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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忙活一下午,又累又臟,拉著劉海兒去澡堂子洗瞭洗。

  別看我這臉飽經滄桑,曬得又黑,在煤窯幹活又看不出來臟凈,可是身上的皮膚不會騙人。劉海兒給我搓澡直誇我這身上的皮膚像是十七八的大姑娘。

  相比於這些打工仔,我是一路上學沒幹過粗活,身上細皮嫩肉是當然的。這劉海兒越搓越上癮,別他媽是犯瞭色心想女人瞭。媽瞭個屄的,罵瞭這小子幾句,洗完瞭匆匆離開。

  這幾天我都是在四隊宿舍睡,因為四隊沒住滿,床鋪寬敞,但是今晚沒暖氣,我又洗的白白的,不想去三隊跟那幫一身臭汗的擠。媽的,還是去李嬸兒床上吧。

  趁著工人沒還都沒回,趕緊去廚房吃幾口熱乎的,又趁著打手們沒回,早早躲到李嬸兒床上。

  李嬸兒晚飯前後還要忙活一陣,入冬瞭,豬圈也掛瞭塑料佈,豬食太涼瞭弄不碎,還得燒水沏豆餅,挺忙的。李嬸兒留我一個人在她床鋪先睡一覺,準備晚上再大戰。把簾子放下來,打手們都是當兵的出身,比較守規矩,不亂翻。

  這一覺就睡到晚上八點多瞭,這時候還是三隊自由活動的時間,當然已經不允許出宿舍瞭,李嬸兒還沒忙完。王哥這個時間不回來基本上晚上就不回來睡瞭。

  這王哥其實晚上經常不回來睡,據說這小子在屯子裡有個姘頭,經常去鬼混。但是如果他晚上不回來,第二天早上是一定要回來看看的,他自己有摩托車,一回來就能聽到聲音。

  今天打手們回來的挺早的,我一個人躲在李嬸兒床上,無聊又不敢出聲,這個時間正是打手們來回巡視的時間,所以宿舍裡比較熱鬧。

  這幫打手,平時也不喜歡待在院裡,誰他媽的願意待在監獄裡。這個小院密不透風,白天除瞭我和老齊父子還有李嬸兒,基本上沒什麼人,根本不用看著。隻有三隊四隊的休息日才會留下一半的打手看院。

  平時,這幫打手分為兩組,一組跟著工人到礦井,在井邊守著(井邊都有工棚),以防突發事件,其實也就是跟機械班的人打牌,然後幫助運煤車司機清點和上稱。另一組就輪休。輪休的一組,都是下屯子裡玩去,據說,據說啊,我是還沒見識到,屯子裡有女人玩,當然他們的主要休閑活動還是網吧、臺球廳和老祖傢的小吃鋪。

  咱們這個三道溝屯子,距離雞西市裡很近,不過20多公裡,所以基本不受鄉裡管,現在交通發達,大客車小客車方便,屯子裡的人趕集也是直接都去市裡。但是屯子就是屯子,沒有正經的飯店,隻有幾個小吃鋪,賣早餐為主,也能弄個溜炒小菜,七隊的打手們基本上都是來這些地方打牙祭。王哥比較摳,打手們的工資也不高,來老祖傢的小吃鋪的原因是因為他傢有個大電視,兵哥哥們一邊看電視,一邊聊天,再要一兩瓶啤酒,能過一天。

  書歸正傳,今天這王哥不在,這幫打手們又放飛自我瞭,在宿舍裡打牌,聊天,到十二點多還他媽的不睡。李嬸兒忙完瞭回來,也隻能跟我躲在床上不說話,想像上次一樣,借著打手們的呼嚕聲打炮是沒機會。

  媽的,挺到瞭一點多,我看李嬸兒都他媽睡著瞭,我也放棄瞭,摟著李嬸兒也睡瞭。

  ……

  第二天一大早,迷迷糊糊中,聽到外面的嘈雜,先後聽到胡老大和王哥的摩托聲。這幫兵哥哥早就起來出去忙活去瞭。

  一看表才7點多,工人們已經吃完飯,準備下井。這天是一隊休息的時間,但是看到二隊三隊四隊也都還在院裡沒出去,有點奇怪,我趕緊從李嬸兒身上爬起來,叫她掩護我出去。此時宿舍裡沒有打手,李嬸兒出去開門,見沒人往這邊看,才叫我出來。

  院裡並沒有太多人,各隊工人基本都在宿舍,小院的大鐵門意外的開著,王哥帶著大部分的打手在門外守著,似乎是在準備迎接什麼重要人物。平時大鐵門上面的小門都是鎖著的,上一次開大門,還是四隊的人剛來的時候。不過看今天這架勢不像是迎接新人。

  我趕快回到三隊,問瞭一下劉海兒,也不知道,隻是打手們通知晚一會兒再出工。

  不多時,門外來瞭一輛吉普車,下車的人和胡老大親切擁抱,熱情敘舊,胡老大把這人引到辦公室,坐瞭也就十幾分鐘,然後胡老大親自帶著人來各個宿舍瞅瞭瞅,最後一個到三隊。

  大夥議論紛紛,都猜疑這人是不是董老板。等到我們三隊這屋的時候,這人駐足多時,對每個人都仔細打量瞭一番。當然也沒對誰過多觀察,隻是我看到胡老大反復看瞭我好幾眼。還好我留瞭個心眼,我這洗的白白的,又幾天沒下井,穿的衣服都是幹凈的太惹眼,他們進屋前,我特意抹瞭兩把煤灰在臉上,又穿瞭小驢子的臟衣服。

  那人看瞭一圈,胡老大陪笑到:「咋樣,有沒有啊?」

  「啊,呵呵,走吧。」那人同樣笑臉回應。

  兩人互讓走出宿舍。

  來的這人似乎有點眼熟,感覺似乎是見過,剛才一說話,更讓我覺得似曾相識,這人是誰呢?

  出去後這人又跟胡老大寒暄瞭幾句,就出門上車走瞭,接著,打手們進屋通知上工。今天胡老大和王哥都在,我也不好明目張膽地偷懶,於是跟著三隊下井去瞭。

  「這人是誰呢?」在井下想瞭一天也沒想起來。中午吃著久違的工作午餐,著實玩不下去,不行上去後還得給小驢子提意見,想辦法提升午餐的質量。

  晚上王哥在,不方便再去鉆李嬸兒褲襠。不過躺在床鋪上,還是想不起來這人是誰。要是平時,路上見到一個眼熟的人,想不起來也就想不起來瞭,可是在這裡,如果是和自己有過交情或者認識的人可就不簡單瞭。他能救我出去?還是我到這來跟他有關?……

  「六子,把衣服收瞭……」

  晚上熄燈前聽到薑波在管四隊的人,這一聲呼叫喚起瞭我的記憶。

  六子,六子?陸子?!對,是陸子!!!

  還記得第一次去見嚴六爺,他的那個馬仔,六爺喊他陸子那個,對,就是他,因為隻有那一面之緣,所以記得不深,不過越想越回憶越清晰,沒錯,就是他。可是他他來這裡做什麼?來找我?

  這個問題困擾瞭我一夜。沒睡好,第二天還被凍醒瞭。昨天被這個陸子「逼」得下瞭井,忘瞭給四隊修水暖氣管的事,結果凍瞭自己一夜。

  今天兩位老大又不在院裡,上午老齊準備騎他那個破倒騎驢下屯子進菜,我順道蹭他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