仇……”

  “那是……”

  “有人花錢買的你命!”

  “我明白瞭。”這是一個更能讓柳玉接受的理由,“那人給你多少錢?”

  “十萬!”

  “我給你二十萬,放瞭我!”

  “……”

  “不夠?你要多少?放瞭我……多少都行……”

  “很遺憾,你必須死……”

  “你殺人無非也是為瞭賺錢,既然有錢為什麼不要呢?”

  “收人錢財與人消災,收瞭錢就必須要把活幹完,這是我們的行規。”

  “可笑的行規!”

  “可笑?”一道寒光再次射來,刺得柳玉全身忍不住一顫,“對於我來說你隻是我的一件貨物,試問你會跟你的貨物討教還價嗎?”

  “這……我對我剛才的話道歉……”

  “算瞭,將死之人說什麼都無所謂瞭。”終於,黑影將土坑挖完靠坐在一顆樹下,依舊隻是透過黑暗冷冷地看著柳玉一言不發,好像兇狠的餓狼盤算著如何享受已然到嘴的獵物。

  “你……不害怕?”凝視瞭許久,黑影突然開口說道。

  “什麼?”

  “將死之人不會像你這樣子,你的眼神裡沒有恐懼,你不怕死麼?”

  “你又瞭解什麼事恐懼嗎?”

  “什麼?”

  “恐懼?哼!對於一個一直生活在恐懼的世界的人來說,她的世界裡便已沒有恐懼。我已經死過很多回,還有什麼好怕呢?想想自己做過的那麼多事,面對過的那麼多人,一次次能從鬼門關裡把腳邁出來已經是老天對我的最大的仁慈,隻是沒想到今天會以這種方式死,看來這就是天意吧!哎~”柳玉深深嘆瞭口氣。

  “怎麼?後悔瞭?看來你也已經知道是誰要殺你瞭。”

  “後悔?沒經歷過一些事情是不會輕言後悔這兩個字的。”

  “恩?你跟我見過的女人都不一樣。你很漂亮!也很……勇敢……”

  “謝謝!”沉默在繼續……

  “你一定很年輕吧?”柳玉問道。

  “你怎麼知道?”

  “從你的聲音聽出來,你見過的女人太少,女人都善於偽裝。”

  “到死還要偽裝?”

  “是的,偽裝是女人想要成功的唯一途徑。”

  “我不明白。”

  “所以說你還年輕,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我是殺手,做好生意將人殺死就行,沒必要明白那麼多。”

  “你以後會很危險。”

  “哦?為什麼對我說這些?”

  “一個將死之人對你的一點忠告……為什麼不直接殺瞭我,要這麼費勁把我弄到這來?”

  “客人說要讓你死得很痛苦,要讓你在世界上徹底消失。”

  “你想把我活埋?”

  “是的。”

  “那你還等什麼?跟我說這麼多,早點動手就可以早點回去拿錢瞭。”

  “這……”

  “你沒殺過人是嗎?”

  “你說什麼?”

  “呵呵!你的聲音已經告訴我答案瞭……你果然很年輕,告訴我,你幾歲?”

  “……十七!”

  “你沒殺過人,所以不敢動手,你在尋找殺人的勇氣。”

  “你……這麼說,你殺過人?”

  “十七歲……不應該是幹這個的年紀……不過這個該死的世道又有什麼是應該,什麼是不應該的呢!那年我十六,親手殺瞭平生所殺的第一個人”

  “什麼?”黑影聽到這句話全身一震,瞪大瞭眼睛盯著柳玉。這是他今晚以來最為劇烈的反應。

  “知道殺人是什麼感覺嗎?”

  “……”同樣是一個月關如冰霜般寒冷的夜晚。

  北河橋邊,月光下一輛黑色轎車靜靜停著。這裡是城市北郊,時至深夜這一帶幾乎沒有人來往。在那個連自行車都略顯貴重的時代,這個時候荒野中停著這樣一輛轎車不免顯得有些怪異。

  透過墨色車窗車子後座兩具躺著的身體正緊緊纏繞在一起,何老三那黑色西裝已經隨著身體的挪動和摩擦扭皺成瞭一團,他的褲子已經被完全褪去,內褲耷拉在瞭大腿處,一條黑而粗大的雞巴高聳地挺拔著,漲得紅紫的龜頭隨著身子的抖動微微顫抖。柳玉緊緊依偎在她的身邊,上半身的連衣裙早已被扯去瞭一半,露出半變高聳雪白的酥胸,被緊緊捏在何老三寬大的手掌中用力揉搓。車內狹窄的空間迫使兩人像兩條蛇一般緊緊纏繞,接著窗外微暗的月光好似緊緊糅合在一起一般。

  “寶貝兒!”何老三從上衣口袋中掏出一沓鈔票,“你不是說有好多絕活嗎,讓爺舒服瞭,這些都是你的……”說完隨手一揮,鈔票在車內飛散開來,一張張飄落在柳玉的身體上似要將她覆蓋。

  “三爺!”柳玉身處纖細的小手輕輕撫摸雞巴,語氣輕柔而淫靡,“我都是你的瞭,你讓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早先可是你說的要讓我玩點不一樣的。怎麼?今晚若不讓我盡興可饒不瞭你。”何老三伸手在柳玉屁股上掐瞭一下。

  “哎呀~都弄疼我瞭。讓三爺盡興當然是應該的,但這這車裡這麼小……施展不開啊!”

  “你這婊子,不在房間裡好好幹非得讓我帶你來著荒郊野外,說什麼月下有情調。現在我倒是帶你來瞭,怎麼又嫌這嫌那瞭,要不是看你總能把爺伺候的那麼開心,別以為爺寵著你你就可以放肆。”

  “哎呀……三爺,我哪敢跟您放肆啊!我是說月光下,但這車裡哪照的到月光啊?要不,咱去橋下吧,那寬敞。再說瞭,您肯定也沒試過在空地上做,到時候,您把我按在地上,用力強奸我……我用力叫……那感覺……嘿嘿!肯定刺激!”

  “強奸!哈哈……好你個臭婊子,果然會玩,難怪爺這麼喜歡你,哈哈……今晚爺就奸死你,把你奸個死去活來,讓你爽個夠……哈哈……走,咱下去!”

  “來,三爺,我領著你走。”月光下,兩個影子沿著橋下土坡踉蹌地朝橋底爬去,半裸的女子抓著強壯男人的下體牽著他緩緩前行。隨風飄來的放蕩的笑聲打破瞭夜空的幽靜,好似惡魔吹響的笛聲,詭譎而妖異。那一前一後的兩個黑影遠遠看去更似死神召喚著死去的亡靈帶領著他一步步踏進那無盡的地獄深淵。

  “寶貝,爺來啦!”走下土坡還沒站穩何老三已是迫不及待得將柳玉一把壓倒在瞭河邊的沙灘上埋頭她裸露的胸前探去,唾液橫流的大嘴緊緊含住瞭那嫣紅乳脹的紅櫻桃,隨著舌尖觸碰乳頭而發出的“梭梭”的舔舐聲,半裂的嘴角泛出的口水順著乳房傾瀉而下立刻便將原本純凈白嫩的乳峰變得污濁不堪。

  正當何老三伸手打算扯去柳玉內褲,柳玉缺早已如靈蛇般一個抽身靈活得動何老三粗壯的臂膀下脫離瞭出來使他落瞭個空。還未反應過來柳玉已迅速朝他下體滑去,突然間隻覺得大腿根除一道冰涼,一隻鬼魅般的玉手早已緊緊握住瞭那根如化石般堅硬高聳的肉棒,隨著手指靈活的抽動,附著在肉棒上的包皮也如蛇蛻皮般似要被抽離出來一般,而就在離龜頭不到半厘米處,一根懸在龜頭上空來回甩動的細小的舌頭隻引得何老三心中如萬千隻螞蟻啃食般難受。,此刻,一種出於動物本能的欲望在這以毫無任何掩蓋的荒野星空下被無盡放大,最後終於忍耐不住之時何老三之得直接伸手一把將柳玉的頭顱往自己下體按壓下去,柳玉如櫻桃般細小的丹唇竟一時容納不下那粗大的肉棒,最後卻隻能在蠻力的迫使下硬生生得被塞瞭進去。

  “啊!”包皮摩擦著嘴唇翻起的瞬間,牙齒猛烈刮擦龜頭帶來的疼痛感轉化成瞭強烈的刺激與快感又如冰雪消融般迅速消散於何老三身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隨著柳玉頭顱有節奏的上下起伏,肉棒在她嘴裡帶著“梭梭”摩擦聲來回進出,何老三身體原本緊繃著的每一塊肌肉和精神上的每一道防線最終在龜頭上遊走的舌尖的觸動下一步步走向瓦解,似乎有一股熱氣在體內遊走急於希望尋找一個突破口噴湧而出,多少次聚集於下體往外突破卻始終被柳玉那根細小的舌頭溫柔的化解於無形。

  “啊!寶貝……繼續……繼續……”終於,何老三全身一軟,帶著滿足的淫笑緊閉雙眼沉浸於銷魂般的享受,期待著柳玉帶給他新的驚喜。

  突然,一股詭異的氣味直鉆何老三鼻孔,那味道有點像酒精般刺鼻,卻又略帶一股淡淡的清香。

  “不好!”何老三心頭一驚連忙睜眼,卻見柳玉已不知何時裸著身子跨坐在他的胸口,手中捏著一團東西用力得按在他的口鼻之上,那股氣味正是從那團東西上散發而出。隨著那詭異的味道漸漸散盡,掩蓋在下面的一股的騷臭味越發濃烈——迷藥竟是藏在內褲之上。

  “臭婊子!”何老三心頭暗罵,想用力坐起推開柳玉卻無奈身體如同被施咒瞭一般軟弱無力,舉手投足毫無可用之力——迷藥開始發揮功效。漸漸的,原本清晰的大腦也開始慢慢變得混沌,眼前場景如同泛起一層雲霧變得扭曲模糊。

  “你……你要……幹……什麼……”當他堅持著用盡最後一絲力量吐出幾個模糊不清的字,意識的負隅頑抗終究抵擋不住身體機能的喪失,眼前模糊的景物被黑暗籠罩,耳邊隻隱約飄來他此生在這個世界上所聽到的最後一句話,那句話的來處似遠在天邊,虛無縹緲間卻又近在咫尺,但在潛意識中卻始終分不清那到底往來何處,是真是假……

  “三爺,別怪我!”一把藏在皮靴鞋幫之內的匕首被緩緩抽出,光滑銀白的刀面使得反射而過的月光顯得更加陰寒透骨,輕輕揮動似乎帶著一道白色光影在空中如緞帶般飛旋纏繞。

  一道如閃電般的銀光閃過之處,匕首刺進心口帶來的劇烈的疼痛終於激發瞭何老三身體隱藏的最後一絲力量,睜眼之時卻隻看好自己顫抖的身體和胸口如湧泉般往外飛湧的滾滾鮮血卻毫無反抗之力,發自體內痛苦的嚎叫隻得被那團帶著死亡氣味的內褲硬塞瞭回去。

  四周靜得可怕,死亡總是毫無聲息,猶如平靜海面下的波濤洶湧。

  當柳玉那冷如冰霜的眼神在何老三大腦留下最後記憶的一剎那,何老三帶著怨恨與絕望的被鮮血充斥著的眼睛終於徹底被死亡占據。整整半個小時,柳玉隻是靜靜地坐在何老三那具早已冰涼的屍體上,手中的匕首依舊緊緊紮在他的胸口,她那早已被鮮血染紅瞭的身體甚至比屍體更加寒冷。

  晶瑩的淚珠從她清澈的眼眸中泛出,她分不清此時此刻這個世界是否真實,剛才發生的這一切到底是不是隻是一場夢。

  “三爺,別怪我!”

  “三爺,別怪我!”

  柳玉口始終中重復著這句話,她面帶一種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神情,迷茫和堅毅始終同時占據著她的眼神,那猶如一扇窗口,投射出她內心的掙紮。

  突然,柳玉雙手緊握刀把朝著自己身體方向用力一拉,刀子順著用力的方向將原本早已血肉模糊的胸口再次劃出瞭一條長長的口子,時間幾乎在那一刻完全靜止,刀子切開皮肉的破裂聲和刀尖刮動骨骼的尖銳的摩擦聲在如同虛空般寂靜無聲的荒野顯得格外清晰和響亮。當那雙顫抖的纖細小手用力撕開皮肉的裂縫時,當看到隱藏在體內的那顆被匕首戳穿早已停止瞭跳動的心臟和那一根根沾著鮮血慘白陰森的肋骨的時候,柳玉血跡斑斑的臉上鑲嵌著的是一雙隻屬於死神才有的冰冷的眼睛……

  一團烏雲飄過掩蓋住當空的明月,整個世界變得一片黑暗,隻有金屬在骨骼上切割發出的尖銳摩擦聲和雲縫偶爾穿透而下反射在刀面上的幾絲陰寒月光……

  “刺啦……刺啦……刺啦……”

  “你怎麼不說話瞭?害怕瞭?還是向往?”

  “你……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其實殺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不要把它想的太過復雜。殺人之前你會感覺害怕、激動、彷徨、猶豫、你會給自己千千萬萬個殺人的理由,也會給自己千千萬萬個不殺人的理由。當時當你把刀子插進對方的胸膛,看著那些血像泉水一樣湧出來沾滿瞭你的雙手,看著他的眼神從害怕到乞求再到絕望,最後變得毫無生氣,當整個人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躺在你面前的時候,那種感覺……該怎麼形容呢……就像是貪玩的孩子在搶奪別人的玩具,把別人的玩具,哦不……應該是別人的生命剝奪過來變成自己的一部分的時候,那種滿足感、那種征服感……真是太美妙瞭……”

  “你太可怕瞭!”

  “是嗎,你還沒真正殺過人還無法理解這種感覺。很快我就要死在你的手裡瞭,隻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我曾經向一個人發過的誓言,無法實現瞭!”

  “誓言?你……真的不怕死?”

  “……還等什麼呢?動手吧!”

  “對不起!”黑暗中傳來細微的聲音,那雙原本堅毅的眼神突然變得黯淡,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在媽媽面前充滿瞭內疚和不安,他甚至隻得將頭轉過刻意避開柳玉的眼睛,那是一雙他無法正視的眼睛,在那比刀尖還要鋒利的眼神的穿透下,任何人都會變得脆弱、渺小。與之前相比,此時的殺手在柳玉面前更像是一隻待宰的羔羊,等待著命運對自己進行的最後的審批——隻有結束柳玉的生命才是得以解脫的唯一途徑,或者說……是另一個真正噩夢的開始……

  影子靠著大樹緩緩站起,一道有力的深呼吸後,邁步朝柳玉走來。月光投射在那人身上,顯示出那他壯實的身軀和古銅色的皮膚。那是一張年輕的臉,雖極力表現出一種堅毅的表情卻始終帶著無法擺脫的稚嫩。

  “這張臉……”一道驚雷閃過柳玉心頭使得他身體忍不住一顫,“難道是……”殺手走到柳玉身邊一把抓起她的身體將她扛起在自己的肩頭,轉身邁步向那個土坑的方向走去。眼看著一步步走將死亡,即將走到土坑邊緣。突然,柳玉的一聲叫喊使殺手猛的停下瞭腳步。

  “你……你是……郭承堅……你是小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