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沒瞭梁修言,六人繼續攻擊青年也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他們都有著豐富的遊戲經驗,無論是走位還是攻擊,都配合得十分流暢。途中雖然有幾人也發生瞭梁修言的慘事,不過還好他們身體上都沒有梁修言那樣見不得的地方,而且他們包袱裡都會有備用的裝備。
因此,即使青年是隻百年妖怪,在這樣的攻擊下,也終於露出瞭疲態。
“血值還剩下20%,小心暴走。”
屠蘇出聲提醒道。
這也是遊戲裡的常識,BOSS級的怪在血量低於一定數值的時候,都會出現暴走的情況。比如突然速度加快、攻擊加強,或者是來一個群傷招式。如果這時團隊配合不好,就很容易會被團滅。
因此,屠蘇提醒的同時,也註意瞭一下自己的群療技能。這個技能冷卻時間非常長,他一直都沒有用,就是為瞭現在這一時刻。
果然不出所料,青年突然停止瞭攻擊,人往後退一步。
他的嘴角滲出絲絲的血跡,但拿鞭的手依舊穩健。
“真是沒想到,我不過在這裡守陵百年,江湖上就出現瞭這樣的好手,當真是後生可畏。”
青年頓瞭頓,毫不介意地抹掉嘴角的鮮血,低頭看瞭看棺材,臉上的殺伐之氣瞬間變成瞭寂寞和不舍的神情,“我年輕時習過龜息之法,身體進入龜息狀態,便可比常人活得久許多。本來我想著,阿勝若死瞭,我活得那麼久又有何意義。可我又放心不下,雖說這陵墓造得隱蔽無比,可我不想看到,他身前那般辛苦,死後還被外人打擾,無法安心長眠。”
說著,青年轉過身,伸手撫過棺材,輕聲問道:“阿勝,我答應你的事無法做到瞭,可你在下面也寂寞瞭百年,我現在就下來陪你,可好?”
梁修言看著好端端的推BOSS呢,突然又變成苦情戲瞭,走到莫俊寧旁邊,悄聲問:“怎麼,他跟那個皇帝還是情人關系?”
“看樣子是的,”
說著,莫俊寧從包袱裡拿出件衣服遞給他,“先穿上。”
梁修言接過來一看,正好是他這個等級能穿的,心裡不由一陣甜蜜,俐索地給自己穿上。
“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莫俊寧關切地問。
梁修言搖瞭搖頭,心想學長就是好,時刻都不忘關心自己。
“精液有沒有流出來?”
梁修言的臉“刷”的一下就紅瞭,氣鼓鼓地瞪他,果然,和禽獸是沒有共同語言的!
莫俊寧則渾然不介意,摸瞭摸他的腦袋,笑著說:“沒關系,這個副本很快就結束瞭,再忍忍。”
梁修言扭過頭,決定不和禽獸說話。
他們這邊正打情罵俏的時候,青年也對著棺材訴說完衷腸,轉過身來,對著眾人說道:“蕭某自認技不如人,既然你們有能力來到此地,這陵墓中的珍藏異寶任便你們挑選,蕭某絕不加以阻攔。隻有這棺材,你們若要打擾阿勝,便從蕭某的屍首上跨過去!”
即使青年相貌清雋,說此話時,也有著一股無法忽視的錚錚傲氣。
梁修言看著他,心裡莫名有些難過,明知道對方不過是個NPC,這也是系統設定的故事,可想想看一個人在陵墓中孤孤單單地陪著另一個人百年,是多麼難能可貴的感情啊。
於是,他扯瞭扯莫俊寧的袖子,說:“學長,算瞭,也不用趕盡殺絕吧,我看他真的是個好人。”
莫俊寧當然瞭解自己這個學弟,就是容易心軟,當初在山洞裡對著一個蜘蛛精都不忍心,何況現在對著這麼一個有情有義的NPC。
“好吧,聽你的。”
莫俊寧寵溺地笑道。
得到學長的同意,梁修言又眼巴巴地看向黑雲壓城。
在這樣哀求的目光下,黑雲壓城毫不猶豫就點瞭頭。畢竟對他來說,獎勵什麼的都是其次的,隻要梁修言開心就好。
屠蘇雙手附在身後,也是不打算出手的樣子。
隨風則表示說:“我賣你一個面子,出去後要補償我哦。”
然後收到黑雲壓城仇視的目光。
一劍掃天下見他們都放棄瞭,也隻有悻悻地收瞭手,以他那點水平,單打獨鬥肯定是不行的。
而唐七少更加無所謂,本來他來副本的原因就不是為瞭什麼獎勵。
梁修言見他們都答應瞭,便激動地對青年說:“你放心吧,我們不會再出手瞭。”
“當真?”
青年毅然決然的神情中,露出一絲的疑惑。
“當然,闖進別人的陵墓本來就是我們的不對,我們這就離開。”
梁修言頓瞭頓,又說,“不過,如果你能告訴我們離開的方式,就最好不過瞭。”
想想如果按來的路再走一遍,天亮前都沒辦法離開這個副本瞭。
幸好系統不會有這麼不人性的設計,隻見青年右手一揮,角落中便出現瞭一個傳送陣。
“其實,這棺材之上另設有機關,你們若是心術不正之輩,便必然會葬身於此。”
聽到青年這麼說,梁修言不由大嘆僥幸,否則就白白丟瞭一級。
“我在這陵墓中已經孤守百年,想必如今江湖之中蕭傢鞭法已經失傳已久。既然我們能在此地相遇也是緣分,我便送你們一物,希望你們之中,可有人繼承我的衣缽,將蕭傢鞭法發揚光大。”
七人互相看瞭看,由於各人對於武功方面都已有瞭自己的風格,這蕭傢鞭法雖然厲害,可除瞭在調戲別人、扒人衣服方便特別有用之外,對於他們來說也就是雞肋。
最後還是屠蘇拿瞭去,按市場價補償其他人一些錢就算瞭。
這前四名的獎勵、傳說中的副本並沒有帶來豐厚的獎勵,不免讓眾人有些失望。正當他們準備進入傳送陣離開的時候,卻聽身後的青年突然開口:“那位小兄弟,等等。”
梁修言轉身,見青年竟然是在叫自己,摸瞭摸腦袋,十分不解。走過去,問:“前輩還有什麼事?”
“先前是你在那溫塌之上,破解瞭機關,是嗎?”
梁修言想到之前在石塌上做得荒唐事情,臉一下子變得通紅,結結巴巴地說:“那……那是不小心的……”
青年卻輕輕嘆瞭口氣,“那溫塌是我要求阿勝搬進來的,上面有許多我和他的回憶,”
說著,青年的目光變得遊離,似乎陷入瞭對往事的回憶之中。
見他嘴角微微的揚起,想來應該是段非常美好的回憶,支撐著他一個人渡過瞭如此孤單的百年。因此梁修言也不忍心打斷他,等著他繼續開口。
“既然你我之間有緣,小兄弟,不知道能否替我完成最後一個心願?”
又是隱藏任務!梁修言一下子心裡樂開瞭花,面上卻正經地回答:“前輩但說無妨。”
“我年輕時曾虧欠一個人甚多,若你將來遇到他,可否代我說一聲對不起?”
“叮,玩傢梁修言是否接受任務:蕭懷壁的心願?”
“是。”
梁修言想也沒想,就選擇瞭確認。
“這是玉佩的一半,你所要尋找的人便持有這另一半的玉佩。我也知道這茫茫人海,要尋一個人豈是易事。但這是我一生之中最後的遺憾,否則我即使在下面見到瞭阿勝,也沒有臉面對他。”
梁修言接過玉佩,應道:“前輩請放心,晚輩一定會盡力而為的。”
七人踏入傳送陣,被傳送到瞭離陵墓最近的城鎮中。互相打瞭個招呼,便紛紛選擇下線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