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三年前,與許多畢業之後去大城市搏個前途的年輕人一樣,女友駱夢潔她不顧傢人的反對,陪我憧憬地擠上瞭南下的火車。

  外來務工討生活真是十分不易,個中辛苦真隻有親嘗過的人才知曉。從小生在富庶傢庭,向來嬌慣的夢潔,更是無法習慣這種柴米油鹽式的生活反差。還好她是愛我的,男女間熾烈的感情讓她一度忽略瞭這些,並沒有太多怨言地承受瞭下來。

  回想起最初租農民房的時候,因為住三樓,不過我認為住幾樓其實都一樣,蚊蟲特別多。在她白皙的腿上,胳膊上就經常被咬得一塊快紅腫,這在我看來是非常心疼的,但也是實沒有辦法。

  夏日的晚上也無法開門通風,樓梯走道上經常看到蟑螂爬來爬去,十分惡心。

  倆人塞在狹小的房間裡面十分悶熱,後來盡管裝瞭空調,但又舍不得遠高於平均電價的每度電費,實際用的時間少。

  更讓我們難堪的是,周遭的住戶同我們一樣都是外來務工,但素質水平普遍往往很低,他們通常把生活垃圾扔得到處都是。

  確實,我們離都市繁華隻有一步之遙,但卻無法否認這裡是貧民窟的事實,成分及其復雜的低收入人群都聚居在這污亂的街道裡。

  有些女孩屈服於這種惡劣的壞境,濃妝艷抹,開始瞭另樣的生活。我就親眼得見到一個平日裡看起來挺學生氣質的女孩,她夜裡換上短到腿根無法遮肉的連衣裙、黑色性感的絲襪、踩著白色晶亮的高跟鞋一頭鉆進瞭我傢隔壁的房間裡。

  才幾天不見功夫,這樣一個青春洋溢的少女就能輕松進入這種特殊行業,這在同樣生活在社會底層的旁人看來,心裡難免滋生出對人對己的沉重壓抑與悲憫感。

  暗娼這個根植於我們周圍的產業,它不僅存在於電線桿上,連那些一米寬的小道墻上,都密密麻麻貼滿瞭紅的綠的黃的有關招聘女公關的紙片;年輕女孩走在巷子裡,甚至都常有皮條佬或者嫖客流氓主動上前搭訕尋釁。

  對於這些,相貌靚麗出眾、身材修長性感、肌膚白皙勝雪的駱夢潔自然更常常是不堪其擾。更有一次夜裡,她似乎就親歷瞭什麼。

  臨近晚上十一點她才回傢,這是不常見的,而一進傢門就蹲在床邊(我們租的房子沒有客廳,推門右手邊就是床)不停地哭,任我問她什麼也不答。

  那一夜我滿腹狐疑,輾轉難眠,內心充滿瞭許多令人不安的各色想法,甚至假想到樓下就站著一個性騷擾她的色鬼,幾欲操起菜刀就去尋。但夢潔哭罷,竟用是因為蟑螂爬到瞭腿上的理由來搪塞我,而至於為什麼久久不接電話,也是說手機放到包裡沒聽到來敷衍。

  在這種漫長的,度日如年的,看不清終點的貧苦日子的反復折磨下,年輕的小夢潔終於流露出些嫌棄與抱怨的神色來,幾度難堪的我總曾想過先送她回老傢,還好最後夢潔都拒絕瞭。

  「夢夢,我還是先送你回父母那兒吧?這裡的條件太艱苦瞭,等我稍微有點起色,搬個環境,立刻再把你接過來。」

  「不,他們給我安排瞭相親,一旦我回去,肯定就回不來瞭。」

  對於她性格中的這種堅持倔強,從表面上看我是替她痛苦的,但內心卻是慶幸的;我為狹隘自私的自己感到羞恥,明知內心極度渴求著她,無法忍受著哪怕絲毫可能被她拋棄的念頭,卻又時常假裝對她不是那麼的在意,尤其是彼此之間發生爭執的時候。

  這種心情是矛盾的,它一方面源於夢潔她出眾的美貌和誘人身體,她高挑的、勻稱的,近乎168cm的完美身材,豐潤的曲線時時散發出濃鬱的交媾誘惑。

  另一方面源自於我內心深處無法對外人言的自卑與不安。

  每每偷偷欣賞她漂亮的褐色卷發,秀美的臉蛋兒,白皙且吹彈可破的肩部肌膚,這種矛盾的心情便更加激烈地沖撞著我的心房。

  愛情本質上是一種狂熱,它終將褪去。我大四那年才結識夢潔,畢業季正是熱戀區,趁著這股縱情奔放的愛情火焰,美人兒義無反顧地陪我離開瞭傢鄉,住進這般不堪的境地,甚至更義無反顧地把身子給瞭我。

  不過也許沒人相信,關於性,我們約好瞭婚後再說。雖然同住在狹小的一屋,我始終克制著自己不去碰她,空氣中異性的香味折磨著我,但誓言就是誓言,我能給夢潔的,唯一僅是誓言。於是房間裡擺得是兩張狹小的單人鐵床,中間隔著放臺燈的高板凳。

  但是就是那個學生氣質的女孩兒衣著暴露地當著我面兒鉆進隔壁房間那天,該來的還是來瞭,我腦海中揮之不去她性感嫵媚的高跟鞋與黑絲襪,夢潔比她靚麗十倍的容貌更撩得我想入非非,欲火焚身。

  由於農民房是完全不隔音的,隔壁那大漢顯然根本沒考慮過旁人的感受,那夜,我和夢潔尷尬地面紅耳赤地數著女孩的叫床聲,他們折騰瞭好久。

  「夢夢,要不咱們出去逛逛吧?」

  「都這麼晚瞭,還能去哪兒啊?!」

  當天夜裡,在幾種原因的催化之下,我們終於克制不住瞭,共同違背瞭那脆弱的不切實際的誓言,結合為一體瞭。待告別處子身後,駱夢潔眼中流下瞭晶瑩的淚珠,而我卻怔怔地回想起隱藏在美好體驗背後一塊尖銳刺人的硌人雜音——夢潔她僅僅輕聲喊瞭句疼,在我整個進入她的過程裡都未遇到明顯的阻礙,她很順利就開始呈現舒服的反應,並未落紅。

  由於我在她之前是個十足的處男,甚至都不怎麼手淫,女性的身體在我看來純粹隻存在於想象中,以及A片的影像中,對那身體的深處其實並沒有多少概念。

  這經驗的缺乏讓我隻能無比地介懷卻又無法去證偽,甚至無法對心中的女神去啟齒我那齷蹉的猜度。

  好在那種拮據的日子慢慢過去,通過努力,我們各自換到一份湊合的工作,至少開始有湊合的薪水和不錯的學習機會。最後搬離瞭這樣的癬疾之地,租進瞭有物業有電梯稍有模樣的小區。

  再又過瞭一年之後,遠方的父母,各自的父母,也都覺得任憑我倆這樣子下去不是個辦法,女孩子的青春拖不得。在反復的爭吵,妥協,又爭吵,又妥協之後,拿辦婚禮的錢出資給我們在新的城市,付瞭一套首付,寫我倆的名字。

  年初,我更是找銀行抵押借錢租瞭一層廠房來生產便攜式電池,自己當起老板來。業務是我,生產管理是我,人事是我,采購是我,天天累得像狗,但看到存折裡緩慢但漸漸增加的數字,我內心是得意著的,我才二十五歲呢!

  身份變成年輕老板太太的駱夢潔依舊在上班,她偶爾會抽出晚上時間來幫我處理財務上的工作。

  「貸款年底就要連本帶息還銀行瞭。雖然從賬面上看,工廠近期是賺的,但是你建廠時有幾個月斷斷續續開工停工,這些裡外的耽擱再加上銀行每月的利息,其實我們虧瞭不少。」夢潔推著眼鏡,啪啪啪地按著計算器,在賬薄上寫著畫著,她提醒著。

  對此,我發愁的眉頭隻能沉默不語,過瞭一會才回答她道:「我們現在拿不出這麼多錢來,我再找找看有沒其他的辦法」,現在已經九月下旬瞭,剩下的時間並不多。

  「銀行那邊的信譽度十分重要。如果誤期瞭,以後再找銀行拆借就麻煩瞭。」

  「我有數。」說這話的時候,我內心有些忐忑,駱夢潔是堅持反對我將房產抵押來創業的,按她的話說是『也許萬一呢?』。

  夢潔她真是窮怕瞭,那兩年裡在貧民窟裡生存的經歷對她來說太深刻,就算我偶爾拿來當談資,她也是不許的。

  隻要一想起當初我一意孤行地把房子質押籌錢建廠時,她所作出過的激烈反應,我就心有餘悸——天天無盡的爭吵與眼淚、質疑與失落、我倆的婚姻幾乎就在那一刻將要終止瞭。還好,我們都挺瞭過來。還好,現在工廠總算慢慢開始賺錢瞭。

  「你還記得劉能麼?」夢潔一邊算賬一邊不經心問道,她秀美的長發盤在頭頂,露出潔白纖細的脖子。

  「記得啊,怎瞭?」

  她口中的劉能是我們大學同學,應該說,他與她更熟一些。他們曾經在一起玩過,而畢業後我們就沒再繼續聯系。

  「要不你去找找他?」

  「他能有辦法?」學生時代,我就知道劉能傢挺有錢的,他姑父好像在地方上是個什麼官。而他自己不學無術,經常掛科,因此我一直不怎麼瞧得起他。

  「不知道呢,不過他現在就在銀行當經理呢,上星期才調來這邊。」夢潔歪頭看向我,她好看的睫毛長長的,顯得眼睛靈光聰慧。

  「怎麼你最近還與他有聯系啊,他小樣竟混得這麼好?竟混上銀行經理瞭。」

  我舔舔嘴唇。驚訝之餘,內心自然明白夢潔要我聯系劉能的意思。

  我現在所遇到的問題,也正是大多數找銀行借錢生產的企業都會面臨的問題——本金得一次全部還完,才能再申請下一步的放貸。

  對於我們這種白手起傢的人,銀行借給我的那些錢都變成瞭設備,廠房的租金,能熬過生意上的劥節已經不容易瞭,根本不可能有錢全額還銀行。

  於是我們夫妻商量,決定立即宴請劉能,試圖聯絡聯絡同學感情,看能否打聽下出路。

  那麼就約吧,夢潔也毫不含糊,沒幾天就約上瞭這位據說很忙碌抽不出時間的老同學,晚上春江月設宴敘舊。在這一天裡,我微薄的業務也不去跑瞭,廠裡的生產也反復叮囑瞭班組長,所有的事情都暫時停卸下來,難得天色未暗早早地回到傢。

  「今天你別遲到瞭,打扮得仔細點。」妻子在臥室裡反復換她那些衣服,挑認為最好看的。她這麼細心打扮是除瞭因為辦事兒,更想在老同學面前爭點面子,女人的虛榮。

  「好咧!」

  我對著鏡子著裝,其實跑業務時,我多數穿著整潔的襯衣,這就夠瞭。但今天夢潔顯得那麼隆重,而且能否成功解決資金問題對我來說又尤為重要,這使我反而不知道該怎麼『仔細』打扮瞭?何為仔細打扮?!

  我看著全身鏡中的自己別扭著。

  「你說這件好看麼?」聲音從耳後響起,我轉過頭去。

  夢潔今天穿著一席漂亮的黑色禮裙,它用兩種類型的黑色佈料做成。其中黑色薄紗是主要用料,它覆蓋瞭從肩部到裙邊的大部分區域,采用希臘式的經典V型剪裁,肩部的佈料斜拉至於肚腹上,完全曝露出她的整個胸型。而另一種佈料則是類似於絲綢一樣的質地,柔軟,細膩,而有光澤。它也是全黑的,隻不過因為曲光的緣故更像黑色的寶石爍爍生輝。這種寶石般的黑色絲綢上秀有清雅的花紋,它用在胸部、腰帶與點綴著蝴蝶結、以及裙角的位置。

  妻子的肌膚本就極為白皙,用極品的白玉來形容真是恰如其分。她這身短至膝蓋的黑色小禮裙,把她裝點成一個遠嫁希臘的東方公主。那一頭棕褐的卷發自然的曲攏在一側,而另一邊她完美細嫩的曲線自脖子途經天工細琢的俏麗臉龐,一直流轉到耳際,美得讓人目曠神怡。

  她那風情萬種的水晶耳環,她胸前那精巧閃耀的水鉆掛飾,她那包裹在肉色絲襪裡的蔥蔥玉腿,以及腳上誘人的羅馬風格黑色皮質高跟鞋所側露出的嬌羞春色,竟把我看得呆瞭。

  「哇哦,你今天真好看!」我連忙豎起大拇指。

  「今天?你最近忙得昏瞭頭,第一次知道自己老婆這般好看麼?」夢潔嘟起小嘴,她低頭翻著身上的小掛飾,眉頭輕皺。

  「可惜都是假的。」她輕輕嘟囔瞭一句,似乎並非想讓我聽見,但我卻真真切切聽見瞭。缺錢的當下,我自是無法接話。

  「隻有對戒,沒有鉆戒,戴麼?」妻子又走進臥室翻找瞭一下,出來對我說。

  「戴!當然戴!」這是面旗幟,宣示著我的占有主權。

  妻子忙於打扮,在臥室裡走進走出,我則坐在沙發上,眼中卻總隻盯著她那被絲襪包裹點綴的修長美腿。夢潔一雙美腿本就修長白皙,沒有半點兒微瑕。現在很多女孩子缺乏運動,導致大腿胖,或是小腿粗的情況,這在她身上是絕沒有。

  一直以來,我都尤為鐘情這雙白玉般潤軟的美腿,每當夫妻性事時,我都會細細品玩幾番。此刻,更在肉色絲襪的映襯下,她露在短裙外的腿肉更添瞭幾分夢幻朦朧的姿色,讓人有些呼吸急促。

  「老婆,現在還早,能不能先陪陪我?」

  我招呼她過到身邊來,言下之意是想男女之間的那個。太多天早出晚歸的忙碌瞭,今天瞧她這樣精細打扮自然勾起瞭我的情欲。

  「你胡說什麼?剛穿好衣服,弄皺怎麼辦?!」妻子想也沒想,一口回絕。

  於是就隻得作罷,好吧!出發!。

  面對老同學們,劉能大經理倒是一點兒都不擺架子,他到得比我們還早一點兒。

  自從學校畢業以來,這幾年我們就再未碰過面,他就隻見過夢潔學生時代的模樣。而現在,當美麗性感的夢潔再次出現在他面前時,他烏溜溜的眼睛竟看得直瞭。

  如今早已體驗瞭男女交合之樂的人妻夢潔,就像被仔細打磨後的璀璨鉆石,那未及生育的女性身子散發出濃烈蠱惑的成熟魅力。這是一種魔力,不單從她益發水嫩的肌膚體現出來,還從她走路的姿態,從一顰一笑的神態,從紅潤更比櫻桃的嫩唇,從眼神中流露出的那種淺淺柔情和欲念,這些無一不向男人們陳述著女孩在向女人變化的事實。

  劉能作為男人自然最能體察到這種誘惑,他看著美麗的夢潔,又不止一次轉而瞧瞧我,又看看夢潔,眼神中寫滿瞭難以置信與嫉妒。

  當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後,劉能立即就收斂瞭。油口滑舌方面,他顯然比我更勝業務,僅僅短暫的寒暄幾句間,尷尬的氣氛就轉為熱烈溫情。在盛贊駱夢潔的性感美貌後,他就開始說些笑話打趣,妻子不斷被他的段子逗得眼淚都笑瞭出來。

  同樣受氣氛影響,我也激情暢快地摟住他共飲甘洌,宴席間一時觥籌交錯,過去的友人多年後重聚首,共憶鏗鏘寒窗歲月,共祝美好幸福明天。

  「小駱,你別瞅你傢林老板(鄙姓林)文質彬彬,以前讀書時我就覺得全班數他膽子最大,他最能!哈哈!」大傢都有些醉大瞭,他說這話的時候,左手端著杯酒,從後繞過我的脖子摟著我,右手看似不經意地拍拍夢潔白嫩的手背,她竟也不介意。

  飲酒間,他仍細瞇著笑眼瞧著我老婆,我能敏感地捕捉到若有若無的貪婪目光,這讓我有些不快。但自然緊接著我們又是幾番恭維,互相吹捧。按照我的想法,今天並不打算提出任何有關求他幫忙的話題,打算等再多多走動混熟瞭再說。

  「說吧!」正酒酣腦熱,但劉能忽然醉眼一瞪,似笑非笑地瞅著我。「老同學,那啥忽然找我,是不是有幫得到的地方?」

  這可嚇瞭我一跳,這才剛接洽上怎麼他就全知道瞭?我難以置信,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轉頭瞅向妻子,她仍微微笑著面向劉能大經理,並沒向我使眼色的意思。

  「不把我劉哥當朋友嘛?還遮遮掩掩的。」

  「不是……這……」我不知所措,醉酒的舌頭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臉上僵著尷尬的笑。

  「哎,行瞭行瞭。你就別瞞我啦,小駱早跟我講啦。」

  原來是妻子已經對他說過瞭我的情況,我腦海中難免產生這樣的疑問:夢潔與劉能有熟到那個地步麼?懷著這種若有如無的狐疑,我隻得把事情原委細細向劉能和盤托出。

  「你這個情況我也遇到過不少瞭,我還以為你是要問我批貸款呢。老實說,要那樣我眼下還真幫不瞭你。」

  「這樣啊……」劉能肯定在推脫,我心裡明白早些年自己與他並未有多少深的情誼,頂多是在考試時用一種半戲謔半憐憫的神情遞過他小抄。

  「我剛調過來,很多事情不熟悉,也沒有交接完畢。況且我不是行裡最大的經理,眼下從程序上是沒法給你貸款的。」

  聽完這話,我內心除瞭覺得十分失望之餘,還微微打消瞭剛才的疑問,妻子原來背著我其實並沒跟他說太多。但這些都是小事瞭,資金上壓來的窒息感像個魔鬼,又湧上心頭。更而且,我內心埋怨起妻子來。

  關系都沒捂熱乎,怎麼能就開口亮牌呢?

  「但是,」劉能話鋒一轉,又嗖地點起瞭我的希望之火。「我倒是有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其實也簡單,你隻用找一傢過橋資金,也即是民間私貸去拆借。

  就能先把銀行的錢還上,之後我再幫你批貸款下來。「

  「那劉哥有好的私貸介紹麼?我對這個雖然有聽說過,但具體情況一竅不通呢。」劉能口中的簡單僅是對他來說的簡單,我做生意自然清楚凡事都有門道,所以我請教道。

  「可惜我才調來,要是有銀行指定私貸方,這事就更穩妥瞭。」

  「此話怎講?」

  「你找普通私貸借錢呢,那銀行得等你還款完畢,再開始做下次貸款的所有手續。這期間,核算啊、資產評估、風險評估、光是相關的文件都麻煩拖沓得很。

  你之前有借過,應該清楚這裡面是挺花時間的。你還得還私貸這幾個月的利息,整體算下來成本會貴很多很多。「

  「嗯」我點點頭,身旁的妻子也屏息凝神地聽著。

  「但是如果是銀行指定的過橋資金,銀行會提前就把下次貸款所需的文件全部做好。隻等過橋資金一到帳,新的貸款立刻就會批給你。」劉能無奈的擺擺手,「這樣短則幾天就能貸上,這裡面成本會小非常多。我剛剛說『可惜我才調來。』就是可惜在這裡。」

  果然是老同學,這裡面的道道他講得很詳細。我側頭看瞭下夢潔,她仍然專註地盯著經驗豐富的劉能,眼神中還蘊滿瞭些敬佩和欣賞。

  「而且,像你現在這種情況,想借尋常的私貸也是借不到的。」

  「誒?為什麼呢?那銀行指定的私貸呢?」

  「銀行指定的私貸你反而借的到手,這個中道理其實很簡單。」劉能舔瞭舔嘴唇,他比劃著說道:「因為對普通私貸公司而言,你房子已經抵押給銀行瞭。

  你的工廠因為交稅模糊,做不瞭資產評估,所以不能抵押,這樣他們不會把錢借給你。「

  「但是銀行指定的私貸就完全不一樣瞭,由於具體操作中錢始終不會落到你手中,所以就算你沒有抵押物,他們也是會借你的。他們的錢會直接就打給銀行,而新的貸款一旦批下來,銀行方就會越過你把那部分的錢優先還給私貸。整個過程中,你完全碰不到一分錢,所以安全。」

  「還能這樣操作?!」我有些驚訝。

  「恩,其實也簡單,就是個還錢的優先權的問題。銀行與指定私貸是合作關系,他們間彼此優先的。而且就算最後銀行不繼續借錢出來,那你質押給銀行的房產,也會經由銀行直接交予私貸公司。這是一種完全保證瞭安全的經營模式,你就算抵押過一次的房產,也能用作再次抵押。」

  「那劉大哥,您說該怎麼辦?這事我們實在沒有別的人可以指望瞭。」我妻子這時細聲細語地問道,她莞爾一笑,楚楚動人,如秋水般的眼眸就蕩瞭去劉能的心裡,他眨巴眨巴眼睛。

  然後劉能似乎苦苦思索瞭許久,看他表演著賣力的樣子,我們夫妻倆都生出些感激之情。

  「要不這樣吧,你們還款期也是在年底,一方面這幾個月裡,林老板再找各方朋友籌集一些,你借私貸借的數額越少越好。另一方面,我也正好有時間去熟悉銀行的事務關系,總應該也能幫上忙,托到人。」

  「那真的隻能仰仗劉大哥的幫忙瞭。」妻子連忙站起身來,滿滿端起一杯白酒,就要敬劉能。

  「哎呀,謝謝謝謝。能被咱們的校花駱夢潔女士敬酒,真是讓我不勝感概!

  榮幸至極!「劉能急忙起身應邀,又豪爽地一昂脖子喝光,他是極給夢潔面子。

  「今天再硬擠,我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沿用銀行的渠道,這需要時間。」

  他瞅瞅我老婆還戴著對戒的手指頭,笑道:「如果你們自己找關系,保守估計都會花掉30per的利息,這不合適的。再說你們工廠經得住3個月的耽擱麼?」

  於是這般千恩萬謝過劉經理後,我與夢潔驅車返回住處,夜風一吹,酒有些醒瞭。關於劉能是怎麼進入銀行業的,我揣度讀書時掛科一片,沉迷於籃球的他,肯定也隻能憑傢裡頭的關系。

  我不禁鼻子裡大聲哼瞭一聲。

  坐在副駕的妻子正別過頭在看窗外,從剛才起她就一直悶悶不樂。她回頭瞟瞭一眼我,鬱鬱地詰問道,你又怎麼啦?

  「沒什麼,就是希望事情能順利些。」開車的我並未看出妻子臉上的表情有些抑鬱。

  像劉能這種人,我向來都是嫉妒的,不齒的。一路以來,我都隻能倚靠自己的努力,在狹小的農民房度過的時間,在讀書時度過的寒窗,在社會上度過的夾隙,我永遠隻得靠自己。

  不過今天有一點是讓我感到無比得意的,這也是我勝過劉能的地方,那便是夢潔。剛才她那漂亮的身體肯定讓劉能看得呆瞭吧?想到那些細節,我車速放慢,從變道上緩下來,偷偷斜眼打量著嬌美的妻子來。

  路燈昏黃的灑進車窗,隻照亮瞭她玉腿的一偶,那修長的小腿,細嫩的膝蓋,玉華豐滿的大腿被肉色絲襪修飾得愈發緊致和朧皎。妻子吹彈可破的其餘肌脂,都隱藏在朦朧灰暗的光暈背後,這遮掩而非掩的巫山風情真是讓人美邑成癡。

  她絲襪包裹的綺麗美腿若玉藕連蒂,曲廓清屏,雙膝處更是月軟玉柔。夢潔含縮拳曲著玉腿,把足底蓮香藏在燈光的撩人陰影中,這並攏含羞的柔美模樣真姣煞旁人。

  「老婆,我想要瞭。」我開著車,右手沒有摸變速檔,卻徑直劃入瞭她一雙美腿間,那緊貼皮膚的絲襪磨在手指上,砂砂滑滑的觸感撩得我心中癢癢地。

  也許是被劉能的羨慕所刺激,我內心的情欲熊熊燃燒起來,這樣就更是察覺不到妻子此刻情緒已經反常。她皺著眉頭,右手用力捂在左手上,白嫩的手指都壓陷進去瞭,小拳頭鼓鼓地,甚至還微微地發抖著。她撇著嘴,低頭在沉思著什麼。

  「你神經嘛?!」我這忽然插進雙腿間的手忽然嚇得她一跳,夢潔惱怒地打開我亂摸的手。「能不能專心開車?!你發酒瘋啊?不要命瞭?」

  我不理會她,心中想的全是男女交歡那檔子事。我忽然把車靠邊,朝輔道上轉去,那裡應該能找到片僻靜的樹林。可沒想到的是下一刻,夢潔竟然朝我尖聲咆哮起來,她發狂般地拍打我的肩膀,連掐帶抓。

  「我先把醜話先說到頭裡哦!我他媽今天不想做!累得隻想早點回傢洗澡睡覺,誰都甭想碰我一個手指頭!!」

  老實說,我完全沒想到她的反抗竟會這麼激烈,這使得我啞然。但她這番情緒,近期已然不是一次瞭。她的怨氣源自於我的過度忙碌,不顧傢,長期。

  就同以前竟守著她同住一屋大半年時光不越雷池一步般不可想象,我守著這般如花似玉的美艷妻子,極少性交,卻一心撲在工作上。

  「林達,你認真聽我說!!」車被迫停到瞭一邊,妻子側過身來,對著我抱怨數落,情緒激動。

  「跟著你,什麼破福都沒享到。傢裡出錢買的房子,你一意孤行辦什麼屁廠,結果現在全都抵押在銀行裡頭。要是年底這關過不瞭,房子沒瞭,難道到時候讓我再住回到農民房裡?!」

  「對不起,老婆,我錯瞭。」我隻得低頭道歉,剛剛的欲望在她如玉美腿上的絲襪上遊走,但最後終於在斥責和窒息的壓力中停歇。

  「還有!你今天的事情,是我好容易托關系聯系的。你不要以為劉能好托!

  這個傢,不是隻有你一個人在操心。還有,你見天外面忙,甚至成夜成夜的不回傢,是不是已經忘記我這個老婆瞭吧?「說完她竟憤憤然地拽下左手的婚戒,甩在我身上。

  在沉默中,我們開車回傢。她自車上激動地罵過我之後,便不再理我,我的枕頭和鋪蓋被她甩到客廳的茶幾上,夢潔便轉身去淋浴。我悄悄地踱步去開臥室的門,已然被妻子反鎖瞭。

  上一次同她做愛,是很久以前的事情瞭。今天看來又要延續這種荒誕的記錄,我知道她的怨恨,怨我隻領證,不去兌現婚禮,不去兌現蜜月,不去兌現鉆戒。

  我想她的忽然爆發,也許主要因為察覺到劉能今天盯著她手指時嘴角時有時無的笑意吧。

  於是,我輕嘆瞭一聲,從冰箱裡找出一聽啤酒,打開久違瞭的電視機,在熒光中裹著毛毯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