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成祖朱隷其實是中國歷史上,一位功跡彪炳的皇帝,若純論他的功跡,比之中國歷代著名帝皇均不遑多讓,甚至還有歷史學傢認為他「功邁漢唐」,也就是說他的功跡超過漢,唐的任何一位皇帝,在內政方面有大傢熟知的[永樂盛事]。在軍事方面,他五次親征北伐,平定塞外,並設立中國首批的火器部隊,神機營。而在外交上,他派遣鄭和七下西洋等等,均是不世功跡。唯獨有兩件事,讓他始終為人們所詬病,一是靖難之役中,他篡瞭自己親侄的皇位,一是殺瞭方孝儒,諸其十族,尤其是後者,更讓他在中國歷代賢明皇帝的排行榜當中完全翻不瞭身。
當眾人來到順天東郊時,時值永樂七年秋,朱隷是位也篡瞭,人也殺瞭,正是權位鞏固,預備成就其不世功業的時期。
東郊圈獵的佈置緊密,最外一圈是京畿兵衛的層層戍守,接近核心的則是服飾耀眼,軍容赫赫的皇宮直屬禁衛軍,再往內才是以佈幔與竹幹接搭而成的宴客地點。眾多座位圍繞著一處顯眼的高臺,呈扇形展開,高臺上,一群精英武士混雜著十數名太監宮女分散於高臺兩側,中心的一隻烏檀木桌前,端坐著正是當今的大明皇帝,明太祖朱元璋的四子,朱隷。
隻見朱棣頭戴烏紗折上巾、身著黃衣袍,穿盤領,衣窄袖、胸前滾龍形,輔翟紋,玉腰帶,看上去果是一代堂堂人君的雍容氣度。若論長相,比起遼王朱植,他更像他的父親朱元璋,雖談不上如何英俊,但高聳長直的隆鼻,圓潤肥大的福耳,深濃長直的眉毛,將他深遂睿智的龍目襯托得恰到好處,給人十足威嚴與深沉的感覺。其肌膚雖因長年宮中的養尊處優而白嫩若處子,但搭配上他唇上所蓄的短須與長及胸口的尖長胡須,再配合他長年勤修武術的壯碩身軀與中年發福後的渾圓肚腹,仍令眾人深深感受到其威壓天下的沉穩氣度,儼然一代明君的威嚴架勢,膽子小一點的朝臣,有時侯在他面前還是會緊張到連半句話都說不出口。
隻見這位上位甫七餘年的中年皇帝,意氣風發的向諸位參與秋獵的朝臣們致過意,行過巡酒,正打算拿起手上冰鎮過的珍貴吐魯番進供紅酒一飲而盡之際,南方忽爾傳來兵馬騷動的跡象。他龍眉一皺,但表面上仍是恒定如常,面帶從容微笑的舉杯欲幹,酒甫沾唇便遠遠聽見陸昊天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傳來。
「皇上~先莫沾酒食。」
就算喊的人不是武威王陸昊天,這樣的話便己經夠叫謹慎無比的朱棣停下,更遑論他這位極少數真心信任的結拜義兄。
話才說完,南方的兵馬騷動轉眼間己來到左近,隻見朱棣身旁的眾精英守衛神色緊張的正欲上前護駕,卻被朱棣抬手制止,最後僅呈圓陣形環列於四周戒備。但就在朱棣剛抬起手,圓形陣形尚未完成的那個空隙,原本正欲散開的精英兵衛中,其中竟有四名兵衛不約而同的突然轉身,齊向中心抬起右手的朱棣攻擊而去,論其發動的驚人氣勢及身形肯定是高手中的高手。
朱棣本身的武藝雖也不差,但是這些年遠離瞭兵戎生涯,又是中年發福,在四名頂尖高手的圍攻下,原本必無生理。然見他冷眼環顧四名進襲的高手,竟也不見驚慌,隻稍靠向他後方的太監堆中。隻見一群原本在眾中眼中再猥瑣不過的下級太監,忽爾身形一長,竟也發出無匹的氣勢勁力,與十幾名事先伏下的高手,和這幾名功力幾可媲美宗師級高手的太監們,分別向襲來的四名刺客攻去,隻餘一名形貌矮小枯瘦,但氣度卻有若汪洋深淵般沉潛渾厚的神秘公公眼觀鼻,鼻觀心,像個沒事人似的守護在朱棣身前。
冷然旁觀情勢的朱棣當機立斷的再次抬手,夾帶內力的洪亮語聲,瞬間遠傳瞭開去。
「眾京畿將兵聽朕命令,立時散開予武威王等眾人進入,爾後嚴守崗位,不得妄動。參與秋獵宴客的眾臣子們,暫退至圈外,未得朕之命令,亦不得擅動。」
隻見在漫天勁氣的沖突中,陸昊天,季右鶻等人,除瞭剛覺醒的夫魯與重傷的任伯惇,以及留下照顧他們兩人的左舞玄與關鎮遠等二人之外,在不久後己全數悄然進入秋獵宴會場內。
隻見季右鶻一到朱棣跟前,便立時下跪,口喊道:「恕臣救駕來遲~」
朱棣嘴角微牽,示意起身後,淡淡說道:「你傳來的密信我己知曉,朕的酒食己囑人替換過,理應無妨。」
原本還在猶豫著是否該下跪的陸昊天聞言,轉頭狠狠的瞪瞭季右鶻一眼,整個人氣到連話都不想再多說,就更甭說下不下跪瞭。後來索性雙手環胸,一副火大至極,準備事不關己隻看好戲的模樣。
原本表情淡定的朱棣見狀,連忙朝陸昊天咧嘴微笑道:「陸大哥,您別怪平西王,這次為瞭方便與平西王連系,朕原就安排瞭些連絡的手段,未能事先告知,是朕的疏忽。」
陸昊天見人傢堂堂的一國之君都如此低聲下氣的道歉瞭,他還能說什麼,隻好放下手,無奈回道:「重要的是聖上龍體無恙便好。」
這時掀開護衛隊頭盔的極樂聖教主裡八刺,提高聲調喊道:「朱棣,你若是還想要活命就先叫他們住手。」
「停手。」,龍眉微皺,臉色轉為深沉的朱棣聞言抬起右手喊道,隻見眾兵衛及太監服色的高手隨即停下攻擊己被困在核心的四名刺客,但仍以數尺的距離團團包圍住刺客,神態絲毫未見放松。
面無表情的裡八刺環顧四周,最後目光停留在慕清溪身上片刻才又轉向朱棣,過瞭半晌,裡八刺才正式開口道:「朱棣,我承認我輸瞭。今日行動的消息走露,我還猜得出是誰出賣瞭我們,但我們在洞庭湖及大同府兩處的佈置會遭到識破,就隻能說是你們漢人的運氣好。雖然我今天殺不瞭你,但你身上潛伏的金線蠱毒,再加上我們精心調配的混毒,你頂多再支持半年就註定要腸穿肉腐而亡,無藥可醫,無法可治,除非......我告訴你身中混毒的配方。」
四周部份"忠心護主"的大臣們,立時鼓躁起來,紛紛喝罵道:「大膽逆賊,竟敢冒犯皇上。」,或「無恥狂徒,竟敢胡言亂語。」等雲雲,均巴不得罵得比別人還大聲。
隻見裡八刺冷峻的神情絲毫未見動搖,隻聽他續道:「而我唯一的條件就是讓我及原本極樂聖教的手下部眾們,安全返回塞北,永不再履中原。」
朱棣聞言神色難看之極,轉頭向原本護在自己身前,現己退至身後的神秘公公低聲垂詢,眾人雖聽聞不見,但料想多半與裡八刺適才提及的毒傷有關。隻見該名神秘公公聞言後,隻微頭瞭下頭,卻見朱棣的神色越發難看,抬頭遙望向人群裡的陸昊天,隻見陸昊天同樣也微點下頭,這下他才深吸口氣,抬頭朗聲道:「我大明人才繁盛,你說的毒患未必無解。隻是朕念你們的惡跡未著,行事未成,也未嘗不可寬宥,以顯我大明天朝的泱泱氣度。朕獨好奇,你既為屬下求情,為何也不為己之性命求朕寬待?」
裡八刺聞言高傲冷笑道:「順帝皇爺敗瞭,也死瞭。我裡八刺身為元室的嫡系皇孫,今日既然敗瞭,又有何顏面繼續茍活於世?隻是你口說無憑,要如何給我個安心?」
這時,那幾位狗腿成性的官員,連忙又齊聲開罵道:「大膽,那裡來的狗賊,竟敢對聖上無禮。」等之類的辱罵聲起此彼落,皆急忙表彰自己忠心為主的情懷。
隻見朱棣微抬起左手,令眾人噤聲後,才從容道:「朕在此承諾,待朕的毒傷一愈,便護送令部眾返回塞北,君無戲言,又何須毒誓。朕尚不欲失信於天下,汝大可放心。」
裡八刺聞言也不回話,逕自轉頭向身旁的極樂教主慕青柏道:「柏兒,那接下來就靠你瞭。」
慕青柏表情微帶哀慟,點下頭後輕聲回道:「父王,您放心。」
裡八刺點頭後昂首向天以蒙古語道:「眾位先祖,我裡八刺盡力瞭,奈何天不予我。」,隨即一掌拍向天庭,眼見是不活瞭,十餘年間引起中原武林的腥風血雨,又意欲以一己之力,扳倒明室的一代梟雄就此殞落,在場知內情者均不禁唏噓。
一場策劃長達十餘年,意圖傾覆明室的壯大陰謀就此隨著沖天的血柱煙消雲散,消弭於無形。
秋獵結束己過月餘,京城己處處得見深秋景致,長年缺少主人,平日寂靜無比的武威王府,現今偌大的庭院卻被一群吃白食的武林人士給長期占據。
內院裡,夫魯,遼王,左舞玄,季右鶻,明祈道長等五人正圍著張大桌子打著一場看起來一點不輕松的牌九,表面上五人笑語如風,但暗地裡卻是巧變詭譎,機關算盡,誰也不願讓瞭誰,看似平和一片的牌局,私底下卻是暗藏洶湧,絕對是一場武林中精采少見的心機較量。而關鎮遠,關長征父子兩人則抽身事外,坐在一旁埋頭討論著這些日子從京城各地收刮而來的古董字畫,兩人一派悠閑自得,自成一片謐境天地。至於內傷初愈的任伯惇,則滿頭大汗的忙進忙出,才剛把三碟下酒的小菜,另加一壺白酒送到遼王眼前,又忙著轉去招呼關鎮遠老堡主,全場最忙的顯然就是他,見他忙得開心,笑得開懷,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忙進忙出的身影配合上眾人打牌過程中免不瞭的喧嘩,讓原本安靜寂寥的回廊內院,憑添瞭幾份熱鬧的氣息
「喂~我說你們這些閑閑沒事幹的"大俠"們,到底還想在我這宅第裡白吃白喝多久啊!」
說話的是正這宅第的主人,武威王陸昊天陸王爺。隻見他搬瞭張凳子,就靠在內院中心的大槐樹幹上,邊喝著酒邊看著眾人的飲酒嘻鬧。
才剛獲得補給的遼王朱植聞言笑道:「武威王爺,虧你還記得這偌大的武威王府是你的,一年到頭也不見你在府裡頭待上幾回,怎麼,這回稍微讓我們幾位客人住個幾天就心疼啦!」
被夫魯殺得潰不成軍的左舞玄,正生出一肚子悶氣,聞言也笑的附和道:「哈,我瞧武威王爺是舍不得他府裡地窖中快要被我們喝光的陳年老酒,嘿嘿~好歹貴為王爺,就為瞭這麼幾壇老酒,變得這般小氣巴拉的怎行呢?」
陸昊天聞言,沒好氣的譏諷反擊道:「嘖嘖~你們這裡隨便拉個人去出,都是跺跺腳驚動四方的大人物,那邊那兩個在看古董字畫的,倒還勉強算得上是附庸風雅,可你們這幾個窩在一塊沒日沒夜的連打瞭好幾天牌的,說出去沒的讓江湖中人笑掉大牙。」
雖未落在下風,但也是皺眉苦思的季右鶻與明祈道長兩人顯然己無餘力多嘴,就還應付得尚猶有餘裕的夫魯聞言噴聲笑道:「噗~陸王爺一副瞧不起牌九的模樣,可也沒見過陸王爺上上場展展威風,好向我們證明這牌局有多麼無聊,是吧!」
陸昊天聞言老臉微紅,原來他對牌九並不甚在行,那丟得起這個臉上場,有點惱羞的回道:「呿~最應該走的人就是你瞭,先前不是說好,讓任胖小子陪你去辨完事之後,便要返回北疆,也不見你說話算話。老季跟明祈兩人一個代表朝延,一個代表武林,要不是他們得盯著你離開中原,你以為他們閑閑沒事做,就那麼好興致,留在這兒整天凈陪著你打牌?」
夫魯聞臉一沉回道:「原來陸王爺是趕人來著,行~我夫魯也不是個厚顏之人,等會我東西收收便走,成吧!」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陸昊天也曉得自己情急說錯話,但就是壓不住心裡那股的莫名煩躁,又續道:「我說,你先前帶著任胖小子到底去幹什麼事去瞭?」,卻不料,話剛問完,夫魯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將氣氛弄得更是尷尬難堪。
隻見夫魯故作嚴肅的回道:「你們可是答應過,絕不過問內情的,不是嗎?」
「小子!」,陸昊天沖著端著酒菜,剛踏進內院的任伯惇喊道,見到楞在當場一動都不敢動的任伯惇臉上那既為難又無辜的表情,再次不忍心的改說道:「噢,沒事,沒事~」
任伯惇當然知道陸昊天想問什麼,但他在夫魯面前發過誓,絕不向任何人透露那件事,但陸昊天在他心中等同神明一般的地位,要是陸昊天當真開口問起,他還當真不知該如何是好,所幸陸昊天終究還是放過他。
那件不可思議的事嗎......任伯惇心中暗嘆,就算他說出來,也不見得有人會相信啊!
畢竟才前幾天,他才剛剛在皇宮裡雞奸過當今的聖上,朱棣啊~這種事,說出去怎麼會有人相信呢?
這件匪夷所思的事件,要從他內傷剛剛好轉,到總算可以起身時說起。
當時,他才剛轉醒,便從關伯伯及左大叔口中大致得知四門門主夫魯回復記憶,及極樂聖教主謀害皇上不成,己然身亡等等驚天大事。待他身子更進一步好轉之後,傷勢也才剛痊愈的四門門主突然向眾人表示,他可以放下一切與明室及中原武林的恩怨,隻要他,任伯惇,陪他去辨一件事,待事成之後,他便會返回北疆,再不管中原諸事。
這麼便宜又劃算的事,在場眾人自然沒人反對,而任伯惇聽見這種自己可以幫忙,而且還是對中原武林這麼一個天大的忙,歡喜都還來不及,那會有什麼問題,尤其是在夫魯拍胸脯保證,絕不會做出任何不利於任伯惇的事情之後,連關心任伯惇安危的眾人都放下心來,最後隻有陸昊天語重心長的要任伯惇自己決定。
「那還用說嗎?」,任伯惇心想,他當時簡直就快樂壞瞭,壓根就沒有考慮過事情的後果與自己的安危,事情就此定局。
事後,任伯惇跟在夫魯身後,看似無所事事的在京城大街上閑逛,雖然朝著特定的方位在前進,但任伯惇終於還是忍不住的開口問道:「門主,我們打算上那兒去呢?」
「你猜呢?」,夫魯側眼望著這位身具陽極天胎的少年,捉狹著問道。
「小子那猜得到呢?唉~」,任伯惇似乎頗以自己猜不到為憾。
夫魯心裡暗自好笑,任伯惇這看似平凡的少年,能夠被這麼多武林大豪們喜愛與呵護,不光是他體內陽極天胎的關系,與他天真純樸的開朗個性應當也有很大的關系,包括他自己也是,在這充滿心機與算計的詭譎江湖裡,像任伯惇這樣天真純樸的個性實在很難不討人喜歡。
「到瞭就曉得。」,夫魯淡淡的說。
向來多話的任伯惇安份瞭一會兒,接著又忍不住開口問:「聽關大哥說,明悟大叔在與您私下談過話後就不辭而別,他到底上那裡去瞭?不會又回去讓那些壞人欺負吧?」
夫魯奇問道:「以他的功力,什麼樣的壞人能欺負他?」
任伯惇這才驚覺自己不小心說溜瞭嘴,紅著臉,閉著嘴,隻是猛搖頭表示不能講。
「你放心,明悟師兄返回少林寺去瞭。」,夫魯從任伯惇扭捏的神情似乎也猜出幾分,坦然接道,「過程我便不多說,但就算明悟師兄原本有心結,如今,那結也解瞭,結既解瞭,自然就回歸本來,至於還受不受戒,還不還俗,那又是另一個問題瞭。」
「噢。」,任伯惇其實也並不真懂得夫魯的說法,隻是聽說明悟回到少林寺,那自然就不會再被人欺負瞭,他也就放心瞭。
「小惇~我找你來,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因為你身具陽極天胎的體質,天生下來便是極樂心經的正統傳人。」,夫魯展開天視地聽,確認過無人跟蹤後淡然說起。
任伯惇聞言好奇問道:「為什麼身具陽極天胎的人,天生就是極樂心經的正統傳人呢?」
夫魯訝異問道:「啊,你還不曉得寫下極樂心經的前輩,正是身具陽極天胎體質的奇人嗎?陽極天胎這個說法就是由他訂下的。」
任伯惇這才恍然大悟,為何自己的奇怪體質會跟極樂心經有這樣千絲萬縷的幹系,原來打一開始,創造出極樂心經這玩意兒的,就是一個跟自己有著相同體質的怪人。
夫魯不理會任伯惇一副恍然神情,續道:「我當年在一個偶然機緣中得到極樂心經,我當時就曾猜想過,要創出極樂心經這樣別辟蹊蹺的行功路徑的前輩,除瞭天資聰穎,且個性不拘泥於一格的天才型人物之外,必然還需要某些機緣的配合。後來終於在平涼一處洞穴裡尋獲瞭[心經裡卷],這才始知有陽極天胎這樣的體質存在,同時也在該處得知極樂心經作者的生平。那隻能說精采瞭得,尤其他刻在石墻上的性愛壁畫,更是冠絕天下,其刀筆以至簡禦極繁,傳神之極,除可窺見其驚人的才學之外,也可得知他對龍陽性事瞭解的深入程度,實是曠古絕今。」
任伯惇立刻聯想到那些壁畫多半便是陸昊天前輩提起過的奇異壁畫,當下不由得一陣心蕩神馳。要不是有那些壁畫,他多半沒機會認識陸昊天,更沒機會與陸昊天發生關系,想到陸王爺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任由自己分開他強壯的雙腳,對他的後庭進行一連串的輪番猛操時,自己的肉棒被他緊實肉穴完全裹住的醉人感受,以及來回反覆抽插時那溫潤無比的快感,或是由陸王爺趴跪著,高高翹起其渾圓尊貴的臀部,讓自己前後沖撞得他雄偉的身軀來回晃動的沖擊性景象,還有三不五時身不由己所發出的滿意呻吟聲,再再都讓任伯惇的渾身感官為之滾燙起來。
夫魯察覺到任伯惇呼吸出現些許異狀,卻未過問,隻是續道:「從很久以前,我在內視自己及觀察別人的體內狀況,便對一種現象非常感興趣,那就是類似佛經裡提及過的阿賴耶識,是意識外的另一種潛在意識。因此當我發現極樂心經主要的修煉手段,竟正好是透過控制這方面行為的三焦脈絡一系時,我簡直大喜過望。這些記載在心經七重天心法裡的種種功法,雖然有些己是確定完成的功法,但更多是創作者自己的研究與見解。我一見之下,自然是如獲至寶,從此便將其他功夫暫時擱下,專心修煉起極樂心經。」
「最後,我有瞭一項前所未有的武學發現。」,夫魯越說神情越發專註與狂熱,害得任伯惇聽得也跟著緊張起來,「那就是當一個人處在某種極樂的平靜狀態下,便很容易能接受別人給予的暗示,就類似坊間傳聞的迷魂法術。但不同的是,當一個人處在性愛的極樂狀態,心境上會放下警戒,對外界的事物處於完全開放的狀態,此時隻要配合適當的聲音暗示與催眠手段,便可達成影響一個人一生判斷的深度暗示。」
聽到這裡,任伯惇啊瞭一聲,害怕的問道:「夫魯大叔,您說的難道便是極樂聖教主他們所提到過的,那種可以控制人心的秘法?」
神情狂熱的夫魯聽見,微笑道:「說是也是,說不是也不是。」,任伯惇顯然聽不懂這啞謎,聞言一陣茫然。
「那確實就是他們亟欲獲得的秘法,但嚴格說起來,它並無法直接操控人心,而僅是給予人一種無形的深度暗示,一種能夠影響一生行事判斷的深度暗示。」,夫魯見任伯惇還一副茫然狀,耐下心情繼續解釋,「我的意思是,這種秘法沒法讓我直接命令一個原本並不怕蛇的人,立刻就開始怕蛇。但是我卻可以透過這種秘法,讓一個原本不怕蛇的人,開始相信自己是怕蛇的。」
這樣解釋任伯惇便似乎有些懂得,但他還是不明白的問起:「但讓一個原本不怕蛇的人,相信自己怕蛇,那對我們又有什麼好處呢?」
夫魯聞言笑罵道:「哈~傻小子,讓一個人變得怕蛇當然沒好處,但若是讓一個原本很殘暴的壞人,相信自己原來是個喜歡幫助別人的好人,那不是件很棒的事嗎?」
任伯惇恍然道:「噢,我瞭解瞭,原來夫魯大叔是想把壞人變好人,那很好啊!」
說到這裡,夫魯原本狂熱的目光開始黯淡下來,不久後意興索然的回道:「其實也沒那麼好,我一開始的想法太過天真,總以為秘法本身並無對錯,用在對的方向,自然就是好的。但我後來卻發現人心的邪惡深沉,曖昧難辨,實是遠超過我的想像之外。萬一這秘法落在居心不良的壞人手上,那後果實在太過可怕,因此我才將這極樂秘法封印起來,不許四門中人再度提起它。」
任伯惇側頭想瞭想,才突然恍然顫聲道:「夫魯大叔,這不會跟我們這次的行動有關吧!」
夫魯聞言奇道:「你不會到這時侯才明白吧,那你的腦袋實在鈍瞭點,不過沒錯,正是與秘法有關,而且我們的目標正是大明的當今皇帝,朱棣。」,這話宛如打雷般重重擊打在任伯惇幼小脆弱的心靈上,霎時讓他舌苦身軟,轉眼就要軟倒,卻被夫魯一把抱起夾在腋下,瞬間飛身而上,改在櫛比鱗次的屋頂上飛奔。
被夾在腋下的任伯惇,耳際傳來夫魯的低聲解釋:「其實這件事對我來說,也是個意外。」,說完,夫魯又己竄過另一排紅磚屋瓦。
「我年輕時,在得知我自己的身世之後,總難免對明室升出滅族亡國的仇恨,雖然顧念少林寺的養育之恩,同時也認為元室的氣數己盡,並且為瞭雙方無辜的老百姓著想,我這才始終都沒有對明室及中原武林出手,但那並不代表我心中的仇恨就此全然消失。」
「那幾年,我仗著蒙古皇族血統中少見傳承的天源內力,與我對武學敏銳的過人天份,在塞外與中原兩處來回闖蕩。雖沒有揚名立萬,稱雄天下的野心,但卻著實認識瞭許多好友,其中包括左三哥,阿焱,以及後來背叛我們的青龍慕清流,還有當時還沒接任武當掌門的都行雲等人,至於呼於楂呼四弟,則是打一開始就陪著我的,呼四弟的傢族,歷代都是我們蒙古皇族挑選出的貼身護衛,呼四弟雖是被分配來保護我的人,但也是直到我返回北疆,瞭解瞭自己的身世之後,我們才發現彼此的身份。」
夫魯穿過一處大宅第之後才又接道:「除瞭呼四弟之外,我們幾個人對龍陽性事都有相同的喜好。此事雖不普遍見容於世,但也因此,我們幾位兄弟間的情感也特別的親密。不過也是直到我發現極樂心經之後,我們這才動念組成[四門]這個組織。最初的想法,隻是想將武林中有相同愛好的武林人士聚集起來,好讓彼此都有個照應,卻不料組織後來竟一日日地壯大起來,那也是我始料未及的。現在回想起來,當時出力最多的青龍,應當是從一開始便有所圖謀,當時我雖查覺到他與裡八刺兩個人的動向可疑,但我終究心軟,一個是結義兄弟,一個是我親侄子,那時便沒當機立斷的處置,這才會釀成日後的大禍。說起來,是我自取其咎,怪不得旁人。」
「也是差不多在那個時侯,我認識瞭現在的大明皇帝,朱棣。當時年紀輕輕的他,便流露出不凡的氣度與胸襟,那時他以四皇子的身份,四下結交武林中的英雄豪傑,我原本對他的印象也不壞,但當我得知他的身份之後,便一直刻意與他保持距離。但他對我始終相當熱情,三番兩次的邀請我加入他的集團,卻都被我婉拒瞭。」,夫魯回憶道。
「說實話,我對他們明室朱傢,始終都還是懷著仇恨的。因此當我將極樂秘法在一般人身上試驗及運用得越來越純熟之後,開始想認真找一個能力,功力及才幹各方面表現皆不凡的人來測試看看,秘法用在這一類意志堅定的卓越人們身上,是否也能發揮作用時,我第一個想到的便是他,一來,我多少想藉由此事來羞辱下明室,二來,朱棣雖是四皇子,但以他過人的才幹,將來勢必在朝廷裡得以位居要職,若要預埋下種子,他可說是相當不錯的人選。當時,我的武功早己遠高過他,要令他在沒察覺的情況下著我的道,那是再容易不過的事。」
說到這裡,任伯惇眼前鬥然出現一面高聳的紅墻,任伯惇隻聽到:「接下來,我要你將體內的氣息由後先轉先天,最好是能進入龜息狀態,我曉得你辨得到。」,說完,夫魯將任伯惇改挾在腋下,朝上眺望,似乎打算翻越過紅墻。
任伯惇還能說什麼呢?誰叫他從陸昊天那兒學到過龜息大法,而且還學得特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