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小欣的房間,給楊樂天的第一印象就是簡陋,房間很小,裡面隻有一張小床和一張書桌,旁邊還有一個衣櫃。除此之外,別無他物,甚至就連一張坐的椅子都沒有。雖然很簡陋,但卻很幹凈清爽。
“來,請坐!”小欣招呼道。楊樂天左看右看,想找一個可以坐的地方,因為他不好意思坐人傢女孩子的床。
“沒關系的,就坐床上吧。”小欣說,“不好意思啊,我這裡實在是太簡陋,連一張椅子都沒有。”
“還好啊,很幹凈,比我那裡要幹凈多瞭,呵呵!”
“哥,想喝點什麼?”小欣背對著楊樂天說。
“隨便!”
沒多會兒,小欣端著咖啡壺走瞭出來,咖啡壺正冒著熱氣,小屋裡頓時被濃鬱的咖啡香所彌漫。楊樂天突然感覺到在這樣一個陌生的地方嗅著咖啡的濃香和一個女孩身上散發出的清香是一件多麼令人愜意的事情。
“沒想到你這小屋裡還有這麼洋味十足的東西。”楊樂天喝瞭一口咖啡道,“嗯,確實很好喝。”
“我喜歡喝咖啡,所以我到哪去一般都帶著這個小咖啡壺。”小欣輕輕得說,“知道我為什麼喜歡喝咖啡嗎?”
“為什麼?”
“因為咖啡苦。”說這話時,小欣眼裡似有一些哀怨閃過。
楊樂天笑瞭笑,說:“咖啡自然是苦的,不過我們可以讓它變得香甜。”說完,他在小欣的杯裡放瞭兩勺糖攪勻。
小欣再嘗,默默得點瞭點頭。
“介意我抽煙嗎?”小欣放下手上的咖啡,拿起一包精致的女士煙。
“當然不介意,我也抽煙。”楊樂天說著也抽出一支香煙,他按動打火機先為小欣點燃。她那白細的手指掐著煙放在嘴上,動作優雅溫婉,那支細長的白煙和她那鮮艷的朱唇形成一種鮮明的對比。楊樂天忽然發現女人不抽煙則已,一旦抽煙,其抽煙的姿勢肯定差不瞭。
小欣吐出一口煙圈,說:“哥,說實話,你在心裡是不是有些瞧不起我?”
“你怎麼又回到瞭這個話題上瞭呢?”楊樂天說,“我先不就和你說過瞭嗎?以前做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後,隻要你自己瞧得起自己,那就沒有誰瞧不起你。況且,人生多瞭一種經歷也許還是一件好事。”
小欣苦笑瞭一下,那一刻神色淒美絕艷,她說:“多瞭一種經歷也許是豐富瞭人生,可卻並不好玩。就如這杯咖啡,你加瞭糖,你以為一定是甜的,可喝到最後還是苦的。”
楊樂天沉思瞭一會說:“可是如果咖啡不苦,那我們又何必喝咖啡呢?”
聽罷,小欣認真看楊樂天,良久,忽然說:“哥,你結婚瞭嗎?”
楊樂天聞言突然一怔,該怎麼回答她呢?自己並不想找女朋友,也不會把她當成情人,偶然邂逅,萍水相逢,男人總是喜歡新的女人。
“這年頭,誰要結婚?誰還說白頭到老的話?都有點土的掉渣瞭。”楊樂天故意顯得很不屑得說。
“會嗎?”小欣一幅吃驚不已的表情。
“當然會啊!現在是愛情流失的年代,還指望誰會陪誰到老?當代人講究的是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隻在乎曾經擁有,不在乎天長地久。天長地久已不在乎,那麼‘輕輕的我走瞭,不帶走一絲雲彩’的揮手道別,便來地易如反掌,去地輕松自由。”楊樂天滔滔不絕道。
也許是楊樂天說地太具有文學性瞭,小欣聽地不是很懂,但她表示出濃厚的興趣,她說她看過徐志摩的電視劇,喜歡看《紅樓夢》、《三國演義》,但都是電視劇,沒看過原著,所以並不是很深得瞭解那些東西。
於是,楊樂天就給她談《紅樓夢》裡的黛玉葬花;談《梁祝》之戀;談徐志摩的三個女人。小欣是神情專註,聽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覺,時間已經到瞭晚上五六點瞭。這時,楊樂天看瞭看窗外,隻見外面天色陰沉,似要下大雨的模樣。楊樂天忽然想起剛才在車子裡聽收音機說今天晚上要刮臺風,於是趕緊站起身說:“不好!廣播裡說今天晚上要刮臺風,我得走瞭,再不走等會就走不瞭瞭。”
“那……那好吧!”小欣不舍得站起身說,“我送你!”
“不用不用!”楊樂天連忙擺擺手道,“你別送瞭,快下雨瞭,你還是在傢呆著吧。”
“不,我要送你!”小欣執意要送。楊樂天無奈,隻好由她去。
楊樂天從小巷裡走出來時,天空已經黑壓壓的一片,沒有一絲的亮光。楊樂天趕緊上車,發動瞭引擎,然後從車窗回望,看到小欣正站在小巷子口,楊樂天正要向她揮手告別,她從小巷子口走到車窗前,楊樂天急忙把車窗的玻璃放下。
“哦,對瞭,你公司的地址在哪裡?”她的聲音淒楚、柔細。
楊樂天看這時的天色越來越暗,風也越來越大,所以也來不及和她細說瞭,於是就說:“這樣吧,明天早上我來接你,好吧?”
“好的,謝謝,拜拜!”小欣抬起她那白皙的小手在胸前向楊樂天擺瞭擺。
“拜拜!”楊樂天說完,便換檔,輕踩油門,駛向回去的必經的道路臨海大橋。當楊樂天開過瞭臨海大橋,拐向財富大道的時候,天空驟然像一口大鍋黑沉沉的扣壓下來,道路兩邊的樹木開始搖晃,風刮瞭起來。突然一道閃電劃破夜空,接著一聲霹靂巨響,好象就在他的車頂炸開,楊樂天渾身一顫。陡然像碗口大的雨滴砸在汽車的擋風玻璃上。楊樂天知道這是臨海少有的暴風雨就要來瞭。
楊樂天趕緊重踩油門,加速行駛。當他駛過財富大道的時候,暴雨傾盆而瀉,狂風越來越猛,閃電雷鳴,風狂雨勁,刮水器已經放在瞭最高檔,道路仍是模糊不清。一聲“轟隆”巨響,震耳欲聾,楊樂天看到前面一棵大樹在暴風雨中倒下,於是急忙剎車,“嘎……”汽車在雨水中滑動,幾乎失去控制。
“啊!真玄!”楊樂天將車停在瞭倒下的大樹前,樹幹橫在馬路上,擋住瞭去路。楊樂天隻好後退,掉頭。折回財富大道,再回臨海大橋,從另一條路段繞道,好不容易才開回到瞭自傢的樓下。
楊樂天將車停在樓下的一塊空地上,這裡三面環著高樓,所以暴風雨小瞭不少。楊樂天坐在座位上,長長的舒瞭口氣。外面的暴雨越下越大,狂風也越刮越兇,樓前的那幾棵法國梧桐在風中拼命的搖曳,地上是滿地的落葉飄浮在水面。楊樂天正望著這發瘋似的雨幕發愣時,忽然有人打他的手機。
“楊哥!”小欣那溫柔嬌弱的聲音飄進瞭楊樂天的耳朵。
“小欣,有什麼事嗎?”楊樂天心中疑惑。
“我……”她語氣囁嚅,好半天才說,“好可怕的天氣呀!”小欣的聲音帶著恐懼。
“是啊,好大的暴風雨!如果沒什麼事就早點休息吧。”楊樂天說到。
“我睡不著,我害怕,我想聽聽你的聲音。”小欣的聲音有些哽咽。
楊樂天安慰她,說笑話給她聽,她更哭。聽起來令人傷心,令人憐憫。楊樂天索性邊給她講話邊又發動引擎,冒著暴風雨向小欣的住處開去。
車停在小欣所住的小巷子外,外面依然是鋪天蓋地的大雨,呼嘯而過的狂風和驚炸的電閃雷鳴。楊樂天猶豫瞭一下,還是拉開車門沖進瞭雨裡。沒過一會,楊樂天便落湯雞似的站在瞭小欣的門外,對著手機說:“對不起,我的手機沒電瞭。”
小欣似乎緊張起來,緊接著,她就有些失落得說:“那好吧,先聊到這吧,謝謝你!”
楊樂天笑笑地說:“想謝我就把你的房門打開好嗎?”
很快就見小欣拉開門,怔怔看著楊樂天半天。小欣是一臉的驚訝,她見楊樂天一身濕透地站在門外,就急忙伸手把他拉瞭進去,忽然緊緊抱住他哭道:“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楊樂天輕輕拍著小欣的肩膀說:“傻話,誰叫你喊我‘楊哥’呢?”
小欣看見楊樂天這樣,有些心痛,握住他的手說:“這樣會感冒的,來,快把濕衣服脫下來。”
楊樂天脫掉身上的濕衣服,裸露出他那結實的肌肉。楊樂天用手撥弄著自己那濕漉漉的頭發,然後
甩瞭一下,雨水四濺。當楊樂天抬頭看見小欣時,她正手裡拿著一件睡袍發呆似的凝視著他。
“還不快給我。”楊樂天說。
“哦,哦。”小欣回過神來,上前幫楊樂天把睡袍套在他身上。接著小欣又低聲說:“哥,我去給你熬點薑湯,你先坐。”
“我沒有那麼嬌氣,看我這身板兒,能感冒嗎?”
“那我再去煮點咖啡,我也想喝。”
說著小欣便走進廚房,不一會兒,咖啡的香氣就傳瞭出來。楊樂天默默持勺給她往杯裡加糖,然後輕輕調勻,她靜靜地看著楊樂天,慢慢地眼裡滑出瞭淚水。
楊樂天拍拍她的手說:“怎麼瞭?還覺得害怕嗎?”
小欣看楊樂天,目光裡的溫情很真切。看瞭一會,小欣說:“我媽曾告訴過我說,那個每次肯耐心地為你調咖啡的人,那個冒著暴風雨趕來陪你的人,就是你可以依靠一生的人。”
“哈哈……”楊樂天笑瞭,說:“你千萬別說什麼一生,因為一生太沉重瞭,你我都背負不起!”
楊樂天記得美國作傢華爾特。湯恩說過:“征服女人,精明的男人無需花費任何錢財,笨拙的男人則靠金錢,最差的男人靠暴力。”這話真是一點不假,現在楊樂天已經確信小欣已經愛上瞭自己,他相信如果他現在就摟著小欣倒在這張小床上,小欣是不會反抗的,甚至可能迎合。對此,楊樂天是早有瞭準備,因為就在他開車再回到小欣這地方來的時候,他已經預料到他會和小欣發生肉體關系。如果這一次回來他和小欣之間什麼也沒發生,那楊樂天肯定會感到失落,甚至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