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在村裡根基很深,他很會拉攏人,又知道如何對付村裡沒權沒勢的百姓,得瞭他恩惠的人稱贊他領導有方,被他欺負的人敢怒不敢言。
柱子幾個不免都是被何支書欺負的對象,說到這流氓支書的劣跡,那是三天三夜說不完。
何志武是個十足的流氓,扒寡婦門,挖絕戶墳,暴打殘疾人,沒他不幹的,十幾年前,何志武還40幾歲的時候,每天晚上睡的女人都不一樣,聽起來有些誇張,皇帝不過如此,可是他一個村支書就敢做到。婦女主任那芳、計生主任楊蕓,還有村裡如今60多歲的老寡婦,都被他操過,說到這些時,柱子的一個兄弟還說到他二姨在他姨夫不在傢的時候,也被何志武糟蹋瞭。更有很多人說,十幾年前,苞米地裡幹的劉寡婦滋哇亂叫的事,不少人都親眼見到過。如今快六十歲的何志武估計也是幹不動瞭,消停瞭很多,村裡沒爺們的女人再不用躲著他走瞭。
柱子他們說的可能有些誇張,畢竟村裡一共才這麼兩百多戶人傢,難不成都讓他老何強占過?不過聽得出來,這老何隻對沒依靠的人下手,他搞的女人,都是寡婦和留守婦女,傢裡有男人的不搞,他打的,都是五保戶,殘疾人。多瞭不好說,20幾個女人總是有的。
不過老何絕不是一個滿腦子精液的好色之徒,而是一個有眼光有膽識的聰明流氓。他懂的用政府撥下來的修路款,換成石子夯實的土道,不僅寬敞結實,還省瞭不少進瞭自己腰包;他懂的改糧庫的記賬,向上少報產值,把糧食賣瞭分給村民,還得上面的救濟款;他懂的私自放獵戶和漁民進山下湖,采瞭山貨打瞭魚蝦,哪一點少瞭他的份;更懂的叫胡濤改油田賬目,每年從三田拿到幾十萬。
村裡芝麻綠豆大點的權利被他無限放大,他住著村裡最大的瓦房,兩個不成器的兒子花錢上瞭大學又在大城市裡買房子成傢。而且他懂的丟芝麻撿西瓜的道理,他對村裡大戶的小恩小惠從不吝嗇,這也是為啥他們霸占村支書十幾年的原因,總有人擁護他。
說到平哥,柱子幾個幹脆懷疑他就是老何的私生子,他何志武風流一生,操過平哥他媽又有啥奇怪的。不過我卻能確定不是,因為何志武對於平哥隻有利用,沒有照顧,對他一點也不好。
……
牛亮回平安的當天晚上,我便接到瞭徐仝剛的電話。
「喂,是李總吧,我是徐仝剛……這個,聽說牛秘書不懂事,把您給得罪瞭,您這教訓的是……嗯嗯……這個絕不是我的意思……我替他道歉。關於收購的事吧,我也就是有個想法,你們嚴總要是有興趣,找時間坐下來談談……嗯嗯……這生意的事兒嘛,別因為下面人不懂事壞瞭和氣……嗯嗯……好,那我等你消息……嗯,好的,再見。」
掛瞭徐仝剛電話,又讓阿彪他們更多加戒備,這兩天我又搞瞭兩輛面包車來,這麼多人出行沒車不方便。而王海也把在林業局開車的那個戰友挖瞭過來,又叫瞭幾個平安當地的朋友過來跟我混。不過我有言在先,油田沒開業之前,這些人管飯沒錢發。阿彪一夥自不在話下,都覺得跟著我能幹大事,王海叫的幾個卻都是慕名而來。王海跟這幾個人說,平安鼎鼎大名的地雷都讓我給打成瞭殘疾,這幾個人也就鐵瞭心跟我幹。
不過胡濤年底結算給我剩的這點錢實在不禁花,我大概算瞭算,不給他們發錢,就光養活這幾十張嘴,也挺不過倆月,所以,三田必須早點開張。
這段時間畢超一直沒給我回復,估計他這條線要斷瞭,而王海的戰友也被我安排回林業局打聽李偉的消息,另外幾個平安來的弟兄也安排下去打探徐仝剛的消息。
二月中的下午,我帶著王海下村裡,來到小寡婦傢。小寡婦大半個月沒見到王海,那叫一個熱情,你王海晚上天天摟著小慧夜夜激情,小寡婦每晚卻摟著半癱的公公,不過,今天有正事兒辦,王海也不打算留下過夜。
說起小慧這半個月在三田,倒也安安分分,奈何幾十個血氣方剛的光棍虎視眈眈,不過也都是眼饞的看著,小慧幫忙做飯,光棍們頂多是吃飯時趁接饅頭的機會摸一把手。這小慧本來在長春每晚幾百上千的賺,現在來農村跟王海喝西北風,哪那麼容易接受,隻是王海承諾賺瞭錢給她分大頭,她才同意。
書歸正傳,我和王海在小寡婦張秀琴傢待到晚飯後,見到平哥回傢待瞭半個小時又出門瞭,於是跟瞭上去,兩人尾隨平哥來到二癩子傢,眼見平哥進瞭屋,就找個地方貓著,等他出來。
此時接到瞭王海戰友的來信,李偉正從平安縣開車趕回來,開的自然是林業局的車,到瞭新餘鄉,放下車,騎瞭個摩托車回來,王海戰友一直跟到馬字村。又過瞭一個多小時,李偉才從自己傢出來,鉆進瞭平哥傢的大門,此時已經是晚上8點多瞭,我和王海卻還在二癩子傢門口傻等。
時間來到9點半,二癩子傢的熱鬧還沒散,平哥卻自己出來,直奔小娟兒的小賣部。平哥來到小賣部,依然走的是後門,我和王海耐心地等到小賣部的燈開瞭又滅,又過瞭十分鐘,命王海猛地拽開白天被動過手腳的小賣部的前門,門開後,我和王海迅速沖進去,撥開電燈,隻見小娟兒和平哥同在小炕上,披著同一張棉被,各自手搭涼棚擋著燈光,無比驚恐地看著破門而入的人,不過仔細一看是我和王海,似乎沒那麼怕瞭,而是氣憤的表情。
「你倆他媽想幹雞巴啥?」劉玉娟惱羞成怒地罵問。
「你倆瞅瞅外面。」我順手指瞭指窗外。
小娟兒和平哥一時間一起看向窗外,隔著糊瞭塑料佈的玻璃窗,隱約能看到一輛小箱貨緩緩停到小賣部門口。這車劉玉娟不會不認識,那是他老公賈村長的車,平事不是賈村長,就是賈村長的弟弟開著這輛車給小賣部補貨。
這時,兩人才真正嚇出一身冷汗,手足無措間,隻聽到賈村長從駕駛位下來,關瞭車門,然後對著副駕駛座位下車的人問到:「屋裡咋還點著燈呢,你劉嬸兒幹哈呢?」
沒聽到另一個人的回答,就見小賣部的門開瞭,賈村長站在門口正要進來,而後面跟著的竟然是柱子。
「咋還打呢?貨我都拉來瞭,直接送油田去是咋地?」賈村長開口問他媳婦劉玉娟,而此刻賈村長眼前的景象是小娟兒、平哥、我和王海四個人圍著麻將桌扔著牌,小娟披著羽絨服,其他三個人衣著整齊,爐子滅瞭屋裡很冷,四個人頂著寒冷碼長城。
「啊?哦……哦,那個,先卸貨吧,明天讓他們自己來糗(取)吧。」小娟兒是個聰明人隻遲疑瞭一下,就趕緊圓瞭回來。
「手機咋滴還壞啦?」賈村長又問。
「嗯,完犢子瞭,摔瞭一下讓我。」小娟兒頭也不抬,直盯盯看著牌桌。
於是賈村長帶著柱子去卸車瞭。
此時的小娟兒和平哥才松瞭一口氣,衣著整齊隻是上半身,下半身還光著呢。剛剛賈村長進門的時候,小娟兒動作快,還穿瞭一條線褲,而平哥則是隻穿好瞭皮大衣,光著屁股坐在冷板凳上假裝打牌。
一切沒那麼巧合,老子算計你們不是一天兩天瞭。初一到十五,賈村長不是帶老婆回平安縣就是在傢守著老婆,李偉要陪局長值班,平哥這幾天一直在傢裡過夜,相信李偉和小娟兒都憋壞瞭,今天剛好是這三個傢庭能夠正常運轉的一天,料你們兩對定是幹柴烈火。所以一大早我就命王海偷偷到小娟兒的小賣部,找機會搞壞小娟兒的手機,然後再讓柱子去縣裡找賈村長,謊稱油田跟小賣部進貨,要大量的柴米油鹽和零食啤酒,小娟兒讓賈村長下瞭班趕快去進貨送過來,賈村長打不通小娟兒電話,又有柱子報信於是信以為真,等他上好瞭貨開車到傢,正是我和王海捉奸的時候。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此時此刻平哥傢裡也亂套瞭。阿彪帶瞭幾個大小夥子,根據王海戰友的指示,在李偉鉆進平哥傢之後,扒著院墻看,等屋裡閉瞭燈,又等瞭十幾分鐘,才翻墻闖進屋裡,一進屋就大喊:「平哥,平哥,三田出事瞭,你快回去看看……」
被窩裡打的火熱的倆人,猛然被一群人拿電棒照著,都一副酒店裡被民警破門的小姐和嫖客驚悚的樣子,畢竟是偷情被抓,倆人都不敢說話,隻是把旁邊的孩子嚇醒瞭,哇哇哭。
接著,阿彪一副平哥兄弟的嘴臉,呵斥瞭李偉一頓,罵他竟敢給平哥帶綠帽,李偉和平哥媳婦韓嬌嬌都是有苦說不出,有理說不清,任憑阿彪打瞭李偉幾個耳光,然後捆瞭起來,說要帶去見平哥。
電光火石之間,兩邊的行動都完美達成,趁賈村長卸貨的當口,小娟兒和平哥各自穿瞭褲子,重新坐回麻將桌前。
「嫂子,得罪瞭,我找平哥有點事,你回避一下唄。」如今的劉玉娟可是不敢發火,雖然他老公賈志光是個氣管炎,不過面對這麼大一個綠帽子,怎麼收拾她真不敢想。
小娟兒應瞭一聲,就出去幫賈村長點貨,此時平哥低著頭,明白瞭我是設套整他,一副悶悶不樂的表情。
「平哥,剛才我兄弟去你傢找你,沒找著啊,但是呢,看到點不該看的,你說我是跟你說呢還是不跟你說呢?」
大傢心照不宣,平哥聽瞭隻是憤怒和害怕,抬起頭瞪著我,沒表態。
「你跟何志武的勾當,我權當沒發生,冤有頭債有主,沒必要難為跑腿的,還是那句話,你在老何那,一條狗,跟著我,讓你當大將。」
「說吧,你想咋地?」沈默瞭半天平哥終於說瞭句話。
「別樣我說,你來說說,你跟老何、李偉到底啥關系。」
聽到這兩個名字,平哥幾乎要飆淚瞭,嗚咽之下,說出瞭原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