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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老錢莫不開六爺的面子,放瞭一個本來就隻是小嘍囉的王海,可是以我犯過的事,就不好說瞭。

  看著身體虛弱的王海,說到自己義氣之處還不忘得意,不禁感慨,人若隻爲這不值錢的面子和虛無縹緲的義氣,連無比珍貴的生命都不顧,活著也許就是個笑話。

  安慰瞭一下王海,叫他不要管常姐和麗姐,她倆會沒事,照顧好自己最重要。又跟他打聽瞭一下六爺的信息,就匆匆離開瞭這裡。

  這個六爺是正經的老江湖,論資排輩在老錢他們之上,他從七十年代開始就混跡江湖,現在的地位是他當年一刀一刀看出來瞭,六爺當年的老大是跟哈爾濱喬四同一個時代的大佬,可以說是正經的黑社會背景,跟老錢這種刷白粉的「生意人」不一樣。六爺的勢力主要在北城這一片,他手下衆多,主要以收份子錢發財,生意什麼的基本不參與,不過最近這老一輩也受瞭點新觀念的沖擊,開始謀求新的出路,不僅投資房地産,還壟斷瞭北城這一片的汽修行業,浩哥的這個場子隻不過是他九牛一毛,至於像老錢這種見不得人的小「買賣」,六爺是不屑一顧的。

  ……

  「喂?彬哥,我小晨,忙著呢麼?」

  「啊,小晨啊,沒事,咋的瞭,有事找哥呀?」

  「嘿嘿,不是啥大事,有個親戚叨登白粉進去瞭,想問你緝毒大隊熟不熟?」

  「那雞巴八竿子打不著,我他媽哪認識……哎,等會,我想想啊……哎,好像有個戰友在那,你要問啥呀,我幫你問問。」

  「額……好幾天不著傢瞭,我聽說最近抓瞭不少,就想問問是不是在裡面。」

  「抓瞭都通知傢屬瞭,沒通知就沒抓著。」

  「他……他媽都聯系不上他,不道葛哪呢……」

  沒等我說完,彬哥打斷瞭我:「啊,行行行,我等會把他電話給你,你就說是我兄弟,我這開會瞭,你自己問吧。」說完彬哥便掛瞭電話。

  一分鍾後,彬哥發來一條短信,「139********,肖國強」。

  「嘟嘟嘟……」

  「喂……誰呀?」一個傲慢的男聲應和著。

  「是……肖隊麼?」

  「你誰呀?」傲慢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老氣,不似彬哥這般熱情。

  「啊,我是薛隊的兄弟,有事找您,他給的電話。」

  「誰?」傲慢的聲音漲瞭半個調門。

  「薛隊,彬哥。」

  「哦,小彬啊,你是交警隊兒的呀?」

  「啊,不是,我他老弟,不是隊上的,有事麻煩您。」

  「哦,啥事說吧。」聽到薛彬的名字,傲慢的聲音緩和瞭一些。

  「那啥,我有個親戚,老長時間沒信兒瞭,聽人說可能讓你們隊上抓瞭,想問問有沒有他。」

  「你親戚叫啥呀?」

  「王文碩」這個名字我是想好瞭的,他本來就吸兩口,現在又下落不明,所以說他沒問題。

  「那行吧,我給你查查,啥時候的事瞭?」

  「就前天晚上,說是在南湖公園讓人抓的,我也不知……」

  「擱哪?南湖公園?沒有沒有,抓那倆沒有啥王什麼碩。」肖隊急促的話打斷瞭我。

  「那是不是報的假名啊?」我又問。

  「不能,這倆都查過瞭,沒有姓王的,我告訴你啊,這倆可是重罪,搜出來六公斤冰毒,肯定後面有大魚指使,你傢什麼親戚最好別跟這事扯上關系。」

  「啊,我也聽人說的,不道咋……」

  肖隊再度打斷瞭我的話說到:「你叫啥名,咋知道的南湖的案子?這倆人你認識不?」

  「我……叫李晨,不信你問彬哥,南湖啥案子我不道,你說誰倆我不……認識啊……我就聽人說的,說是我那親戚可能在南湖公園讓人抓瞭。」肖隊強勢的問話,讓我稍有些膽怯。

  「聽誰說的?」

  「額……劉鵬(臨時瞎編的,根本沒這人),他跟我親戚一塊吸毒,他說……聽說南湖公園那天抓瞭好幾十號買白粉的,有可能他也在裡邊。」

  「哦,瞎他媽傳,沒這事,那天抓的是毒品交易的,沒抓那麼多人啊,沒事別瞎惦記,抓著瞭都會通知傢屬的,啊,別聽人瞎說瞭啊。」

  「誒,謝謝肖隊,改天請你吃飯。」

  「哎,沒事,都是自傢人,還有別跟這事兒扯上關系,現在抓的嚴,這麼大一筆毒品,要是抓著是誰指示的,判個十年二十年的。」

  「誒,我知道瞭,我傢內親戚沒那麼大膽。謝謝哥啊。」

  「啊,沒事。」

  掛瞭肖隊的電話,躺在旅店的床上,思忖著下一步的行動……

  熟人的信息就是靠譜,按說這種行動對於有素養的警察來說都是保密的,不過也許是看在薛彬的面子上,肖國強全盤說出瞭當天的情況。

  按他們警察的套路,抓瞭幾個交易毒品的嘍囉,最正常的處理方式就是順藤摸瓜,放小魚抓大魚,不過,兩個別抓的馬仔估計從頭到尾都是蒙逼的狀態,完全搞不清怎麼回事,所以他們在局子裡爆出什麼料來都不足爲奇。也許是條漢子,自己一個人扛瞭這幾十萬的罪行,也許機智一點,供出常姐,不過看過刑偵電視劇的都知道,這種情況,警察一般會分開審,取兩個人相同的口供達成共識,然後再恐嚇誘供,套出其他的內容。別以爲黑社會的人都那麼英勇無謂,其實進瞭局子,沒幾個能挺住的。

  有一點可以明確,就是目前的這兩個馬仔的失陷,還左右不到老錢這棵大樹。老錢依然逍遙,即便兩個馬仔供出瞭什麼,也不足以威脅到他,老錢依然在行動,而且對於常姐的怨恨越發深重,如今敵我都在暗處,我現在泥菩薩淌水,可是在自保的同時也不得不去想怎麼救下這位熟女。

  常姐、王海和我如今是捆在一根繩上的螞蚱,王海脫去瞭半條腿,而麗姐的位置卻並沒有暴露,她跟老錢有淵源,老王不敢動她,說明她是有恃無恐的,隻不過她保不瞭常姐是肯定的,在這座城市裡,已經沒有可以信任的人瞭,剩下的隻有相互利用的關系,你能玩轉遊戲規則,你就是贏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