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僵持足足持續瞭有一分鐘。我深覺辛苦,隻因龜頭尖時而磨蹭妻的穴兒,舒舒癢癢,又不能直捅進去,大快朵頤。見妻子一直看著我,面無表情,又無言語,我心情一直往下跌,想發泄欲望,恐難成事。
“不要。”兒子突然發出稚嫩的童音,正好解瞭我與妻曖昧的僵局。
我和妻馬上轉過頭去看愛兒。
原來這隻是愛兒夢裡的囈語,這小傢夥在發出“不要”之後,卻還是熟睡依然,“吱……”的啜牙聲也繼而發出。幾聲之後,戛然而止,整個屋裡就變得靜靜悄悄,隻餘我與妻並不平穩的呼吸聲。
兒的夢語正好讓我找到臺階。我咽瞭一口唾液,對著妻子,傻笑一聲,準備翻身下馬,放棄這一次不成功的偷香竊玉之旅。雖然陰莖依然挺立,但卻是靈臺清醒不少,欲望已沒之前強烈。
“你怎麼不動瞭?”我聞之一愣,下意識地打住瞭撤身的動作。
這讓我感覺太意外瞭,讓我有點不敢相信。
我看著妻,確定她是否真的願意繼續下去。隻見妻似笑非笑地望著我,眼裡竟然流露出一絲期待。
我心中一喜,暗道有戲,壞笑一聲,欲念頓復如初,手伸下扶著微彎的陰莖用龜頭在妻的陰道上下滑動。
人常說陰毛濃密的女人好淫、水多。妻淫萬萬說不上,很多時候我欲火中燒時,想大快朵頤,妻就是不從,令我好不難受,懷疑她是否有性冷淡;但水多用在她身上那的確是恰如其分,隻要她願與我做愛的時候,那淫水就猶如山泉淚淚而出。
此時亦不能例外,在她熟睡時,我的一番舌功,恐已激起她的欲望瞭,淫水本是不少瞭,我再用龜頭上下摩擦,很快的,她整張穴兒已是泛濫成災,泥濘不堪。
而她那櫻桃小嘴微微張開,吐氣如蘭,呼吸越發凝重,雙眼一閉一合,直視著我的臉。
我壞笑著一邊繼續下體的挑逗,一邊卻觀察著妻子的表情。心裡雖是欲念勃發,但始終有些擔心妻會突然推我下去。隻見她滿臉潮紅,不能自已,隨著我的摩擦,不斷露出難耐的表情。嘴裡斷斷續續地嗯嗯啊啊兩聲,卻是刻意壓制,仿似怕吵醒瞭旁邊熟睡的愛兒。
突然妻兩手抓住我手臂,輕聲而又急促地說道:“別磨瞭,好難受,快日我吧。”
其實我也早已磨得極為難耐,恐馬眼裡冒出的水都快一杯瞭。聞言再也不願擔心猜忌,順著水勢,輕而易舉地找到瞭那個極為熟悉的無底洞口,一插到底!
這一下可是真苦瞭妻子,我的陰莖本粗長於常人,一下子全插進去,直沒桿底,隻差沒把陰囊塞入其中,女性妙處本就嬌嫩,恐難一下子承受這樣的沖撞及粗大。並且我們上次做愛可追溯到一月之前,隻因上月中旬,因兒子的教育問題我們吵瞭一架,冷戰半月,半月之後雖能說上話瞭,但性事休提。
妻對我的大肉棒雖是熟悉,但這麼久沒做且這樣一股腦的插到底,難免會一時難以適應,發出“嘶”的一聲痛呼。接著我兩隻手臂就遭殃瞭,妻兩手發狠揪著我,隻把我痛得差點罵爹罵娘。
但我隻能忍著,咬牙切齒,口中輕聲討饒:“別,別,別,輕點,輕點。”
妻足揪瞭我差不多一分鐘,可能逐漸適應瞭我的粗大,見我那忍痛的滑稽樣子,忍俊不住,輕聲一笑,道:“讓你這麼捉弄人,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手上松瞭力氣,重新穩穩抓住我的手臂。
我見她那可愛嬌羞模樣,心中頓起疼愛之意,感覺仿佛我們回到那戀愛的時光,那樣溫馨自然。
“敏敏寶貝兒,大雞巴哥哥會溫柔的日你的小騷穴啊,別怕啊。”
這樣淫穢的語句,在那濃情蜜意的年代每次肏她之前我都會說起。但這幾年裡,我再也未曾說過,每次做愛都是兩人默不作聲,隻是喘息。
或許那隻是解決彼此的生理問題,或許這幾年我們用性交代替瞭做愛。
然而就在今夜,本該各自安睡的今夜,在她那略帶俏皮的嗔怪之後,我不由自主的冒出這句淫穢的話語,完全脫口而出!
妻聞言之後,全身一震。“嗯”瞭一聲,算是答應。一雙大眼睛望著我,好像快滴出水來。下身居然也開始主動磨起我的陰莖,我感覺她的膣內淫水浸漬得越發嚴重。兩手也越發使勁地抓緊我,口中嬌喘道:“快!老公狠狠操敏敏!敏敏要到瞭!”
敏敏是我對妻的愛稱,妻很久都沒有自稱敏敏瞭。這讓我也興趣勃發,加之妻下面不停地的套磨,我亦感精蟲上腦,居然還未抽添就感欲射之意。但妻如此情動,讓我又歡嘗那種甜蜜、興奮,並且我隻是剛插進去,隻磨瞭一陣,還未真正的開幹,她就已快要到瞭,這讓我特有成就感。那麼我如何能自在行事,去控制自己的射意,而不舍身相就?
於是我開始大開大闔的猛插妻的穴兒。因是采取的最平常的男上女下體位,隻聞那“濮滋……”的水聲,我略微發福的小腹拍打她小腹的“啪、啪”聲,還有兩人性器官不斷交合,恥骨相撞的聲音,無比悅耳地交織在一起,形成一曲美麗而淫穢的樂章,令人愈發地按捺不住。
那一瞬間,我們忘記瞭一切,忘瞭是否會影響愛兒的睡眠,忘瞭在這之前我們還有些格格不入。妻不顧一切地挺起身子迎合我的猛插,我亦不顧一切在妻的腔膣內奔馳,下下將肉棒肏至沒柄。
那情形好似隻恨不得把妻穴兒刺穿,將我整個肉棒連同子孫袋塞入其中!而妻亦受不瞭這樣的刺激,面對如此激烈的交媾貌似極為不堪忍受,口中嬌喘越來越急,呻吟也越來越大聲,如歌如泣,下身的迎合愈來愈急;我亦氣喘如牛,噴發在即!
我眼觀妻被睡裙蓋住的雙乳在下身的挺撞下,不住上下甩動。妻夜裡睡覺,從不喜戴胸罩,今夜亦然。我動作狂亂,右手從妻睡裙下擺撂起,卻因單手操作不便,撂瞭幾次都不能將之推上。稍帶孩子氣的改為把她的睡裙從領口處拉下,令妻胸部美乳暴露於空氣之中。
妻的兩團白乳甩動正烈,乳頭雖未經挑逗,但早已豎立,此時亦隨著胸部的顫抖,伴著勾人的呻吟,富有節奏的上下其事。
我看得口幹舌燥,右手隨之伸至,抓捏住妻的左乳。她的乳房在生產之後,一直都未怎麼減瘦,軟綿綿的有些脹大,極富彈性,我一個大手必用力張開才能全握。
我抓住奶子的根部,一松一緊的揉捏著,使乳之上部及乳頭不斷向上突起又松懈下來;下身亦毫不減速,任憑彼此攀升情欲巔峰!在這樣狂野的性愛之下,妻已是大氣不接下氣,口中毫無意義的呻吟一下比一下急,完全就像是在哭泣。
下身驟然一陣熱流突襲。
“啊……”妻子一聲高亢的嘶鳴,卻已是攀上高峰。妻的肉穴不住伸縮,一松一緊地夾裹著我的肉棒,太他娘的爽瞭。
“我要射瞭,全都給你,我的寶貝兒!”我叫道,下面毫不消停,愈發感覺精蟲已上腦,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低吼著最後猛烈沖刺瞭三下,然後將肉棒抵到妻穴兒的最深處,任陰道壁夾得嚴實,準備射予妻子。
此時,兒突然哇哇的哭起來,讓我一驚。
精關卻是仿佛得到命令,陰莖一跳一跳地狂噴精液,這可射得我酣暢淋漓,爽得我咬緊牙關,歪著嘴巴,低吼不止!妻在我的熱湯澆灌下,本在跳動的陰道更是松夾加速,也隨著我的低吼“啊……啊……”叫個痛快。
兒可能是被剛才妻子高潮時那聲高亢的嘶鳴吵醒,又被我們情不自禁發出的叫床之聲騷擾。小傢夥不滿地嚎啕大哭,愈來愈急,在這夜裡格外應聲。隻於他哭泣換氣之際方能聽到我與妻完事之後的粗重喘息。
我大射之後,整個身子趴在妻的身上喘氣。妻亦閉著眼睛,摟著我的背氣喘籲籲。對於兒子的哭鬧,我們想去撫慰,卻都是四肢無力,手都抬不起來。
大概休息瞭有一分鐘,妻順瞭一口氣,急道:“還不快下來!”
我如奉聖旨,立馬翻身下來。
她馬上抱過愛兒,輕拍其背,“兒子乖,快睡,快睡。別怕啊,對不起,吵著乖乖瞭啊。”我也逐漸緩過氣來,隔著妻子,與她一起輕拍兒子的背部。
這小傢夥無非就是想討一點安慰、疼愛,本就是閉著雙眼吵鬧,我們隻撫拍瞭一陣就已停止哭泣,隻是還有些抽泣。再過瞭一小會,就完全又進入瞭夢鄉。
妻子將兒子輕放下去,順手拉過毛毯給他蓋好。然後轉過頭來,與我四目相對。
妻臉上紅潮已然褪去不少,卻還是有些許微紅,煞是可愛。不知是否都想到瞭剛才酣暢淋漓的性愛,竟相視一笑,然後雙唇情不自禁地吻在瞭一起,然後皆伸出舌頭輕攪一陣,發出“漬漬”的親嘴聲。
良久,唇分。我略抬起妻子的頭,讓其擱在我的右手臂上,妻子遂轉過身子面朝於我,手抱住瞭我的腰。我們就以一個緊緊擁抱的姿勢靜靜地享受性愛之後的溫馨。
剛才的激情其實隻有一盞茶的工夫,最多不過十分鐘。卻是因身心投入,雙方皆獲得瞭至樂快感。這是我們很久沒有過的感覺瞭。好像這幾年我們做愛都是匆匆瞭事,雖偶爾能彼此都身心皆舒,但總感覺少瞭點什麼。今晚我們卻是好不痛快,仿佛找回瞭戀愛、新婚時的融洽、和諧、激情。
“我們是不是好久都沒這樣瞭?”妻輕柔地問,手在我背上畫著圈兒。
“嗯,是啊。”我舒爽地瞇著眼答道。
接著,我們默然片刻。妻把頭深深地埋入瞭我的臂彎。就像一隻討人愛的小狗狗隻往主人懷裡轉。
一陣後,我突然感覺妻子的肩在抽搐,耳中也聽到她好似故意壓低哭泣的聲音。
這是怎麼瞭?不是溫情一片,情正濃時嗎?
“敏敏寶貝兒,你怎麼瞭?怎麼哭瞭?”我慌道,急忙用左手輕抬起她的下巴,想看個究竟。
隻見妻已淚流滿面,正好一滴淚水順著她的娃娃臉龐落在我的右手臂上,也仿佛落在我的心上。
我無比愛憐地用手去擦拭她的淚水,妻卻躲開,又埋進瞭我的臂彎。
也不告訴我為什麼會哭。
我追問一陣,妻都不答,隻是抽泣。無可奈何,隻能輕拍其背,給其安慰。
感覺莫名其妙之極。
一陣後,妻子突然輕呼一聲:“糟。”
脫開我的手臂交纏,坐起身來,直往床下滑去。
我一愣,不知妻子這一連串反常舉動所謂為何。妻子很快下瞭床,並對我低聲嗔罵道:“陳文軒,你個混蛋,又射到裡面瞭,想有個妹妹哇?”說完,直往洗手間奔去。
哦,原來如此。妻生育之後,並未結紮,所以特別擔心我的精液會給她又制造一個生命。這幾年性愛時,若未讓她達到高潮,神魂顛倒,她肯定都不會讓我內射,要不性交之前必須戴套,要不就得體外射精。
他娘的,這甭提讓我多鬱悶,戴套,外射我都不喜,感覺那快感被硬生生掐住似的。呵呵,今夜,不僅得償所願,而且又內射一回,怎一個爽字瞭得。至於會不會懷孕,我倒無所謂,一點也不擔心。反正現在傢庭條件與四年前是天淵之別,再養個孩子應該沒什麼問題。
她哭泣就是因為怕懷上孩子嗎?呵呵,至於這麼擔心嗎?
我大大咧咧地一笑,索性不去管瞭。隻去回味剛才久違的激情滋味。
妻在洗手間搗鼓瞭半天才出來,也真難為她,我剛才最後射得時候把陰莖肏到穴兒的最深處,估計得流上一陣,並且還要用手伸入穴中摳挖才行。
因剛才我射得腳耙手軟,這麼一陣,我竟是快沉沉睡去。妻子上得床來,揪住瞭我的耳朵,“喂,你都不去洗洗?一身真汗,下身也臭,快去!”
我有點暈暈沉沉,極不情願地去沖瞭個涼,然後上床抱著妻入睡。
當然睡前不忘吻瞭下妻的臉,我太喜歡今晚的激情瞭。我感覺我們重新找回瞭幸福。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我和妻的關系確實改善瞭不少。我每天下班回傢,妻都會給我削上一個蘋果,問一聲累是不累。這讓我心中倍感暖和,在我一天辛勤工作結束之後,有此待遇,夫復何求!
這樣的溫馨對比起從前真是天淵之別。
從前我每次回到傢來,妻與我兩人很多時候都形同陌路。我進傢門,妻一般看著電視,頭都不回,甚至連一句:“回來啦?”都沒有,隻是四歲多的小傢夥蹦蹦跳跳直往我懷裡轉,叫囔著爸爸抱抱。
我將兒子抱在懷中,眼卻看著妻子的背,心裡酸痛,卻是什麼也說不出口。
那樣的情況從我去CQ到我們激情重現的第二天止,整整的四年零七十二天!我從最初的心痛刀絞到後來的毫無感覺,卻隻是心裡麻木,早已習慣。現在回想起來,原來並不是麻木,隻是無奈與妥協那樣的生活方式。還有些害怕,害怕我與妻再回到那樣的日子,再沉淪苦海。
所以我特別欣慰妻的改變,妻對我的體貼讓我受寵若驚。我亦對妻子關懷倍至,妻愛吃辛辣的食物,每隔兩三天晚上不管回傢再晚都會買上一點幹拌牛肉和兒子愛吃的巧克力,讓她們都眉開眼笑。
母親也在幾天後從老傢回來,發現我們關系的變化,老懷欣慰,心裡笑開瞭花。給老父的電話裡,常說我和妻完全和好瞭,誇妻懂事孝順不少,稱我長大不少,老父也極為我們開心。或許對於父母來說,後輩們平平安安、和和睦睦就是他們最大的心願。
這就是我的幸福人生!一個平凡人傢的簡單幸福傢庭生活。我無限的沉迷其中,享受這簡單的快樂,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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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是結局,這幾年彼此的心酸、辛苦都不再算什麼;如果這是結局,那麼我在CQ的一切,隻是一場寶貴的經歷,於人生道路上不可或缺,但隻是過去瞭;如果這是結局,那麼她隻是一場記憶,隻是人生道路上的美麗風景……
有人說,生活就是柴米醬醋鹽,日復一日的重復。對於這個說法,我不太滿意,但是卻無法否認它的確是說的有道理的,因為生活本來就是一種細水長流的狀態。
我想說的是,生活,是一種態度,一種任何對任何事物的態度。若是你的心情放晴,你就會覺得生活充滿瞭樂趣。若是你的心情刮風下雨,那麼發生什麼都不會讓你覺得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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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地我習慣瞭這樣的生活,每日下班就騎著自己的破電瓶車回傢。
回傢之前順便在門口一傢叫“鹽府人傢”的小店子裡買上十元錢的牛肉,再到旁邊的小超市買上一支兩元錢的小塊巧克力。
回傢後交到妻和兒子手中,看她們笑瞇瞇地吃在嘴裡,然後自己去吃妻專為我削的蘋果。這是種簡單的幸福,簡單到我快忘瞭曾經的傷痛、心酸,覺得本該如此,仿佛我們從來都沒有過不和諧。
兩個月後的一天,部門內的一個小夥子向我提出辭呈。這個高高瘦瘦的帥氣小夥子很像到CQ之前的我,本很看好他,現在卻是因為一直沒有業績堅持不下去瞭,提出要走,讓我很是失望。
“小歐啊,你確定要把這個辭職信交給我?”我扶瞭扶眼鏡,沒有看小歐,卻是望向天花板。天花板上中央空調出風口,一根紙帶子隨風一直擺個不停,我覺得心煩,卻不知為何來公司快半年瞭,一直不叫清潔工給清理掉。
“陳總,我實在有負您的栽培啊,隻是我覺得自己實在不適合這一行,對不起。”小歐低頭小聲的道。
“他娘的,搖什麼搖?”我小聲嘀咕一句,收回望著天花板的目光,盯著小歐,卻是什麼都不說。
小歐以為我是在對他說話,但又未聽清,抬起頭來看著我,迷惑地問:“陳總,您說啥?”說完等著我的回答,但看到我一直盯著他,估計心裡有點懸乎,馬上又低下頭。
“幾年前,我跟你一樣,甚至比你都不如,你至少傢人都在身邊,可一心為事業打拼,而我獨在異地他鄉,什麼都要靠自己。我行,你為什麼不行?”我口中不帶感情地對他緩緩說道。
“下店學習得怎樣瞭?發現瞭什麼問題?”我接著問道。
部門裡的手下從不知道我的經歷,我也從未對他們任何一人說及。
在他們看來,我就是一支空降部隊,突然降到這個什麼都講資歷的公司,卻意外地當上瞭部門經理。但是這短短半年,我所做出的改革、方針政策,無一不讓這班小混蛋敬畏。
小歐表情有些不知所措,儼然不知該說什麼。想想也是,現在這個社會,你說你要辭職,隻要你不是特別優秀,哪會跟你那麼多廢話,最多跟你假意寒暄幾句,就祝你走好不送,哪有像我這般既不說不放人又不說快滾蛋的,別人辭職還問學習情況。
“坐吧,小歐。”說完,我指瞭指隔著辦公桌的椅子。
小歐有些忐忑不安地坐下,亦不敢對視我的雙眼,兩目四處遊走,我在懷疑若有個洞,他會不會磚進去。
可能我在CQ呆久瞭,脾氣在公司是出瞭名的爆,往往哪個下屬做的東西沒達到我要求,絕對是一陣亂罵,說是罵卻又不帶臟字。卻是讓這些下屬一個個在我面前都沒瞭性子。
我沒管他是否願意,開始瞭苦口婆心的教育。就以自身的經歷為教育范本,開始瞭說教。
說著說著,我就自顧自的陷入瞭自己的回憶。忘瞭小歐這個聽眾,忘瞭我教育的初衷。
可能是因為我告訴過自己不要留戀過去,所以每當要去記起某些事,某個人時就強行地壓制瞭,此時給予瞭我很好的回憶理由,我由得自己放任沉浸其中。
在DZ特許公司眼瞅著快五個月瞭,我還苦無業績,並且就連東三省的咨詢電話都沒幾個。我心中著急,卻無辦法,心說難道最終還是得一事無成的打道回府,去受傢人的白眼之苦?虧我這麼努力,每天拿著特許加盟與餐飲管理的書籍死讀,自己都可出書瞭,卻是毫無用處。
那段時間,我特別沮喪,心中鬱悶,卻沒一個知心人能說說話。其他幾位區域經理見到我就好像特別開心似的,讓我更是想他娘的抽這幾位整天皮笑肉不笑的老傢夥幾下。
唯有一個時候例外,就是和沈若詩相處的時候。每一次的交談都令我如沐春風,讓我於煩悶及壓力中得到片刻放松。她不以我沒有業績就和其他幾位經理一樣看不起我,反而對我諸多幫助。學習書籍幾乎都是她提供給我看的,DZ集團下面的各個分公司的領導的脾氣、喜好都是她告訴我的。這無疑讓我受益匪淺,整個對她拜服之至。
可惜她畢竟是個女人,沒法像同性之間那樣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兄弟,我不想她看不起我,不願把鬱悶對她吐露,把開展工作的難處向她訴苦,請她支招。對於她的幫助,我感懷於心,但卻不敢有半點非分之想,畢竟我是有傢室的人。她的傢庭情況我也從未問及,我們的交流止於工作,止於學習探討,雖日漸熟絡,但就如學友一般。
在DZ五個月後的一天,王總把我請到他豪華的大辦公室裡“喝咖啡”,皺著眉頭道:“小陳啊,你來公司有差不多半年瞭吧?”
“是的,王總。”我恭敬地答道。
“我感覺壓力很大啊,董事長下達的全年任務眼看就要半年瞭,這目標完成還不到一半。你說,我們工作需要怎麼開展才能完成目標啊?”
這完全是洗刷我,赤裸裸的洗刷,我一點業績也沒,怎麼開展我都還想問你呢。而且,你說你壓力大,那隔三差五的被其他幾個區域經理輪流請去吃飯逛夜總會,不亦樂乎,你怎不說你壓力大,要多多思索工作開展問題?並且多次向你請教工作開展,你都說看好我,多努力那幾句沒新意的話,少跟我打官腔,老油子!
我心中暗罵,卻面露恭敬之意與慚愧之情說道:“王總,我深感不安啊,加盟業務全因東北市場拖瞭後腿,全是我能力欠缺。工作要如何開展還請王總多多指教。”我又向他請教,估摸還是自討沒趣。
“小陳啊,不是我說你。你看小沈和你年紀差不多,卻是業績最好的人,而你倒好,樂得清閑,月月掛蛋,每次集團領導問起新來的小陳怎麼樣,我都說這小夥子不錯挺努力的,業務一直跟進中,就快完成組織交代的任務瞭。你看我幫你頂起瞭,你怎麼就忍心不幫我頂起啊?你真是讓我頭疼啊。”
王總望著天花板道。望天花板這個習慣估摸我就是跟他學的,這個傢夥幾年裡每次找我“喝咖啡”沒少望天花板。
他似乎對我痛心疾首、失望透頂,我也甚感愧疚。接著暗道不好,他恐怕想K我出局瞭。但是我不能就這樣灰溜溜地離開,否則我無顏面對自己、傢人。我必須爭取時間與機會,不想就此放棄。
“王總,我深感自己的無能,但是我一直在努力!這樣吧,王總,您看這樣行不行?再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一定發展一傢加盟店,若是不能我立馬卷上棉被走人!”我立下軍令狀,隻因形勢所逼,且確實也無多少臉皮賴在這裡,空拿那一份經理薪水,而無利潤創造。
“小陳,有此等豪氣,足見你信心十足,定能確保目標!哈,我看好你,多努力!”王總拍著我的肩膀說道。又是看好我,多努力,我他娘的心中一陣惡寒伴隨著立軍令狀的悲壯油然而生!
接下來一段時間,我是苦思冥想如何發展一傢加盟店。看樣子,依照前幾個月,守株待兔是不行的。於是我試著註冊阿裡巴巴,在上面尋找客源;也試著跟什麼“加盟信息網”、“28商機網”之類的加盟網站工作人員套近乎,想套點客戶資料;還試著在各個知名網站的留言板上發佈廣告信息,被版主刪瞭又發,尋找加盟商。
卻都是勞苦無功,畢竟加盟火鍋,投資開店,不是三五百塊錢就能搞定的事情,更不是賣個什麼產品,不管產品好壞,總會有人來買。
眼看期限將至,我倒是收集瞭一些客戶信息,但對方不是資金不足,就是認為現在並不是投資的好時機,說白瞭還是沒有收獲。難道隻能卷起鋪蓋走人?
這天,我打瞭一封辭職信,準備到期就呈給王總。畢竟還想留點薄面,是自己炒公司,而非公司炒我。正在感慨自己終是一事無成,全無是處,自怨自艾之時,辦公室電話響起。
我心情此時差到極點,心想莫又不是搞電話營銷的來騷擾我,這一個月來,我在網上瘋狂發佈招商信息,都不忘留電話。那什麼開稅票的、做網站的、商業網站發展會員的、賣保險的甚至還有征婚的等一系列亂七八糟的玩意,三天兩頭打來,不厭其煩!
我任電話叫瞭許久,實在受不瞭這吵鬧的鈴聲,拿起話筒,“喂。”沒好氣地一聲。
那邊估計蒙瞭一下,可能讓我的態度嚇著瞭。
“你這裡是DZ公司嗎?”對方過瞭一小會才用普通話問道,是一個男的。
“是,你哪裡?有何貴幹!”我依然吃瞭火藥,不爽答道。
“嘿,你這人怎麼態度這麼差呀。這就是你們DZ公司的服務態度?”
對方聞言竟也有些火氣上冒。
我一聽,有些不對啊。那些做電話營銷的素質好得很,你再怎麼態度差,都會纏著你聽他的業務介紹。我立刻意識到,對方如果不是咨詢加盟開店的,就是搞推銷的新手被拒絕多瞭想找我吵架。
還是小心為上,並且他的口音也好像帶點東北腔,姑且當他是個客戶。
“哦,對不起,先生。因為在您電話之前,有人打騷擾電話,連打瞭五、六次,所以誤以為還是那個人,我態度不好,向您道歉!請您原諒!”我索性撒瞭個謊,誠懇地道。
對方哼瞭一聲,算是發泄不滿。“算瞭。我是來咨詢加盟的,你們加盟是咋整的?”
我一聽,心道好險。雖然很多咨詢加盟的都隻是問問,並非真的對這個項目有多大興趣。
但是不管是否真的有投資的計劃,我都得盡到百倍努力,抓住機會。現在就權當最後的努力與希望。
我詳細地向對方介紹DZ的加盟模式、加盟條件及加盟要求。但未向對方加盟費報價,先勾起對方的興趣,並且瞭解瞭對方的情況再說。
“我現在剛租下瞭一個一千來平方米的鋪子,正在尋找項目。我去年到過昆明,在你們的加盟店吃過,感覺味道還可以。我有想法把你們這個項目引進到咱們長春來,但又有些擔心你們的口味在這邊不太適應。什麼?哦,投資金額啊,我現在的預算資金是150萬,不知道足不足夠?”
有一千平米店、對這個品牌有認識、在省會城市、投資金額充足,他娘的,這十足一超級準客戶啊。
在一問一答之間,越聽對方回答,心情越是澎湃,心說:“老天爺啊,您老終於開眼瞭,讓我逮住瞭一條大魚!”至於能否成功,我根本未曾想過,隻因我從來還沒接過一個真正的準客戶的電話。
接下來,我對他說出瞭大量的在東北運營火鍋店的可行性分析。這分析是我在學習餐飲管理與連鎖加盟書籍時總結而出,結合東北飲食、消費習慣專門制訂的一套說辭。
對於其內容我早就爛熟於胸,亦對多個咨詢但並不參與的人說過。現在對他說起,自然輕車熟路,把他忽悠得直說:“是的啊,是的啊,對,沒錯。”
最後,對方提出過兩天就乘飛機來CQ考察DZ總部,我當然歡迎之至。
臨末,對方突然問:“對瞭,你叫陳文軒是不?”
“是的,我是小陳。”我順口答道。並想起和對方說瞭半天,居然還不知道對方姓什麼,也沒留電話號碼,真是糊塗。我暗罵自己豬頭,問瞭對方姓名,電話。
“我姓曾,我的電話是138XXXXX.”對方並未說出全名,但這已足夠瞭。
我亦告知自己的手機號碼,最後相約對方訂好機票之後把航班日期短信通知於我,到時前去接機。
掛斷電話後,我興奮地跳起來,大呼“嘢嘢”,並唱起《愛拼才會贏》瞭,心裡別提有多高興瞭。心想,皇天不負有心人,我的努力終於獲得瞭回報!
突然想起一件事,讓我甚感奇怪,曾老板怎麼會知道我的全名?我好像從始至終,並未對他說及啊。可惜當時滿腦子的興奮,不以為意,忘瞭問。算瞭,有機會再問吧。
兩天後,曾老板如約而至。在接下來的幾天裡,我們達成瞭合作意向,曾老板傢底殷實,加之東北人天生的性格豪爽,對加盟費這塊也沒過多糾纏,順順當當地簽訂瞭特許經營合同,交納瞭加盟費用。
因我是第一次加盟接待、談判,沈若詩主動向王總請纓協助參與其中,令我感激不盡。在談判中,很多合同條款雙方僵持不下的地方,都是由沈若詩幫我說服對方。讓我對這個年紀不大,還略小於我,充滿魅力、能力的女孩的口才、說話方式、做事方法敬佩不已,自嘆不如。
在送曾老板離開CQ之前的酒宴上,我問起關於他如何知道我名字的時候。
曾老板說:“哦,這個不是這位沈經理告訴我的嗎?”
我迷惑地看向若詩,她對我嫣然一笑,卻不說話。
曾老板見我迷惑之情,笑道:“咦,小陳你居然還不知道啊。是這樣,其實你們雲南那傢加盟店老板是我一個朋友,我當初咨詢加盟,他就將小沈的電話給瞭我,並且向我強烈推薦瞭小沈,說小沈不僅人長得漂亮,而且溫柔大方,在她的支持下,開店會省很多事情。”
“我本身想跟小沈做這筆生意,小沈卻說這是你的片區,不能跨區,所以我就跟你做瞭。不過小陳你也是年輕有為啊,你給我做的投資可行性分析讓我這從沒做過餐飲的人覺得信心十足。跟你談成這筆生意我亦深感滿意。哈哈!DZ公司有你們這等年輕人才在,他日必成餐飲行業的巨頭啊。”
“呵呵,曾總,您真是對我過獎瞭,我哪有您說得那樣厲害啊。”
“我當初跟您說得沒錯吧,小陳他對餐飲經驗老道,由他來對您負責,我想是再合適不過瞭!”若詩很是謙虛並且又將我吹捧瞭一番。
我慌忙道:“曾總、沈經理對我真的是繆贊瞭!小陳經驗短缺,很多東西想得不周全,而且做人做事都不到位。這次能和曾總合作成功,隻是個開頭,後面還有很多需要我們雙方努力的事。若小陳有什麼得罪,想得不周全之處,還請曾總海涵,直言指正批評,切莫介懷啊!”
接著與曾總一陣寒暄,互相吹捧。心裡卻是對若詩感動萬分,不時地對她投以感激目光。隻因公司有政策規定,客戶介紹客戶就由該客戶的經理負責,不用轉交給被介紹客戶所管轄片區經理。這不僅僅是一筆業務的成績,更是相近一萬元的加盟費提成!若詩居然把這送上門的大客戶轉送予我,猶如久旱逢甘霖,此恩此情,讓我何以為報?
我與若詩每次交談,我都不願意流露自己的困境,亦不告知已立軍令狀,原以為她肯定不會知曉我已搖搖欲墜、四面楚歌。但殊不知如此睿智、如此冰雪聰明的女孩怎可能不瞭解我的處境?這次機緣巧合,把這個好機會讓予我,卻甘願舍棄那唾手可得的成效。這份胸襟,這份恩情,對我而言,直深入骨髓,令我感懷於心;卻又如大石壓胸,直喘不過氣,隻因不知如何還瞭這份恩情。
送走曾總之後,我當即表示要把這個提成還給她。她卻說什麼都是不肯,推讓再三,直視著我道:“你就不要再提此話瞭,我是不會占奪你的成果的。因為那是你的努力才促成這單,如果不是你的投資分析,可行性分析,曾總肯定不會和DZ合作,叫我來做這些事,不是我謙虛,真的是做不下來的,那麼這單也絕對黃掉。”
“我隻是起到瞭一丁點的添磚加瓦的作用。若把我當朋友,就不要再說這些瞭。要實在過意不去,有時間請我吃頓飯就好瞭,就當還瞭人情。呵呵!”
好一份豪氣!若是再提就顯得我這個人太婆媽。隻是我知這所謂的一丁點添磚加瓦的作用對於我來說,無疑是恩同再造,“到時提成下來,一定要還給她,至少得還她一半!”我暗想。於是不再糾纏於此,鼻子卻是沒來由的一酸,感覺淚水快要決堤。一個大男人多難為情啊,我馬上轉過頭去說:“好吧!到時請你吃大餐,但千萬要賞臉哦!”
“那是自然,嘻嘻!”若詩俏皮一笑!令我乍看之下,為之一呆。
她一直都是那種充滿自信,淡然從容的女強人姿態,然而這嘻嘻一笑,卻是顯得很女人,充滿陽光可愛。我竟感有些怦然心動,有點癡瞭。
若詩似乎對我癡呆的神情有些害羞,竟然一絲紅雲飛過臉際,更添嫵媚。接著不好意思地轉過頭去道:“怎麼瞭,我臉上有花嗎?”
我頓時大窘,忙也轉過頭去,傻笑兩聲,暗罵自己唐突。
當夜夢裡,我居然夢到與若詩共赴巫山,無限纏綿。醒來時,內褲裡一片狼藉。
我仿佛做瞭錯事一般,心裡極為自責,我怎能對她有非分之想,怎對得起她的大恩大德,並且我是有傢室的人,怎可背叛敏敏?
然而卻又是暗自回味夢裡的每一個細節。怎麼去壓抑都是壓抑不住。
她那自信的氣質與極為不易見到的可愛小女人姿態更是始終揮之不去,還有仿佛隨時都能嗅到她身上那種獨特的香水味。
我真他娘的齷齪!我暗罵自己。
“陳總,陳總,您怎麼瞭?”一陣搖晃打斷我的思緒,小歐正關心地看著我問道。
“哦,沒什麼,我想事情。”我道。
“您剛才給我講您的奮鬥史,才說到您跟王總談話,就不說話瞭。”
“您一會皺眉,一會笑的,我不知道您是怎麼瞭,但又怕您想事情,沒敢打擾您。”小歐關切地道,好像真怕我患瞭什麼怪病。
“他娘的,你不敢打擾我還是打擾瞭。我這幾天怎麼老精神恍惚,難道到更年期瞭?”我暗罵自己,隨之“呸呸”兩下,才三十多歲什麼更年期,並且這個詞一般是說女人吧?
我接著想到是在給小歐上思想課。但現在卻沒上課的心思瞭,於是告知他自己沒什麼,並讓他收回辭職信,再堅持一個月,若是不行再走也不遲!
小歐極不情願地出瞭我的辦公室。我則繼續望天花板上那根煩人的紙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