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樂天站在交通隊的大門前一邊來回的踱著步一邊不停的看著時間,他想要是這次小美把他的話當成耳旁風,十五分鐘不來的話那一定得把她趕走,分不清場合的女人留在身邊也沒用。
就在楊樂天餘怒未消,胡思亂想的時候,前面駛來瞭一輛他熟悉得奔馳敞篷跑車,楊樂天看瞭看時間,離他剛才給小美打電話的時候已經過去瞭十二分鐘,還好,小美並沒有超過他所規定的十五分鐘。
車子穩穩得在楊樂天面前停瞭下來,他上前一步,拉開駕駛車位邊的門說:“你坐到那邊去,我來開車。”
小美不聲不響得移到副駕駛座位上,楊樂天也不說什麼,抬腳就踩動油門,汽車頓如離弦之箭似的直沖小欣的住處駛去。
看來小美並沒有把楊樂天的話當成瞭耳旁風,這使他心中的抑鬱煩躁之情稍減,回想起來,他也覺得自己剛才的態度有點粗暴,再偷偷瞄向小美,隻見她頭發蓬亂,眼睛微腫,身上的衣服也顯得有點凌亂,看來她接到楊樂天的電話便匆匆忙忙得從被窩裡爬起來,臉沒洗,妝沒化就急急忙忙得趕過來瞭。
看到小美這副模樣,楊樂天心裡感到有點歉疚,但他也不好意思就這麼向小美道歉,於是就裝做看不見,繼續開著他的車。
“嗚嗚……”過瞭一會,楊樂天聽耳邊傳來一陣低聲的啜泣聲。
這下楊樂天不能裝做聽不見瞭,他知道小美心裡受瞭委屈,但還是明知過問道:“好好的,你哭什麼哭啊?”
“我……我究竟哪裡做錯瞭,你要這麼對我?”小美嗚咽道。
“對不起,剛才是我態度粗暴瞭。”楊樂天低聲道,“我心情很不好,對不起!”
“你心情不好就沖我發火嗎?我……我又不是你的出氣筒。”小美越說越委屈,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先前的低聲啜泣也快變成瞭嚎啕大哭瞭。
“我的一個朋友出瞭車禍,死瞭!”楊樂天的心情再一次的抑鬱起來。
“啊……”小美的哭聲戛然而止,睜大著眼睛吃驚得看著楊樂天,說,“啊!你朋友出車禍死瞭?”
“嗯。”楊樂天沉重得點瞭點頭。“我那朋友太可憐瞭,為瞭生活,小小年紀的她就出來打工掙錢,後來誤入歧途,淪落風塵,但即便這樣,她還保持著一顆善良的心。如今終於跳出瞭風塵,日子也逐漸變好,卻沒想到……”說到這,楊樂天的眼睛濕潤瞭,晶瑩得淚珠在眼眶裡直打轉,卻始終沒有掉落下來,他極力忍住自己的感情,不想在小美面前落淚。
“對不起,我不知道這件事。”小美像個做錯瞭事的孩子,低下瞭頭。
“沒事,不怪你,應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剛才是我態度粗暴。”楊樂天語氣低沉道,“不過我真的很難過,剛才那粗暴的話也是我不知不覺得就說出來的,對不起!”
“不要說對不起,我知道你心裡很難過。”小美忙說,“不過事情已經發生瞭,你就不要再多想瞭。哦,那現在我們去哪?”
“交通隊要找她的傢人處理後面的事,可我也不知道她的老傢在哪?傢裡還有什麼人?所以我想去她的住處看一看,希望能找到一點線索,聯系到她的傢人。”說到這,楊樂天的眼睛又升起一層薄霧,低聲道:“她在外漂白瞭這麼多年,也該回去安息瞭,她生前就遊蕩在他鄉,我不想讓她死後孤魂繼續遊蕩在異鄉。”
楊樂天這話說地情深意摯,小美聽瞭也傷感不已,一行淚水不知不覺得滑過瞭她的臉頰:“她太可憐瞭!”
就這樣,兩人在沉悶傷感的氣氛中來到瞭小欣的住處,楊樂天身上有一把她住處的鑰匙,打開門,熟悉得房間擺設及物品讓楊樂天險些掉下淚來,昨天還是充滿瞭生氣的小屋今天就已經物是人非瞭。楊樂天並沒有急著去尋找什麼線索,而是像參觀名勝古跡似的從大廳走動臥室,從廚房走到洗手間,每一個場景都勾起瞭他的回憶,尤其是臥室裡的那張床,那張床見證瞭他們多少次的春宵,多少次的歡樂與銷魂?如今大床依舊幹凈柔軟,散發清香,然而伊人卻已香消玉隕,魂歸天國。
小美從進屋開始就一句話也沒說,默默得跟在楊樂天的身後,看著他傷心,自己心裡也很不好受,但她知道現在勸不瞭他,隻好在一旁靜靜得陪著他。然而這一陪就是一個多小時,楊樂天似乎忘記瞭來這的目的,仍沉浸在他的回憶裡,小美覺得不能讓他再這樣瞭,於是伸手輕輕搖瞭一下楊樂天胳膊,小心得說:“天哥,我們該找找關於她傢人的線索瞭。”
“哦,對,對!”楊樂天恍若從夢中醒來,說,“我們去那邊看看。”說著,楊樂天兀自轉身去瞭。其實這是楊樂天不想讓小美看見他眼中的淚水,所以先轉身而去瞭,在背對小美的時候,楊樂天偷偷擦去瞭眼中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