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阿強顯得很興奮,和我東拉西扯,談天說地的,我猜那是因為他又可以看到他的阿媚瞭,反而我因為臨出發的時候,問過瞭深雪,知道衛東昨晚是連夜已經上瞭山,所以顯得悶悶不樂的。
到瞭鎮上,我和阿強分瞭手,我到瞭郵局。原來電報是阿狼那小子發的,上面說,他已籌到錢,卻是擔心寄錢寄丟瞭,所以親自送錢過來,現在已經在途中瞭,又說另外再有驚奇,讓我猜一下雲雲。
我對他的所謂驚奇一點興趣也沒有,這種毫無頭緒的謎,一切到時自然有分曉,又何勞瞎猜?有位名叫baby的朋友,老是出些古靈精怪的東西讓人猜,以前我也耐著性子的猜瞭幾回,每次都是一個天一個地的。慢慢的,有瞭一點心得∶就是看起來越不合理的答案,往往就是正確的答案。
後來竟也有兩三次讓我猜對瞭。
各位讀者,千萬不要以為阿狼是在小題大作,寄錢還不放心,要親自送錢過來?卻不曉得當今這世界,尤其是窮山僻壤的地方,什麼花樣也有。
有人經過銀行或郵局匯錢寄錢,一兩個月才收到的都有,其中利息的損失,也就是這花樣的巧妙之處瞭,更有甚者,收到的不是錢,而是一張欠單!上面寫著∶有一筆錢,某某寄出,某某人收,暫且欠發,特此證明,想想看,這是什麼樣的證明!寄錢的變瞭是送錢給人花瞭。
我算瞭一下,明天上午阿狼的車就到瞭,那我倒不如在鎮上混一夜,明天接瞭阿狼,然後一起回村?
從郵局出來,我就在鎮上逛一下,這是個小鎮,就隻有一條大街,旁邊是一些小巷,街上的商店,每一種類都是隻有一間。我看到一間西藥房,一時高興就買瞭一小瓶的「撲爾敏」,原來是相當便宜的東西,再走過去一點,就是以前深雪打理的客棧,座落在入鎮的街口上,仍然是叫「月花莊」,好像新裝修過瞭,旁邊還有一行英文字∶「Nebula Villa」。
星雲和月花,原有相連之處,有機會倒是要見識見識那裡的新主人。雖然我打算在鎮上過一夜,卻沒打算住「月花莊」,我是怕貴,住不起,我到瞭鎮的邊緣瞭,折回來,從街的另一面往回走,本想到書報攤找一下最近的報紙,卻發現什麼也沒有!昨天的賣光瞭,今天的卻是還沒到。
阿強倒是讓我找到瞭,就在大街旁一條巷子的小吃店門口,他和阿媚好像在爭論著什麼,還挺激烈的。看到瞭我,阿強像見到瞭救星一樣,拉著我就說要回村子,我向他解釋說,我今晚不打算回去瞭,免得來來回回的費時誤事,他顯出瞭為難的樣子,我請他大可放心,因為我認識念能寺擺攤檔的二賴子,隨便混一夜,明天我自己坐車回村子,也是一樣。阿強聽瞭松瞭一口氣,撇下阿媚不管,自個兒就走瞭。
我看著阿媚很生氣的樣子,我也管不瞭這許多,我向她問瞭念能寺的走法,因為我有點忘記瞭,然後我就朝著阿媚指的方向走去,最後我到瞭念能寺,卻找不到二賴子的攤檔,可能他又到另外的碼頭去騙冤大頭瞭。江湖的話,「行醫要守,看相要走」,像二賴子的把戲,又如何能長期的在同一個地頭混呢?還是多走動的好。
我正感到有點旁徨的時候,很高興的又碰到阿媚,這會兒我才仔細的打量瞭一下她,原來也是個美人胚子,瘦瘦的,阿媚是不怎麼開心的樣子,正在朝著她的檔子走。我的意思是想向阿媚借錢,然後到「月花莊」過一夜,但和阿媚打過招呼後,卻覺得很難開口,畢竟阿媚是個小女孩,有沒有錢、肯不肯借,都是問題。我於是默默的幫阿媚搬這搬那的,自己在想心事,隔瞭一會兒,我的心思又花到寶藏那裡去瞭,「十字門前寶光現」,十字門在哪裡呢?
巧得很,阿媚也是心事重重的,我們竟然是默默無言的消磨瞭兩三個鐘頭,直到我覺得肚子餓得「咕咕」叫的時候,我抬頭看瞭看,想不到就這樣,我知道瞭十字門的秘密,那根本就不算是秘密,因為我看到在念能寺的門口上方,有一個佛門的「 」字高高的掛著,而破廟門上,依稀計得也是有那麼的一個字,怪不得衛東問也不問這一點,原來他早就知道瞭。解開這秘密後,我整個人輕松瞭下來,看來此時此刻,衛東已經拿瞭寶藏,正遠走高飛瞭。
我問阿媚吃瞭東西沒有,阿媚搖瞭搖頭,於是我提議請客,吃面條。吃的時候,我才告訴阿媚我想今天晚上在「月花莊」過夜,阿媚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說∶「大哥兒,你不是跟我說笑吧,你哪來這許多錢啊?」
我告訴他明天有個小財主來找我。
「就算是有錢,也不要花的這樣冤枉啊!這樣吧,今晚你就到我傢,睡在廳上就可以瞭。」
我說阿強知道不大好吧,阿媚果然是有點猶豫起來,不過她很快就想到另一個主意∶「我哥哥!他剛結婚,兩口子搬瞭出來,你今晚就睡他那兒好瞭。」
一來我今晚還沒得落腳,二來是盛情難卻,我應承瞭阿媚,接著下來的整個下午,我都在幫阿媚的忙,其實賣香煙,阿媚一個人已是綽綽有馀,我不過是陪她閑聊而已。漸漸的,話題扯開,阿媚才對我透露剛才跟阿強吵瞭一頓,原來剛才阿強找到阿媚的時侯,發現她在跟另外一個男孩子在說話,所以阿強就老大的不高興起來,終於是吵瞭起來。
言語間阿媚對我好像越來越有興趣瞭,老是向我問一些城裡的東西。有好幾次,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的,阿媚的手老是碰到我的手,我覺得她的手軟軟的,我們的身子輕輕的互相碰到過幾次,每次都是我主動的避開瞭。
來鎮上之前才讓大妞給放瞭一泡精,而且我對阿媚是沒什麼意思,主要是阿強的原故,不過我倒是越來越對阿強和阿媚這一對感到沒信心瞭。
到我們收拾好檔子到阿媚傢去的時侯,天已經是快黑瞭,我見到瞭阿媚的父母,原來阿媚還有一個妹妹,我看見瞭不禁一呆,想不到阿媚的妹妹是這樣的白凈漂亮,但是她妹妹好像有點心事,整個晚上都不言不語的。
開始的時候,阿媚的父母懷疑我是阿媚的男朋友,經我解釋後,他們就和我隨意的聊起一些城中的話題來,我不時賊頭賊腦的望一下阿媚的妹妹,我發現我講話的時候,她是挺註意的在聽的,但是一發現我的眼光掃過去,她就趕快的低下頭來,好像很害羞的樣子。
晚飯後我就跟著阿媚到她哥哥傢,小鎮的夜晚比起村裡是熱鬧一點,不過也是一些街頭巷尾的小吃店在做生意而已,我在途中吃瞭兩片的「撲爾敏」,想看看它的效力,然後估計一下昨天晚上深雪到底讓我吃瞭多少片,到瞭目的地,我又吃瞭兩片,阿媚的嫂子還正在收拾一間空出來的房間,我已經倒在那房間的床上睡著瞭。
第二天早上我醒來,發現屋裡靜悄悄的,我走到廳上,阿媚的哥哥留下瞭一張紙條,旁邊放瞭一條乾凈毛巾,原來他們夫婦已經上班瞭,我看看時候還早,就拿瞭毛巾到浴室,痛快的來瞭一個冷水淋浴,我剛穿好衣服,門鈴就向瞭,我一邊擦著頭,一邊走去開門,心想是阿媚吧,一開門我就呆住瞭,想不到原來是阿媚的妹妹,小天仙似的獨個兒站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