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風雲變幻

  女人用鼻音「嗯~」瞭一聲,乍一聽好像是夢醒時分伸瞭個長長的懶腰,給人的感覺除瞭慵懶、依偎,似乎還有些迷糊,不過她倒並非躺在炕上,也不是沒睡醒,而是像之前那樣站在瞭鏡子前。

  男人則站在她的身後,撩開她的睡裙捧住瞭那個圓滾滾的屁股,他把身子朝前猛地一抵,女人就又發出瞭一道「啊」的呻吟聲。亦如所見,女人的呻吟聲透著滿足,被男人深入之後她繃緊瞭身子朝上揚起瞭頭,櫻桃小口半張不張,從喉嚨裡滾動著呵出氣來,發出來的聲音也是透著十足的顫抖:「過癮嗎?」

  「過癮,非常過癮!」男人看似穩健地站在女人身後,實際上他的身體一直在微微顫抖著,眼睛似瞇微瞇盯望著鏡子,回答得非常肯定。

  透過鏡子,男人看到女人醉眼迷離,誰會想到前一刻她會鋌而走險把櫃子打開,而後又從容不迫地從裡面把睡衣拿出來,回想起來他仍舊心有餘悸:「玩得這手真漂亮,簡直太刺激瞭。」說話時,他把雞巴抵在她體內深處,靜靜地埋首其中,隻用小腹和她滾圓的大屁股做著相互摩擦動作,在二人世界裡享受著刷鍋的滋味,在暴雨來臨前醞釀著氣氛。

  「你知道嗎,當時我也特別緊張,」緩著氣,女人淺吟瞭一聲,又道:「嗯,鏡子前,啊,在你眼皮子底下跟三兒去偷情,我腿都直打顫。」女人把手支在瞭衣櫃的鏡子上,說話時眼睛裡汪著一潭春水,霧蒙蒙的,她看到鏡子裡他癡迷的樣兒,女人就含羞帶怯地說:「還記得六子偷窺我的事兒嗎?」

  「怎不記得,當時我這心裡頭撲騰騰的,又興奮又惱怒,宰他的心都有。」

  「那你還讓他看我?」不等男人回答,嬌嗔著女人又噗嗤一聲笑瞭出來:「看內逼崽子平時不言不語的跟個悶罐兒似的,撅屁股老娘就知道他拉的是什麼屎?!」話說出口,她含情脈脈地看著鏡子裡的男人:「話說回來,還得感謝六子,嗯,被二蛋子們不懷好意地看,真的很刺激……」這話說瞭一半,就晃悠著屁股又情不自禁地呻吟起來:「嗯,誰也不及咱傢大三兒,啊,這臭小子跟你一樣,啊嗯,占有欲倍兒強烈,嗯,這幾次,嗯,他肏得我很舒服,確實很舒服。」

  聽女人說著肺腑之言,男人不再單純的摩擦瞭,他感受到女人體內汆湧出來的淫水,挺起屁股開始抽動起來,隻覺得溶洞裡暢滑無比,被溫熱褶皺的腔壁這麼一夾,龜頭骨碌碌地像是顛簸在坎坷的坑道上,那滋味真的是沒法用言語去形容瞭:「呵呃,呵呃,喜歡嗎?告哥喜歡這種感覺嗎?」

  「喜歡,嗯,在杏林園的那宿,啊啊,三兒啊,他肏瞭我五回,啊,哥,啊,啊嗯,我真就被他的雞巴肏服瞭……」女人毫不掩飾,也沒再遷就別人做違心事兒:「之前……之前搞的任何一次……都沒那宿在咱們臥室裡被你看著時來得刺激。」她走南闖北歷經風浪,談業務時不管是白酒還是黃酒,拿出來往桌子上一墩,除瞭臉蛋迷人之外,用那酒量直接對話不知叫呲瞭多少爺們。期間對她使壞的有之,覬覦她貌美的人有之,女人手段盡出,巾幗不讓須眉,要是沒點新鮮玩意怎能降服得住對方。當然瞭,女人畢竟還是女人,眼瞅著奔四十裡數瞭就不再折騰,陪陪傢人或許這就是心境沉淀下來她最想要的生活。歲月年長,一年又一年,茶餘飯後所剩的除瞭安逸便隻剩下單調的生活瞭,她愛自己的男人,愛屋及烏之下包容著他的一切,在面對著逝去的韶華時,在魚尾紋漸漸爬上眼角時,她心想著再不折騰的話心有餘而力不足,再想折騰都沒那精力瞭,而且這歲數的人性欲特別旺盛,她也樂得在男人傾註情感的體貼和註視下,為他也為自己謀得一份舒適,於這人生最美好最成熟的年紀再放縱一次,再過把癮!

  「哥看到啦,呃啊,我都看到啦!」男人盡管有些氣喘籲籲,不過臉上的表情卻興奮無比,「可真沒少射,哦呃,娘娘的屄裡真滑溜。」話畢他鼓秋著身子左沖右突,就其嘿呦起來的勁頭分明狀態良好,哪裡像是不舉的樣兒,啪啪地撞擊著女人的屁股,女人則嬌喘籲籲,抖飛的奶頭在睡裙裡上下滑動,如風擺下亂點頭的葡萄,而變形的屁股在撞擊下蠕動得更厲害瞭,叫聲也愈加悠長:「啊,屄裡都是三兒射出來的,啊,他爸啊,三兒說肏我很舒坦,啊,啊,啊,啊,要來啦我……」

  慈不掌兵仁不當政,在錢權的這條路上,喚醒男人心裡欲望的另一件事兒恐怕就是女人的肉體瞭,而對於男人而言,今時今日的他想要在泰南玩個女人還不是張飛吃豆芽——小菜一碟的事兒,根本都不用他去四下張羅,投懷送抱上趕著倒貼過來的就不知有多少——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恒古不變的道理,亦是顛撲不破的事實。「這輩子除瞭逢場作戲,我,呃啊呃啊,我最想得到的就是,呃啊,看著你被,呃啊,這大屁股,呃啊,被三兒肏,呃啊,呃啊,看著你被三兒肏,我就,」狂懟著女人的屁股,男人騰出手來抱住瞭她的一條腿,邊肏邊抬瞭起來,在鏡子前暴露出彼此交合在一起的性器:「每每看到,啊呃,好舒服,呃啊,呃啊,看到三兒把雞巴插進去,啊,啊,插進你的屄裡,呃啊,呃啊,娘娘啊,我楊剛就倍兒興奮,啊呃,告訴我,舒服嗎,呃啊,呃啊,雲麗你快告訴我,呃啊,被肏得舒服嗎。」

  女人後仰著身子斜靠在男人的臂膀上,她抬起瞭一條腿,任由那條煥發活力的「巨龍」穿梭在自己的命門,從骨子裡往外透著一股酥軟,便歡呼雀躍著喊叫出來:「舒服,啊嗯,三兒把我肏服瞭……他說沒吃飽……說下次要吃我下面……他爸啊,他沒戴安全套,啊啊,他沒戴……我舒服,我不讓他戴套……讓他把慫都射娘娘的屄裡。」

  「雲麗,娘娘啊,嗯哼,呃哦,愛死你瞭,我愛死你啦,呃啊,呃,呃啊,讓他射進去……」呻吟聲和悶吼聲響徹在屋子裡。

  人前的光鮮,在陽光被收攏關在老房子裡時,世界就是這個樣子,它真實而又赤裸,亦如老房子本身——在歷經風霜雨雪的侵蝕下,訴說著久遠年代留下來的滄桑——一磚、一瓦、一木、一脊梁,擺在人們的面前。

  男人和女人毫不掩飾,兩口子在老房子裡再度上演瞭一幕夫妻間的浪漫情話,他們做得如此投入,既忘情又忘乎所以,這就是他們心系所向往所構思的生活和藍圖,幾經波折後終於步入正軌,在四十多歲這個尷尬的時候煥發出瞭青春——像年輕時那樣繼續保持彼此間的「情和愛」——而非是同床異夢沒瞭本源去過那形同陌路的日子。

  男人愛女人,粗喘著,雞巴上泛起一層層乳白色的泡沫時,他抽插的速度明顯到達瞭至高點,而女人同樣愛著男人,歡叫著,小腹也以肉眼可見的形態變化開始微微痙攣起來,她雙腿已然戳地,翹滾滾的屁股時松時繃,暖流遍及周身,高潮很快也攀升到瞭極致。在這愉悅的生活中,他們看到瞭希望,也在堅持中找到瞭屬於自己的東西,他們堅信,到瞭六十歲時依舊還能像現在這樣,在枯燥乏味的生活中找到快樂,在時代前進的步伐中找到屬於自己的一片天。

  和煦的春風在午時夾裹著一股新鮮略帶絲冷的泥土味,撲面而來,在錯亂的小巷裡推著少年行走,他嘴裡哼著曲兒,晃晃悠悠倒著後身兒的小道騎瞭下去,往北稍微紮瞭紮,從坡子底下來瞭個沖刺,這就到瞭賈景林傢的門外。

  山地車推進院裡時,正瞅見「姥姥」收拾著盆子出來倒臟水,打過招呼就問:「我艷娘呢?」

  姥姥朝著身後的東屋努瞭努嘴:「剛躺下。」隨即又問楊書香吃過飯沒。楊書香拍瞭拍肚皮,示意自己吃飽瞭:「姥,我艷娘坐月子能吃狗肉嗎?」姥姥「嗯」瞭聲說能,拉著楊書香走進屋裡。

  「既然艷娘都躺下瞭,那我就別攪和她瞭。」沒看到賈景林,也沒到他的音兒,又問瞭句人上哪瞭。

  「他說去趙伯起那喝酒。」姥姥又指著櫃櫥裡的東西:「雞湯還不涼,要不你喝點。」

  「留給我艷娘下奶喝吧。」這幾天趙伯起傢正挖地腳呢,楊書香倒是知道,背過涼身子之後捏起門簾一角朝屋裡打量一眼,裡面黑乎乎的,挺靜,不便騷擾就回身朝外走去:「姥,那我上學去瞭,回頭再過來。」他剛走出屋,就聽身後嘀咕瞭一句,「半天見不著人,好不容易跑回來撂句話就又跑瞭,也不說伺候伺候媳婦兒……」

  「姥,幾點瞭?」楊書香忙回頭問瞭句。「差十分鐘一點,路上騎車可慢點。」

  跨上山地車順著胡同直騎,右拐往北,到瞭岔口的大槐樹下楊書香又朝西打瞭個把。幽深的巷子,閉著眼騎都知道哪傢是哪傢,盡頭的土堆前戳著一根四五米高的桿子,風一來,上面的紅旗蔫不拉幾地抖瞭幾下,天確實藍,西場的水也不知啥時蕩漾起來,楊書香有些口渴。隔著夾空兒,楊書香看到趙伯起的車子停在瞭西場邊上,他朝著兩間廂房喊瞭一嗓子,不見回音兒,繞著磨磨騎瞭過去,這才發現廂房的門是鎖著的。裡外裡得過傢門口,時間上又有富裕,楊書香就順著原路騎瞭回去,到瞭傢門口,哪成想大門竟關著,而且還被木棍子從裡面給頂死瞭,他推瞭幾下紋絲未動,心說歇晌兒瞭?不說喝酒呢嗎,嘀咕著,順著門縫往裡打量,看不見人也聽不到音兒,西角門竟然也給從裡面插死瞭。這大白天的關哪傢子門?轉頭剛要走,不禁又停瞭下來,他越咂摸越不對勁,難道說出去喝酒瞭?汽車都沒開,去哪喝瞭……

  後院的門倒是沒關,斜拉拉地望去,西場上的風景還能瞥見一角,門樓上的燈籠早在十五之後就從墻上扯下收起來瞭,留下個幹巴巴的胡同,誰傢後墻上的「開門見喜」仍在,卻憑地令人覺得無比沮喪。

  把山地車靠在墻上,踩在上面朝裡看瞭眼。跳進去的話,勢必能透過西屋的窗簾看到啥,或者直接走進堂屋也是個不錯的法子,但不知為啥腦瓜頂上的太陽特別刺眼,感覺就跟背瞭口鍋似的,又把楊書香給壓瞭下來。他跳下來又倔強地抬起頭來,照著自己大門猛地踢瞭過去。

  收公糧的大四輪就停在村北口,那幾間老房子的門大敞搖開,玻璃窗雖說有些模糊,起碼裡面擺瞭幾張桌子。楊書香騎著山地車回頭看瞭一眼,西場外的門仍舊關著,朝前騎去,他沒來由地罵瞭句街,沒一會兒便掩沒在樹叢裡,如塵埃隨風而去。

  行至溝上村,楊書香意識到自己應該返回東頭再看一眼。他摸出瞭從「合作社」買來的香煙,停下車,憤憤然點瞭一根。到瞭學校,不知是不是因為下午沒有正經課,教室裡總有股子酒心糖味兒令人心煩意亂,趙煥章不知所蹤,連李學強半道都拎著酒瓶子騎車走瞭,在眾人和三美的追問下,楊書香跑到瞭教室後排坐瞭下來,他就近一把摟住瞭楊美麗這個五百年前的本傢,強行把手伸進瞭她的奶罩裡:「都他媽喝酒啦?」

  「死楊哥。」少女緊繃的身子在楊書香的撫摸下扭捏起來,散發著獨有的氣息,她臉變得通紅,有氣無力。看著一眾人等,楊書香捏住瞭楊美麗胸口上的小黃豆,搓瞭搓,在她咩咩的叫嚷中抽出手來放到鼻子上聞瞭聞:「煥章這丫又死哪介啦?」這一刻,楊書香的臉紅透瞭,禁不住又問瞭句:「喝酒有外人嗎?」這段晦澀的歷程如此空蕩,幾如遲暮的老人在追尋最後一縷打在臉上的光,想要再回味一下逝去的溫暖,然而它一閃而過,找不到半點蹤跡。

  這天四班有人也喝瞭酒,還打瞭一管子白色果凍叫眾人聞,於是掀起瞭一股浪潮——年前多國兵團在操場廁所外捋管兒的舊賬便被翻瞭出來,朵朵浪花浪花朵朵,於是有人撇瞭撇嘴:「原本的時候,我的喝酒就是專業。」這屄臉色發白,念念有詞。當趙煥章把他自己從體育室裡睡覺的事兒告訴給楊哥時,和上午從男廁所出來時一樣,楊書香的心裡又罵瞭句雞巴。亦如所見,某某某又是秧歌又是戲的,楊書香非常討厭他但並不否定也不表態,甚至不再去理會兄弟煥章要幹什麼。下午回去時,楊書香先是踅摸到瞭半隻狗腿,去褚艷艷傢時賈景林沒在,放下東西他就跑回來瞭,晚飯時把煥章在學校裡「被平反」的事兒跟馬秀琴說瞭,末瞭就回瞭屋子,抱著那把吉他琢磨去瞭。

  「香兒想吃啥?」馬秀琴撩開門簾問瞭一句。楊書香「哼」瞭一聲:「啥?」抬起手來,眉頭微皺。「明兒是集……」馬秀琴囁嚅地還沒說完,就被柴靈秀打斷瞭:「讓他把煥章叫回來吧。」

  「香兒,明兒把煥章叫回傢。」

  「他不樂意回來……」馬秀琴說這話時,楊書香的右手開始輪彈起來。他會的第一首曲子名叫「軍港之夜」,倆小時就會彈瞭,然而用掃弦的法兒去彈這首曲兒未免太滑稽,但他已身不由己。

  馬秀琴笑得有些尷尬,她找不到和楊書香單獨在一起的空兒就跟柴靈秀要瞭根煙。這回輪到柴靈秀驚訝瞭:「啥時學的?壓力大?」這個壓力大指的是蓋房子,人生大事自然會有壓力。

  馬秀琴「嗯」瞭一聲,頭一口煙吸得有點大,在吉他的伴奏下嗆出瞭淚,她趕忙擦瞭擦,沖柴靈秀笑道:「心裡總惦記。」總惦記啥她沒說,柴靈秀以為除瞭煥章的事外,蓋房子本身就操心費力,所以會被惦記,忙寬慰:「甭多想,要是遇到瞭解不開的疙瘩,言聲兒。」

  「香兒你彈啥呢?」柴靈秀朝著屋子裡又喊瞭一聲,噠啦啦的吉他聲稍稍齊整瞭些,馬秀琴便又吸瞭口煙……

  晌午頭喝瞭兩杯白酒,酒不醉人人自醉,馬秀琴嘴裡呼喚著趙伯起的名字,被架上瞭床。「秀琴,給你放松放松吧。」

  衣服很快就被爺們脫瞭下來,馬秀琴奮秋著身子掙紮瞭一下就不再動彈,有那麼一瞬她甚至覺得老爺們特體貼人——裸露著脊背騎在自己的身上,扒拉著勾住自己的屁股給自己舔吸下體。女人天生就應該伺候男人,這是出嫁時娘告訴她的,她在婚後也盡心盡力去伺候爺們,因為啥?因為他就是自己的天,因為他就是自己以後依靠的山。叫瞭幾聲過後,馬秀琴的身子就給舔軟瞭,緊接著一根粗得離奇的傢夥事兒就挺進她的身體,這讓她很不適應,也徹底清醒過來:「啊,伯起,別啊。」

  「秀琴,咱要過就過別人沒有的新生活,從零開始,面包會有的,啤酒也會有的,一切咱都會有。」傍在身上的爺們像出國前夕一樣信誓旦旦,同時也用事實證明瞭一切:「這年頭笑貧不笑娼,秀琴,咱腰板直瞭!」馬秀琴哼唧著,被爺們揉搓起奶子:「不能瞻前顧後什麼都怕,知道嗎秀琴?這年頭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老爺們閃身之際,她看到瞭一個黝黑的身影伏在自己的兩腿間,眼神裡透著欣喜和興奮,正晃動著身體在進進出出。

  「啊,這啊,別在這裡,啊。」馬秀琴一隻手捂住瞭自己的嘴巴,她不敢觸碰身上起伏的那張棗紅色的臉,又把另一隻手抓在瞭趙伯起的手上。

  「秀琴你放松些,我陪著你呢,別怕。」

  別怕?這情形讓馬秀琴有些恍惚…

  分田之後她挨瞭別的男人的辱罵,老爺們看到她流淚之後問明瞭情況,當天晌午就把那個辱罵她的男人推進瞭熱鍋裡,當時老爺們一個人面對著七八個人,指著對方鼻子痛罵,「一個個的我肏你媽媽,有種的跟我去大橋那對著砍,不敢去是嗎?以為你爸爸是一隊隊長就敢胡來?再你媽屄欺負人連你爸爸的雞巴一塊擰下來當尜擂!肏你媽媽的,現世玩意!」

  「他大叔別急啊,這都街坊……」

  「起你媽我這,你他媽算個雞巴!菜刀從這呢,慫瞭是嗎?記住瞭,以後別他媽的弄那些下三濫的事兒!」

  …老爺們四十瞭,鬢角也有瞭些許白發,若不是為瞭這個傢,也不可能漂洋過海跑到國外受那洋罪,而自己真要是死瞭,他和孩子怎麼討生活?念及到趙伯起的好來,馬秀琴又緊緊抓住瞭他的手,嘴裡連連叫著「伯起」,把眼閉上瞭。

  「景林啊,這些年我委屈瞭你嫂子啊!」老爺們的話說得馬秀琴欲哭無淚,她就顫抖著身體抱住瞭趙伯起的胳膊:「會被看,啊,看到,啊嗯,你來吧伯起。」

  「門都給堵上瞭,窗簾也拉上瞭,放心吧秀琴。」

  「啊啊啊嗯」一連串的叫聲讓馬秀琴覺得自己病瞭,而且病得還不清,她隻希望早點結束,又覺得老爺們累累巴巴實在是需要她的體諒,若是連這點東西都不給他,還怎麼當他媳婦兒:唉,不明白就不明白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做瞭。正昏昏沉沉,耳輪中就聽外面「鐺」的一聲,馬秀琴身子一緊,下意識把手擋在瞭胸前。「誰這是?」愣瞭會兒,老爺們終於笑瞭起來,「沒事兒沒事兒,不定是誰不小心碰到瞭門。」

  馬秀琴身子一軟,她「啊」瞭一聲,體內漏尿似的就敞開瞭口,她又「啊」瞭一聲,接著連續「啊」瞭起來——身體被推聳得急劇顫抖。「啊嫂子。」這悶悶的叫聲把馬秀琴羞臊得無地自容,她晃悠起身子卻沒法擺脫黑黝黝的束縛,她大聲呻吟著,那黑黝黝的聲音貫穿著她的身體,又響在瞭她的耳畔:「嫂子的屄夾得真緊。」

  馬秀琴嘴巴大張,迷茫之際她看到瞭賈景林扭曲的臉,這一刻她隻覺得身體裡竄出瞭一股股熱流,同時體內也傳來瞭一股股若即若離的熱流,隔著層塑料膜把屄都給撐開瞭……

  收好瞭吉他,楊書香活動著手指頭跑到瞭西場上抽瞭根煙。夜很靜,狗叫聲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像三角坑裡的水,把蒼穹拓在畫佈上,幽靜而又顯得那樣的自然,而且還多瞭份凝重和厚實,連周遭的樹木看起來都馴服瞭許多。後院的角門關著,楊書香跳起來隔著墻頭往裡看瞭看,東屋亮著燈,他不知道爺爺是否在看書,但私下裡曾偷貓問過奶奶,說過幾天東頭那邊要修繕一氣,奶奶還說爺爺會跑過去盯差,還問他晌午啥時回來吃飯,天都快暖和瞭。再過幾天吧,楊書香這樣說,之所以這樣說,除瞭今個兒特意回傢吃瞭狗肉,據他瞭解,大大和娘娘一般在晌午不會回來,媽那邊也不會回來。

  楊書香把籬笆門打開,他順階而下,褲子解開瞭,包皮捋開瞭,閉著眼嘩啦啦的水聲滋得老遠,三角坑裡的魚和蝦似乎就炸開瞭鍋,把這份寧靜打破瞭。回屋躺在炕上,楊書香把身子向西靠瞭靠:「媽,假如我背著你做瞭壞事,你會饒我嗎?」這話在大年初一時他曾在後車座上問過柴靈秀,此時此刻被搬出來,他都不知道自己什麼心理。

  「咋又問我這二乎話?」柴靈秀「嗯」瞭一聲,把身子轉瞭過來,黑暗中她什麼也看不到,不過噴在臉上的氣味卻明確瞭方向:「是不是又有事兒瞞著媽?」心思百轉,她也有難處,頭兩天兒子「尿炕」的事兒還沒來得及問,這些日子又見兒子往東頭去的勤瞭,倒也樂得大嫂子那邊幫著自己開導,省得不知他心裡又胡琢磨啥,叫人不摸頭。

  「哪敢瞞著你。」鼻子上傳來的氣味很好聞,楊書香鼓秋著身子又湊瞭湊:「我給艷娘踅摸條狗腿。」

  「聽你賈大說瞭。」難得兒子老實沒有動手動腳,柴靈秀還覺得有些不太適應:「有事兒可不能瞞著媽,知道嗎?」楊書香「嗯」道:「那如果我犯錯瞭,你會不會原諒我?」

  「不會!」

  「為什麼?」

  「我是你媽,你不跟我講還問原因?犯錯我饒不瞭你!」

  沉默中,楊書香急忙改口:「我賈大為啥沒給老妹兒起名?」柴靈秀呵斥一聲:「不該你問的甭管!」

  「媽你怎變瞭?這不咱娘倆說悄悄話嗎!」

  「媽問你,煥章是不是搞對象瞭?」

  「可能是吧,我也不太清楚。」

  「跟媽不老實?說!」

  「搞瞭。」楊書香把腦袋紮瞭過去,手也從被窩下面探瞭過去。「你搞沒搞?」剛還說兒子老實瞭,誰知眨眼之下又不規矩瞭,「你都多大瞭?」

  「都一群黃毛丫頭,我沒工夫跟她們搞那玩意。」被推著腦袋,楊書香死乞白賴地往柴靈秀身上靠:「媽你這幹啥?我沒做缺德事。」急得他口不擇言,不知為何怎麼就不讓摸瞭:「不信你問胖墩,問王宏也成,要不你問大鵬,騙你是小狗。」

  柴靈秀「呸」瞭一口:「你媽成什麼瞭?」打著兒子的手,柴靈秀翻過身子,摸索中把煙從口袋裡掏瞭出來,她把身子探出被窩,化著火時,瞥瞭兒子一眼。

  楊書香歪著身子把手探瞭過去,摸在柴靈秀的胸口上:「媽,這世上真有混蛋。」胳膊肘墊起來托在底下,手心握在瞭肥鴿上。

  「誰?」之前的那段時間柴靈秀曾刻意不讓兒子觸碰自己,她也深知阻攔不得,正好借此時機探尋探尋,把兒子往自己這邊攏攏:「把話說明白。」

  「天都變瞭,下午我看到李學強拎著酒瓶子走瞭。」

  「甭管別人幹啥,把東西學到手是真的。」

  「給我抽口。」從柴靈秀手裡搶過香煙,楊書香放嘴邊猛地嘬瞭一口,又被奪瞭過去:「拿來!找我擰你呢,臭不要臉。」這幾個字的改變娘倆誰也沒意識到,不過半夜起來刷牙卻無比新鮮,那少年嘻嘻哈哈,少婦則低聲呵斥。「你有啥事瞞著我?你搞沒搞對象?」

  「真沒搞。」

  「內褲衩上是怎回事?」

  「啊?!」

  「還往我被窩裡鉆?」

  「媽你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