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下邊有人大聲叫道。
“哎,這上面怎麼沒有羅浮劍派的人,好歹也是五大宗門之一。”
“你不知道嘛,這次羅浮劍派隻派瞭三個弟子前來,兩個北羌人,還有一個嬌滴滴的閨中大小姐,能有什麼實力。”
又有人道:“八個名額隻派三人,那還有五個名額怎麼算?”
“怎麼算?四大宗門一頓扯皮,一人分瞭一個,剩下一個空著。”
“空著?情願空著也不給其他宗門?”
“給誰?哪個宗門能夠有資格跟四大宗門平起平坐,人傢就明擺著,情願空著也不給。”
戲臺邊一個翹著二郎腿坐著的年輕男子朗聲說道:“我聽說如意樓想要那空出來的名額,獻瞭不少殷勤,各種跪舔四大宗門,四大宗門卻鳥都不鳥他。”
“不就一個名額嘛,四大宗門也太吝嗇瞭吧,如意樓好歹給論劍大會獻瞭那麼多元靈丹。”
那年輕男子道:“別看隻有一個名額,意義卻很特殊,給瞭不就相當承認如意樓有實力與四大宗門平起平坐嘛,他如意樓什麼玩意兒他自已不知道嗎,說他是宗門都侮辱瞭宗門二字,不過是有點臭錢,喜歡跪舔權貴,充其量一群欺軟怕硬的三流貨色……”
年輕男子看著二十歲出頭,著一身黑色勁衣,長相英俊,氣度不凡。
此處乃是如意樓開的賞心樓,公然在此大聲說如意樓的壞話,周圍的人都害怕起來,紛紛勸道。
“老弟說話註意點,這裡可是如意樓的地盤。”
那年輕男子不屑道:“哼,如意樓地盤又如何,我甄讀者從未怕過,怎麼,還不讓人說話啦?”
陳卓向黃彩婷問道:“這人是誰?膽子挺肥的。”
黃彩婷搖頭道:“不認識,可能是什麼愣頭青吧。”
陳卓道:“看他氣度,我看不像,沒點本事他敢這麼說話?”
陳卓在樓上看著,不禁心中樂起來,雖然這甄讀者說話粗鄙瞭些,不過很合陳卓心意。
但卻很不符一些人的心意。
“是哪個混蛋敢在這裡說我如意樓的壞話?”
人未到狠話先到,如意樓內的夥計見到來人,紛紛行禮。
“見過萬一爺,萬二爺!”
陳卓還未見到人,隻聽樓下聲音,臉色一沉,心中嘀咕。
“怎麼又是這兩個玩意兒。”
不禁替甄讀者捏瞭一把汗,這種情況他可不好出手,畢竟甄讀者當眾這般羞辱如意樓。
樓下的甄讀者一點不懼,繼續翹著二郎腿,一副優哉遊哉的模樣。
“難道我剛才說的有假?”
萬利冷聲道:“你小子是哪個宗門哪個世傢的?也敢到如意樓的地盤撒野。”
甄讀者道:“小爺一介散修,無門無派。”
萬利道:“無門無派也敢這麼囂張,莫不是修為很高?”
甄讀者轉過臉去,無視萬利。
萬利見此人如此傲慢,怒火中燒,一提真氣,向甄讀者抓去。
甄讀者身形一轉,偏過萬利這一擊,萬利又是一招,甄讀者還想再閃,卻直接撞到一個高大身軀之上。
那身軀雙手一抓,已經將甄讀者摔倒在地,直疼得他渾身肉疼。
高大身軀不是別人正是萬勝,得意的奸笑配上一臉橫肉當真是難看至極。
“我還以為是什麼厲害人物在這裡裝逼,沒想到隻是個明息境的愣頭青。”
萬利走過來,一邊狠狠地踹著甄讀者,一邊罵道:“廢物東西,賞心樓也是你敢來撒野的地方,看小爺不把你的腿打斷。”
圍觀眾人對著三人指指點點,有說萬氏兄弟過分,有說甄讀者活該。
陳卓坐在三樓上,看著這一切,雖然這甄讀者確實有點活該,但他更討厭萬氏兄弟,可不能讓他倆將人腿打斷。
他剛要下去出頭,便聽到樓下有人大聲說道。
“看來這位仁兄說的不錯,如意樓確實是一群欺軟怕硬的貨色。”
萬勝萬利正踹得起勁,突然又聽到有人放肆,臉色一沉,怒尋說話之人。
陳卓在三樓看不到一樓全貌,無法看到說話之人,不過聽聲音很熟悉,隻見萬利指著那人諷道。
“我道又是哪個狂妄之人,這不是從野蠻之地來的北羌蠻子嘛。”
聽萬利之語,陳卓猜出說話之人是拓跋雄無誤。
拓跋雄被萬利一激,沖到萬利面前大怒道:“你個賊眉鼠眼的瘦猴子,說誰說是北羌蠻子?”
“說的就是你這傻大個,數月前你們北羌才被我景國大軍打得落花流水,怎麼,你也不甘寂寞,想讓你萬利爺爺也教訓一頓?”
拓跋雄本來隻想替甄讀者出個頭,沒想到也被羞辱一番。
拓跋雄長鞭甩出,一副臉紅筋暴的雷公模樣,萬氏兄弟一點不懼,“嗆嗆”兩聲各拔出長劍。
拓跋楓眼見哥哥有難,同時長劍出鞘,沖瞭上來。
場面一時形成兩兩對峙的局面。
眼見一場大戰就要發生,突然萬勝萬利感覺手中的劍在顫抖,兩人還未明白怎麼回事,兩柄劍已經飛離手心,浮到身前,拓跋楓的也是如此。
三柄長劍飄浮瞭一小會兒,突然在眾目睽睽中瞬間轉向,直指長劍各自的主人。
劍尖頂在三人喉嚨的一寸之處。
三人不由往後退瞭幾步,那三柄劍卻像有生命一樣,緊緊跟著,永遠隻指在喉嚨之前。
拓跋雄急聲喚道:“妹妹不要動,控劍之人並無殺人之心。”
聽到拓跋雄的話,萬氏兄弟也不敢再亂動。
陳卓在三樓看著樓下情景,心中佩服不已,這等禦劍術已經到瞭爐火純青的境界,同時控制著三柄劍,而且絲毫不差地緊跟三人,沒有顫動。
他搜尋著整座賞心樓,尋瞭片刻,竟然感覺不到控劍之人藏在何處。
本來人聲鼎沸的賞心樓,如今樓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一般,所有人都秉著呼吸,生怕長劍突然轉向頂到自已的喉嚨間。
在這萬分緊張的時刻,樓下盈盈地走出一道絕美身影。
身影抱拳向著樓內朗聲恭敬道。
“不知道是哪一位前輩高人出手,還請前輩手下留情,小女子葉玲向前輩保證不讓他們再打擾到您。”
葉玲容顏絕美,聲音更是好聽,此時散發著一種讓人不忍侵犯的非凡氣質。
像是聽到葉玲的聲音,那三柄長劍一下子失去控制,掉落到地板上。
“叮鈴!”
隨著劍落到地上的聲音,陳卓心中一喜,他終於找到那個禦劍的高人。
目光看向對面二樓的一張桌子,一個身著青色袍子的身影背對著陳卓,獨自在那裡飲酒,此人頭帶兜帽,似乎不僅隱瞞著相貌,同樣把身上的氣息藏得牢牢的。
不過陳卓確定,他必是禦劍之人。
陳卓並沒有馬上行動,隻是留意著此人。
樓下,葉玲緩緩走到拓跋雄身前,輕聲說道。
“拓跋師兄,這甄讀者狂妄自大,目中無人,我們犯不著替他出頭,如意樓盛情招待我們,我們不感激還與如意樓作對,實在說不過去。”
隨後又走到萬氏兄弟面前。
“我師兄妹三人初來中原,不識禮數,小女子在這向萬勝大哥,萬利大哥賠不是瞭。”
葉玲說著誠心誠意地施瞭一禮。
萬勝萬利早就對葉玲垂涎三尺,此時見到葉玲,恨不得多長幾雙賊眼,尤其是萬利,瘦得跟猴子一樣,卻長著一對惡心的大眼,看得他眼珠子都快掉出來。
他故意湊近葉玲,淫笑道:“葉姑娘客氣啦,能招待葉姑娘也是如意樓的榮幸。”
葉玲嫣然一笑,轉身指著投註墻,說道:“萬利大哥,這上邊怎麼沒有我們羅浮劍派的呀?”
萬勝萬利註意力一下子被葉玲引到投註墻上,殷勤地陪著葉玲到投註墻下。
陳卓在三樓看得鬱悶不已,這萬勝萬利兩兄弟跟葉玲多說一句話都是對葉玲的褻瀆,而此時,葉玲喜盈盈地在萬氏兄弟的陪同下,讓夥計將羅浮劍派三人的名字都加到投註墻上。
樓內的人多是江湖上的修士,或多或少見過一點世面,但是見到葉玲這種絕色,雖不至於像萬氏兄弟般,但也基本難將目光從葉玲身上移開,剛才禦劍的高人忘得一幹二凈。
尤其那對傲人的胸脯,已經不知道在眾人的幻想中被揉破瞭多少回。
“公子可發現禦劍之人?”黃彩婷對陳卓問道。
陳卓目光看向對面二樓,說道:“應該是那人。”
黃彩婷往那看瞭一眼,說道:“他隱藏瞭氣息?”
“此人修為深不可測,穿成這樣應該是不願讓人發現他的真面目。”
黃彩婷點點頭,又望向樓下:“她是隨你們天華宗一起來的吧。”
陳卓點頭道:“她是我堂姐陳璇的弟子,代表羅浮劍派來參加論劍大會,順路將劉宗主的配劍送回天華宗,你看她手中的配劍,就是劉宗主的青澤劍。”
“怎麼還在她手上?”
“劉宗主暫時給她參加論劍大會用的。”
“她真的很美,不過像個天真的少女一般。”
陳卓嘆息道:“你別給她騙瞭,她可不簡單。”
黃彩婷笑道:“公子領教過啦?”
陳卓尷尬道:“算是吧。”
目光看到樓下的綠袍人離去,又道:“那人走瞭,彩婷,一起追上去看看,江鳴,先走瞭。”
說完拉著黃彩婷追下樓去。
樓內眾人被葉玲吸引之後,註意力都在投註墻上,許多人見葉玲美貌,為搏美人一樂,竟然下註到葉玲身上。
陳黃二人追出酒樓門口,大街上車水馬龍,那青袍人已經走出很遠,幸好穿著顯眼,要不真找不到他的蹤影。
眼見青袍人轉進一條小巷中,陳黃二人趕緊跟上,可是剛進巷子,卻發現不見瞭人影。
正疑惑之際,身後傳來冷冷的聲音。
“你二人跟著我做甚?”
陳黃二人心中一凜,轉身見巷口站著一道修長身影,氣勢極強,整個身子裹在青袍中,無形的壓迫力強得令人害怕。
陳卓施禮恭敬道:“剛才在賞心樓內見到前輩的禦劍神通,我二人心中仰慕,這才跟來,還請前輩見諒。”
“不愧是論劍大會第一熱門,竟然能發現我的行蹤。”
陳卓道:“前輩認得我?”
青袍人沒有馬上回答,抬手緩緩將頭上的兜帽取下,一張冷峻的中年男人臉露出來,雙眼如鷹般銳利,若非左眼處自額頭到臉頰劃著一道深深的劍痕,此人面容稱得上面如冠玉。
“你也是個好苗子,可惜太過趨炎附勢,浪費瞭。”
陳卓問道:“前輩何意?”
青袍人冷哼一聲,沒有回答,將兜帽重新戴回。
“別再跟著我……”
說著走進巷子外的人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