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和中國做貿易遠比和歐美做貿易來地好,因為他們曾經是歐美的殖民地,和侵略自己國傢的人做貿易感覺上怎麼都覺得有點別扭。而且更重要的是,歐美那些國傢在做貿易的同時往往附帶許多政治條件,把經濟和政治混在一塊瞭,這才是讓他們最不能接受的,因為這已經構成瞭幹涉到自己國傢的內政瞭。但是中國就不一樣瞭,貿易就是貿易,從不附帶任何政治條件,而且他們的外交政策就是和平共處五項基本原則,這正合自己的脾胃,因此非洲大部分的國傢都願意和中國做貿易,當然,這也包括他們剛果。
不過話說回來,正所謂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共同的利益,既然是做生意,那當然得為自己國傢爭取利益最大化,這就需要費神費腦,不像以前那樣來瞭隻管吃吃喝喝,然後走瞭帶一大批援助物資回去,這樣的愜意日子恐怕一去不復返瞭。
所以阿耶這次來也心知肚明是不可能再無償獲得援助瞭,同時他也打算和中國的幾個城市簽幾個合同,而他現在需要考慮的是如何在簽定合同的同時獲得更大更多的援助。
來機場迎接的官員加企業傢有十幾個人,而剛果代表團那邊也有二十幾個人,所以一番介紹下來也足足花瞭將近半個小時,介紹完之後將近四十人浩浩蕩蕩得分乘十幾輛小車在兩輛警車的引導下返回瞭市裡。
這期間,楊樂天也不管其他人,他隻找與其對口的部門官員或者企業,根據先前的資料顯示,負責軍品采購的是國防部下屬的國有重型機械進出口公司的總經理土爾夫* 阿塞庫,所以剛才在大廳做互相介紹的時候,楊樂天就留意瞭到底誰是土爾夫* 阿塞庫?
很快,楊樂天就在介紹的時候認識瞭這位負責軍品采購的剛果國有重型機械進出口公司的總經理土爾夫* 阿塞庫,隻見他身材高大,體形魁梧,用彪形大漢已經不足以來形容他瞭,楊樂天已經算是身材魁梧,身強體壯瞭,可和他一站在一起立刻就相形見絀,個頭比這位黑人矮瞭將近一個頭,而且腿啊,胳膊啊,都比他細瞭整整一圈。
當阿塞庫得知楊樂天的身份時,對他也是頗為熱情,當然,楊樂天的熱情也絲毫不遜於他,兩人的手是緊緊握在瞭一起,最後,在楊樂天的盛意邀請以及老胡的刻意安排之下,阿塞庫上瞭楊樂天的車,不過在上車時,楊樂天悄悄找到老胡,讓他能不能安排一名翻譯與之陪同,要不然以他的英語水平實在是無法與這位老總交談。
老胡倒也非常得支持和配合,隻見他隨手一揮,一個戴著眼鏡的斯文中年人來到他們的面前,然後隻聽老胡道:“小趙啊,你就跟楊總的車子,順便做一下他的翻譯工作。”
“是!”名叫小趙的斯文中年人恭恭敬敬得答道。
“呵呵!”老胡拍瞭拍楊樂天的肩膀道,“這小趙是我的秘書,碩士畢業,英語那是不用說,流利的很,比英國佬說的都地道。”
“謝謝,實在是太謝謝胡市長啦。”楊樂天倒是真有點感謝老胡瞭,同時心想:“做生意要是不和上層人物搞好評關系,那這生意真的是沒法做的。”
就這樣,楊樂天車裡做上瞭阿塞庫,小趙,吳靜兒以及包括自己在內的四個人,而楊樂天本來是想讓吳靜兒開車的,自己則想好好和這位負責軍品采購的老總做一次初次的談判,哪知吳靜兒卻不會開車,這不由讓楊樂天感到又是氣惱又是無奈,沒辦法,隻好自己開車瞭,總不能叫小趙開車吧,因為他要做翻譯,要是一邊開車一邊做翻譯,一不小心把意思翻譯錯瞭那就麻煩瞭。
不過還好,都是高速公路,又是車隊,楊樂天隻需要盯著前面的車屁股勻速前進就行瞭,也不需要花太多的精力,可盡管這樣,楊樂天還是暗暗瞪瞭吳靜兒一眼,那意思是說叫你來真是一點作用也沒起到。
吳靜兒也知道自己沒起到應有的作用,不好意思的低下瞭頭。不過真要說起來,吳靜兒一點作用也沒起到那也不對,因為阿塞庫一見到吳靜兒就大贊中國女孩實在是太漂亮瞭,再一聽說她就是楊樂天公司的員工時,又是大贊既然公司的員工都這麼美麗,那公司一定不錯。
楊樂天頭暗笑,心想:“員工漂亮公司就不錯啊,這是什麼理論?”不過既然他說自己公司不錯,楊樂天當然也樂的承認,原先他還想謙虛兩句,但轉念一想,人傢外國人可不講謙虛這一套,你謙虛他反而還當你沒實力,於是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認,並還添油加醋得說自己的公司如何如何的好,當然,說自己公司好必然也離不開說中國武器好。
“阿塞庫先生,您對我們產的武器可有耳聞?”楊樂天笑道。
通過小趙的翻譯,阿塞庫豎起大拇指道:“不止耳聞,還實際用過。中國產的武器,很好!性能可靠,價格適中,很有市場競爭力,我們剛果的政府軍就有不少中國產的武器。”
“哦,是嗎?”楊樂天聽瞭心裡是一喜。
“是啊,中國產的武器不僅在我們剛果,就是在整個非洲也都是有一定的影響力呢。”阿塞庫說。
“呵呵,的確是,我們中國產的武器,尤其是輕武器,那可是享譽全球呢。”楊樂天頗為自豪道,“不僅非洲,拉美等國傢是中國武器的老客戶,就連一向迷信美國產品的中東也開始喜歡中國產的武器,將眼光投向我們呢。”
“哦?”阿庫塞不僅表示一點驚訝,似乎也帶著一點不信。
“呵呵!”楊樂天不以為意的笑笑道,“是的,雖然我們中國自上世紀八十年代打入中東武器市場以來,除戰術導彈較精密實用外,其餘武器在品質上均不及西方產品先進,中東國傢采購之後,僅能擺在第二線備用。”說到這,楊樂天語氣一轉道:“但是這是由於在全球戰略舞臺上占有一席之地的中國,在本身能力有限及國際各項制裁環境下,實際出售至中東地區的武器在質與量上均微不足道,也不足以構成危害地區均勢的條件。”
通過小趙的翻譯,阿庫塞認真的聽著,並不時的點著頭,表示認同楊樂天的話。楊樂天這話條理清晰,邏輯性強,別說阿庫塞是認同瞭,就連一旁的吳靜兒和小趙都是暗暗點頭,尤其是吳靜兒,對楊樂天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楊樂天繼續侃侃而談道:“中國武器當初開始出口到中東國傢的原因,主要在於中國自一九七六年後實行門戶開放政策,追求務實經濟發展,又正值前蘇聯撤出中東傳統武器市場,使中國得以乘虛而入。同時中國武器價格低廉,無政治條件,而其設計又與前蘇聯相仿,因此大受中東國傢歡迎。中國八十年代開始出口武器至中東市場,尤其在一九八五年前後,中國出口武器的目的地百分之百均為中東國傢,中東市場占中國武器出口比例也逐年增加,一九九四至九七年已增至百分之十八,而中國武器占中東武器市場比例,一九八七年曾達到百分之十二最高峰,直到一九九七年始衰退至百分之二點一四。伊朗與伊拉克則是中國武器出口的最大客戶,一九八三至八六年間,兩伊接收百分之九十二的中國出口武器,兩伊戰爭結束後跌至百分之五十六。但在波斯灣戰爭之後,伊朗向中國采購武器又激增至百分之六十九,中國成為伊朗最大的武器供應商;至於伊拉克,中國遵守聯合國制裁約定未出售武器。”
楊樂天將之前在網上看到的資料背的是滾瓜爛熟,此時終於是有瞭用武之地,把阿庫塞說的是一愣一愣的,楊樂天是看在眼裡,心裡是暗笑不止,但他沒有停止,繼續給阿露塞來個語言轟炸,他說:“中國武器在中東的主要客戶為埃及、伊朗與伊拉克,在三國的武器庫中,有二分之一的戰機、潛水艇、導彈巡防艦、三分之一的炮艇、巡邏艇以及四分之一的野戰炮等,都是來自中國。換言之,八十年代是中國武器出口至中東地區的黃金時代。但在一九九零年之後,由於波斯灣戰爭中顯現的高科技武器優勢,中國武器盡管有便宜等優點,在科技上卻顯得落伍、老舊,在銷路上也就大打折扣。”
在這一點上,楊樂天倒也實話實說,不過他後面解釋道:“這主要是因為在六十至八十年之間,中國與外界軍事科技隔絕,隻是不斷翻新五十及六年代的蘇聯老舊武器,甚至三十年代的德國武器,因此無法與近代西方及蘇聯的尖端武器相比;此外,中國的主要註意力在研發非傳統武器及導彈,在此過程已耗費不少心力,無暇顧及其他傳統武器。”
說到這裡,楊樂天緊跟著語氣一轉道:“不過,這也是中國八十年代早期能在翻新傳統武器之外,立即出售非傳統武器技術及各型導彈的主因,而翻新的傳統武器也較原型優良,包括俄制T五四型主力坦克,配備瞭現代火力控制系統、夜視裝備及加大的引擎馬力。中國在八十年代已出售一千零五十輛該型坦克給中東國傢。此外,中國的殲六式及殲七式戰機是在仿照前蘇聯米格十九和米格二十一型戰機之外,另行加裝瞭西方國傢的先進技術,配備瞭更進步的飛航儀器與射控系統,使舊型戰機的作戰能力大增。中國在八十年代已出售約三百五十架上述戰機給中東國傢。”
說到這裡,楊樂天頓瞭一頓又道:“由於中國武器多是翻新及仿造,見過西方先進武器的中東國傢,也不敢太過仰賴中國的武器,除瞭中國的導彈之外,其他武器隻能擺在第二線或供後備使用而已。而其實精良實用且部署容易的戰術導彈,是中國研發最成功的武器,也是在出口武器中唯一能夠拿得上臺面的東西,而且式樣繁多,可供客戶選擇,目前已至少有十種不同型號的導彈出口至中東國傢。不過中國的導彈系統也多是仿照早期蘇聯導彈的模式,例如紅箭七三型反坦克導彈仿自蘇聯的AT三型導彈、紅旗五型地對空導彈仿自蘇聯的SA七型,而中國的海鷹二型艦對艦或岸對艦導彈,即蠶式導彈,是仿自蘇聯的SS―N二型導彈,也是中國出口至中東最多的導彈。至八十年代末期,中國已出口約三百五十枚蠶式導彈至埃及、伊拉克及伊朗等國,而伊朗無視美國的警告,曾在一九八七年將這些導彈部署在波斯灣口,並用之攻擊科威特離岸石油轉運站及美國船隻,升高地區緊張情勢,也造成美國對中國實施短期禁運制裁。但美國的制裁對中國並無約束力,中國反而更是的大量供應伊朗導彈,僅是一九九八年即出口二百枚仿西方科技制成的鷹擊一(C――八0一)型及鷹擊二(C――八0二)型巡弋導彈給伊朗。”
說到這裡,楊樂天註意瞭一下阿庫塞臉上的表情,發現他倒是一臉認真並不時點頭,看來他確實將自己的這番話聽進耳朵裡瞭,楊樂天心裡滿意的說:“看來我這長篇大論沒有白說,還是起到瞭一定的效果瞭。”
看楊樂天說的告一段落,阿庫塞又豎起大拇指道:“楊總對中國武器的發展史以及貿易史真是瞭如指掌啊。”
“呵呵,我們中國有句老話,叫幹一行愛一行,我現在就是做這一行的,不熟悉怎麼行?要開拓市場首先就要瞭解市場嘛。”
“很好,很好,看來楊總真是一位優秀的企業傢,其領導的企業必定也是一個優秀的企業。”阿庫塞道。
“這話還有點邏輯性。”楊樂天心裡暗道。同時他也覺得說瞭這麼多,也該試探一下這位老總的態度瞭,於是楊樂天道:“阿庫塞先生,此趟中國之行您是否在軍品采購上有一些計劃呢?”
阿庫塞聳聳肩膀道:“楊總,我們確實有采購中國武器的計劃,但到目前為止已經有好幾傢中國的武器貿易公司在和我們接洽瞭,我們正在做考察對比,以確定最終哪傢公司做我們的合作夥伴。”
“靠,這個老狐貍,不見兔子不撒鷹啊!”楊樂天心裡暗罵道。不過臉上卻仍是一臉微笑道:“不錯,確實需要考察和對比,但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我們不怕考察,不怕對比,我相信你們最終會選擇我們做你們的合作夥伴的。”
“OK!”
這時候,車子已經開到市區瞭,楊樂天也不再說話瞭,專心致志得開著車。
長長得車隊,再加上警車開道,所以不存在堵車問題,不出十分鐘,車隊就開到瞭市政府,老胡他們要在那裡做一個簡短的歡迎致辭後便正式進入瞭會談,參加會議的當然也包羅萬象企業傢們,所以整個一下午基本上是泡在會議室裡瞭。
在會議期間,楊樂天和阿庫塞約好明天去他公司參觀並察看樣品,如果價格合適,性能又可靠的話,他們會選擇他做為合作夥伴。
阿庫塞雖然這麼說瞭,但楊樂天絲毫沒有興奮的感覺,因為他知道現在高興還為時過早,這個阿庫塞不到最後是不會確定選擇哪傢做為供應商的。
本來楊樂天還在想是不是該動用其他手段來拉攏這個阿庫塞?但思前想後,楊樂天還是打消瞭這個註意,因為他目前還吃不透阿庫塞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萬一他不吃那套怎麼辦?豈不是毀瞭自己的形象,那生意算是徹底砸瞭,所以楊樂天不敢冒這個險,覺得還是按正常程序來比較保險,如果他真有那個想法應該會給自己暗示的,想到這,楊樂天決定還是先按兵不動,靜觀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