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心

  1 、逆調教

  「心怡……」

  「駱先生,我已經說過,我的名字是心奴,是伊甸的女奴,我是不會跟你走的,……要走的話請你自便。」

  伊甸的調教拷問室之中,駱日生偷襲得手而把安玉山弄暈瞭,可是當他提出要和二女一起逃出伊甸,小彤和心奴竟接連拒絕瞭他的好意。

  「……」心奴的說話表情便有如堅冰一般,令日生實在不知如何是好。要用強帶走她嗎?但那樣的話將會令事情更加困難,而且蕙彤又如何?

  「怎樣瞭,駱先生,是要走嗎?還是留下繼續做你剛才一直在做的事?」心奴咄咄逼人地道。

  日生直視著心奴雙眼,而心奴也毫不退避地正視著他。但美少女英雄那本是靈動剛強的眼眸,現在看起來卻顯得一片混濁。

  「……我決定留下,我們繼續吧!」

  心奴的眼神立刻掠過一絲不屑,像是在說:看,我早知你和他們根本便是一樣的!

  日生脫下瞭墨鏡,然後再度拿起瞭麻繩。

  頂級調教師獨有的一雙靈活的手便和一流的鋼琴傢、畫傢或魔術師無異,而看過他的捆綁技術,才明白為甚麼緊縛在不少人心目中也被認為是一種藝術。麻繩在日生的手上便像活瞭起來般,以恰到好處的位置和松緊度不斷纏繞在心奴身上。

  心奴雙手兩掌相抵而指尖向上的被綁在身後,兩隻乳房被麻繩一上一下繞過,再在中間束縛成十字型,活像兩個被分成四份的大飽;右腿則在腿彎下的位置被由天井放下的繩吊起,令單腳站立的她整個陰部輪廊自然地完全外露和呈半開狀態。而日生一邊綁,一邊也不斷在柔聲詢問著:「會痛嗎?覺得綁得太緊嗎?」

  日生那真摯的關心說話令心奴有點訝異,因為調教師竟會如此關心女奴的感受對她來說實在是很新鮮的事。過瞭兩秒她才回復冷漠地道:「來吧,便隨你喜歡去幹,我們伊甸的奴隸無論怎樣的施虐也可以承受!」

  日生再沒有說甚麼。欣賞著眼前被緊縛的美少女,實在令人心鄺神怡,而有這個感覺的並不隻是日生,甚至連在旁邊看著的蕙彤竟也看得有點呆瞭。

  (好美啊……)蕙彤不禁在心中贊嘆著。心奴擁有著美麗和野性的面孔,而身體既有著16歲少女的嬌嫩迷人,同時在經過這幾星期的調教後,她的胴體的曲線和成熟程度竟然比以前處女時代時又跨進瞭一大步。

  再加上日生的繩縛,更加突出著她女性的體態美,有如造物主的奇跡,曾受過如此多惡毒摧殘的身體,竟然仍能散發出那種出類拔萃的美態。

  「好美啊,心怡。」日生開口贊道。

  「的確是……」蕙彤也在認同著道。

  「……別廢話瞭,快選好你要用的器具便開始吧!」心奴冷冷地回應道。本來,女奴是不可能以這樣無禮的語氣向調教師說話的,可能心奴的「人格」在不自覺間對溫柔的日生產生瞭抗拒吧。

  日生環視瞭這間房間一遍,裝飾成中世紀拷問室模樣的房內,擺放瞭幾乎上百種用來虐待女人,能令人死去活來的器具,有各式各種的鞭、蠟燭、棍棒、大頭針、針板、鐵釘、鐵夾、烙鐵、電棒等,不能盡錄。一般人造夢也不會想到世上竟然真的存在著這種隻要有錢,便可以用這些可怕刑具來責虐奴隸的地方。

  可是,日生卻並沒有拿起任何一件刑具,而隻是用手輕輕的開始愛撫眼前那被束縛著的女體。

  他手上的力度既不太重但又不太輕,恰到好處的就如按摩一般,令心奴身體上被撫摸過的部位都說不出的舒服和受用。

  日生更從繞過她胸前的繩段中央再接上另一段繩,然後再向下繞過她的胯間,再延到後方接上瞭後面綁住雙手手掌的繩段。

  接好瞭後,他再度開始撫摸心奴的酥胸,享受著一對玉乳那迷人的幼嫩和觸感。

  「呀……喔……」

  日生的手所用的力度並不大,和伊甸調教師們相比絕對有一段距離,但心奴不知為甚麼就是覺得那雙手格外能夠產生一種特別的熱力,那陣熱力令她的胸脯也像溶化瞭般,令她不其然響起瞭陶醉的呻吟。

  「喔?……啊嗚……嗄嗄……喔喔……」

  身體上開始產生興奮的感覺,而令她全身也自然反應地微微扭動,綁在後面的手掌一動,立刻便扯動瞭剛才通過胯下然後綁在手上的繩段,繩段在淌開的陰部間移動,產生瞭如像股繩般的作用,心奴在胸部、私處同時受到刺激下,暢快的感覺更為強烈。

  便如剛才在大祭司前的調教表演時一樣,日生所用的器具和玩意隻是最普通不過的緊縛、股繩,但是調教術不是取決於繁復,所謂山不在高,有龍則靈。就是最簡單的玩意,在妙絕毫顛的運用下,已足以挑引起對方最高的反應。

  駱日生的雙手是如此的靈巧、所用的力度是如此恰當,心奴身上的所有繩段都像突然「活」瞭起來一樣開始同時刺激她的性中樞,令她整個人也進入快感的旋渦。

  「呀…呀…喔喔……我的身體……好怪……」

  而且和大祭司給予的那種粗暴和一浪接一浪的快感不同,日生所給予的快感則是較平復,但綿延不斷和令身體更易於接受。

  (是時候瞭,「逆調教」……)日生心中暗想。曾經聽那位先生說道,他曾用逆向調教的手段將一個被調教過度而失去瞭自我人格和身份,變成瞭連說話功能也幾乎失去的美人犬奴隸從永遠報廢的邊緣救瞭回來。日生那時並沒有向那位先生詢問詳情,但今次,在甚麼計劃、步驟也不明的情形下,日生決定盡力一試,去拯救「莫心怡」近乎完全消失的靈魂。

  他的SM手段,對比大祭司他們來說完全是另一種風格類型,而他便打算用這種對心奴來說完全陌生的調教類型給予她刺激,希望重新喚醒她的另一個人格。

  「喔……」

  日生的手,繼續歇盡所能地令心奴飽受折磨的身體感覺到舒暢、柔和的快美感覺。日生的吻更開始像春日的微雨般灑在心奴的臉上:眼蓋、額頭、耳垂、鼻梁、臉頰、櫻唇,每一處都感受到春雨的滋潤。他吻得很溫柔,但是充滿瞭熱力,把心奴臉上的堅冰漸漸溶化下來。

  心奴臉上的表情改變瞭,由冰冷無情,變成迷惘恍惚。

  「我愛你,由上次的反擊和逃亡行動開始,我便已經愛上瞭你……」日生一邊吻一邊坦然地道。他在心中告訴自己,這是為瞭「逆調教」而說,但其實他心中卻也比誰更清楚,那是自己真正的心,是自己之前一直也在逃避而不敢去承認的真心。

  「甚麼是愛?」心奴仍是一臉迷惘地道。

  「用你的心去感受吧,你一定可以感覺到的。」

  「甚麼是心?」

  「心,就是靈魂……試回想一下,為甚麼你會叫做心奴?心奴這個名字中的「心」字是甚麼意思?」

  心奴……心靈的奴隸……

  日生的吻,仍然繼續不停地傾註在心奴的臉上和身體上。好溫柔、好舒服……之前已不知被多少人吻過抱過的身體,為甚麼竟從來沒有像今次的感覺那麼舒服?

  心奴張開眼,和日生的眼神相接觸。

  「為甚麼……作為SM調教師的你,眼神竟會這樣溫柔?」

  大祭司、挪亞、彼得……之前所有遇上過的調教師,眼神都無一例外地既殘酷又霸道,但駱日生卻完全相反。

  「為甚麼呢……我的朋友說過,SM也是人類愛情的一種表現方式,而沒有「愛」的SM,一定不能帶來最高的靈欲快感……」日生緩緩地道。

  愛……雖然不明白這個字的意思,但怎麼我一聽到這個字,胸口便恍惚立刻熱暖起來?

  現在我感覺到的便是愛嗎?現在我的心感覺到的便是愛嗎?

  心奴再望向日生,現在他的眼神更溫柔瞭,這種眼神,在她的記憶深處也彷佛曾經見過。究竟是在甚麼時候曾見過?為甚麼我會想不起來?

  「……你是令我驕傲的孩子,我最疼愛的寶貝……」

  那是?那雙眼是?……是我最愛的人,他是誰?他是誰?……

  「我為你而驕傲……心怡,我的女兒。」

  「爹爹的!!」

  對瞭!不是應該至死也不會忘記的嗎?自己怎會竟然忘記瞭,那最疼愛自己的人的眼神?

  幸虧有他,駱日生,我才記起瞭……因為他的眼神便和爹爹的一樣,同樣的溫柔、關懷、同樣的充滿瞭愛。

  可是……

  可是,他會是騙我的嗎?心奴畢竟已經承受過太多的傷害和出賣瞭。除瞭蕙彤外,連親弟小宇都可以出賣自己,說過甚麼山盟海誓的志宏都輕易地拋棄瞭自己,那這個和自己並非深交的老師還真的可信嗎?相信他,會否隻是帶來另一次傷害?會否隻是帶來另一次的出賣?甚麼人也不相信,那便至少不會再被人出賣。

  心奴的心,依然在封閉著。

  而且,在「心奴」的「人格」中,占有非常大的部份是對身為「主人」的大祭司的服從性和奴性。大祭司是完全支配心奴的生命和一切的人,所以自己唯一的效忠和服從對像便隻有大祭司一個人,這對經過瞭肉體和心靈的徹底改造後的心奴來說,恍如是一條上天定立的金科玉律。

  她一旦對日生的愛產生瞭懷疑,黑暗的奴性和負面感情便立刻向她作出反撲,再次把她占領。

  本來回復瞭少許靈光的雙眼,立刻又再次黯淡瞭下來。

  2 、每個人的心願

  百粹女子中學。下午五時。

  李華玲因為今天有課外活動,所以直到太陽開始向西沉才預備要離開學校。

  由於時間已不早,平日沸騰渲鬧的校園現在已經變得非常冷清,伴隨著初秋的涼風,更易令人產生蕭索寂寥的感覺。

  「小玲,回傢瞭嗎?不如一起走吧!告訴你哦,今天阿清她又幹瞭一件很好笑的胡塗事呢……」

  (心怡!?)華玲猛地轉頭,彷佛看到那個樂天、熱情而真摯的校園偶像正在對著自己佻皮地微笑著說。可是,她揉瞭揉眼再看清楚,前面又那有半個人影?

  華玲搖瞭搖頭,繼續向前走經過瞭操場,看到那裡正有一群田徑隊的隊員仍在努力地練習著。

  「放瞭學還要練習,真是累死人哦……不過沒辦法,很快便有學界比賽瞭,我們無論如何也不會輸!我最討厭便是落敗的瞭!」

  彷佛又再聽到心怡那堅強和好勝的聲音。彷佛看到那健美秀麗的運動服美少女正在以最優美活潑的姿勢在疾跑著……

  可是,一切都隻是幻覺而已。抹一抹眼睛之後,眼前的美少女立刻消失如煙,而耳邊的說話聲也消散無痕。校園,仍然是那麼平靜。靜得令人感到孤寂。

  這一星期以來,華玲和其它同學都如常地繼續過著她們尋常的學校生活,再沒有人提起過班房中那張丟空瞭的座位的事,那個消失瞭的女生,彷佛像是從來便沒有存在過……

  但是,華玲自己很清楚,有一股非常濃烈的懷念,每每在感到寂寞時便猛地湧上她心頭。她肯定其它同學的心中也是這樣想。

  (心怡……你究竟在那裡?你已經轉去瞭另一間學校瞭嗎?你最近過得好嗎?……)

  華玲對心怡既愛過、又恨過,但到瞭冷靜下來後,一切狂熱的愛和熾烈的恨都已經隨時日轉淡。而唯一沒有淡,反而一日比一日增強的,是對往日那完美的偶像和領袖學生的懷念。

  (……你回來的話,我甚麼也會原諒你……很想再見到你,很想再做你的同學啊!)

  晚上九時,海旁的散步道。

  麥志宏倚著欄幹,眺望著這個城市那舉世聞名的夜景。可是,其實他的心卻完全沒有放在眼前的美景上,他現在整個腦海中也完全被一個人的面貌所占據。

  這裡是志宏和心怡齊齊獻出兩人的初吻的地方。月滿抱佳人,一吻定情深。那一晚的月亮也是和今晚一樣圓,而現在夜風輕吹,志宏彷佛仍然嗅到微風中帶著伊人的發香,耳邊彷佛仍聽到她那銀鈴般清脆的聲音。

  可是——景物依舊,伊人卻已不在。

  「心怡……你究竟在哪裡?我好想你哦……」

  志宏被掛念和悔恨占領著心窩,他痛恨自己的沖動,上次在莫振宇告訴自己心怡的「真面目」後,完全不留餘地的拂袖而去。但是冷靜下來一想,疑點似乎是太多瞭,不說心怡曾搗破奸淫集團,又怎會是淫婦蕩娃,就是振宇帶來的照片也是來歷不明,難道他會在姊姊正和其它人交歡時去近距離拍下她的照片嗎?

  而且在別離之後這個多星期,他才發覺心怡仍在他心中占有不可抹殺的地位,可是到瞭想挽回卻已經太遲瞭,自從那晚之後心怡一傢便像人間蒸發瞭一樣。他深深自責著:或許這是上天給我的懲罰吧!心怡是如此好的女孩,自己卻對她如此沒有信心,如此沖動和不理智的他,實在已經再沒有得到心怡的資格。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祈禱,希望心怡過著好的日子,希望心怡能找到真正配得上她的另一半,而那個人能夠令心怡感到幸福。

  至於自已的這份情,便讓它封印在心中,成為一段今生今世也不會忘記的回憶吧!

  晚上十一時半,伊甸之中。

  心奴雖然仍然對駱日生的真意半信半疑,但始終還是穿回瞭校服跟隨他離開瞭調教室。

  畢竟,剛才日生所做的一切並沒有白幹,至少能給予心奴的心帶來一定的沖擊,把其中一部份的堅冰撞碎開來。

  自從成為「心奴」以來她的自我思想已經停止瞭運作,而變成一副機械人般,隻會實行大祭司輸入的指令。但是現在,至少她已經再次開始瞭思考,自一星期多以來首次再度產生瞭思想。,對剛才日生的所說所做產生瞭疑惑。究竟駱日生和「主人」那一個的說話是對的呢?

  仍然居於主導地位的「心奴」的人格不斷發出信號去警戒自己主人才是唯一應該去信任的人,但心奴似乎本能地感到自己的體內正產生另一個聲音,叫自己必須再親自去確認一下。

  「鄺蕙彤你呢?真的要留下來嗎?和我們一起離開這裡吧!」

  「……我先和你們一起吧,我想我至少可以帶你們去囚禁著振宇的地方。」

  蕙彤邊說著臉上卻帶著一副沒有所謂的表情,似乎是否要離開這裡對她來說竟一點也不放在心上。唯獨是有一件事她想親眼去確認。——心奴究竟能否逃出這地獄呢?再確實點說,心奴能否從人格消除的深淵中重獲生呢?她希望能夠親眼見證著這個結局。

  她在此刻非常清楚,其實自己是真心希望心奴能夠得救的。說也奇怪,最初出賣瞭心怡而令她墜入魔掌中的不正是蕙彤自己嗎?

  其實蕙彤對心怡並無深仇大恨;相反,心怡是學校中極少數肯主動和蕙彤結交,並一直給予她很多幫助的人,心怡對自己隻有恩而沒有仇,這點蕙彤自己其實最是清楚不過。

  「記住,以後無論發生瞭甚麼事都要立刻告訴我哦,因為這是對好朋友不能不做的義務呢……」

  這是曾幾何時心怡對自己所曾說過的話,對於一向是孤獨一人的蕙彤來說,聽到這句話時她的心簡直感動得像要溶化。

  還有,就算是被親父強奸和受盡數不清的可怕虐待之下,她仍然這樣對正在參與虐待著她的自己說:「不,小彤,我並不恨你……你想自己一個人扛下所有責任嗎?我可不會讓你一個人孤身戰鬥的。要生存、要活下去、要回到以前的日子,我們兩個人一起……」

  在那時候,蕙彤不其然流下瞭眼淚。在那時候,蕙彤才真真正正的明白到自己的卑微,和自己的真正感受。

  原來一切都是出於妒忌和憎恨,令她想把自己的不幸轉嫁一部份給對方。但當親眼看到最好的朋友那比死還要慘的下場——肉體仍然生存,但原本的人格和自尊都已完全枯萎滅亡——本來,這應該是蕙彤本來想達到、甚至是遠遠超出她期望的成果,但是此刻的她並不快樂,反而產生瞭一股很大的悲哀和失落。

  原來,破滅並不能帶來快樂。破滅能帶來的便隻有哀傷和絕望。

  便如以前的心怡所說,其實她真的很想和心怡兩個人一起回到以前的日子啊!

  雖然現在她確信自己已經沒有那個資格和辦法去脫離魔手,但是至少,也要叫無辜而完全無罪的心怡重獲新生。這是她最後的希望。

  因為蕙彤一向表現出非常服從的態度,而且之前能收服心怡她也有不少功勞,所以伊甸的人對她一直不存甚麼戒心,甚至還無意間在她面前提起過伊甸中原來有一個叫「墜天使之牢」的地方。所謂墜天使之牢,其實說穿瞭便是一個用來囚禁反伊甸的人的囚牢。

  蕙彤帶著日生和心奴到瞭囚牢的所在(而日生已經為安玉山註射瞭麻醉劑,確保他在兩、三小時內也不可能醒過來),但越接近囚室所在,心奴的表情便顯得越不自然和越抗拒,蕙彤似乎多少也猜得到,這是因為她潛意識中非常不願去再次面對那個自己曾那樣的疼愛,疼愛到可以為他而犧牲一切,但到頭來卻出賣得她最徹底的弟弟莫振宇。

  牢獄當然也有守衛,但「和平」已久,加上今晚又是三周年慶典的大喜日子,那裡的兩個守衛竟在當值中公然和兩個侍女團的女侍在胡天胡帝,故此日生很輕易便用快速的手段把兩人制服瞭。

  「你的身手……好厲害!」蕙彤不禁脫口贊道。

  「隻是學過少許中國武術,並不算得甚麼。我有個朋友,他的義妹才真的是非常厲害呢!」

  日生一邊回答,同時用由守衛身上搜出來的計算機咭打開瞭囚室的門。

  三人一入到室內立時掩住瞭鼻子,因為那幽暗、簡陋而沒有窗的囚室中便充滿瞭中人欲嘔的臭味。叛變的侍女、調教師和企圖潛入而被捉住的人,都永無止境地囚禁在這裡,而雖然維生的食物和食水不缺,但既沒有洗澡、更連大小二便也要就地解決而沒人清理,令這裡的衛生情況已惡劣到瞭極點,不少人都身患重病而奄奄一息地卷縮在地上等死。

  三人很快便發現莫振宇的所在,他正背靠著墻的坐在一角,臉色清白如紙般十分難看。

  「傢、傢姊!」見到瞭來人,振宇的臉上立刻回復瞭少許血色,抬頭叫道。

  但看到瞭振宇後,心奴竟遠遠地退在日生之後,緩緩轉過瞭頭。

  「傢姊你……你來瞭……你終於要走瞭嗎?……我便知道你一定做得到,一定可以找機會逃得掉的……」

  振宇以虛弱但高興的聲音說著,但換來的卻是一句冰冷的回答:「我是伊甸的心奴,我沒想過、也不能離開這裡,我隻是帶這位駱老師來救你出去而已。」

  「!……」振宇一臉愕然。「甚麼心奴,傢姊你究竟在說甚麼!?你不是因為想令他們松懈所以才假裝服從的嗎?」

  「你錯瞭,小宇……心奴是真心的,是大祭司賜予我奴隸的歡愉和教導瞭我作為性奴的樂趣,所以……所以心奴願意一生侍奉在他左右……」

  「夠瞭!傢姊!」振宇悲哀地叫道。「我不能理解這樣的傢姊……我心目中最愛的傢姊……

  你不應該是這樣想的!」

  「這還不是因為你也有份傷害她!」蕙彤此時忍不住開口道。「聽說你迫心怡和你幹那回事後,更把照片拿去給心怡的男朋友看,這樣的你還有資格去關心你的姊姊嗎!」

  「慢著,蕙彤,看看他的下體!……」日生突然像發現瞭甚麼般,走近振宇面前一看。

  「這、這是甚麼一回事!他的陽具……沒有瞭!」

  隻見振宇赤裸的兩腿中央,本應是男根的所在,卻隻有在睪丸間有一道觸目驚心的血色瘡蓋,除此外便甚麼也沒有瞭!不但蕙彤,連心奴面上也立刻一臉愕然。

  「是誰做出這種事!?是大祭司嗎?」日生憤怒地道。

  「不……」振宇虛弱地擠出一絲苦笑。「那是我,是我自己幹的……」

  「為甚麼你要這樣做?」連心奴也不禁一臉訝異地問道。

  「那可以說是贖罪吧,傢姊……自半年前起,我開始發覺自己似乎喜歡瞭一個我不應該喜歡的人……那並不是單純的弟弟對姊姊的喜歡,而是我……對你作為一個異性的喜歡……」

  對振宇那詭異的近親愛自白,日生和蕙彤都聽得大為驚訝。

  「……明知道那是不對的,可是沒用的我就是不能夠壓下這種變質的愛念,更做出偷摸你的內衣的行為……而終於在那個倉庫中,我欺騙自己,說完全是為瞭救你而不得不侵犯瞭你,但其實……但其實那是為瞭我自己的私欲才對!」

  這件事,心奴當時也隱約感覺得到。

  「後來,當被捉回瞭伊甸之後,那個大祭司更對我說,我有辦法可以一個人獨占傢姊的愛,隻要…隻要我肯去做場戲,令志宏哥對傢姊你死心!」

  「我完全照他的吩咐去做,我以為志宏哥和你分手瞭之後,你以後的眼中便會隻有我一個,我便可以獨占傢姊你一個!可是我實在錯得太過份瞭!」

  「的確……」蕙彤接口道。「你對她的出賣和志宏的拋棄瞭她,是令到心怡終於完全崩潰瞭的主因!」

  「我看到瞭……挪亞讓我看到在那之後的傢姊的一個調教課程……他以為我會繼續幫助他們去調教傢姊,可是我不會,看到瞭傢姊自稱「心奴」,和對那大祭司做出瞭飼犬以下的行為,我徹底的後悔瞭……那已經不再是傢姊、甚至不能算是人,而我,便是親手毀瞭傢姊、毀瞭我最親最愛的人的大罪人!」

  「我討厭自己的軟弱、討厭自己那被肉欲而蒙敝的心,為瞭令自己以後也無法再做出傷害傢姊的事,決心贖罪的我做出瞭一個決定……要自己永遠失去那曾傷害瞭傢姊的器官!結果……我自斷陽根,成瞭對伊甸來說沒用的廢人後,便被關在瞭這裡……」

  振宇那驚心的自白後,牢房中完全沉靜瞭下來。雖然振宇曾卑劣地出賣瞭心怡,可是他那贖罪的決心實在令人動容。但心奴她又會被打動嗎?

  「傢姊……」

  心奴內心似乎受到很大打擊,像呆瞭般一時間未能作出反應。

  「……無論如何,我們盡快離開這裡再說吧!」日生連忙拿出一些開鎖器具,把拷住瞭振宇雙腳的腳撩打開;但就在此時,一個巨大的身影突然出現在牢房門口!

  那是一個身型壯碩得有如巨人般的黑人男子,隻見他正滿面怒容地看著房內的日生等人!

  「小心!那是伊甸的武衛波比!」

  蕙彤話一說完,波比立刻快步踏入房內!

  同時,日生也一躍而起決定先發制人,比波比矮瞭至少一個頭的他仍亳不畏懼的猛地出拳,快疾的一拳迅即命中波比的肚腹!

  「嘿嘿……」

  「!?」足以打得普通人倒地不起的一拳,卻好像打瞭在鋼板上一樣!日生錯愕間,腰際已被重重反擊的一拳打中!

  「呀呀!」「老師!!」

  強猛無倫的一拳,打得日生整個人飛起撞在墻上,痛得五臟六腑像要反轉瞭般,一時間無法站得起身!

  「嘿嘿嘿……」看著這實力相差一大截的對手,波比像十分餘裕地笑著踏步向前,預備在下一招徹底令對手完全失去反抗力。

  「不、不準你阻我傢姊逃走!」明知實力差天共地,振宇仍奮力撲向波比。但結果,波比隻像拍蚊般一推,振宇已整個人飛開,「砰」的跌在地上!

  「小宇!」心奴也自然反應地憂心的叫瞭出來。

  「你的對手是我,怪物!」日生拼命忍著痛緩緩爬起身,但面對眼前的巨人,他又有多少勝算?

  又有誰能幫得瞭他?

  振宇已經倒下,柔弱的蕙彤完全沒有戰鬥力,而仍未回復自我的心奴看來也沒有要和波比拼命的決心……隻有日生,無奈地預備拼命作出最後一擊,甚至要和他同歸於盡也在所不惜…

  突然,一個出乎意料的變故發生瞭,在波比身後撲出瞭一個肥大的身影,他用手撩上的鎖煉,大力扼住瞭波比的頸項!

  他是甚麼人?房中的囚犯中,又有誰敢去冒生命危險去幫日生他們?

  「快!我支持不瞭很久的!……」

  那人雖然很胖,但身體目前卻似乎很虛弱,果然很快便被波比抓住瞭鎖煉,松瞭一口氣!

  但此時,日生已經束起全身的勁度,猛地疾撲上去!

  「拼瞭!」

  電光火石間的一剎,又驚又怒的波比把偷襲他的那胖子整個人捉住,把他的頭猛地重重撼在地面上!

  「啊呀呀!!?」

  但日生也同時如閃電般出瞭手,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已出現瞭一把小刀,而現在那把小刀更已經準確地插入瞭波比身上最脆弱的致命部位——咽喉!

  「轟」的一聲,波比終於倒下來瞭。咽喉被切斷,令他痛苦地用手掩住喉嚨在地上掙紮瞭數秒鐘後,便完全靜寂瞭下來。

  而另一方面,剛才出手纏住波比的胖子,也血如泉湧的倒臥在血泊中。細看他的頭臚雖然在重擊下已成瞭慘不忍睹的狀態,但蕙彤和心奴還是很快便認出瞭他的身份。

  「約翰!?……」

  那人正是前伊甸教會的牧師約翰,他曾經因為想獨占心怡而背叛瞭伊甸,並把心怡綁架至一個棄置的貨倉。後來卻被心怡的情操所感動而決定釋放對方,但最終功敗垂成而被波比所擒。

  他原來也一樣被囚禁瞭在這牢房,而且更竟然在最危急關頭出手救瞭日生等人。

  「你……傷得很厲害!」看到他的頭已完全破裂,日生一時間也不知怎樣施救才好。

  「……我聽到瞭……你們剛才的說話……和有關「心奴」的事……」

  「你傷得好重,不要再說話瞭,我們抬你出去,我立刻叫伊甸的人來救你……」心奴臉有憂色地道,隱眨淚光的她,心中莫明產生瞭一個信念:一定要救這個為瞭自己而身受重創的人!

  但約翰卻像完全對自己的情形置諸不理地道:「不可以!不可以叫伊甸的人來!……你並不是伊甸的心奴,你的名字是莫心怡……所以伊甸不是你應該留下的地方……我自己變成怎樣也不打緊……唯獨是你……我要再看到堅強、勇敢而不屈不撓的你……我喜歡這樣的心怡……」

  「不、不要說瞭!」心奴的眼眶濕瞭,自成為「心奴」以來,這還是第一次……

  「為瞭守護心怡……為瞭能令心怡得到應有的……幸福,我……」約翰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微弱,但不知道為甚麼,他所說的每一個字依然能令在場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我……

  一生最後的願望是……要再看多一、一眼……真正的…心怡……」

  心奴臉上仍是一臉猶豫。

  「不錯,我的傢姊並不叫甚麼心奴,她叫莫心怡!」這時,剛才被波比撞得飛開的振宇也歇盡全力掙紮著站瞭起來,拼命嘶叫著:「甚麼也做得到、甚麼也做得很好,是爹爹的的驕傲、也是我的驕傲!……求求你回來吧,傢姊!」

  「我也是同樣的想法。」蕙彤也開口道:「求求你回復原來的你吧,心怡,我最好的朋友!」

  「這是每一個人的心願!我們都真心地愛著真正的莫心怡,我們都舍不得你就此離開……」日生道。「如果莫心怡的靈魂仍有一粒沙塵留在你體內,便求求你……用心去聽一聽……那每一把在歇盡全力地呼喚著你的聲音,然後清醒過來!」

  對,這是每一個人的心願……日生、蕙彤、振宇、約翰……還有華玲、志宏……甚至是世間所有曾經聽過「神奇少女」的事跡、曾經看過心怡的故事的每一個人……

  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心願。

  可是,到瞭這時候,心奴仍然是低著頭,依然是一聲不響。

  蕙彤再也忍不瞭眼淚和悲慟,絕望和悔恨從未如此濃烈過。

  「都是我的錯,才弄成今日的田地!!」蕙彤充滿自責地淒聲哭叫著。「一切由我出賣瞭心怡開始!而我……我這卑劣的人,更害瞭我最好的朋友一生!嗚嗚……」

  「……不……這不是你的錯……」

  突然,一把非常熟悉而懷念的聲音響起瞭,令蕙彤也立刻停止瞭哭聲,目定口呆地望著眼前的人。

  「……害瞭所有人的是伊甸而不是你。要戰勝他們,我們所有人……要一起回去。」

  蕙彤再度大哭起來,但今次流的卻是高興的眼淚。

  「歡迎你回來,心怡。」日生也寬容地微笑著對心怡道。

  3 、最後決戰

  「他媽的!那叫駱日生的傢夥竟然敢作反!他是想找死瞭!」

  大祭司一馬當先,領著彼得和挪亞二人,滿面怒容地向「墜天使之牢」的方向走去。

  但在途中的一間休息室中,卻剛好和駱日生一行人遇上瞭。

  本已因長期囚禁在惡劣環境而殘弱不堪的約翰,再受瞭如此重的傷後,終於也返魂無術。但他在死去的一迅表情也帶著笑意,因為他終於也完瞭心願,能夠在生命結束前再一次看到他一生中最愛的人的重生。

  而眾人唯有強忍著心裡的悲傷,誓要完成約翰的心願,要一起逃出伊甸的魔巢。

  因為莫振宇在自宮和經過幾日囚禁之後身體也變得十分虛弱,所以眾人並不能走得太快,而且還要間中停下來休息一下。幸好因為今晚是伊甸的三周年慶,伊甸中所有人都在忙碌地招待客人,所以一路上並沒有遇上多大阻礙。

  大祭司聽完剛才的電話而回到調教室,看到昏倒在地的安玉山後,才終於知道已發生瞭變故。

  他估計日生等人必會往墜天使之宰去救人,但急召波比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他,於是便隻有自己親自帶著挪亞和彼得出動,卻在途中恰巧和往出口逃走中的日生等四人相遇。

  見到瞭心怡也在,大祭司立刻目露兇光,大聲怒吼:「心奴!跪下!爬過來我這一邊!」

  聽到「主人」的說話,心怡的臉上也不禁閃過瞭一絲怯意。但在堅強而勇敢的莫心怡的人格主宰之下,她迅即回復瞭冷靜,一動也不動地站在日生身旁。

  「……怎麼瞭?忘記瞭誰才是你的主人瞭嗎?是不是要我用皮鞭……和用我那根為你而改造的肉棒去令你重新明白這一點瞭?」

  心怡面色一紅,但仍堅定地道:「你說我已經沒有其它地方可去,但現在我已經明白這是錯的……我並不是孤獨一人的,至少,我身邊還有他們,他們都很愛我,在他們的呼喚之下我才蘇醒過來的!」

  旁邊的日生、蕙彤和振宇也在認同著的點瞭點頭。

  「就是他們想你回去又如何?別忘記隻有我的寶具和我的調教技術,才能令你嘗到人間之最、不,是神仙境界的極樂快感?我真不明白,為甚麼不留下來過著永遠的神仙生活?」

  「就是因為我討厭你哦!」心怡浮起一絲冷笑。「你做的一切其實也隻是為瞭你自己,但太過自我中心的男人,是會令女人討厭的哦!」

  「你!……」大祭司被心怡厲害的詞鋒嘲笑得說不出話來。於是他便轉頭向駱日生道:「你這傢夥,究竟用瞭甚麼方法,竟可破解得到我對心奴的完美調教?」

  「你知道調教師為甚麼大都喜歡戴著墨鏡嗎?」日生突然說出一句好像沒有關系的說話。

  大祭司不明所以地沉默不語。

  「是那位大調教師所說的……調教師本身並不是黑暗和冷酷的代名詞。相反,最好的調教師其實大都是非常溫柔和富感情的人,所以他們在進行調教時喜歡戴上墨鏡,去掩飾住自己那溫柔和深情的眼神……而大祭司韓彬,無論你的手腕有多華麗也好,但缺少瞭「心」的調教,是永遠不能調教出百份百服從和信任你的愛奴,所以,你的調教師等級近來才會一直停滯不前!」

  「住口……住口!!」

  不能再失敗瞭……自從上次被日生和心怡連手挾持後,大祭司已經下定瞭決心無論如何他也不可以再失敗!

  (要活捉住心奴,然後今次要徹底的把她洗腦,消除她的一切思想……對瞭!不如把她煉成隻供做愛用的肉偶,把手腳也斬下,牙齒也全脫掉,隻須保留三個洞穴和一對乳房便夠瞭!……)大祭司徹底的瘋狂瞭,不能承受再一次的失敗,他完完全全瘋瞭。

  「嘻嘻……上!殺死駱日生這畜牲,然後活捉其它所有人!」

  「你們退後點!」駱日生擺開架式,預備以一敵三。

  「不、駱老師,挪亞和彼得便交給你,但大祭司便由我來對付!」

  日生有點疑慮地看瞭看身旁的心怡,但看到她那堅定和決心的表情,日生微微點瞭點頭:「我明白瞭,小心點,心怡。」

  「打情罵俏留到在黃泉再說吧!」彼得大喝一聲,和挪亞一起沖向日生。

  另一邊,心怡和大祭司這對宿命死敵在互相對峙。

  第一次,心怡摧毀瞭大祭司一手建立的伊甸教會,但結果卻在蕙彤的出賣下被大祭司所擒、更在大祭司籌劃下慘遭失身、父親自殺等慘劇。

  第二次,心怡和日生連手挾持住大祭司,結果卻被伊甸的人及時救出,更在倉庫一役的狩獵遊戲中被大祭司親手擒住。而回到伊甸之後,心怡在身心都被日夜不分地折磨和摧毀之下,最終更被改造成為「心奴」。

  第三次,今次也是最後的一次,心怡要和眼前的死敵親自作一個瞭斷。雖然已大致回復本性,但心怡恍惚感到,名叫「心奴」的心魔依然潛服在內心的一角,等著隨時向她作出反撲。

  而唯一的解決方法,便是親自用自己雙手,把這個心魔的制造者大祭司擊倒。

  「心奴,你是鬥不過我的!乖乖跪下來,否則受瞭傷便不好瞭!」大祭司手中拿著一把長刀,面容活像一個惡魔,像嗜血般伸出舌頭舔著刀身。

  心怡並不回答,她完全集中精神,腦海中便隻有一個信念:要戰勝他,同時也要戰勝自己的心魔!

  大祭司開始向心怡靠近。

  二人之間的相距正在迅速接近中。五米、三米、兩米……終於,大祭司來到瞭心怡的跟前。

  「跪下,不肖奴隸心奴!」

  「我不是心奴!我叫——莫心怡!」

  電光火石間,兩人作出瞭正面交鋒。

  大祭司舉刀劈下,同時也小心註意心怡那通曉柔道的雙手。可是,他卻忽略瞭,柔道靠的並不單隻是一雙手而已。

  柔道中也有種下盤功夫的「寢技」,在刀鋒幾乎要擊中心怡的一剎,她整個人突然像失去平衡般向下一跌,令刀鋒剛好劃過瞭她頭頂,然後順勢伸出瞭雙腳去拑住大祭司的下盤!

  「啊呀!」心怡的腿招恰好地擊中瞭大祭司腳跟的脆弱部位,令壯健的他也不得不腳跟關節一軟,向下跪倒下來。

  扭手、奪刀,連串動作一氣呵成,閃電間心怡已搶過瞭刀子,刀鋒更已架在對方的頸項上。

  再看另一邊,由於挪亞本身戰鬥力有限,所以日生的主要對手其實隻是身型壯碩的彼得。但一身蠻力的他也非日生巧妙的身手之敵,故此很快已被制服瞭下來。

  看到自己的一方一敗塗地,大祭司更是如狂地向心怡大叫:「殺瞭我吧!我變成厲鬼也不會對你死心的!!」

  「不,我之前已經說過。」相比大祭司的狂,心怡卻顯得十分冷靜地道。「我不會私下處決你。為瞭不沾污我爹?之名,我會讓你受到法律的制裁。」

  此刻心怡才真正感覺到,她終於戰勝瞭自己內心的黑暗,她自己也相信「心奴」的魔影,此時應終於完全的離她而去瞭吧……

  制服和捆綁好大祭司等三人,並替他們註射瞭麻醉劑後,眾人便再度起程,往伊甸的出口繼續進發。

  終於,一行人來到瞭通回地面的升降機「巴比倫塔」前面的大堂。

  (隻差一點點瞭……隻要回到地面,我們便可以重獲自由……)和伊甸長久的作戰終於到達尾聲,很快,莫心怡便可以重新呼吸到自由的空氣。

  光明,便隻在一步之外。但……

  「太可惜瞭,隻差一點點而已,可是你們的反抗卻要到此為止瞭!」

  「!!」

  眾人立刻回頭一望,一股冰冷、恐怖的感覺,立時流遍全身!

  在大約十公尺之外,一個滿臉慓悍的大漢,手上拿住瞭手槍直指向心怡等四人的所在。

  而在他身旁稍稍後一點的地方,更站著另一個全身罩上瞭寬大的黑鬥篷、面上戴著全黑色面譜面具的神秘人!

  「主、主宰大人!……」蕙彤一看到那神秘人,率先整個人嚇得腳也軟瞭,而其餘眾人在手槍的指嚇下,也同樣是驚疑不定。

  「我必須贊賞一下你們,能夠反抗到這個地步。」主宰用他那機械般的聲線說道。「可是,無謂的反抗也要到此為止瞭,我決不會讓伊甸的秘密隨著你們而泄漏出去,所以目前你們隻有兩條路可走:一是投降,二是立刻沒命。」

  「你……不會真的殺人吧……那柄手槍不是真的吧?」振宇試探地道。

  砰!啪冷!

  「嘩啊!」主宰旁邊的護衛立刻開瞭一槍,擊中在電梯口旁邊的花瓶,令它爆破的碎裂一地。那槍聲其實並不響亮,但造成的威力卻足以令從來未見過真槍的心怡姊弟和蕙彤感到劇烈的恐怖感,想到自己的頭在這支槍的槍擊下也會像剛才的花瓶般不堪一擊,更足以令所有普通人都感到腳軟。

  故此這一槍對這幾個十來歲的青年男女可說是有著絕對的威嚇力,蕙彤和振宇腳一軟,竟立刻跪瞭在地上,而心怡雖然仍能保持站立,但雙腳也制止不瞭的在劇烈地顫抖!

  日生雖然仍能勉強地保持鎮定,但在面對著對方的手槍下實也無計可施,隻好以說話來希望盡量拖延時間:「就算我和振宇投降瞭,也隻是被你們關在那牢房之中而已,對嗎?」

  「不錯,但總好過現在立刻便死。」主宰冷冷地道。

  「那蕙彤和心怡呢?她們又會如何?」

  「當然是繼續做我們的性奴商品,畢竟以她倆的商品價值,若無必要我們實在不舍得殺死她們呢!但當然,今次我們會做點特別的「手術」,令她們再也沒有可能產生任何自我的思想而成為兩件百份百服從的人形商品!」

  (失去思想,那豈非比死更慘?……蕙彤她雖然一向也很膽小,但對主宰好像特別畏懼,遠超對大祭司等人的恐懼,難道……)心怡心念電轉,努力想著扭轉乾坤的可能,可是一時間也實在想不到甚麼好辦法。以為打倒瞭大祭司便等於戰勝瞭伊甸,怎知自己原來一直忽略瞭伊甸還有個真正的頭號人物。這個主宰從來沒有在她面前正式露過面,一直以來也沒有參予過任何對她的捕捉或調教,可是現在卻竟成為瞭她的逃亡行動功虧一簣的關鍵,實在令她好生悔恨!

  「喔喔……主宰大人,請慈悲!」蕙彤立刻嚇得面如紙白,不斷流著淚道。「我並沒想過要離開,是真的!我隻是想……看著心怡她離開而已!不要、不要向我做甚麼手術啊!」

  「賤奴!見到另一個奴隸逃走而不去阻止或通報已是大罪,況且我也知你和心怡很有交情,她之所以能夠回復自我,你也居功不少吧!還敢開口求我慈悲!?」

  主宰冷酷無情的說話,更把蕙彤嚇得魂不附體,連忙整個人五體投地向主宰跪拜著:「全能的主宰大人,你是我鄺蕙彤一切的支配者,我發誓永遠也服從予你,一生一世也成為你最低賤的奴隸,請主宰大人憐憫和賜予慈悲!……心怡,你也快跪下吧,我們鬥不過他的啊!」

  的確,在目前的形勢心怡實在想不到有甚麼反敗為勝的方法,隻是,就這樣認輸而接受終生性奴隸的命運?這也是完全超出她接受范圍的事。

  「怎樣瞭,別浪費我時間,十秒之內若你們仍不肯投降,便代表你們選擇死亡!十、九……」

  「我……我降瞭!」繼蕙彤之後,振宇也立刻開口表示願降,畢竟,到瞭死亡就在眼前的一刻,又有誰真的可以不怕死而從容就義?但當心怡望向旁邊的日生,卻立刻心中一怔。

  那是預備同歸於盡的眼神。

  雖然他並沒開口說話,但心怡此刻竟好像和他心靈相通,彷佛在聽到他在心中這樣說:「我要和他們拼個玉石俱焚,制造機會給心怡逃走!」

  (不!不可以!……對方也明白老師你是我們四人中最有戰鬥能力的一個,所以一定會特別對你加倍留神,你無論如何快,又怎能快得過子彈!)

  「八、七……」主宰繼續在倒數著,旁邊的大漢也一直舉起手槍註視著他們,完全沒有半點松懈。

  (不!駱老師這樣做隻會平白送命而已!怎麼辦?…快想一想!有甚麼方法可以轉移他們的註意力?)心怡心急如焚地想著。

  「六、五……」

  「我知道今天是劫數難逃的瞭……」無計可施下,心怡唯有隨便說些話來打斷主宰的倒數。

  「但死前能夠讓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嗎?我實在很想知道現在主宰著我們的究竟是甚麼人!」

  「不可以,你沒資格提出任何要求。四、三……」

  (怎麼這個人要如此神秘!明知我們已沒有甚麼可能活著離開這裡,卻仍不肯公開自己的真面目。他要不是個很醜的人,就是一個身份很不尋常的人……)

  「二……」

  (身份不尋常……對瞭,一直以來也有好一些疑團和他有關,他好像總能未卜先知地發現一些事情,像是……)

  像是心怡陪伴被奸污的蕙彤去報警後,警方出動去突擊伊甸教會,卻發覺那裡早已人去樓空(第三章)。

  像是美少女偵探心怡潛入教會時,那些牧師像早已預計到她會到來般在守株待兔(第四章)。

  像是挾持大祭司逃走一役,伊甸很快便發現大祭司出瞭事,更立刻派人往心怡的傢附近去搜索他(第十二、十四章)。

  為甚麼?若說主宰是有預知能力的超能力者,但今次他卻又沒能預先知道駱日生的潛入和反擊。但若說他不是有預知能力,上面的事又怎樣解釋?……除非他是……

  「一……」

  (對瞭!結合以上幾次事件之前曾發生過的事,主宰的身份已是呼之欲出!隻不過是因為這個真相實在太過驚人和不合常理,所以我才一直忽略瞭!)

  「到時間瞭……」

  主宰正想下格殺令,日生也束勢正要撲出去作出最後反撲的一剎,心怡開口瞭:「有句老話叫「虎毒不吃兒」,怎知你作為人類卻狠心得連自己的女兒也害啊,主宰大人,不,鄺東源先生!」

  「!!……」

  以前所發生過的不明事件中都有一個共通點:在心怡帶蕙彤去報警時,曾致電她的父親通知他此事。在心怡做偵探潛入教會前、和心怡挾持大祭司的途中,都曾經和鄺太太見面或通訊。所以,能知道這些事情和通知伊甸作出對應措施的便隻有鄺氏夫婦。再加上以伊甸組織的龐大,必定有個極有財力和勢力的人作為後盾。結合瞭這兩點之後,結論便再清楚不過瞭!

  一剎間空氣像凝結瞭下來。

  「殺瞭她!殺死這個小妞!」

  主宰突然歇斯底裡的大叫著,然後兩件事在電光火石間同一時間發生:主宰身旁的護?按下瞭手槍的扳機,而心怡身旁的日生也同時像箭一般疾撲出去。

  一聲低沉的槍聲響徹大堂。

  「心怡!!」

  心怡覺得自己的左胸上猛吃產生瞭一股巨大的沖擊,好像被一個猛沖過來的人狠狠地重擊瞭一拳般。

  不過,那是超出瞭任何人為能力所能發出的重拳,心怡哼也哼不出一聲,整個人便軟軟的向後飛開。

  她最後所能看見的景象是日生向那持槍的護衛射出瞭一把飛刀。而她在失去知覺前最後的一個願望,是希望自己的犧牲能夠有助日生、振宇和蕙彤三人平安逃出伊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