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這般糾結的心意在腦中反側:與妻子,那些過往瑣碎生活的畫面,以及忽然在我們間穿插閃過的劉能的各種面孔,學生時代他的面孔,前幾天再次見面時他的面孔——那些愈看愈覺怪異的笑臉。

  這般輾轉難眠到瞭隔天,當睜開疲憊的眼瞼,臥室門洞光刺刺地敞開著,裡頭空無一人。我萎靡地坐直身子,手表提醒著,得盡快出門工作瞭。當後來在工廠忙碌時,這種內心的委頓仍不時翻湧上來,不得不用理智壓抑著自己。

  再過瞭不久許,在那難熬到近乎麻木的午飯時分,電話響瞭。

  一看,是她打來的。

  很難解釋我拿起手機的心情,在每次持續的冷戰中她那種冷冰冰的態度總讓我極度痛苦,抑鬱。這種沉重的壓抑感反而喚起一股想要立刻解脫的急切沖動,冷戰得越久,我越是想去同她說話。

  「喂?」按通電話前那個瞬間,我想瞭很多種措辭,可最後吐出嘴唇隻有這個字。

  「是我。」她的聲音不大,但冷冷的。

  「嗯。」

  想問她早上出門前為何不打個招呼,我介意這個,但這些話全都被堵在喉嚨裡,她不喜歡被責怪,任何語氣的都是。

  「你現在在哪裡?」她問道。

  「廠裡啊,怎麼瞭?」

  「我幫你約瞭劉能。他說最近飯局好多,不想再在外面吃飯。」她語氣依然是冷冷的,好像電話這頭的我不是丈夫,而是她的一個什麼同事。

  「哦?那是他不願意幫忙麼?」劉能難道推諉瞭麼?!這樣的念頭一瞬間竟在我心頭悸動起來,從昨夜開始沉重地壓在肩頭的一塊重物放瞭下來。可當剛吐完這一口氣後,我旋即又感到年底還貸的壓力,便又矛盾起來。

  「不是。」

  「那他是什麼意思?」我又松瞭一口氣,這次竟是為瞭別。

  「他是問方不方便周末到我們傢裡做客,離傢遠瞭,想吃傢常菜。你說呢?」

  「這個……不太好吧?」

  劉能的這個要求是我萬沒想到的。立時,他昨夜背地裡與妻子的私會與隱瞞、夢潔她對著電話咯咯咯不停的笑音、他偷偷摸妻子手背的情景,像一幅想要極力回避的畫,堵在我眼前。我自己都沒想到抑鬱的情緒會爆發得這麼激烈。

  「他又不是什麼外人,來傢裡吃飯有什麼不好?!」電話那頭妻子語氣竟有點嗔怒瞭,她偏護著他。

  「總之,不好就是不好!!」這莫名的醋意讓我語氣有些急。

  「人是你要我約的,現在你反不樂意起來。」

  「我覺得公事就是得公事辦,最好不要牽扯進私生活裡來!」呵呵,妻子又怎麼會想到我的鬱結呢?

  「真是極好笑瞭!既是老同學,又是咱們有事求他,可連過來傢裡吃頓飯你居然都拒絕!!那年底馬上就涉及還款的問題,你那時候是不是不求他?!」妻子在電話那頭也急瞭。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要不咱們在外面找個館子麼?他難道非得在咱們傢吃?是有多喜歡你親手燒的菜?難道吃不到就不給幫忙?!」這時我內心有一股強烈的沖動,就想質問她昨天晚上事,內心已然屈辱至極。

  「林達!我真覺得你越來越不可理喻!!」

  「我看你是待他比我還重要瞭!他不就是會說個段子惹你發笑麼?!靠傢裡養的廢物,有什麼瞭不起?你這麼喜歡他,讀書的時候為什麼找我啊?!」這時的我已不是什麼商量事情瞭,竟完全變成瞭吵架和發泄。

  「林達,你是不是腦子有病?!真他媽神經病!」那一邊,夢潔氣得掛斷瞭電話,而我氣得幾欲把手機狠命摔出去。

  但人一旦獨處,高漲的情緒就會慢慢退潮。特別是當我回過神來,看著這投註瞭全部心血的小小工廠後,真地後悔起來。我又何嘗不清楚呢?不僅眼下貸款的事情,劉能的職位對我們這種無依無靠的創業者是極為有用的。是,我不想,卻又不得不去和他成為長期的穩固的朋友。

  我坐在簡陋的辦公室發怔,過瞭一會,當火氣與壓抑終於平息,我又打回電話給妻子瞭。開始幾次沒接,可在我的堅持下,最後終於還是接通瞭。

  「又怎麼瞭?!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那是妻子極度不耐煩的語氣。

  「是我剛才語氣不對,對不起,你別生氣。」我沉聲道歉道。

  「嗯,然後呢?」她的嗯是從鼻子裡發出的『哼』的音。

  「還是劉能來傢吃飯的事,有沒有別的回旋餘地啊?最近清源路上不是開瞭傢『東北風味』麼?裝潢蠻上檔次的,要不我們改到那裡請他?」

  這次我改用瞭一種很平和,很柔軟的商量口吻,可我沒想到這卻更加刺激瞭妻子的火氣。

  「林達!我說你是不是哪裡不對勁啊?你是不是神經病啊?!莫名其妙!這麼糾結這件事?!」她的情緒反而竄得更高,電話那頭音調尖利無比,近乎對我咆哮道。

  我完全沒料到,默默地聽她咆哮,不回嘴也不掛下電話。

  「算瞭算瞭,你再別管這事可以麼?我早已經應承他瞭,你就別參合這件事瞭!這事和你沒關系!」

  然後她掛瞭電話。

  本來在生產忙碌的九月,隻有臟衣服堆積到要洗時,我才會回一次傢。平均算是一周回去個兩次,這樣在時間和精力上是我完全被動的。在電話裡爭吵的這天,我又回瞭傢,但也到瞭十點多。

  臉上詫異地寫著『你怎麼回來瞭?』的夢潔,抱著枕頭給我打開反鎖著的鐵門。

  她在傢又穿著那種露肚臍的可愛T恤,和緊緊陷進肉裡的、緊緊裹在渾圓挺翹的性感屁股上、能尤為凸顯她陰阜曲線的小小內褲,白皙修長的美腿亭亭玉立,柔軟小巧的嫩足踩在卡通拖鞋中,這是她一直以來的習慣。

  當然我更不放心這樣一個美人獨自在傢招待劉能瞭,但見她已下定決心,我隻能口氣溫和地朝另一個目標去談話。我們聊瞭許久,這中間還穿插瞭一些分歧與爭吵,但我都是忍讓的。最後的結果比我預想中的還要更好一點,我們夫妻間多日僵持的冷淡關系通過溝通緩和瞭一些,最後我們都同意——周日一起接待劉能。

  另外值得一提的,由於她返傢時便洗完瞭澡,這夜雖然我一直想去,但再沒有機會去偷看她手機。

  於是按照周日要在傢招待劉能的行程,我將最近的工作都合攏重排瞭一下,把該做的事,該出的差,都壓到其他的日子中。但事有湊巧,卻因為這樣的緣故,卻促成瞭妻子單獨在傢接待劉能。

  周六的時候,我正巧有個批次的貨品包裝供應商出瞭產品問題,不得不去一次外地。為瞭不耽擱周日的接待,我已訂好瞭下午七點十分的回程長途車票。

  但就在我火急火燎地同供應商討論的時候,大約是周六早上十點吧,妻子來瞭電話。

  「林達?你現在方便通話麼?」

  「恩,等等。」我隻能對供應商笑瞭笑,作瞭一個抱歉的表情,離開瞭座位。

  「怎麼瞭?」

  「劉能說,明天沒空,結果隻能今天瞭。」

  聽到這話,我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對劉能和妻子,好不容易慢慢平復的心情忽然又翻湧起來,懷疑起來。

  「你什麼時候能回來?」但電話那頭是她關切的聲音。

  「我訂得晚上回來的票,我……買不到更早的瞭。他不是說好周日麼?怎麼是今天?!」

  「我也不知道啊,算瞭,我先出去買菜好瞭。你要是能回來就盡量早些回來吧。」妻子說道,她打算掛電話。

  「夢潔,你就不能讓他在外面吃麼?我又不在傢,哪有男人不在,妻子一個人接待的道理?孤男寡女,他要是對你……」

  「他要是怎麼?」電話那頭竟噗嗤地笑瞭,咯咯咯地。「你真是有趣,劉能不光是你的老同學吧?我認識他還要更早些。難得都在一個城市,就算隻得我一人招待他也沒有什麼說不通的。」

  「可是!!」我真是急瞭,少奶奶!這不是要瞭親命麼?!

  「放心罷,沒事沒事。借他十個膽?!要是敢舉止不端,看我不撕瞭他。好瞭,不說瞭,我先出去買菜瞭。」

  這天工作之餘,我忐忑不安地,甚至是十分頻繁地給妻子通電話,表面上閑扯,實質上不斷核實她的行蹤,最後把她都給問煩瞭,不肯再接我的電話。後來直到下午四點劉能才登門拜訪,妻子親自下廚不便於接電話,是他接的。

  對劉能,我的不爽無意表露。按捺著復雜的心情,反而違心地熱切地與他寒暄,對這個老同學表示極度歡迎,對人在外地不能親自招待表示招待不周,內疚不已。這樣,兩人互相客套瞭好半天。

  待放下這番電話,我稍微心安瞭一些,應該已確切地向他表達瞭關註,這樣劉能就不至於在我傢中強做些什麼不軌的事。

  一方面,妻子對劉能的態度更多還是好朋友間的情誼,我始終是強迫自己相信這一點的。另一方面,夢潔確實太美貌,她白皙溫軟的身體,姣好的面容,挺翹乳與挺翹的屁股,不可否認對於男性有著極強的吸引力。

  再打電話怎麼也打不通,她調瞭靜音,隨後幾個小時再也聯系不上。這股不安已經囤積到瞭極點,把我抽離成另一個自己,和供應商對話的那個男人,在候車廳不停抖動雙腿像是在憋尿的男人,嘴裡碎碎念的男人,魂不守舍的男人。

  當懷著兩種矛盾的擔憂我好容易熬回傢時,夜色已深。看著表,晚上十點多瞭,我想這個時間,劉能好歹已經離開瞭吧。

  按響門鈴,依舊是妻子過來幫我打開反鎖的鐵門,屋裡一陣濃烈的酒味,我不由得皺皺眉頭。醉醺醺的劉能竟然還留在傢中,正一屁股坐在平時我睡的沙發上,他朝我咧嘴笑笑。

  「林達老弟,我真是羨慕你啊!夢潔那麼好的女人,既漂亮又會做飯,竟然被你給娶到瞭。燒出來的菜那真是奇珍玉麓,好得很!」他打著飽嗝,對我呵呵地笑。「真是撐死我瞭!」

  一旁漂亮的妻子見人誇她,也盈盈地笑道:「劉能你這人,就是說話討人喜歡瞭。」

  不知怎地,我竟能感覺到屋裡融洽的,光明正大的氣氛。老同學笑得這麼坦然,讓我一時間竟質疑起自己之前齷蹉的想法來,我是神經質瞭麼?但我又不得不提醒自己,他們倆人曾背著我,那晚不知道做瞭什麼。

  「好瞭,劉能,林達回來瞭。工廠方面,我隻懂些賬面上的事情,其他具體的你直接問他吧。」說罷,夢潔轉身走進廚房去收拾碗筷,我挑眼看到,她穿著一席得體的淺色連衣裙,裙擺過膝,隻將白嫩的小腿肚子露在外面,纖巧的腳踝露在拖鞋外頭。

  原來,劉能留到這個點還未走,從他們的解釋是這樣的:一方面想我應該快回來瞭,劉能想問問我工廠方面的事;另一方面,他們老同學見面,聊得十分開心,時間一晃竟這麼晚瞭。

  劉能確實十分健談,也可能同我既然歸傢,防備之心漸淡有關系——我們先是聊瞭許久工廠的具體問題,資金上的缺口。然後又繞到畢業最初的經歷,和來這裡打工的日子,並聊起瞭住農民房的尷尬趣事。

  「總之,你們現在靠自己的能力,日子越過越好瞭。早我以前學校念書的時候,我就知道同班同學裡頭,你林達最不一般。」

  這時老婆也收拾好廚房,她端瞭個小板凳,在茶幾的對面陪我們一起聊。我發現她這樣一坐低,原本過膝的裙花便收瞭上去,縮過她的膝蓋,連性感雪白的大腿都躶露瞭出來。而劉能隻是看瞭一下,眼睛就又移到我這邊來,再也不去看。

  看劉能更為感興趣的是我們在農民房裡的那段經歷,我便就跟他又拓開來瞭講。我內心總覺得,那些層面的苦日子,他是從未體驗過的,他的興趣有點像那種有錢人對泡面好奇的意味。於是,我越講興致越大,竟說起那個賣春的女孩衣著暴露鉆進我們隔壁人傢的夜晚。

  「是啊,誰不說是呢?我根本想象不到呢,那樣的女孩,竟然去當瞭妓女。」

  對那段,我描述得繪聲繪色,眉飛色舞。包括許許多多的細節修飾,如那女孩同我是如何早上碰面打招呼的,如那隔壁的大漢平日裡是如何粗鄙的,如他似是做苦工,其的身材是如何強壯的,等等等等。

  當說起那晚不隔聲的墻,我忍不住瞟瞭妻子一眼,她皺著眉頭,臉嗔羞得羞紅瞭,埋怨地哼道:「你真是沒個正型,當著老同學和你老婆,你都還講那些。」

  「沒事,沒事,小駱。」劉能呵呵笑道。

  就這樣暢懷聊著,我們甚至擺開瞭啤酒陣,瓜子花生等咬物零食,直到劉能起身。

  「不早瞭,真謝謝你們兩口子的熱情款待。不過,我真得走瞭,明天下午還有個會。」他搖搖晃晃地,不知是喝多瞭啤酒或是坐久瞭膝蓋發軟。

  我看看手表,竟已也凌晨二點瞭。正要起身相送,妻子卻搶在前頭說道:「要不,劉能,你今天就留在這裡過夜吧?」

  夢潔這麼說,讓劉能不禁也流露出驚詫的神色,「這樣不好吧?不合適,不合適。」他連連擺手,眼睛留在夢潔妙曼性感的身體上停瞭停,又移瞭開去。

  「有什麼不合適的?都是老同學瞭,熟得很!以前又不是沒有一起在外面過夜的。林達,你說呢?」妻子見我仍沒做聲,又接著留他。

  「沒事,沒事,我開車回,沒事。」

  「哎呀,你這個人怎麼不聽勸啊。你喝酒瞭,開車要是萬一出瞭事怎麼辦?」

  「那我就打車回吧。」

  「其實打車回也行……」我小聲嘀咕道,這話其實是想說給妻子聽的,反而遭回到她的白眼。

  結果,劉能終被她硬留瞭下來,瞧著劉能難為的表情與瞇笑著的眼睛,我摸不清他對此事內心的真實想法。

  但通過這事,我內心產生瞭一種輪廓,妻子對他的態度應該隻是他鄉遇故知,罷瞭。與劉能之間,並沒有什麼男女之間的醜惡勾當。也許,我隻是錯把男性對美貌的女人最正常的關註和恭維,錯當作瞭其他別的什麼。

  也許是由於事業的艱坎,面對漂亮的妻子,我內心是自卑的。又或許是由於我一直難以對妻子啟齒的懷疑——兩年前農民房那一夜裡夢潔莫名的晚歸與哭泣、以至於後來她初夜時異樣的順暢;我承認,我是有些過度敏感,有些難以介懷。

  傢裡隻有靠近主臥的唯一一個洗手間,妻子本來打算讓劉能先洗,但他說沒換洗衣服,這麼晚瞭隻想在沙發上將就一夜,等明天酒醒瞭再早早開車回傢,下午要開會,總是得好好洗漱的。妻子想想也有道理,便沒再勸。

  再然後便是妻子先去洗澡瞭,劉能則蓋著薄毯子斜躺在沙發上,醉眼醺醺地看電視。我呢,則坐在一旁陪他,等著夢潔洗完。洗浴室裡水聲嘩嘩地,我倆一時無言。

  再待妻子洗完出來時,濕的白浴巾就那樣裹在她雪白的肩上,她竟像平常一樣隻穿著露臍的短T恤就出現在我和劉能面前,嬌惑的熱氣從皓白的肌膚上冒出來;豐潤的臀部間,那黑色絲質的內褲緊緊貼裹著她挺實飽滿的性感谷地,豪不知羞地炫耀著她那雙修長的美腿、雪白的腳背以及依是春天翹嫩芽兒般的足趾;這將我與劉能雙雙都瞧得呆瞭,隻聽見喉嚨裡吞咽的唾音。

  夢潔立即發現我倆的尷尬,察覺到自己這種清涼穿著的極不恰當。隻見她臉頰頓時羞得暈紅瞭,美目斜瞠,口中銀牙輕啐瞭一聲,立刻飛一般躲回瞭臥室。

  而隨後走進洗浴室的我,口幹舌燥,內心突突突地猛烈跳著。平日裡妻子裡這般打扮,我都從沒有像現在這般心頭慌張。但今天劉能這個訪客的突兀存在,竟讓我從中品味出絲絲初戀般的奇妙感受來,古怪極瞭。

  淋浴對面的衣架上放著妻子穿過的淺色棉質內褲,我腦海中不禁閃過剛才劉能饑渴的神情。等一會兒他上廁所的時候,當看到瞭它,他又會對這條絲質內褲做什麼呢?我饒有興趣地拿它在手裡,它半濕濕的,我湊近鼻子去嗅瞭嗅,濃溢著妻子私處的汗味,胯下陽具不可遏制地峭直瞭。

  等我洗完澡出來,客廳沙發上的劉能已經關燈睡瞭,聽不到他的鼻音,我輕手輕腳鉆進臥室,爬上久違的床。

  妻子正背對著我側臥呢,這樣更突顯出女性沙漏般的美麗曲線;她香肩如削,雲鬢散瀑,雙腿合到一起,膝蓋微微曲著,秀氣的一隻玉足優美地擺在一絡,僅有薄薄的毯子輕搭在她腰間。

  這微微黑暗中那芬芳的香味,美腿的黑影,激蕩著我,魅惑著我,使我再也克制不住,壓到夢潔身上。

  「這麼晚瞭,別弄瞭吖!劉能還在傢裡呢!」妻子被我弄醒瞭,她扭動著身體,想擠開我,但又怎麼能得逞呢?她小聲地說著,我們都知道劉能就在臥室外的沙發上睡著,僅僅七八米遠外的距離,擱在中間的隻是一扇並不隔音的門板。

  我並不理睬,自顧自撥開妻子的發梢,輕輕吻向後頸,舌頭在她肌膚上濕乎乎地打轉兒,她脖子處的味道好聞極瞭,洗發水的香味,是女性特有的香香體味。

  我掏出胯下已一柱擎天的陽具,滾燙無比,沿著夢潔她黑絲內褲的邊沿頂進她肉墩墩的屁股上,當陽具接觸她細嫩肌膚的那一剎那,我感到妻子身子微微地一抖,連呼吸也紊亂瞭。

  「沒事,我們輕一點兒。」我在她耳畔輕語。

  黑暗中,我竟有一種古怪的沖動,我越是品嘗著夢潔的身體,越是感到一種優越感。腦海中翻來覆去全是劉能對她百般垂涎的目光,和那點兒齷蹉的、偷偷摸摸的、卻還被我發覺的小動作。費那麼大勁才摸一下手背,哼,我現在馬上就要狠狠地肏他的夢中尤物!

  就像古怪的初戀般的感受,這種古怪的優越感越是強烈,我越是想讓妻子淫蕩的聲音更大一些,最好讓劉能也清晰聽到的程度。

  在這種想法的驅動下,我並不兌現諾言,左手進而從她T恤的下擺伸進去,從背後抓起夢潔的一對翹乳來,我知道那彈滿手掌的嫩膚是妻子她最為敏感的性感帶;隨後,我拇指食指並合,磨碾起她嬌人的乳尖尖來,一會兒就摸成瞭堅硬的小石頭;興奮得顫抖,夢潔的身體在我懷中蜷縮得更緊瞭,她急促的喘息帶著嬌吟不可遏制;發覺到可能被劉能聽見,她急忙用手緊緊地捂住嘴巴。

  「對瞭,夢夢,你看出來瞭麼?」我小聲地撩她,用胯下直挺挺的陰莖挑逗著在她大腿根處輕輕摩擦。「劉能每次看你時,眼神都是色瞇瞇的,恨不得把你吃下去。」

  「什麼?」妻子假裝沒聽明白。

  「我是說,劉能想肏你。」我一面說道,一面用食指輕點著夢潔心房那邊的左乳,後又在她淡粉乳暈周圍劃起誘人的圈圈。

  「你瞎說。」

  「我是說真的呀,老婆,你這麼性感誘惑,是男人都肯定會想肏你。」

  「你胡說什麼!」

  夢潔小聲地抗議道,T恤卻被我趁機從後扯起瞭,雪白後頸整個露瞭出來。

  我順著她性感的頸椎線吻瞭下去,一直舔吸到香肩上,酥癢得她剩下的話音都打瞭顫兒。

  「真的,他肯定想和你做愛!」

  「別瞎說……額啊……他……就在客廳。」

  「可能他現在就一邊滿腦子想著你,一邊手淫呢。」

  夢潔沒有再說些什麼抗議的話,而是湊過來吻我,她側過身來,雙手撫摸在我的男根上,用涼涼的、軟軟的手指輕輕握住它,上下套弄起來。

  「舒服麼?」她調皮地小聲地問我,又舔向我的乳頭,一吸一吮之間,強烈的酥癢仿佛直接在我的頭皮內攢動,渾身立起雞皮疙瘩的我不禁抓住床單輕哼起來。

  我挺起陽具,讓她幫我口交。

  「夢夢,我看得出劉能他喜歡你,但你想不想和他做?」感受著身體尖端被妻子溫柔的舔吸,興奮無比的我竟然吐出這般話來。

  胯間的夢潔吸得更賣力瞭,她吐出雞巴又深吞回去,偶爾牙齒輕輕碰在我陰莖四壁,舌頭環住我的龜頭打著圈兒吮吸。

  見她沉默瞭許久,並不作回答,一直久到連我內心也開始抗議與介懷起來,我不由得又更大聲問出來:「你想不想和劉能做愛?」

  「不想。」

  聽到這話,我內心頓時有些滿足。我們夫妻間房事的時候,話題總是有些斷瞭忌憚的,但從來都是幻想一些與現實毫無絲毫關聯的情景,譬如與快遞員性愛什麼的;我並不清楚今晚自己為何反復糾結劉能的話題,竟還反復向妻子逼問這些讓他肏她的話來。

  可能僅是因為劉能就睡在同一屋簷下,這般氣氛總有些刺激吧?

  我扶正夢潔,又親瞭親她的臉頰,在耳鼻間撕磨。妻子的唇湊瞭過來,她每次口交完都要故意親我,一股自己的咸味從她口中蔓延過來。

  這時候我的陽具自然漲到極致瞭,我用手朝她渾圓性感的兩腿間探去,扯下黑絲內褲,那裡兒已然濕潤瞭;隨著手指漸進的撩逗,她小穴口也塗滿瞭滑滑的花蜜,她終於完全準備好瞭;我穩住龜頭在她兩片滑澧的花唇上輕磨瞭幾下,在夢潔哎呀聲的嬌喘下,一槍灌洞,直接送進瞭身體深處。

  龜頭被她緊緊的腔肉包裹住,其濕滑溫暖的感受更勝她口中的吮吸,自然是更極爽的,我察覺到此刻夢潔竟比平時更為興奮些——才剛插入,她就伏在我肩頭急促地呻吟起來,尖尖的手指掐抓進我後背發出吱齜的聲音,修長的美腿也貼著我的腰主動纏瞭上來;她向來矜持,今天這樣是不常見的。

  「老公,你真願意讓劉能和我做麼?」不知怎地,夢潔竟輕輕在我耳邊這般問,吐氣幽蘭。

  「不願意。」我心中厭惡,斷然拒絕瞭,明明這話題就是自己主動挑起的,但這瞬間心中卻咯噔地分外難受。莫名的醋意鼓蕩下,胯下抽送的幅度便更為猛烈瞭;我的陽具並不長,勃起隻有九,十厘米,夢潔那深邃潺美的花房根本就無從抵達,隻有每次都盡力地深入,用力地撞在她恥骨上,內心的不安與占有欲才能稍稍得到滿足。

  這樣近乎拔出洞口又復而重重送入,妻子花穴中歡快的愛漿更易被泵出,我黑紅的莖肉四周漸漸打出瞭白皙的泡沫狀乳膏,我們越來越大力,直到把床板都肏出有節奏的吱呀聲來。

  「老……公!……額……嗚啊……劉能……你,你輕點!」夢潔斷斷續續呢喃著的,想必是劉能在外頭,讓我輕點,但這嚶嚶嗚嗚的話語在聽來,卻讓我產生瞭別種的遐想,心更隱痛瞭。

  隔天一早,我起床推開臥室門,劉能還在客廳睡著。

  接著,我進到洗手間洗漱,像個蹩腳的獵人查看陷阱般,去看衣簍架上昨天老婆的內褲,才放下心來——它還是卷成一團躺在那,似無人動過。等洗漱完再回到客廳,劉能正坐在沙發上打哈欠,白色的背心,頭發卷曲凌亂。

  「起來瞭?」我沖他尷尬地笑笑,想到昨天晚上。

  「額,是啊。醒瞭。」

  「劉能,你早上想吃什麼?我們出去吃還是?」妻子的聲音從微敞的臥室裡傳來。

  「不,不吃瞭,我現在真的得回去瞭。」劉能沒穿襯衫的胳膊露在外面,沒想到西裝革履不顯山水的他,肌肉竟這麼壯實,我暗暗揣度著自己。

  可能是覺得讓客人久候不好,今天妻子穿衣的速度較平時迅捷許多,不一會,她就走出瞭臥室,臉上都是潦草的痕跡;而這時,我和劉能都穿戴整齊瞭,夢潔正好趕上送他出門。

  「劉能,有空常來玩。」客廳裡,夢潔水靈靈的大眼睛瞧著劉能,臉頰竟顯出些紅暈和尷尬,接著她狠狠地瞪瞭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