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風和暢,碧空如海,照耀著太湖岸邊的柳樹上。
秋高氣爽的季節,舉目望向堤岸的田間,燦爛如錦,一望無際,陣陣稻香從田間吹來,迎風拂面,熏人欲醉。
太湖中清波波漣,漁舟漿聲欽乃,堤邊村姑浣紗,遠山翠熏如畫,好一片宜人景色!
就在這一望無垠的錦繡湖邊景色中,遠遠的現出一座樹木繁盛的大莊園,在濃鬱蒼翠中,隱約逸出數角朱漆飛簷和畫棟樓影。
沿著一條寬約丈二的筆直大道,逕由莊前直達太湖邊,如果沿著這青石筆直大道走去,遠遠就可以看見高大莊園上懸掛的牌匾,「落鳳院」三個大字赫然在目。
提起蘇州,在當今武林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就是慕容山莊,而落鳳院則鮮為人知。
但說起六十年前的鐵掌銀劍江宇濤,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江宇濤以一柄玉濤銀劍,橫掃中原。威震江湖,更是名揚四海。
但是隨著江宇濤的英年早逝,留下的隻有一代傳奇的故事。
當傳奇成為瞭遙遠的記憶,也逐漸的淡出瞭年輕一代人的記憶。
但是有些歷史,即使是年輕的一代沒能記起,它也不會改變。
江玉鳳。
她雖然沒有祖輩的那樣叱詫風雲,但卻是江宇濤鐵掌銀劍的唯一傳人。
江傢的基業,到瞭江玉鳳的手上已經沒有瞭重塑威名的念頭,很多東西,過去瞭,能讓後人銘記流傳,也是一種傳承。而並非象一些人想象的那樣,永恒的輝煌,燦爛下去。
江玉鳳也沒有祖先那樣的強悍和無所不能,所以威名的逐漸淡去,也是歷史的必然。
楊景天腳踏的這塊地方,或許誕生過無數的英雄人物,卻同時記錄的許多無名的失敗者。
楊景天就這樣在太湖岸堤來回的走著,他的腳步很有節奏,甚至可以用輕盈來形容。清秀的劍眉,一雙湛湛有神的朗目,雖然一身貴傢錦衣著扮,但卻掩不住他聰穎剛毅,英挺韶秀的豐采。
幾個月來,楊景天就像脫胎換骨一般的成長著。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未來的歸宿在何處,有時候,強大也是一種負擔。
力量越大,責任越大。
對楊景天而言,力量越大,需要保護的女人就越多。因為他堅信,自己得到的女人會越多。
何卓芳如何瞭,她還好嗎?還有孟琳母女、藍媚鳳她們……
楊景天在長嘆,再想到近在咫尺的江玉鳳,她會跟慕容志說些什麼?雪兒會原諒自己嗎?
一切都是未知的將來。
是他楊景天需要勇氣面對的未來。
太湖邊,楊柳低垂,柳枝隨風劃過湖面,蕩起一圈圈的水紋,匆忙瞭柔性的魅力。
女人就像這湖水一樣,當愛情的從中劃過,就像柳枝劃破水面。
激情蕩漾。
楊景天微微一笑,想起江玉鳳前後的變化,他不得不感嘆愛情力量的偉大。
「你在想什麼?」江玉鳳甜美的聲音從楊景天身後響起。
楊景天回首,微微一笑,輕柔的握住她的玉手,道:「想你。」
江玉鳳如鈴一般脆甜的笑聲,在楊景天耳畔回蕩,「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以後都不用回慕容山莊瞭!」
「什麼?!」楊景天一愣,驚道:「那我和雪兒?!哦,我明白瞭,一定又是你跟慕容志提出不回慕容山莊居住的要求……」
江玉鳳伸手輕柔的扭瞭楊景天的鼻子,道:「真聰明,什麼都蠻不瞭你。他答應瞭,我們以後就住在落鳳院,你覺得呢?」
楊景天哈哈大笑,道:「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結局瞭。」
江玉鳳微笑的道:「你的雪兒今晚就會搬進來,不如趁現在你陪我去城裡逛逛,順道給她們幾個買點禮物。」
楊景天驚喜的道:「求之不得,玉鳳,你實在是太好瞭!」
江玉鳳嬌笑的道:「那你打算怎麼報答我這個好嬌妻啊?」
楊景天嘻笑的道:「讓你為我多生兩個小楊景天。」
「死相,那不是便宜你瞭嗎?」江玉鳳扭著楊景天的胳膊咯咯的笑道。
楊景天嘻笑的道:「那你想我怎麼報答你?」
江玉鳳嬌嗔道:「要生,也生小江玉鳳。」
楊景天一手攬過她的纖腰,道:「可以,隻要你願意,要生什麼都行。」
江玉鳳嬌笑的道:「如果我生的是女孩,你會喜歡嗎?」
楊景天微笑的道:「隻要是你跟我的孩子,我都喜歡。」
江玉鳳依偎在楊景天的懷中,完全沉浸在無邊的甜蜜和幸福中,俏臉始終都是笑盈盈美滋滋的。經過楊景天的愛情滋潤和對她的悉心呵護,她整個人更是煥發出驚人的艷色!
「告訴我,你們都說瞭什麼?」楊景天好奇的問。
「聰明的男人,就不應該提這些過往的事情。難道聰明的你不知道嗎?」江玉鳳微笑的嬌道。
楊景天無奈的點點頭,道:「好,我不問。我的好老婆,我們開心的逛街去。」
「走!」江玉鳳說著,拉起楊景天的手就往蘇州城內走去,她的臉色越來越紅暈,胸部更加挺拔,屁股是越來越圓翹,走起路來神采飛揚,本已成熟的胴體更是豐滿迫人,舉手投足、渾身上下無處不透著少婦那熟透瞭的撩人風情。青春的氣息和婦人成熟的魅力完美地結合在她美麗的身子上,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種令人砰然心動的嫵媚。
楊景天看著江玉鳳充滿青春美麗的潔白身軀,感覺這個身子已被他愛撫得無比的圓潤,他也驚奇於女性身子的變化。江玉鳳如此,林雪茵如此,慕容雪、柳蓁蓁也是如此,就連孟琳母女、藍媚鳳她們,莫不如此。
雖然隻是經過一夜的灌溉,但是江玉鳳的乳房卻發生瞭可以看得見的變化,越來越大,越來越豐挺,臀部也越來越圓翹。
此刻,江玉鳳腳步輕盈地走過街道時,引來無數貪婪的目光,那些男人皆用火辣辣地盯著她的胸部,這讓一向作風火辣的江玉鳳都感到一種羞澀,這是原來的她所沒有的感覺。以前她是高高在上的一派掌門,很少能這樣輕松自如的逛街。此刻的她,是以一位妻子的身份,陪著丈夫在遊逛。
江玉鳳是甜蜜的,楊景天卻更是自豪無比。
楊景天在她那豐滿的嬌軀上越來越領略到瞭少婦那種媚騷入骨的風情與瘋狂激蕩的激情。
當美麗變成一種誘惑,麻煩通常很快就會降臨。
楊景天和江玉鳳正在為慕容雪挑選首飾的時候,忽然有幾個流氓大搖大晃地向他們走瞭過來。楊景天看瞭一眼,見這些人個個衣服光鮮,身負刀劍,精悍神氣。
他們至直向楊景天走瞭過來的時候,楊景天不禁皺瞭眉頭,因為他們的目光始終不離江玉鳳身上凹凸起伏的胸脯和美臀。
靠,這樣的無賴也想在此耍流氓。
江玉鳳感到瞭楊景天的變化,忍不住跟著他的目光望去。一共是四個流氓樣子的男子,身後都背著刀劍,他們應該不是江湖武林人氏,因為這幾天乃至武林之內,對楊景天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江湖上也沒有幾個人敢在蘇州這個地方去惹楊景天,這無疑是自尋死路。
楊景天看著那幫流氓的時候,心中暗想,要是他們敢動手,一定要將他們砸成腦袋開花。他楊景天別的不敢說,對於打架,還是無比自信的。
就在楊景天隨時準備動手,卻見那些流氓至直和他擦身而過,並無任何舉動。
楊景天不由得意的微微一笑。威名不是吹的,實力不是蓋的,在蘇州,誰不讓著他楊景天。
江玉鳳微笑的拉著楊景天,繼續挑選首飾。
就在此時,異狀突變!
走在最後的那個高大漢子驀然拔刀,刀光一閃,雪亮的長刀便向楊景天當頭劈瞭下來。
刀起。
殺氣驟然洶湧而至。
天地頓時變色,所有的人為之大驚。
「啊!!」已經有行人尖聲驚叫起來。
近在咫尺,幾乎沒有躲閃的餘地,就算對方不是一流的武林高手,在這樣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要躲過這一刀也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江玉鳳的心已經湧出瞭胸膛,她伸手。想把楊景天推開……
但是所有人都看出,那劈刀更快……
楊景天沒有搖動,哪怕江玉鳳出盡全身力量。他都沒有移動分毫,就像高山聳立一般,堅毅不動。
揚手。
楊景天在揚手。
楊景天幾乎是本能的反映。
就在江玉鳳絕望的尖叫聲中,刀已經劈向瞭楊景天的腦袋。
「颼!」的一聲,犀利的疾風破楚一般,隻見楊景天右手一揚,白光一閃。
楊景天竟然舉手迎向那大漢襲來的大刀。
「當!!」的一聲尖利刺耳的長響,大漢的刀尖,隻見相接聲中,火花四測。
光芒暴起,幾乎掩蓋瞭所有人的目光,無法睜目註視。
「啊!!」的一聲巨喊,隻見大漢的手中大刀脫落,光芒散去,所有人都看見瞭持刀大漢也徐徐倒下。
如果現場還有人看得真確的話,非江玉鳳莫屬。
光芒暴漲的一瞬,江玉鳳看見楊景天手中竟然伸出一隻銀簪,不偏不倚的擊中劈來的刀鋒,在震落大漢的刀之後,隨即插入瞭大漢的喉嚨。
大漢手中的大刀尚未落地,楊景天一手就握上瞭刀柄。
此刻,一陣吶喊聲,餘下的三個流氓紛紛拔出刀劍,沖瞭上來,刀劍齊下,似乎要將楊景天砍成幾段。
大街上的人們都不由驚呼起來。
楊景天驀地紅瞭眼,如烈日一眼的暴熾。
憤怒在燃燒。
眼看流氓們的刀劍就要及到身,說時遲,那時快,楊景天揚手一揮。
揮刀。
隻是一揮。
輕如柳枝隨風,花瓣飛舞。
所有人的眼前暴起一道美麗的光芒,就像雨後的彩虹,但是光芒隻有一種顏色。
銀白。
如同皎潔的月光一般的銀白。
刀鋒掠過,狂風暴起。在三個流民身上帶過的時候,也帶起瞭猩紅的血滴,帶著一道紅光。
時間就像凝固瞭一樣。
三人清晰地感到瞭刀鋒上金屬質地的冰涼,刀鋒和光芒掠過的時候,他們感覺脖子有點癢,一種酸麻的撓癢。
他們很自然的伸手去抓撓一下,頓時覺得癢的地方有點濕,接著一股溫泉一般的暖流噴湧而出,他們隨即看到瞭漫天的紅色,想要大聲的喊叫,可是一剎那間,頭顱就跟脖子分離,噴湧上一丈多高。
三顆流氓的頭顱離開瞭軀體,飛到瞭半空中,失去瞭頭的脖子裡頓時鮮血狂噴,灑在青石板上……
所有本想看熱鬧的人們,此時都嚇得臉色蒼白,就像看見瞭人間煉獄一般的恐懼。他們被眼前突如其來的景象所嚇住瞭,沒有人相信那是一道光芒就可以產生的威力。
盡管光芒絢麗,卻也匆忙血腥的味道。
「我又殺人瞭!」楊景天淡淡的道,心裡充滿瞭懊悔。他想起自己曾經答應孟琳,不再濫殺無辜,可是今天他卻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
「景天,不要自責,他們本來就是死有餘辜。」江玉鳳安慰著楊景天道。
楊景天點點頭,把手中的大刀拋向空中,緩緩的道:「或許這更註定瞭我是江湖中人,看來想完全的過上一段清閑的日子是不可能瞭。」
「知道就好!」江玉鳳嬌笑的道。
楊景天道:「玉鳳,你說官府的人會找上我們的麻煩嗎?」
江玉鳳微笑道:「這裡是蘇州城,慕容世傢的地盤,慕容世傢可是當今皇親國戚。誰敢在太上頭上動土,更何況這江湖中事,官府一律不參與其中。再退一步講,是他們先動手要殺人在先,於情於理於法,你都沒有任何的責任,你何必擔心呢?」
楊景天淡淡的道:「可是我心裡總是有點擔心,感覺總有一對目光在註射著我們……」
江玉鳳一震,突然感覺全身一股寒意升起,她似乎明白瞭楊景天擔心的地方。
女人有種天生的直覺,當她的目光掃視一遍現場之後,她反而覺得輕松起來。
江玉鳳看見瞭一個人,一個久違瞭的相識。
四目相對,頓時產生一種激烈碰撞的火花。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楊景天這時也看到瞭這個人。
人山人海,不經意間,看到的一個熟悉身影。
嬌艷。
絕色。
傾城。
奪目。
光彩。
在她一雙眼睛閃爍不定中,卻帶著一絲女人的陰毒。
這是一個好強的女人,一個隨時可以要瞭男人命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絕對是絕無僅有的。
在武林中,江湖上,都是如此。
楊景天微微的一怔。
腦海映出瞭她的名字。
龍鳴鳳。
幻劍盟掌門龍傲天的妹妹。
二十年前江湖四大美人之一,也是江湖「四鳳」之一的絕色美人。
一個被江玉鳳曾視為是一生敵人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