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張總,您好,我是樓鑄!」

  「你好小樓,怎麼樣,最近的工作順利嗎?」

  「一切都挺好的,這個您放心。」

  「我沒什麼可操心的,我絕對相信你。有什麼我能幫你的?」

  「我……我想動一下那二十萬。」

  「這你不用問我,你自己做主就行瞭。」

  「謝謝您的信任。可是……可是那二十萬很有可能要血本無歸。」

  「那我所謂,我對你是絕對放心的,隻要你認為是對的,你可以隨時使用。「那回頭我給你打個條?」

  「那不用,我說過這事你可以自己做主。」

  「那我就不說什麼瞭,謝謝您。」

  「不用那麼客氣,還有別的事嗎?」

  「沒有瞭,就這一件事。」

  「好的,先這樣吧,一會我這面還有個會要開,就不和你嘮瞭。」

  「還有……關於這二十萬的事,您無論如何也不要和任何人說,連老郭都別說。」

  「呵呵,整得還挺神秘的。好,我聽你的,看樣子你那應該是有什麼事瞭,用不用我這面提供你一些支持?」

  「不用,我想我還能應付過來,如果需要的話,我會跟您說的。」

  「明天財審部的人就到你那去瞭,你做好準備瞭嗎?」

  「呵呵,這您就放心吧,我這除瞭那二十萬,就沒有什麼讓您操心的。」

  「好的。看天氣預報,你那下周可能要來臺風瞭,自己小心點。」

  「謝謝!我會的。再見。」

  「再見。」

  撂下電話,我把自己埋在老板椅裡。

  我和張曉雅的每一次的通話,來不得半點的流裡流氣,不知道為什麼,她給我的感覺不像是一個僅比我大不到十歲的婦人,更不像是一個老板,倒像一個長輩,一個母親,一個讓我在手足無措的時候可以求助的前輩。

  三天前,我從行政秘書提供給我的這個月的銷售數據中發現,一個公司的老用戶的訂單在不知不覺中的減少,而從市場反饋回來的消息來看,這個老用戶總體的業務還仍在持續上升。

  如果說就隻有這一種情況還算是說得過去,可同時其他的業務用戶都在逐漸減少定貨量,那就值得我考慮一下瞭。

  與這件事相對應的,遠新公司的一傢長年合作的加工生產廠也正在對我們的合同訂單以某種理由拒接,雖然我與那傢生產廠的老板在酒桌上已經得到瞭他的口頭承諾,但對方還是時不時的對我公司的訂單以時間緊為由拖延生產計劃。

  為瞭保證遠新不被外方用戶索賠,南方分公司已經幾次高價從市場上的其他渠道購買並提供給用戶,但是利潤率正在降低。

  我隱約感到這裡面有點問題,不是簡簡單單的市場競爭。

  「老郭嗎?我是樓鑄。」

  「柱子,」電話那頭的老郭的聲音中透著一份喜悅,「你終於舍得給我打電話瞭,我靠,太我讓我激動瞭。」

  「不會吧,我那不成瞭大力丸瞭,能治好你的早泄嗎?」

  我還是不緊不慢地回答著。

  「能,絕對能,今天下班我早點回傢,然後與我們傢大梅大戰三百回合,估計我會給她一個驚喜。」

  「去你媽的,如果是那樣的話還不如我替你去大戰三百回合呢!」

  「如果你舍得你媳婦的話,我不反對,反正我這麼多年就一直對那朵校花垂著涎呢。」

  「別做夢瞭,她要是能讓你進屋,我就是你大爺。」

  「哈哈哈,你他媽的,給我打電話不會就為瞭和我貧一下吧。」

  「怎麼,不行嗎,你不願意?」

  「願意,怎麼不願意,但我怎麼就覺得這不是你的風格。」

  「行,算你小子沒白和我處瞭這十幾年。還真有件事。」

  「有什麼事,隻要我能幫上忙,沒二話。」

  「先別著急拍胸脯,還沒到插刀的時候。」

  「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沒有什麼大小之分。說吧。」

  「呵呵,整得勁兒勁兒的,和真的一樣。好瞭,不和你貧瞭,你給我在總公司放個風,就說我樓鑄想要辭職瞭……」

  「什麼什麼……」

  老郭急不可耐地打斷瞭我的敘述,「你再說一遍。」

  「我是說讓你給我放個風,哎……」

  我無奈地嘆口氣,都已經是老總瞭,還這麼沉不住氣,「你明白瞭嗎?」

  「啊—」老郭拖著怪腔,「你小子,又想要搞什麼花樣?又是我給你放風,第一次你讓我放風,然後你當上瞭學生會的主席,第二次你讓我放風,你泡上瞭萬裡挑一的校花,最後一次你讓我放風,然後……」

  「然後我成瞭校花的男人。」我接上老郭的話頭,「你就不能換點新鮮的,每次對我的人生做點評的時候,你總是願意拿這一段作為你陳述的一部分,你不煩我還煩。」

  說實話,老郭真是我的死黨,我們倆來自一個縣城的不同的中學,因為老鄉特有的惺惺相惜,又因為彼此性格的相投,大學四年,在我們倆珠連璧合、一唱一和的配合下,還真讓那沉悶無比的學習生活憑添瞭不少回憶。

  二年級的時候,學生會改選,當時除我之外還有兩個學生會主席的有力候選人,我讓老郭幫我在一年級新生中宣傳我是一個可以體諒所有新生難處的師兄從而拉來瞭一年級的選票順利當選;當我下決心想要追校花的時候,我讓老郭在她們宿舍裡把我描述成一個學有所成前途無量的有為青年,再加上我的欲擒故縱,讓我成瞭學校裡所有男士咬牙切齒的所關註的對象;畢業的時候為瞭讓我無後顧之憂,我讓老郭把他剛泡的女朋友(也就是他現在的老婆)的照片在我校花眼前晃來晃去,從而讓校花真的變成瞭我的老婆並且是從一而終。

  雖然事後老婆笑罵我無恥,但連她都知道我與老郭的那種不是兄弟勝似兄弟的感情。

  「嘿嘿嘿,柱子,我就喜歡和你一起玩點邪的,因為每次我們都是‘打靶歸來’,不過這次……」

  老郭突然收起瞭我熟悉的貧勁,「我知道你肯定是有目的的,雖然我不知道什麼目的,但我可以確信的是你是為瞭遠新公司。這個忙我肯定幫。不過醜話說在前頭,這次成瞭之後你怎麼謝我?」

  「老規矩,一碗羊湯……」

  「大慶喝湯,羊肉一人一半。」

  電話那頭的老郭和我異口同聲地接出瞭下半句,「就這麼定瞭。」

  ……

  「劉研,今天下午安排一下,到機場接一下從總公司來的審核人員。」

  中午吃飯前,我把接人的任務交待給我的行政秘書。

  「好的,」劉研爽快的回應著,「還有樓總,關於我們正在物色的加工生產廠,對方李老板想要和您再確認一下,您看您什麼時間有空?」

  「他倒是挺著急,」我思考著,「讓他把生產計劃和生產周期及相關的費用重新核算一下,如果和以前的沒有太大的差距,你就告訴他可以簽約瞭。」

  「好的,那前期的費用投入呢?」

  劉研盡到瞭一個行政秘書的責任,但有些事我還真不想告訴她。

  「你讓財務部的王部長安排,如果有困難再說。」

  「還有……」

  「小姐,」我微笑著打斷瞭劉研的繼續,「有什麼事能不能下午再談,您先讓我吃點飯行嗎。」

  「好的樓總。」

  劉研的臉紅瞭,默默地收拾著自己的辦公桌。

  我走出辦公室,直奔地下二層的停車場。

  劉研是我這個分公司新招的一個大專生,雖然沒有什麼工作經驗,但她第一次面視時給我留下的印象就是純潔和簡樸——一身略顯發白的淺藍色套裙和見著陌生人時所流露出的與圖晴無二的羞澀,讓我不顧人力部的反對而把她留下來。現在的大學生能保持住這兩種品格的是越來越少瞭,更何況她還是個女孩子。

  後來的事實更證明瞭我的判斷,並且憑著她的聰明和勤奮,在短短的一個月的時間裡,她不僅把我這個老總周圍的瑣事打點的明明白白,反而通過學習,向我又提出瞭不少讓我覺得自己跟不上形式的建議。為這事我還和人力資源部的同事吹噓過我的眼光。

  當然,三個月的試用期不到一半我就同意她轉正瞭。

  有幾次我從她的眼神和舉止中發現一些我曾經熟悉的內容,我也通過一些暗示拒絕瞭她,作為一個男人,對於異性不可能不需要,但我寧願意去卡拉OK去瘋一下,再找個小姐出個臺,也不想對一個小我近十五歲的女孩有任何不理智的行為。

  打開車門,剛把鑰匙插到孔裡,後座傳出的聲音讓我毛骨悚然,「中午到哪吃去我的樓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