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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章 紅顏薄命

  凌蕓微微一笑:“謝謝你的贊美。”

  頓瞭一下,凌蕓再次說道:“這位大哥,你,認識彈琴之人?”

  船傢笑道:“在我們這裡擺渡的,誰不知道她?像你們這樣想見這位姑娘的客人並不在少數,可是沒人能見得到她。”

  “哦,這是為何?”

  這次說話的是唐夜。

  “這姑娘自小雙目失明,她的父母為瞭保護她,所以謝絕所有上門拜訪的人。”

  雙目失明?唐夜眉頭一皺,難怪她不見人,原來,她根本“見”不到啊。雙目失明也分很多種,有的是眼角膜壞死,有的是眼珠子被挖的,還有的是眼部神經被阻塞。

  “人傢不見客,要不,我們就不去瞭吧。”唐夜勸道。

  “去都沒去你怎麼知道她不會見我們?”

  凌蕓嬌嗔道:“我看是你自己不想去吧。”

  “怎麼會,好吧,那我們去吧。”

  凌蕓滿意笑道:“好,不過,上門拜訪,總不能什麼東西都不帶吧,走,我們去買點禮物吧。”

  “你說瞭算。”

  看著消失在夜色中的兩人,船傢微微嘆瞭口氣:“這麼多去拜訪的人,從來沒誰想過要買禮物,這兩個人,倒還真是懂禮數。”

  聽著美妙的琴音,唐夜帶著凌蕓走街串巷,來到瞭一個相對比較偏僻的小巷裡,小巷有些幽深,連路燈都沒有,走路黑漆漆的,看不太清楚。經過十來分鐘的努力,兩人終於站到瞭一傢木制門前。木門顯得有些陳舊,上面的漆都有些脫落瞭,看來,這傢人經濟並不怎麼寬裕啊。

  “你去敲門。”凌蕓一推唐夜,微笑說道。

  唐夜翻翻白眼:“是你吵著要來的,你怎麼不去敲?”

  凌蕓強忍笑意,咬著紅唇在他手臂上用力掐瞭一下:“你去不去?”

  “嘶,疼,疼,好疼的,好,好,放手,我去,我去還不成嗎?”

  唐夜無奈,隻得上前敲門,嘴裡還不停的嘀咕:“唉,我這是賣身成奴瞭。”

  “夜兒,你說什麼?”

  “啊,我說什麼?我沒說什麼啊,我說什麼瞭嗎?沒有吧。哦,我說,嗯,我說嗻,太後千歲!”

  噗嗤,凌雲忍不住嬌笑出聲:“別貧瞭,去敲門吧。”

  “請問,你們找誰?”

  來開門的是個四十來歲的女人,當然瞭,這是就她的年齡而言,若說她的外表,你說她超過五十都有人信。女人額頭有皺紋,頭發白瞭不少,眼中有掩飾不住的憂愁。不過,女人長得倒是眉清目秀的,想來年輕的時候,她應該是個美人兒。

  “我們……”

  “這位大姐你好,我,我們是秦淮河的遊客,我們是聽到你傢傳出來的琴聲,緊隨而來的。”

  凌蕓直接打斷唐夜的話,向前一步微笑道。

  聽到是來看自己女兒的,女人臉上的表情一下子陰沉下來:“你們找錯人瞭,我傢沒人彈琴。”

  果然遭到拒絕瞭!

  “大姐,我們沒有惡意,我們隻是想見見彈琴之人。”

  “你們走吧,我們傢沒有彈琴的人。”

  女人說著,直接想關上房門。

  唐夜微笑道:“這位阿姨,有些機會錯過瞭可就一輩子的事瞭。或許,我有法子治好你女兒的眼睛呢。”

  聽到這話,女人身體巨震,急忙抬起頭仔細觀看唐夜幾眼,見他隻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女人眼中閃過濃濃的失望,眼睛瞬間濕潤瞭。不再多說什麼,女人繼續關門的動作。

  “這位阿姨,我想,你們帶女兒四處求醫已經很多年瞭吧,你們經歷過的失望也應該數不勝數瞭。那麼,為什麼不讓我試試,大不瞭,再失望一次,對你們而言並沒有什麼損失。可萬一,我真的可以呢?”

  唐夜並不放棄,母親好不容易對彈琴之人產生瞭興趣,他自然要讓她見到。

  女人手扶著門,沉默半晌,這才輕輕道:“你們進來吧。”

  屋子裡很簡陋,幾乎沒什麼傢具,電器貌似隻有一臺電視機,而是還是那種九幾年生產的老牌子,十幾英寸的。看來,這傢人為瞭給女兒醫治眼睛真的是散盡瞭傢財,一貧如洗瞭。

  在靠墻的椅子上坐著個蒼老的男人,男人神情與女人一般無二,憂愁,絕望,無奈。

  在窗前的琴桌旁則安安靜靜的坐著一個隻能看到背影的少女,少女一身白衣,秀發一直垂到翹臀下方,猶如一個黑瀑佈。或許是聽到瞭有客來訪,少女沒有繼續彈琴。

  “大叔你好,我叫唐夜,這是我母親凌蕓。”

  唐夜主動上前做自我介紹。

  “她是你母親?”

  女人驚呼出聲,她剛才一直以為凌蕓是他的女人呢,沒想到居然會是他的母親。

  凌蕓笑道:“是的,我是他的母親,沒受到你們的邀請便來拜訪,給你們添麻煩瞭。”

  女人勉強一笑:“來者即是客,你們不必多禮,我叫楊芳,這是我丈夫安明友,這是我女兒,安心。”

  “安心?”

  唐夜微笑道:“名字取得挺好的。”

  既然已經把人接到傢裡來瞭,那麼一切都要坦然面對瞭,楊芳輕聲對女兒安心說道:“心兒,來客人瞭,你來見見吧。”

  安心慢慢從凳子上站瞭起來,然後扶著古箏轉過身:“安心見過兩位客人。”

  即便是見多瞭美女的唐夜在看到安心的剎那,心中還是忍不住升起一種驚艷的感覺。安心屬於那種極其純潔的女孩子,臉上清湯寡水的,一點妝容都沒化,皮膚或許是因為缺少陽光照曬,所以顯得微微有些蒼白。她的臉蛋長得十分的漂亮,一張瓜子臉,下巴尖尖的,五官很是精致。眼睛的形狀長得很好,圓圓大大的,眼角微微上翹,有點鳳目的味道,但又不是鳳眼。若從臉蛋兒上來說,安心還真是個禍水級的紅顏,可惜,紅顏註定多薄命,她,亦未能逃脫這個類似詛咒的命運,她的雙目失明瞭!

  安心眼睛很大,還有點水汪汪的,如果你不仔細看,你還以為她是個正常人呢,實際上她的眼睛暗淡無光,毫無神采。她,確實是盲人!

  “不必多禮,冒昧造訪,還請你不要見怪。”

  凌蕓微笑道,在外人面前,她永遠是這麼高貴大方,既不會讓你感覺疏遠,也不會讓你感覺親近,若即若離。

  “爸,媽,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回房間瞭。”

  安心輕聲道,她自小孤獨,根本不會與人相處,這也是她父母閉門謝客的一個原因。女兒既然不想見陌生人,那邊不見吧。

  “安心是吧,我年齡應該比你小,不介意的話,我就叫你安心姐瞭。安心姐,你先等一下吧。”

  唐夜這廝,果然是個色狼,這才剛見面,這就叫上姐瞭,要是兩人再相處一會兒,那他還不得叫人傢親親啊?

  母親與這對奇怪母子在門口的對話,安心顯然也聽到瞭,但她並不認為一個年齡比她小的男生對她的眼睛有什麼辦法,要知道,為瞭醫治她的眼睛,父母帶著她走遍瞭大江南北,什麼法子都想過瞭,連那種浸淫中醫幾十年的老中醫都沒辦法,唐夜能有什麼辦法?

  “不用瞭,我的眼睛不用你醫治瞭。”

  安心輕聲拒絕。

  唐夜無所謂的笑道:“無所謂瞭,反正看不見的又不是我。”

  “夜兒……”

  凌蕓不滿的低喝一聲。

  安明友夫婦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女兒看不見東西,是他們心中的痛,如果不是顧忌兩人是客人,這對夫婦估計都要拿大棒把他們趕出門去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