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楊景天居然擋不住敵人的兵器。
而且對手隻是一個女子。
一個美麗絕倫的女人,一把飄然無形的劍!
楊景天就像看見瞭不可思議的奇跡一般。
刀擊打在無形的劍上,蕩起瞭一朵驚艷全場的劍花,就像一朵朵雪白的梅花。
梅花傲然在刀鋒之上,在微陽映照下,五彩繽紛,煞是好看。
劍未及胸,楊景天已經感受到瞭寒冷的劍身。
眼看劍氣就要穿過刀身,楊景天已來不及閃躲,來不及施展任何一種變化。
死。
必死。
必死無疑。
楊景天必死無疑。
慕容雪心裡想著,應該是滿心愉悅的她,卻又有種失落。是楊景天被自己高估瞭,還是她為楊景天感到惋惜,沒有人知道。
烏金已經冉冉升起,在它的覆蓋下,楊景天身上卻突然發生瞭一種變化。
先是紫光暴漲,緊接著又是金光燦爛。
楊景天就像一個巨大的光源,全身蔓延出驚人的能量。
火熱的能量,吞噬一切的能量。
慕容冰劈向楊景天胸膛的劍,忽然消失瞭。
無形的劍沒入有今天的胸膛,就像溪流匯聚到奔流的大海之中。
楊景天用自己超強的能量,化解瞭劈向自己胸膛的一劍。
不可思議的感覺,慕容冰同樣是第一次體驗到。
楊景天突然清叱一聲,左掌突然合駢在抓刀的右手之上,雙手緊握刀柄,一刀劈瞭出去!
刀鋒破空而出,恍若鋒利的刀身。
無敵的刀鋒,就像天下至強的氣流。
「碰」的一聲,驛站木樁被刀鋒擊中,轟然倒塌。
刀鋒襲來,慕容冰全身充滿瞭異常興奮的鬥志,從未有過的對手,讓她產生瞭全所未有的快感。
「颼!」
慕容冰出劍。
還是劍。
真正的劍,從腰間盤旋而出的劍。
玉女梅花劍。
三分驚艷、三分銷魂、三分惆悵,還有一分柔情。
「好劍!!」楊景天打心底裡贊嘆的道。
「轟!!」
虛無的刀鋒撞上瞭美麗的劍。
慕容冰全身蔓延著紫氣,禦氣之術,抵禦住瞭楊景天揮來的刀鋒。
楊景天揮刀。
金刀。
三分瀟灑、三分飄逸、三分相思,還有一分不可一世。
刀風始起,刀光剛亮,慕容冰眼前見刀芒快如閃動。
慕容冰萬萬沒有想到楊景天這麼快就回瞭自己這麼優美的一刀。
優美的刀,銷魂的刀,更是致命的刀。
「颼!」
又是一劍。
飛劍。
慕容冰突然飛加出一把劍來。
一把細細的、秀秀的、涼涼的、美美的,像冰雕雪琢一般的飛劍。
袖中劍。
飛劍射出,慕容冰手中的玉女梅花劍也沒有閑著,揮舞如漫天花瓣墜落,擊打向楊景天而去。
「叮」的一響。
非常清脆。
動人。
而且好聽。
金刀擊中玉劍。
飛劍已然被刀鋒氣勁擊擋而出。
當玉劍架在楊景天的金刀之上,一股強大的氣流飆然而出。
「轟!」
慕容冰內力不足,身子一轉,嬌巧如一隻雲雀,騰飛疾閃,婉轉閃開。
踉蹌中已退出一丈之外,她微微嬌喘,頭上束發給披落瞭下來,可見她接住楊景天那一刀之險。
雲發一落,隻見慕容冰清秀得人間而不入煙清麗得比江月更江南,美得七分英氣,麗有三分俠情,而今烏發一旦散發,還多瞭她帶有些微喘息,更教人蜜意輕憐。
慕容冰雖然能及時格住瞭楊景天的一刀。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實力實在不足以更楊景天抗衡,更不要說取楊景天的性命。
激戰過後,慕容冰心悸,且帶著微微喘息和嘆息。
楊景天傲然而立,微微的道:「我可以走瞭嗎?」
慕容冰一怔,沉默良久,道:「你難道非要天下蒼生血流成河,你才善罷甘休嗎?」
楊景天微微的道:「你是為天下蒼生而來?」
慕容冰堅定的道:「是的,我為蒼生。」
楊景天緩緩的道:「你一定要我死?」
慕容冰微微的道:「我沒有辦法決定你的生死,至少在實力上,我無法決定你的命運。」
楊景天淡淡的道:「那你如何為蒼生?」
慕容冰淡淡的道:「你可以找一個人永遠找不到的地方躲起來,直到沒有人會再記得皇宮血案,不會再記得和氏璧,不會記得有楊景天這個人為止。」
楊景天精光一怒,道:「我是楊景天,不是縮頭烏龜。」
慕容冰道:「退隱江湖,不代表就是畏縮。你可以和雪兒她們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難道這不是你追求和渴望的嗎?」
楊景天冷冷的道:「我還想去試試,用自己的方法把這件事情解決掉。」
慕容冰憤恨的道:「除瞭流血犧牲,我想不出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可以平息這件事情,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楊景天道:「就是因為我清楚,所以我才要去嘗試。」
慕容冰略顯生氣的道:「難道你就這麼忍心讓天下蒼生為你一已私欲而飽受災難嗎?」
楊景天淡淡的道:「事情遠還沒有到那種地步。」
慕容冰氣憤的道:「西門世傢上下一千七百餘口人的性命,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楊景天青筋暴漲,他似乎看到瞭西門香君和蘇鸞的絕望的呼喊,那種催肝裂肺的疼痛讓他眼裡在充滿淚水的同時,更是充滿瞭仇恨的火焰。
「我決定的事情,絕不會改變。除非你殺瞭我!」楊景天說著,頭也不回的走掉瞭。
慕容冰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心裡充滿瞭感慨,如果沒有和氏璧,或許現在的楊景天是值得無數人尊敬和崇拜的對象。
事情的改變,往往就在一念之間。
越是如此,慕容冰越想知道整個事情的真相。
這其中,到底是誰害瞭誰?誰又成就瞭誰?和氏璧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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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景天趕到津門碼頭的時候,已經是烈日下的正午。
一個火熱的中午。
近萬名官兵包圍的碼頭,連蒼蠅都飛不進去。
楊景天就是這樣走來瞭。
他白色的衣服已經臟得不成樣子,頭發也亂,就連腳下的鞋子都是破的。整個人,就像一個乞丐。
但是乞丐絕對沒有他這樣的傲然、瀟灑。
他那股精神勁頭,就是任何人看見瞭,都會為之一振。
可是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心裡在滴血。
慕容冰的話顯然已經刺痛瞭他,他的每一步都走得那樣的沉重,甚至有點悲壯。
楊景天知道津門碼頭上等待自己和他妻子們的是什麼,可是他還是要來,因為事情總要有一個交代。
此刻,他的心已經燒痛。
楊景天甚至看到瞭碼頭佈滿瞭血色。血染的風采。
平常熱鬧非凡,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生氣勃勃、車水馬龍的津門碼頭,此刻就像一座寂靜的屠殺場。
暴風雨來之前的那一刻寧靜,是最讓人無法承受的窒息。
對於楊景天而言,這沉寂是非常的孤寂。
孤寂純粹是內心的感覺,而且每一個因為自己心裡的不同,感受也是不一樣的。
這條通往津門碼頭的大街也是這樣子。
這條街的街面很寬,很闊,也很幹凈、平坦、整潔,但此刻行人卻不多,店鋪都是關著,門的,整條街看去,稀松得有點教人心慌。
大街的盡頭,也是津門碼頭的門口,那裡已經站滿守衛的官兵。
楊景天走來的時候,一個官兵上前阻攔道:「走,一邊去。」
楊景天看也不看他,淡淡的道:「我要進去。」
那官兵一皺眉頭,囂張的道:「你存心跟大爺我過意不去是吧,叫你走就走,否則信不信老子宰瞭你。」
楊景天笑瞭,突然又變得冷靜的道:「我隻怕你沒有這個機會。」
「反瞭你!」那官兵叫著,伸手往腰間抽刀,劈向楊景天。
怒吼一聲,銀刀劃成圓弧。
楊景天全身都已在刀光籠罩中,眼睛裡仿佛也有銀光閃動。
「叮」的一響,光星四濺一把金刀架住瞭銀刀。
沒有知道楊景天是如何出刀,或者說根本沒有人看見他出刀。
好快的刀,好恐怖的速度。
緊接著,所有現場的人都看見瞭更為恐怖的事情。
忽然間,官兵手上那把刀竟然斷成數節,一分分向地下斷落。
從刀鋒到刀柄,居然分成瞭七段。
那持刀的官兵睜大的眼睛,結巴的道:「你……你是誰?」
楊景天不屑的微微道:「楊景天!」
楊景天!?
眼前這個破衣不堪的年輕人就是震動天下的少年英豪?!
就是他們圍剿捕抓的對象?
所有人頓時腦子一陣發熱,心跳加速,誰也不曾想到楊景天竟然是如此破衣襤褸的前來赴約。
楊景天淡淡的道:「讓我進去。」話剛落,把守的官兵,頓時讓開一條路來,一直延伸到碼頭的盡頭。
楊景天從中間走過,所有的人都給他投來註目禮。
現場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大傢的動作是這樣的整齊,對於楊景天,他們的心裡是又敬又怕。
遠遠的,楊景天看見瞭那艘熟悉的景天號,還有那船上日思夜念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