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樂天聽到李彪的話才知道快艇是由於被章蓉開槍擊穿瞭油箱才導致瞭爆炸,心中不由感到十分佩服,要知道,在那麼遠的距離要打中在海面上顛簸不平的快艇已經是一件比較難的事情瞭,更何況快艇還是在快速移動的情況下打中目標更小的油箱,那更是一件難上加難的事。楊樂天敢斷定在這麼多警察和武警當中,沒有人能做到這一點。
這場慘烈得槍戰終於結束瞭,眾人在最初快艇爆炸所帶來的震撼與驚訝中紛紛清醒過來,開始打掃戰場瞭,匯報的匯報,處理傷口的處理傷口,還有幾個跑到海裡,察看快艇殘骸和人的殘體,以確認其真正死亡瞭,另外還有幾個身穿白大褂的醫護人員提著擔架不知是從哪裡冒出來也加入瞭這戰場清掃的行動中來,總之,一切都在宋隊長和劉政委的帶領下有條不紊得進行著。
在那邊,李彪仍在和章蓉興高采烈得交談著,仿佛多年未見的老朋友,而楊樂天還是站在原地,面朝大海,看著那不住漂浮移動著,還冒出縷縷黑煙的快艇殘骸,心裡並沒有原先預料的那種暢快得感覺,反而覺得心情有一股說不出的壓抑難受。楊樂天知道那是因為曹芳的緣故,雖然心裡知道她有今天這樣的下場可以說是她咎由自取,因為路是她自己選的,自然也得由她來承擔選擇這條路的代價,但看著她那昨天還壓在自己身下欲仙欲死的身軀今天就這樣孤獨得漂浮在海面上,心中的傷感還是不禁油然而生。
“楊經理,你在想什麼呢?”不知什麼時候章蓉來到瞭楊樂天的身邊和他站立著,嘴裡輕聲問道,但眼睛卻和楊樂天一樣,凝視著遠方。
此刻夕陽如血,照在海面上泛起陣陣金光,海的那一邊連接著天的盡頭,無邊無際,海風吹在海面上,激起朵朵浪花,先前被槍聲驚走的海鷗又重新飛瞭回來,有的振翅高翔,有的低掠海面,看著安靜祥和得畫面,誰又會想到就在不久之前這裡發生瞭驚心動魄得戰鬥,好幾條生命就此消失在這裡,魂歸他鄉呢?
“人這一生很短暫,轉瞬即逝,所以我們要盡力把握好我們人生的每一步,千萬不能走錯瞭路,一步錯,步步錯!”楊樂天望著天邊的夕陽,略帶憂傷得感慨道。
章蓉將楊樂天這番話聽在耳裡,微微一笑,拂瞭拂被風吹亂得頭發道:“怎麼突然這麼感慨起來瞭?這個時候你應該高興才對啊。”
楊樂天身子微微一怔,轉過臉看著她說:“高興?為什麼你會這麼說?”
“呵呵!”章蓉笑道,“剛才小李已經把事情的大概和我說瞭,為瞭鏟除這一犯罪集團,你昨天可以說是冒著生命危險去罪犯的老巢一探究竟瞭,你又不是執法人員,更不是什麼……”說到這,章蓉抿嘴一笑,扭頭看瞭看周圍,見旁邊並沒有人,於是壓低聲音又道:“更不是什麼線人,既然沒有工作上的理由那就是私人的原因嘍,可能你僅僅是出於個人上的憤恨才這麼想讓這個罪犯伏法,現在終於消滅瞭這個犯罪集團,你應該感到高興才是啊,可我看你好象並不怎麼高興啊。”
“唉!”楊樂天輕嘆一口氣,心道,“不錯,我個人確實十分討厭黃三虎,也巴不得他早點翹辮子,但甘願冒這麼大的風險去對付他,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為瞭汪德成這個結拜大哥啊,鏟除這個犯罪集團雖然令人拍手稱快,但本身並不會給他自己帶來什麼好處,現在收益最大可能就是汪德成瞭。”
這時,幾個武警已經將漂在海上的曹芳屍體搬到瞭沙灘上,幾個身穿白大褂的人正蹲在旁邊對她的屍體翻看著,似乎在看還有沒有生命跡象,黃三虎的那顆子彈從她的眉心穿過,從後腦射出,幾個醫護人員看在眼裡,然後又摸瞭摸心臟,脈搏,互相對望一眼,搖瞭搖頭。
這個時候楊樂天也走到瞭曹芳屍體邊上,蹲瞭下來,章蓉滿臉疑惑的站在他後面,輕聲道:“怎麼?你認識她?”
楊樂天點瞭點頭,說:“如果沒有她的幫忙我想也不會這麼快就將這個犯罪集團一網打盡瞭,唉,這可惜她走錯瞭路,才會落個今天這樣的下場。”說著,楊樂天伸出瞭手,將曹芳那猶自圓睜的眼睛輕輕合上。
章蓉似乎明白瞭什麼。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瞭,隻是拍瞭拍他的肩頭道:“算瞭,別多想瞭,各人有各人的命,誰也怨不瞭誰。”
楊樂天站起身來,這時,曹芳的屍體已經被那幾個醫護人員裝進瞭屍袋,看著那緩緩拉上的拉鏈,楊樂天重重嘆瞭一口氣,轉身走開瞭。
“楊哥,你的電話,是汪局長。”李彪遠遠得跑瞭過來,把自己的手機遞給瞭楊樂天。
“給,還你的槍。”楊樂天將手裡的槍還給李彪並順手接過他手裡的手機。
“喂!”楊樂天喊瞭一聲,他不想在眾人面前喊汪德成為老大,他不想讓大傢知道他和他們的局長結成八拜之交。
“哈哈,老三啊,結果我已經知道瞭,我……我也沒什麼可說的瞭,總之你太棒瞭,幫大哥我徹底解決瞭心腹之患啊,好瞭,電話裡我也不方便多說,我已經在國際大酒店裡訂瞭一桌,你現在就趕過來吧。”
“我……”
楊樂天正想推辭,因為袁婷婷還在傢裡睡著呢,他可是趁她酒醉沉睡才跑出來的,現在這時候她肯定快要醒瞭,所以自己得要趕著回去,可是還沒等他把話說出來,汪德成就打斷瞭他的話:“小章現在正和你在一起吧,你就和她一起過來吧,好瞭,先這樣,過來見面再說。”說完,汪德成就將電話掛瞭。
楊樂天無奈得搖瞭搖頭,將電話還給瞭李彪,然後轉身對章蓉說:“汪局長叫我們去他那裡一趟。”
章蓉一笑,對於汪德成的邀請顯得一點也不吃驚,仿佛她早就料到一般,說:“好啊,那我們一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