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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3章 硬不起來

  握著茶盞,李偉傑輕品淺酌,而非一飲而盡。

  茶是好茶,特級碧螺春,湯色清亮,雅香撲鼻,李偉傑慢慢放下瞭茶杯。

  人到瞭一個層面,說話的時候,職業性的腔調是不由自主帶出來的,嶽培業雖然竭力讓自己顯得和藹可親,可是話語中的那種氣勢還是包含在其中的:“偉傑啊,那天的事情還是要多謝你瞭。”

  道謝是必要的,無論其中包含著怎樣的玄機,以後又會如何發展,可人傢畢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這一點嶽培業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抹煞的。

  假如李偉傑救他的時候,沒有看到這麼尷尬的場面,也許他和李偉傑的關系會更加簡單有些,單純一些,他對李偉傑的感激也會更由衷一些,現在他明明知道人傢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可是心中的感激並不是那麼的真誠,平心而論,他對李偉傑的敵視和戒心要多於對他的感謝。

  李偉傑淡然一笑,他的目光雖然沒有看嶽培業,可是也能夠體會到他此刻內心中的忐忑和不安,小辮子被別人抓住的滋味可不好受,尤其是像嶽培業這種有一定政治地位和身份的人。

  人越是到瞭一定的位置,越是害怕失去,這種患得患失,往往會掩蓋一個人的本性,會讓一個人首先考慮的是自己而忽略瞭事情的本質。

  在李偉傑看來這件事很簡單,他救瞭嶽培業的性命,對方理所當然要付出回報,雖然他已經拿瞭一萬塊,可那點錢在李偉傑看來是遠遠不夠的,要知道,現在有多少官員是因為在外面亂搞被雙規的啊!

  可人傢嶽培業不這麼想,他以為李偉傑是想拿著自己和周蕊的事情做文章,要挾自己,從而獲得最大的利益,嶽培業默許周蕊把自己的事情報到微博上去,就是基於這點考慮的,否則沒有他的暗示,周蕊也沒這個膽子敢這樣做,可是嶽培業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卻沒有想人傢隻是想找他半個小忙那麼簡單。

  沉默在特定的時段也是一種殘酷的心理交鋒,在兩人的交鋒上,李偉傑完全成為強勢的一方,誰讓你嶽培業那點事兒都讓人傢看到瞭,誰讓你丫的不檢點,誰讓你丫的身體不行還玩車震來著?

  嶽培業看著李偉傑不動如山的表情,不由得對眼前的年輕人生出欣賞之情,這小子才二十多歲吧!一個年輕人能表現出這樣的沉穩已經很難得瞭,想當初自己二十歲的時候,還沒有他的這份心理素質呢!李偉傑哪裡知道,人傢那可是見過大世面的主兒,在大庭廣眾之下,也敢在桌子底下對美女動手動腳的,他嶽培業一個糟老頭子,李偉傑怕個球!

  李偉傑不說話,在嶽培業看來這小子是等著自己開出條件,他咳嗽瞭一聲:“偉傑,昨天我去醫院做瞭一個全面的體檢,結果都出來瞭,我完全健康,哈哈……”

  嶽培業笑瞭兩聲,卻發現李偉傑英俊的面孔仍然緊繃著,唇角流露出些許的不屑,雖然隻是少許,可是他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這小子什麼東西,居然敢鄙視我?

  嶽培業平日裡很少生氣,就算生氣也不會寫在臉上,他一向認為生氣是沉不住氣的表現,作為一個成熟的商人,一個政客是不應該犯這種低級錯誤的,嶽培業早已達到瞭喜怒不形於色的境界。

  隻可惜自從那天府南河邊車震事件之後,嶽培業平靜無波的心境在不知不覺中已經發生瞭很大的變化。

  東窗事發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不知何時東窗事發,眼前的這小子對嶽培業而言就是一個定時炸彈,讓他痛苦的事,偏偏不知這顆定時炸彈在何時爆炸。

  嶽培業這兩天也想過最壞的可能,就算是這小子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說出來又如何?一個一個普通老百姓說出的話又有多大的可信性?

  而且,他已經提前讓周蕊把一些無關緊要的消息放上網瞭,經微博這麼一公開,大傢也算是有點心理準備瞭,以後就算再有點什麼後續,相信大傢也能接受,不會那麼一驚一乍的。

  李偉傑卻慢慢擺弄著茶幾上的煙盒,看似漫不經心道:“那幫隻知道擺弄幾下洋玩意兒的書呆子又懂得什麼?”

  他輕描淡寫地一句話就全盤否定瞭醫院的結論。

  嶽培業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那些可都是大醫院的專傢,再說瞭人傢都是專傢教授,你隻不過是個普工白領,憑什麼用這種口氣說人傢?

  他意味深長道:“小李啊,醫學上是要講究有理有據的,多數人還是會相信專傢的話,雖然你水平很高,可是你太年輕瞭。”

  這句話等於赤裸裸的威脅,小子你跟我得瑟什麼?就算你抓住瞭我的某些把柄,你有證據嗎?你說出來那晚的事情又有誰會相信?嶽培業這句話雖然說得婉轉,可是他對李偉傑的稱呼變成瞭小李,語調也發生瞭微妙的變化,居高臨下的威壓就算是傻子也能夠聽得出來。

  李偉傑當然能夠聽出他的弦外之意,表情卻仍然沒有任何的變化,淡然道:“馬上風如果得不到及時救治必死無疑,就算是得到急救,若是沒有遇到我,也一定會落下後患。”

  嶽培業內心頓時涼瞭半截,果不其然,這廝拿著自己和周蕊的那點事兒開說瞭。

  李偉傑重復著將煙盒豎起而後放下的動作:“你用手按壓一下左胸第三根肋骨之間的地方。”

  嶽培業滿臉狐疑的看著他,並沒有按照他的話行動,當然也有他不知道第三根肋骨在何處的原因在內。

  李偉傑搖瞭搖頭,在他左胸某個位置輕輕點瞭點,嶽培業挪動右手,並攏食指和中指按壓瞭下去,隻覺著一種針紮般的感覺從手指下迅速擴展開來,一直蔓延到他的全身,嶽培業的臉色頓時變瞭。

  李偉傑又指瞭指他右耳後半寸左右的地方,嶽培業在他的指引下又按瞭一下,眼前猛然一黑,他的心跳瞬間變得劇烈起來,幾乎要跳出他的胸膛,嶽培業下意識的捂住心口,臉色已經變得蒼白如紙,其實那晚之後,他也查閱過馬上風的資料,知道馬上風屬於急癥,多數和心腦血管方面的疾病有關,所以他第二天就去大醫院做瞭一個全面的排查,讓他欣慰的是,體檢結果令他相當滿意。

  李偉傑剛才所說的那些話也並非危言聳聽,不過嶽培業還是以為他隻是湊巧救瞭自己,而自己的體質應該不差,所以才沒有留下任何的後遺癥,可是李偉傑剛剛露出的兩手已經讓他深深震撼,足以證明眼前的年輕人的確有著高深莫測的本領,他低聲道:“怎麼會這樣?”

  嶽培業的聲音已經微微有些顫抖,要知道今年他才四十多歲,手裡有三傢公司,頭上頂著人大代表的頭銜,他還遠未享受夠金錢和權利帶來的樂趣,但是這一切都要建立在擁有一個好身體的基礎上。假如身體完瞭,一切也就完瞭,無論你的能力如何,無論你的關系如何,你的身體都已經不行瞭,給你再多的金錢,再大的權力又有什麼意義?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鬥爭,原本看似不同階層的嶽培業和李偉傑坐在瞭一起,也就有瞭鬥爭,雖然這種鬥爭是無聲的,可絲毫不掩飾其中的殘酷和狡詐,嶽培業從一開始就采用商場鬥爭的方法對待李偉傑,他試圖用自己多年身居高位養成的威壓讓這個年輕人屈服,可是人傢根本不接招,對付他隻用瞭一個小小的手段。

  在李偉傑眼中,嶽培業就是一病人,他有病,這病隻有李偉傑能治,他就是強勢,嶽培業想痊愈,想活下去,必須要向對方低頭。

  病人在醫生面前是沒有任何強勢可言的,尤其是這醫生救過自己的性命,而且自己接下來的健康還捏在別人的手上,當嶽培業認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頃刻間又是春風拂面,熱情的招呼說:“偉傑,來!先喝茶!”

  掌握主動隻是李偉傑的第一步,下面他所要做的就是乘勝追擊,逐步擊垮嶽培業的心理防線,最終的目的是要讓他徹底俯首稱臣。

  李偉傑伸出右手蓋在杯口,望著人民的好代表做同情狀。

  嶽培業很很窩火,可是又不敢發作,轉念一想,自己受氣的時候也不少,不過那是對上級的時候,你小子憑什麼啊?一個乳臭未幹的毛孩子……

  虎落平陽啊!嶽培業黯然感傷,不過這感傷隻能留在心裡,臉上還是一團和氣。

  李偉傑低聲道:“這裡沒有外人,我也就直接說瞭。”

  “說出來好,說出來好!我就喜歡開門見山!”嶽培業實在受不瞭這彎彎繞繞瞭,本來和別人玩太極那是他的強項,可惜現在面前這主兒人傢是吃定瞭自己,跟他玩,自己不是找虐嗎?

  “這幾天你不能人道瞭吧?”

  “什麼?”嶽培業微微一怔,馬上又反應瞭過來。

  李偉傑以為他聽不懂,馬上深入淺出的解釋說:“你硬不起來瞭吧?”

  嶽培業老臉一熱,暗罵李偉傑混蛋,這種話總要問得婉轉一些,可冷靜下來這麼一琢磨,這兩天還的的確確沒幹過那種事,不過這也正常,那天晚上在府南河邊車震得瞭馬上風,這件事總得在心中留下陰影不是?那事兒雖然舒爽,可他也是個分得清輕重的人物,總不能為瞭那幾分鐘的快感把性命搭進去不是?

  “有沒有硬過?”李偉傑見他愣在那裡,仍然鍥而不舍的問道:“是不是硬不起來?”

  既然識破瞭這張臉皮,嶽培業反倒顯得自然瞭許多,嘆瞭口氣道:“歲月不饒人啊,有些方面跟年輕的時候是不能比的。”

  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嶽培業內心深處還是很慚愧的,在這方面他還真沒有什麼強勢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