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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0章 住院

  裴夕拉開書桌另一頭的椅子,在他對面坐下。他沒有回答章亦的問題,而是皺眉道:“少抽點煙,對身體不好。”

  章亦取下嘴裡燃瞭大半的煙,皺瞭皺眉,將煙頭按進煙灰缸裡。

  “你是過來取笑我的嗎?”他看著玻璃煙灰缸,聲音嘶啞。

  “不是,我來向你道歉。”裴夕抬頭看他,目光真誠,“白天我說的話太沖動瞭,沒考慮你的感受。”

  章亦怔瞭怔,顯然沒想到心高氣傲的裴夕竟會主動跟他登門道歉。其實他白天說的都是事實,隻是時機不對,無形中激發瞭他跟艾倫的矛盾而已。

  “沒必要道歉。”章亦站起身來,收拾桌上散亂的文件,“時間挺晚瞭,你早點回去吧。”

  “章亦——”裴夕也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睛,“你為什麼總是不敢面對我?”

  氣氛有一瞬間的冷凝。裴夕忽然有些後悔自己說出的話,明明知道章亦心裡隻有那個人,他還這樣咄咄逼人地質問他。他究竟想把兩個人關系推到什麼樣的地步,難道要親耳聽到章亦對他說出絕情的話才肯罷休嗎?

  “算瞭,你不說我也明白。”裴夕低下頭,自嘲地笑瞭一聲,“我不打擾你瞭,這就走。”

  章亦看著他轉身往外走,剛想說些什麼,腕表忽然滴滴地響瞭起來。看到浮在空中的來電顯示,他眉頭頓時皺起。是爺爺的管傢,這麼晚瞭,管傢打電話來會有什麼事?

  他按下通話鍵,管傢焦急的聲音從那頭傳來:“少爺,老首長出事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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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亦和裴夕趕到醫院的時候,章爺爺已經被送進瞭手術室。鬢發微白的管傢坐在長椅上,自責地看著自己的手心。

  “少爺,對不起,都是我沒照顧好老首長……”

  章亦剛剛在通訊儀裡已經聽他講清瞭來龍去脈。爺爺不小心從閣樓的樓梯上跌下,磕到瞭腦袋,這種事恐怕誰也無法預料。他拍瞭拍管傢的肩膀,嘆瞭口氣道,“王叔,不是你的錯,你也別自責瞭。”

  爺爺年紀大瞭,性子卻還和年輕時一樣好強,什麼事都不肯讓他人假手。章亦記得那個老舊的閣樓裡放的都是奶奶生前的遺物,想來爺爺是想奶奶瞭,才會去那個閣樓吧。沒想到卻在下樓梯的時候絆瞭一跤,爺爺年紀也大瞭,稍微一磕碰身體就能出大問題,章亦隻能祈禱爺爺摔下來的時候沒有撞到腦袋……

  他和管傢一起坐在長椅上,看著手術室的大門。章連那邊已經通知過瞭,應該不久就會趕過來,至於周以南……他自己的身體也才剛剛恢復,是不是不通知他比較好?

  “你就算不告訴他,他遲早也會知道的。以他的性格,你覺得他會不會過來?”裴夕不知什麼時候站在瞭他身前。

  章亦看瞭他一眼,再低頭看著通訊列表上的那三個字,想瞭想,還是撥瞭那個號碼。

  “小亦,怎麼瞭?”周以南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動聽。

  章亦看到他的臉,忽然覺得鼻腔有些酸澀,他盡量讓自己的神情看起來平靜一點:“爺爺他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剛送到醫院做手術瞭……”

  “什麼?”

  周以南的臉色變瞭,他拔瞭手上的輸液管,也不管還在滴血的手腕和護士的阻止,匆匆拿起外套出瞭房間。

  周以南趕到醫院的時候,章連夫婦和章皓也已經到瞭。幾個人圍在醫生身邊,面色嚴峻地不知在討論些什麼。章亦和裴夕站在最裡面,看到周以南,章皓跟姚梅連忙讓出一條道來,讓他走過去。

  “病人的情況不太樂觀,左腿粉碎性骨折,還有中度腦震蕩,顱內淤血積壓,可能會壓迫到視神經……”

  “不能做顱內手術嗎?”裴夕看著醫生手裡的彩色CT圖,清俊的眉頭緊緊皺著。

  “你們也知道,病人年紀大瞭,再做顱內手術風險很高,極有可能在手術中途就——”醫生沒再說完那句話,而是嘆息著搖瞭搖頭,“建議你們先等病人醒來,看病人的主觀意願吧。”

  “我們知道瞭,謝謝梁主任。”章亦跟醫生握瞭手,一抬頭,就看到周以南已經走到近前。

  剛才的對話他都聽到瞭,看著臉色蒼白還要強裝出笑容的章亦,周以南的心口泛起細密的疼痛。他走到章亦身前,安撫地在他肩上拍瞭拍,“老師會沒事的。”

  章亦看到他,心中稍定,他朝周以南點點頭,嘴角揚起一個極淺的笑容。

  這麼多人在場,周以南也不好跟章亦有多麼親昵的舉動,寬慰瞭他幾句,就轉頭跟章連商量起照顧章爺爺的事宜瞭。

  “伯母,小皓還在上學,小琳也懷著孕需要您照顧,您帶著小皓先回去吧。這裡有我跟裴夕在,也是一樣的。伯父,您明天還要隨同元首出訪諾亞星,恐怕也不能耽擱……”

  “以南,那這裡就麻煩你和裴夕瞭。有什麼情況一定要立刻通知我。”章連想瞭想,還是轉向章亦,不放心道,“小亦,生死有命……你爺爺年紀大瞭,有些事,不能強求。”

  章亦點點頭,“二叔,我知道。”

  章連嘆息一聲,去重癥監護室裡看過章爺爺後,便帶著姚梅和章皓走瞭。走廊裡隻剩下章亦、裴夕和周以南三個人。看到章亦坐在長椅上,腦袋低垂著,兩個人都有些不忍。

  “我去買咖啡。”

  裴夕率先打破沉默,不等兩人說話,他就轉身,大步往電梯方向走去。

  周以南明白他的用意,他在章亦身邊坐下,修長的手掌輕輕放在他的肩膀上。章亦不說話,他也不說話,就這麼沉默地陪伴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