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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死裡逃生

  剛到牢房外,任伯惇就聽見看守門口的兩名黑衣眾正竊竊私語。

  「老吳,你膲這妥當嗎,要給上頭發現瞭,我們肯定沒命。」

  「又有什麼辨法,咱們頭兒執意要幹,老陳他們三人又附合,就剩下我們兩個人反對有啥屁用。不過,我看事情也沒那麼糟糕,沒見這一會兒聖教主及教主將人手全帶出去辨事瞭,這兒的頭頭就隻剩下天衡專使一人,他又得時時留心那皮包骨的老不死,多半也沒那麼湊巧過來巡視,而且啊,天衡專使向來就是臉惡心善,就算真讓他發現瞭,也不見得會把咱們報上去。」,隻聽那名老吳無奈說道。

  「但要是牢裡頭的那兩個人,向上頭哭訴呢?上頭離開之前,可是交代過要我們善待他們的噢,尤其是呼於楂特使,離開之前還千交代,萬囑附,要我們無論如何都不可對那關姓老伯無禮,要不然就有我們好看的呢?」,左邊那名黑衣眾繼續擔心地說道。

  「要換作你是武林高手,卻被幾個不入流的小嘍羅們上下其手瞭,你會四處聲張嗎?我瞧咱們頭兒就是算準瞭這點,不怕他們到處張揚。話說又回來,那名叫關鎮遠的傢夥,年紀雖大瞭些,但身材保持得還當真不錯,皮膚又好,體型也是肥嫩肥嫩的,叫人看瞭就忍不住想狠狠的咬上一口,光那身細致好看的體毛就足夠性感的瞭。就連我這個向來隻偏好年輕人的傢夥,瞧瞭也都忍不住心動,因此我是很能夠理解頭兒為何不惜幹冒殺頭的風險也要玩上一回,等會要有時間,我也想上去試試,那怕咬一咬他那性感的胸脯都好。」,那吳姓黑衣眾舔瞭舔嘴唇,意帶淫穢地說著。

  「嗯,這我倒承認。」,原先那名黑衣眾點頭同意道,「不過,我倒比較想摸摸那左舞玄的大屌,你看過那麼雄偉的大傢夥嗎?連兩顆卵蛋都大得嚇人,我瞧大概隻有聖教主的傢夥能與他一較高下瞭,聽說他從前還是四門裡的玄武聖使,說起來也算是個大人物瞭。」

  「啊,你竟敢隨便提起聖教主?我瞧啊,咱們當中最先被殺頭的,肯定是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傢夥,哇哈哈~」,那老吳譏笑道。

  這時侯原先那名黑衣眾回頭望向鐵窗,不一會便興奮的狂拍老吳的肩膀說:「喂,老吳~你看~你看,老陳跟老王居然拿著繩子將左舞玄的大屌綁起來瞭,啊~天啊!居然連兩粒大卵蛋都不放過,啊~啊~綁起來耶,噢~左舞玄不是才剛被打得渾身是傷嗎?怎麼還這麼勇猛啊,那根鐵棒也似的大肉棒上下晃動的模樣真是壯觀,啊.......我真的快受不瞭,我們兩個要把風到幾時啊,我也好想去試試,起碼也讓我吸吸他那兩粒大卵蛋也好啊。」,說著,那名黑衣眾竟隔著鐵窗,掏出自己的肉棒開始自瀆起來。

  「他們身上都還有[人面桃花]的藥性,隨便也可以挑起他們的情欲,不足為奇。」,老吳不以為意的說著,原本他還盡忠職守,但眼見同伴竟忍不住的隔著鐵窗開始自瀆起來,他終於也忍不住誘惑,也轉頭望向牢房內部。

  任伯惇原本聽見關左二人受辱,早己坐立難安,恨不得立刻沖進牢房裡救人,這會兒見機不可失,趁著兩名黑衣眾均轉頭望向鐵窗內,專註於牢房裡的淫亂舉措,魂遊天外之際,輕輕松松的就以手刀解決兩人。

  任伯惇小心奕奕地透過鐵窗望向牢房內部,映入眼簾的正好是一名黑衣眾粗暴地侵犯被衣帶蒙住雙眼的關鎮遠。隻見這名獨自狎玩著關鎮遠白晰多毛的性感身軀的黑衣眾,衣飾與其他人略有不同,多半就是適才兩名黑衣眾口中的頭兒。隻見他一手粗暴揉捏著關鎮遠肥嫩的臀部,一手正粗魯的在關鎮遠結實的大腿與昂然而立的下體之間來回摸索著,嘴巴則瘋狂舔咬著關鎮遠性感多毛的胸脯。

  另一邊,同樣被以衣帶蒙住雙眼的左舞玄,則如同剛才門口那名黑衣眾所形容般,下體遭到細繩索的綑綁與凌辱,兩名黑衣眾一站一蹲,正專心恣意地把玩左舞玄那雄偉傲人的巨屌與卵蛋,極盡污辱嘻鬧之能事,至於最後一名黑衣眾則嘴咬著雞腿,興味盎然的在一旁觀看。

  任伯惇眼見自己無比敬愛的關伯伯與左大叔,此刻被這幾個下三濫的小嘍羅羞辱,那還受得瞭。隻是左思右想,卻依然想不出什麼好主意,不禁痛恨起自己平日太過於依賴別人,這會兒要獨自拿個主意,腦袋裡卻是一片空白,半點辨法都想不出來。

  就在任伯惇想得幾乎快把頭發拔光之際,突然間靈光一閃,想到自己平素慣用的肚子痛手法。當下隻衷心期盼這群黑衣小嘍羅,能夠笨到被自己這慣用的老套路給瞞過。

  當下他努力回想先前那名黑衣眾的語調,隔著衣服悶聲喊道:「啊~老吳,老吳,你怎麼瞭,哎啊~不好瞭,老吳他人暈倒瞭,快來人啊!」

  不久,牢門裡傳出咔喳一聲,門閂開啟的聲音,隨即那名嘴巴啃著雞腿的黑衣眾便探頭而出,任伯惇見隻能騙出一個笨蛋,無奈之下,隻好順手往對方下巴一頂,輕輕松松就解決那名吃雞腿的笨嘍羅。

  這會兒,任伯惇也懶得再想什麼其他蠢主意,直接就推開牢門進到裡面。隻見那名蹲在左舞玄面前,還猛搓揉著左舞玄巨屌的黑衣眾,背對著他,開口問道:「二木兒,老吳怎麼瞭,要緊嗎?」

  任伯惇心想,「老吳沒事,隻是被打昏過去而己。」,嘴巴上則模糊的應道:「.....噢......沒....事。」

  接著任伯惇趁著三人心猿意馬,魂飛天外之際,快速走到那名蹲在左舞玄面前的黑衣眾身後,先彎腰一個肘擊,將之打昏之後。還來不及打昏另一名正努力搓捏著左舞玄壯碩胸肌的黑衣眾,那名狎玩著關鎮遠的頭兒己先一步察覺到異狀,正準備張嘴大呼。

  任伯惇見來不及跳上前去阻止那名頭兒的呼喊,緊急之下,隨手拾起地上的某件事物,就奮力往那頭兒張嘴欲喊的嘴巴裡擲去。果然,這一擲,力道夠,準頭足,一擲就擲進那名頭兒的咽喉裡,將他原本張嘴欲呼的勢頭,硬生生切斷。隻見那頭兒雙手緊抓住自己的喉嚨,狀甚痛苦,一時間竟發不出聲來。

  任伯惇接著輕松放倒右手還放在左舞玄左胸前,整個人被突如其來的變化嚇得呆楞在場的黑衣眾之後,才沖上前以手刀砍昏那掐住自己脖子的頭兒,之後從他嘴裡取出那事物,方才曉得原來自己在十萬火急中擲出的,竟是根吃剩的雞腿骨。任伯惇對著那根雞腿骨誠心地膜拜瞭數下,心想要是沒這根腿骨,那這回可就慘瞭。

  任伯惇從那牢房頭兒身上找到鑰匙,見身上無傷的關鎮遠的身子看上去竟似乎比全身傷痕累累的左舞玄還更加虛弱,當下便先行解開左舞玄手腳上的鐵鏈枷鎖。左舞玄取下蒙住眼睛的衣帶後,見前來搭救自己的,竟是同樣也遭擒的任伯惇,一時間還不敢置信的輕聲喊道:「小惇?」

  「左大叔~」,任伯惇感動的輕聲回喊道,然後兩人才合力將身子虛弱不堪的關鎮遠從刑架上解下,三個人生死相逢,自是一番欣喜。

  任伯惇將過程向兩人簡單敘述過後,三人便開始共思脫逃之道。

  「小惇~你關伯伯身子還非常虛弱,完全無法與人動手。而我人面桃花的藥性未退,身上又帶著傷,恐怕也派不上用場。如果當真不行,你就先丟下我們,自個兒先逃出去通風報信。」,左舞玄評估過兩人的傷勢後,作出最壞的打算。

  任伯惇的大頭搖得像風車,堅決回道:「都這時侯瞭,小惇就算賠上小命也要把關伯伯救出去。左大叔,您扶住關伯伯,我在前面開路。可別小看我噢,我現在可沒把那些沒用的小嘍羅看在眼裡瞭,哼哼~」

  伏在左舞玄背上的關鎮遠,見任伯惇一副打算維護他到底的小大人般的神氣模樣,心中又是感動又是好笑,露出他蒼白的笑容道:「是,想不到才一陣子不見,小惇就己經變得這麼靠得住。」,接著他沉聲續道,「隻是,萬一要不行,小惇得答應關伯伯,千萬要丟下我們,你還年輕,還有著大好前程。」

  任伯惇無奈下,隻好點點頭,但心下己做好決定。

  關左二人皆是武林中有數的高手,體格身材均較常人壯碩。左舞玄好不容易找到一名身材與關鎮遠較接近的黑衣眾,剝下其衣物後,讓關鎮遠勉強穿上,他自己則是脫下另一名黑衣眾的衣服,隻是粗略的系在自己腰間,略加以遮蔽下體後,三人便小心謹慎的出發。

  極樂聖教此處據點,現在似乎因為分派出大量人手而顯得人力嚴重不足,三人一步出牢房,放眼望過去,竟是空蕩蕩的,完全沒有巡守的黑衣眾,三人順利行經過那名枯瘦老人的牢房。

  左舞玄不經意轉頭望向那名老人的牢房,隻見他眉頭一皺,彎腰向在前方開路的任伯惇低聲說道:「小惇~等等,我們停一下,我想仔細看一下那名老人。」

  「左大叔~我們要帶著關伯伯逃出去,在這兒耽擱好嗎?聽說守衛說,那名可憐的老人己經被關瞭快十年瞭,應當不關我們的事。」,任伯惇心急道。

  任伯惇這不說還好,左舞玄一聽說關瞭快十年,更是堅持要留下。任伯惇無奈之下,隻好協助左舞玄從他打昏的那幾名守衛身上找到牢房的鑰匙,開啟瞭關著老人的牢門。隻見左舞玄仔細看過那老人空洞眼眶的可怕容貌之後,呼吸突然急促起來。

  「小......小惇~你幫左大叔看看,那老人的右臂上,可有紋著一條青色的飛龍?」,左舞玄說著,語音竟有些顫抖,狀況極不尋常。

  任伯惇強忍著對老人空洞眼眶的恐懼,畏縮上前,抬起那老人被綁在架上的右手一看,果然在右手臂上,活生生的紋著一條青色的飛龍,隻是隨著昔日健壯的手臂轉為眼下的幹枯,那條被紋在手臂上的青色飛龍,己顯得瘦弱而無精打采。

  「左大叔,這老人右手臂上真的有紋條靑色的飛龍。」,任伯惇無比驚訝地回道。

  此刻左舞玄竟激動得顫抖不己,話聲裡己帶著哭音:「二哥~二哥~您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我跟老五還一直在猜測是不是你出賣瞭門主大哥,究竟是誰把你折磨成這副模樣?」

  一旁的關鎮遠與任伯惇聞言皆大吃一驚,完全料想不到眼前這名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老人,居然便是左舞玄的結拜二哥,昔日四門中,據說武功僅次於四門門主的[青龍聖使]。

  此時,那原本沒有半點反應的老人,這會兒竟開始激動的張開無舌無齒的嘴巴,卻始終隻能發出毫無意義的「啊~啊~」聲響,彷佛想告訴左舞玄什麼話。

  「二哥......你想說什麼,你是想告訴我兇手是誰嗎?」,左舞玄這會兒己快哭出聲來,將耳朵貼在老人嘴邊,試圖想聽出些端倪。

  這時,任伯惇臉色一變,拉著左舞玄的衣角,焦急喊道:「左大叔,快走,有很多人正朝著這裡趕來。」

  當三人想離開牢房時,己然不及,隻見將近二,三十名黑衣眾轉眼間己將牢房門口團團包圍住。

  隻見表情陰狠的天衡沉聲道:「真不曉得你們是如何逃出牢房的,但所幸你們還待在這兒說瞭堆廢話,我們這才有機會透過監聽銅管,曉得你們逃瞭出來,這會你們就乖乖的束手就縛吧,也免得我們多費事。」

  任伯惇眼見外頭密密麻麻的一堆黑衣眾,不禁感到絕望。就算隻有他一個人都不見得能沖出重圍,更何況身旁還有負傷在身,無法與人動手的關伯伯與左大叔兩人。

  但原本還對老人的遭遇失聲痛哭的左舞玄,這會兒竟突然做出一個所有人都無法理解的舉動。隻見他鬥然出手,伸手便掐住他口中稱呼的二哥,那皮包骨老人的瘦弱頸部。

  「你幹什麼?」,天衡表情略見驚慌的喊道。

  「我不幹什麼,隻是你們得好好讓開路,要不然我便一把捏死這個老頭子。」,左舞玄神情冷酷無比的說道。

  「你以為用這老不死的性命,就可以要脅我們嗎?」,天衡冷靜下來,沉聲回道。

  「呵~別虛張聲勢瞭,你們那個神秘無比的聖教主會留著這人的性命長達十年,必定有他的理由,要不就是他曉得什麼重大的秘密,要不就是不想讓他那麼快死成,這麼簡單的道理我都想不懂嗎?我要是不小心掐死這個老頭子,隻怕你們會死得比我還慘吧!」,左舞玄冷酷譏誚的笑道。

  「這種快死的老頭子有什麼價值,先生真是愛說笑。」

  天衡兀自強撐,見左舞玄掐住老人的右手手筋微微動瞭動,天衡的臉色隨之數變,卻始終不敢命令黑衣眾人沖上前去救人,一時間雙方就此僵持住,誰都不敢動彈。

  左舞玄見狀,朝任伯惇沉聲道:「小惇~解開這老人的束縛,我們這便離開。」

  任伯惇從刑架上將老人解下,將其羸弱的身體抱起後,現場的態勢便變得詭異之極。

  隻見左舞玄一手攙扶住虛弱不堪的關鎮遠,一手卻始終緊扣著老人的咽喉,與緊抱住老人的任伯惇三人緩緩向前推進。在天衡的示意下,黑衣眾人紛紛讓出路來,讓挾持著人質的三個人緩緩通過,但卻又不願就此輕易放過三人,仍是從後頭緊緊包圍著。

  天衡身為極樂聖教專使之一,又豈是易與,隻見他深沉的黑眼珠子,顯然也正在盤算著某些事情。情勢就此一直僵持著,在緊蹦得讓人幾乎快斷瞭氣的緊張氣氛中,熟知建築學的關鎮遠,推算出這面積並不算太大的地下牢房的大致結構後,三人總算一步步來到出口附近。

  眼看著,三人即將逃出生天,豈知此時異變突起。

  任伯惇才剛扭開出口的門閂,他懷裡的老人突然開始劇烈痛苦的顫抖起來,任伯惇這才想起之前守門的黑衣眾曾提起過,這名老人每隔四個時辰毒性便會發作,不禁深深懊惱著自己的大意,竟然沒將此事告知左舞玄。任伯惇心中清楚,左舞玄是絕不會對他的二哥動手,當下一咬牙,做出犠牲自己的決定。隻見他一把將懷裡的老人朝天衡處丟去,隨即轉身將關左二人推出牢房出口,關上門後,隔著門對著兩人喊道。

  「左大叔,你快帶著關伯伯離開,這裡由我先頂著。」

  左舞玄望著任伯惇年幼微胖的身影,這年前都還絲毫不懂得武功的少年,這會兒竟然勇敢無懼地面對那些如虎似狼般的黑衣眾,心下一酸,不理會關鎮遠的堅決反對,背起關鎮遠便迅速遠去。

  但在左舞玄眼中勇猛無畏的任伯惇,實際上這會兒早己經害怕得六神無主,幾乎要屎尿齊流瞭。他眼看著這群黑衣眾手上亮晃晃的兵器,心底下就隻想放聲的大哭一場,隻是既然帥都耍瞭,就得幹脆的強撐到底,畢竟一生能有幾次像這樣子耍帥的機會呢?任伯惇心想。

  更況且,任伯惇自小在任傢看盡人們對他的輕賤侮慢。關伯伯與左大叔是第一對真心把他當成晚輩朋友般在關心疼愛的長輩,至於陸王爺,那更不必說,對於這些真心疼愛他的長輩們,他就算是肝腦塗地,也是百死不悔的。

  當下,任伯惇終於首次將心沉靜下來,準備迎接這極可能是他一生最後一次的戰鬥。

  天衡安置好老人之後,便排眾而出,掄起手上的雙刃朝他直襲而來。任伯惇這才發現,當他背水一戰,並將恐懼與害怕之心排除,對手進攻而來的軌跡竟是如同慢動作播放般的清晰。對方直襲而來的是兩把泛著淡藍色光芒的鋒利匕首,擅長的顯然是貼身近戰。

  在生死交關下的龐大壓力下,任伯惇終於進入生平第一次明鏡止水,日月麗天的境地,他的心宛如反映著周圍事物的水潭鏡面,任何事物改變的軌跡都有如波紋一般,反應在他無比澄透的感官反應中。他出手的招式不再僅限於陸昊天傳授予他的三招散手,而全是信手捻來,渾然天成的神奇妙招。

  在天衡眼中,一臉空靈淡漠的任伯惇,出招應對簡直就像是與他套過招,接過式似的。全然不像在對戰,反倒更像是在跳一場兩人早己練習過千百次的舞蹈一般。要不是他對戰的經驗實在遠高於對方,同時對方的應手招式裡,全旨在封架或圍堵他的攻勢,全無殺勢或殺意在,他恐怕老早就己落敗身亡。眼前這名少年看模樣不過才十五六歲,怎能夠有此本領修,這一連串不可思議的異事,叫他越打越心驚,越打越害怕

  終於,天衡再也忍受不住,飛退瞭下去,改由其他黑衣眾在狹窄的通道上,繼續與偶然間進入明境止水狀態的任伯惇對戰,同時間,天衡令眾人取來弩箭,打算佈置下一波弩弓陣勢。

  當任伯惇接下第一支弩箭時還不以為意,但當他接下連綿而來的三支震得他掌心發疼的勁弓弩箭時,他終於由神遊物外的明鏡止水狀態中醒過來,重新又開始懂得害怕。他這一害怕,身子一僵硬,左肩立時便吃瞭一箭,箭的力道不息,還帶動著他直往外退,至於左肩火辣辣的痛,自然更不在話下。

  這樣一來,轉眼間被自己的恐懼所吞沒的任伯惇,再也守不住牢房的出口,直接就往牢房外的樹林裡飛退而去。這一來便完全順瞭天衡的心意,隻見他一聲令下,如潮水般的黑衣眾迅速將飛身急退的任伯惇包圍,同時間,弩弓陣在外層層佈防,便是防止他再次飛身逃脫。

  任伯惇一看這陣勢,便曉得自己完瞭。他還未活滿十六歲的人生,轉眼即將像煙花一般,噗~的一聲,在夜空裡燦爛的爆發之後,迅速消失。

  他鼓起僅餘的最後勇氣,努力為自己茍延殘喘的小命奮鬥,隻是在轉眼間,天衡惡意趁隙而入的一箭,再次命中他的右腿。看過極樂聖教兇殘至極的手段之後,任伯惇下定決心絕不要被生擒的,當下他運起僅有的力量,決心在步入死亡之前,能夠多拉幾個墊背的便多拉幾個。

  就在任伯惇看著頭上及腳下,齊齊向他砍來的亮晃晃尖刀,心知必無幸理之時,林中突然傳出一陣雄渾無比的尖嘯聲,震得在場眾人的耳鼓發疼。任伯惇一聽見嘯聲,精神立刻為之大振,連忙用跛腳迷蹤步法,堪堪及時閃過刀身之後,整個人就地滾開。再次站定時,一道雄偉如山的身形己然挾帶著無比雄渾的勁氣,從天而降,震得黑衣眾有如倒地葫蘆般,向四周滾去。

  塵煙落定中,緊抱住受傷少年的,除瞭一拳憾天地陸王爺,還誰能有這般驚人的威勢。

  隻見甫到的陸昊天冷眼環伺眾人,那沉重無比的壓力,竟讓在場的黑衣眾全數釘在原地,沒人敢稍作移動。過瞭半晌,才由天衡一聲令下,半數往地下牢房逃竄,另外一半則連牢房都不回瞭,索性自己覓路而逃。

  「哇啊~~~哇啊~~~」,被陸昊天抱在懷裡的任伯惇,緊抓著陸昊天的衣擺痛哭失聲起來,「哇~~~前輩,小......小子還以為這次死定瞭,小子好害怕啊,哇~~~真的好害怕,嗚......」

  陸昊天看著少年身上大大小小正滲著鮮血的傷口,以及左肩,右腿兩處己然折斷的箭身,心中湧出一股連自己都不明白的不舍得,當下溫聲說道:「小子,這次你做得很好,是你救瞭你的關伯伯跟左大叔,他們都很掛念你。」

  「前輩,你遇見關伯伯與左大叔他們瞭?他們還好嗎?」,任伯惇聞言鬥然止住淚水好奇的問道。

  「嗯,他們很好,我就是聽瞭他們的描述,才曉得這處廢棄的地下牢房,你身上的傷勢還好嗎?」,陸昊天關心問道。

  此時,牢房入口處傳來巨大的爆炸聲響,想來應當是極樂聖教徒封斷退路的舉動。但陸昊天卻毫不在意,他現在關心的,就隻有他懷裡受傷的少年。

  「還好,就這裡跟這裡,被天衡那傢夥射瞭兩箭,真是痛死人瞭。」,任伯惇為瞭在陸昊天面前強充英雄,硬裝出個沒事人的模樣,隻嘟著嘴巴指瞭兩處箭傷作文章。

  「那改天我也射他兩箭,替你報仇。」,陸昊天看著任伯惇渾身是傷,還一副強撐英雄的模樣,不禁感到好笑。

  「那倒是不用,他也不是故意要射我的。噢,對瞭,前輩,您怎麼會到這附近,還及時救瞭我們?」,任伯惇問道。

  「那是循著你打鬥過的痕跡,與附近一些跡象推斷出來的。」,陸昊天抱起任伯惇,開始朝著來路趕去,「你曉得這裡是那裡嗎?」,陸昊天問。

  任伯惇搖頭問道:「不是在大同府附近嗎?」

  「不是。」,陸昊天沉聲道,「這裡是東勝關近郊,一處元朝廢棄不用的地下牢房。」

  現今在那裡,任伯惇其實並不很在意,隻要在陸昊天的懷裡,他就倍感安心,反正接下來有什麼天大的事情塌下來,也都會有陸昊天頂著。

  當任伯惇再度蘇醒,全身的傷口都己經包紮好瞭,就連兩處嚴重的箭傷也己處理過,隻剩下稍微一動,便痛著他齜牙裂嘴的大小傷口。

  「如果說,地牢裡的老人是青龍,那昔日背叛四門門主的究竟是誰呢?啊~小惇醒瞭。」

  任伯惇聽得出是關長征的聲音,怎麼這會兒連他都叫起自己小惇來瞭。任伯惇看在場的左舞玄一見他醒來,竟立刻就在他眼前噗通一聲的跪倒,嚇得他不知所措,連滾帶爬的也翻下床來。

  「小惇~左大叔對不住你,將你獨自丟在牢房那兒,左大叔原本打算你要有個三長兩短,左大叔也絕不茍活,幸好你沒事。」

  「左大叔,您別這麼說,能救回關伯伯,就算拿十條小子的命去賠都劃算得很,關伯伯還好嗎?」,任伯惇左右看看,隻見到遼王也在場,卻不見關鎮遠關伯伯。

  一旁的關長征溫聲說道:「爹還好,就是身子虛弱瞭些,這會兒還在隔壁房裡休息。另外,小惇~還有件事,我昨日對爹說,如果小惇你不嫌棄,我打算想認你當義弟,這麼一來,關伯伯三個字你便叫得更是名正言順,往後咱們一傢人也更少去些無謂的客套。」

  任伯惇一聽,當下受寵若驚地回道:「小子怎麼夠格呢?」

  關長征聞言笑道:「我與爹這次的性命都是你救回來的,你要是不夠格,我就想不出來到底還有誰是夠格的瞭。」

  在一旁自顧自喝著酒的陸昊天,淡淡的搭話道:「小子,你就別推辭瞭,你的關伯伯跟左大叔等一會兒還有個大忙要你相幫呢。」

  左舞玄見任伯惇一臉疑感的模樣,瞄瞭瞄在一旁當作沒聽見似的關長征一眼,不好意思地咳瞭一聲才說起:「是這樣子的,我先前因為強催真元,功體受創甚重,而你關伯伯也因為遭到長期囚禁再加上十絕毒針的傷害,功元也同樣急需復元。適才聽陸王爺提起,小惇體內的陽極天胎似乎具有修補真元的功效。因此...因此...」,左舞玄又望瞭望關長征,再也說不下去。

  任伯惇當下恍然大悟,原來又是要把自己肚子裡頭的那個寶貝當藥醫,來個三人共修之類的,說到這個,他自然是千百個願意,尤其他先前聽遼王提起過,左大叔這強催功元的作法,若不趕緊設法醫治,很可能命不久矣,這還需要任何考慮嗎?

  「嗯.....這,小子......小子能幫得上忙的地方,當然.....當然......」,任伯惇瞄瞭瞄旁邊面無表情的關長征,最後一個「好」字,硬是說不出口。

  「小惇,左先生,你們不必顧忌我,時侯到瞭,我自然會去該去的地方,來個眼不見為凈。」,關長征淡淡回道,言下之意雖不樂意見,但迫於形勢還是不得不接受。

  「眼前還有另外一件大事,惇兄弟~」,在旁從頭到尾都顯得焦躁不安的遼王,這會兒再也忍耐不住,硬生生的插進話來,平日雍容淡雅的他,這會兒似乎再也不理會形象,焦急的盯著任伯惇便問:「剛才聽陸王爺提到神農架山谷裡的那名神秘野人,惇兄弟認識是嗎?可以麻煩惇兄弟將認識的過程及其形貌再說清楚些嗎?」

  任伯惇雖讓遼王惇兄弟左,惇兄弟右的叫得全身毛發倒豎,惶恐不己,但他也曉得這會兒不是計較這些小事的時侯,當下就原原本本的將當日如何遭擒,如何被神明子劫走,又如何失足掉下山谷被野人熊熊所救,就連陽極天胎被強制喚醒的過程都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包括野人熊熊在毛發下的大致容貌都做瞭描述。」

  遼王好不容易耐著性子聽完,又迫不及待的急問道:「那名熊熊的胸口可有刺著一頭青色的大狼頭?」

  「大狼頭?」,任伯惇回想,搖瞭搖頭回答,「這我就不清楚瞭,熊熊胸口的毛發又濃又長,就算本來有刺青也瞧不見!」

  這時原本在旁自顧自喝著酒的陸昊天總算又再度出聲:「既然這樣,大夥兒就別再猜測瞭,極樂聖教的人馬早己出發,我們勢必也馬上要趕過去。小子得留下來醫治左小子與關老堡主的傷勢,我們不如先問清楚山谷所在的位置,一群人先趕去才是硬道理。至於野人到底是不是[那個人],到時侯再看便知。」

  「陸王爺說的是。」,焦急的遼王點頭稱是,「我無論如何都要去,其他人還有誰也去?」,遼王環顧眾人問道。

  原本低頭沉吟的關長征聞言點頭道:「我雖然想留下來照顧爹,但陸王爺留下所能發揮的功效應該會比晚輩要大上許多。極樂聖教趕赴神農架的人馬眾多,也勢不能隻讓遼王爺孤身應付,因此就讓我隌遼王爺先過去看看狀況吧!」

  陸昊天微點頭表示贊同:「這樣分配也好,這小子行功之際,終究還是得要有個熟悉情況的人在旁護法才成,我們會邊醫治邊趕路,盡快趕上你們。」

  隻見眾人問清楚野人熊熊的山谷所在,便分頭行事去瞭。

  任伯惇心想,這下子不就變成陸昊天陸王爺也要被迫湊上一腳,來個四人共修?不過以陸王爺死要面子的個性,多半不肯一起下場攪合,卻又被迫得在一旁觀摩共修的景象,事後多半又要被他既酸又念上好一陣子。隻是不論如何,任伯惇一想到還有機會能與關伯伯與左大叔一塊上床,他便什麼事都不在乎瞭。更何況,這陣子以來,心裡頭一些"技術上"的疑問,也正巧可以一並向左大叔討教個清楚,想及此,任伯惇滿溢的口水幾乎都快滴瞭下來,隻差沒嘿嘿的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