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董啊,怎麼沒和我一杯啊?”
這時,一個胖大的身影走過來。此人我認識,是海關的一個主任,名叫白樺,四十來歲。說實話,在認識白樺之前,我一直堅信人是從猿進化來的,但是自從見瞭他之後,我開始懷疑是否有一部分人是從豬進化來的,而白樺就是其中之一。因為此君長得實在太像豬瞭,堪稱形神兼備!身體癡肥,腰部足有兩個我那麼粗,臉頰的肥肉墜下來,隨著說話不住顫動,活脫一個豬吃食的樣子;脖子早就不見瞭,偏偏後頸肥肉堆積處的短發異常濃密,宛如華麗的豬鬃!可能由於酒精和汗液的常年熏蒸,整個人泛著一種難聞的味道。之前經過小唐的介紹,我們在一起吃過幾次飯。雖然我不怎麼喜歡這個人,但是對於我們這樣的進出口企業來說,卻不得不和他搞好關系,正所謂縣官不如現管,就算他隨便找個理由把我們的貨物多延遲幾天過關,我們也隻有幹瞪眼的份兒!想不到他和玲也認識,好像還挺熟的。“白主任,我們正想過去敬您。”
理查接過話茬。“那好,幹瞭!”
白樺說著,眼睛卻一直在玲的身上轉來轉去。玲強打精神,與理查一起陪著白樺又喝瞭一杯。我愈發討厭這個人,正想帶璐離開,卻正好讓他註意到瞭。“楊總也在啊!這位是……”
一邊說,一邊用貪婪的目光打量著璐。“是我公司的副總,陳璐。”
我敷衍著。“啊,陳小姐,你好……”
白樺主動伸出手,拉著璐的小手握瞭起來。“白主任,你好,初次見面,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璐此時倒是恢復瞭平時的態度。“呵呵,好說,好說……”
握住璐的手還沒松開,我真想上去把這個傢夥一腳踢開。好在理查這時在他耳邊低語瞭幾句,將他的註意力吸引瞭過去,這才戀戀不舍的放開瞭璐的小手。其實我很好奇理查與玲到底和白樺這樣的海關官員為何過從甚密?因為近來很少和玲溝通過鳳城的情況,當然,我也無暇顧及那邊。難道理查和玲又有瞭新的賺錢方法?這倒是個好消息。回桌坐下後,璐一直秀眉緊鎖,扶著頭一言不發,隻在別人給她敬酒時,才強顏歡笑地回應,我想替她擋下幾杯時,她卻將我推開瞭。我知道她的酒量本就有限,現在坐在椅子上都已經打晃,顯然是喝多瞭。我也無心再坐,扶著璐離開的宴會廳,她掙紮著想要自己走,終於還是軟軟地倒回我懷裡。臨走時,我看向瞭玲的方向,可惜被白樺和理查擋住瞭,根本看不到,看來隻能單獨找個機會再向她解釋瞭。璐的狀態很差,而我也喝瞭酒,今晚肯定隻有住在這裡瞭。我開好瞭房間,將璐扶瞭進去。一進門,璐踉蹌著跑到衛生間裡,嘔吐起來。我趕忙給她準備好毛巾和漱口水,站在身後,心疼地看著她顫抖的背影。我知道,璐肯定是懷疑我和玲的關系不隻是朋友那麼簡單,但是,以她好強的性格是不會直接追問的這事的,這才用狂飲來發泄。我該怎麼向她解釋呢?好在她現在還不知道玲是我的前妻,如果知道瞭,那才是不堪設想啊!過瞭一會兒,玲止住瞭嘔吐,但神情委頓,精神也有些恍惚。我沒有多說什麼,幫她用熱水擦瞭擦臉,然後扶她到床上躺好,蓋上被子。很快,璐沉沉地睡著瞭。看著她疲憊的面容,我隻有長長地嘆瞭口氣,真不曉得怎麼能解開璐心中的疙瘩,看來我還是太樂觀瞭,早知如此,根本就不應該帶璐來參加這個宴會。而玲那邊有怎麼樣瞭呢?那幽怨的眼神始終在我心中縈繞著。現在璐睡著瞭,玲和理查還沒有離開,我正好去和她談談,也許還能借此機會和他們說一下資金的事情。玲的手機無人接聽,我到宴會廳和別人問瞭問,好像剛剛還有人看到她。沒辦法,隻有在酒店裡漫無目的地來回尋找。最後,有個服務生告訴我見到一個穿紅色長裙的女士去瞭酒店花園,按他的描述,好像就是玲。花園並不小,幾乎沒有人,與宴會廳的喧鬧相比,仿佛是兩個世界。園中花樹掩映,沒有燈,但酒店玻璃窗裡明亮的燈火已經可以將很多地方照亮。我小心地向前尋找著,在樹從與假山之間,確實有人應恍動,似乎還不是一個人!玲在那裡嗎?我沒有貿然過去,而是輕輕走到一株花樹之後,借著酒店滲出的燈光看瞭過去……天!眼前是我無論如何也意想不到的一幕:玲竟然和白樺擁在一起!這個豬頭用惡心的大嘴在玲臉頰上、嘴唇上、脖子上不住地啃著,一隻手圈住玲的腰,另一隻手更是從裙底探瞭進去,從裙子的抖動可以看出,他的手正在玲的大腿和臀部來回遊走。玲的雙手搭載白樺的肩上,任由他的施為,沒有任何抗拒。隻是閉著眼睛,似乎在強忍著痛苦。突然,玲輕輕發出“啊”的一聲驚叫,白樺也低低地叫瞭一聲,似乎裙子下面的手用力扯下瞭什麼東西。等他舉起手臂時,手上多瞭一個薄薄的黑色佈片,放到鼻子下面用力嗅瞭嗅。“嘿嘿……好香。”
白樺猥瑣地笑起來。“不要……”
“你看,它都濕透瞭,我幫你脫下來,這麼光著屁股多舒服。”
“白主任,不要鬧瞭。會有人過來的。”
“沒人,哪裡有人,你總是躲著我,今天可算抓到你瞭,看你往哪跑。”
“理查還等著我呢,他回來找我的……”
“理查?嘿嘿,我早讓他回去瞭。你今天給瞭我,以後,你們的事一切都好說。”
“這裡不可以……”
“有什麼不可以?”
說著又往玲的裙子下掏瞭一把,“你還嘴硬,這騷水都順著大腿往下流瞭!嘿嘿……”
此時,我再也看不下去瞭,不管他們之間有怎樣的交易,我絕不能任由玲的身體被這頭豬玷污。輕輕退回到花園入口,然後故意高聲喊道:“張董,張董,你在這裡嗎?”
果然,裡面兩個身影猛地分開。過瞭一會兒,白樺先走瞭出來“咦,白主任,你也在啊?”
我裝出很驚訝的樣子。“呵呵……多喝瞭幾杯,出來醒醒酒。”
不知是因為真的喝多瞭,還是因為我突然出現,白樺的臉紅得一塌糊塗。“我來找鳳歌的張董,她在這裡嗎?”
“哦……她在……你們聊吧……你們聊吧……我先走瞭……”
說著快步離開瞭,一邊走,一邊擦著額頭的汗水。可笑的是,他用來擦汗的還是他剛從玲身上扯下的那條內褲。花樹後,玲依然站在那裡,似乎對我的出現並不很吃驚。“怎麼不去陪你的璐瞭?”
先發問的竟然是玲。“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我有些憤怒。“我當然知道!”
“你……如果我不來,你是不是還要和他上床?”
“你憑什麼說我!我沒有和他上過床,可你呢?你沒有和那個璐上床嗎?”
玲的話讓我無言以對。是的,我沒有任何權利指責她。即使在道義上也不能,因為我並不比她有什麼高尚之處。除瞭沉默,還是沉默,我倆就這麼無言地看著對方。終於,玲轉過頭,兩行淚水從臉頰悄然滑落。“對不起……”
我的防線被這淚水徹底擊潰瞭,“我隻是,我隻是不想看到你被他……被他欺負。”
“我……我……”
玲連說瞭幾個字,臉上的淚水更多瞭。我長嘆瞭一聲,走上前將她攬到瞭懷裡。玲索性撲在我胸前,放聲大哭起來。“傑……不要……不要離開我……”
“我不會離開你……”
過瞭很長時間,玲漸漸止住哭泣,靠著我的胸口,一言不發。“你……你怎麼和那個姓白的……”
看到她的情緒平復下來,我忍不住問。“是……是因為我們和鳳城美好集團之間的生意,需要他幫忙……”
美好集團,那可是國內傢電的巨頭,看來理查和玲在鳳城的生意確實不小啊。“其實……其實……我……我也沒有被他真地怎麼樣……隻是利用他一下……”
玲見我沉吟不語,跟著解釋。我嘆瞭口氣,商場如戰場,對於玲這樣一個漂亮女人,她的所作所為在這個圈中不過是司空見慣。有一首歌不是說:世界本就邋遢,還有什麼可怕。本來想給她的提醒和規勸,變得那麼蒼白無力,無力到我自己都懶得說出口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