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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約談酒吧

  吃完瞭飯,楊樂天就和晴雨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而於潔和衛露曼則進瞭廚房收拾起碗筷,這樣的場景讓楊樂天突然有瞭一種傢的感覺,很溫馨,也很迷人!

  “哥,你在想什麼呢?”晴雨拉著他的胳膊問。

  “呵呵,我在想你媽和你小曼姐都是公司的高層領導,而我是她們的下屬,可現在,上司在做事,我這個做下屬的反倒在悠閑自在的看電視,實在是不好意思啊!”楊樂天裝模作樣得說。

  “嘻嘻,你就別不好意思啦。”晴雨笑道,“哥,你什麼時候也帶我去小燕山玩玩啊?”

  “帶你?你馬上就要高考瞭,你還有閑心出去玩啊?再說瞭,你媽也不準你去啊。”

  “那我們就悄悄去啊!”

  楊樂天嚇瞭一跳,忙道:“你饒瞭我吧,大小姐,要是讓你媽知道瞭,你媽非炒瞭我的魷魚不可。”

  “哼,膽小鬼!”晴雨說完就將頭一扭,不再理他瞭。

  “要不這樣吧,等你高考過後,我帶你出去旅遊一趟,和你媽一起。”楊樂天見晴雨是真的有些生氣瞭,便安慰她道。

  “真的?”晴雨回過頭說。

  “當然真的,我啥時騙過你啊?”

  “嘻嘻,這還差不多,像哥的樣子,來,我們看電視吧。”晴雨又拉起他的胳膊半靠半躺在他的懷裡。本來一個青春美少女躺在自己的懷裡是一件令人覺得愉悅的事情,但此時楊樂天隻覺得是渾身不自在,心想:“這要是給於潔看見瞭也還罷瞭,要是給衛露曼看見瞭那她肯定又要以為我想打晴雨什麼主意瞭。”可正所謂怕什麼就來什麼,楊樂天正想著,一個熟悉的聲音就在他耳畔響起。

  “給你的。”衛露曼將一杯從星巴克買來Cappuccino和一塊松子糕放在一個盤子裡遞到楊樂天的跟前。

  楊樂天抬頭看她,而她也正緊盯著楊樂天,她的眼睛裡射出一種叫殺傷力的東西。楊樂天的第六感迅速告訴自己,衛露曼對他有意見,而且意見還不小,於是不能,也不敢再和她對視,將目光從她眼睛掃到挺秀的鼻子,鮮紅的嘴唇,白嫩的下巴,修長的脖子,珠圓挺聳的胸脯。她的胸部被黑色緊身T恤襯得豐挺飽滿誘惑。讓人有一頭紮進去,讓波峰浪谷掩沒的欲望。

  “剛……剛才不是吃過瞭嗎?”楊樂天支吾著。

  “剛才那是正餐,這是飯後小點心,你懂嗎?”衛露曼顯得趾高氣揚。

  “哎呀,哥,你不吃我吃。”晴雨說完就將裝著點心的盤子從衛露曼手裡接過來。

  “哼,給你吃還不吃,不吃拉倒!”說完,衛露曼就轉身而去,她轉身的時候,楊樂天看到,她的腰身很纖柔,她的屁股很飽滿,她的腿修長玉立。這真是個山河錦秀,水土豐饒的女人啊!

  楊樂天突然覺得有些興奮,心裡的欲念也翻騰不止,想用嘴唇吸住她的香氣,想用雙臂擁裹她的身體,想用手掌撫摸她的肌膚,想用舌尖探尋她神密的寶藏,想給她溫暖和顫栗,想咬住她的耳垂拼命說,我要覆蓋你!占有你!蹂躪你!讓你死去活來!但是他不能啊!至少目前不能!

  面對著自己心理上越來越強的沖動和生理上越來越明顯的反應,楊樂天開始坐不住瞭,為瞭不讓晴雨再次發現什麼,楊樂天趕緊站起身來說:“時間不早瞭,我想我該回去瞭,於總,謝謝你的招待。”

  這時,於潔也收拾完東西,端著一杯咖啡走瞭出來。她見楊樂天起身告辭,就挽留道:“還早呢,再坐一會吧。”

  “是啊,哥,你就再坐一會吧。”晴雨也不想讓楊樂天這麼快就走。

  既然兩人都這麼挽留他,楊樂天也不好再執意要走瞭,否則就有點不拾抬舉的意思瞭。於是他重又坐下,隻是坐的地方離晴雨稍稍遠瞭一點。

  “小雨,你就別看電視瞭,快回自己屋學習去吧。”於潔板起面孔說。

  “哼,剛吃飽就叫人傢去學習,一點休閑的空隙也不給人傢留下,這簡直就是舊社會地主對待長工的態度嘛。”晴雨一臉不滿的嘟啷著。

  “少抱怨瞭。快去吧!”於潔不為所動。晴雨隻好十分不情願得站起身朝自己的屋子走去,走到於潔的背後,她還沖於潔吐舌頭,做鬼臉,還用雙手做瞭個拳擊的手勢。楊樂天正坐在於潔的對面,所以將這一切盡收眼底,想笑卻又不敢笑,憋的十分辛苦。

  於潔看出楊樂天的臉上有些不對勁,於是回頭一看,正好看見晴雨朝她做拳擊的手勢,不覺又好氣又好笑,沉著臉道:“看來我們在傢你也沒心思學習瞭,小曼,你晚上有什麼活動嗎?”

  “沒有啊,我在這裡也沒什麼朋友,哪有什麼活動啊?”坐在一旁的衛露曼說。

  “那好,你在傢看著小雨,別讓她看電視或玩遊戲,我和樂天出去轉轉。”於潔說完又對楊樂天說:“你等一會,我進屋換件衣服。”

  楊樂天心裡惴惴不安,不知於潔約他出去要和他談什麼?而衛露曼此時則向他投來曖昧的一笑,楊樂天當然知道她此笑的含義,暗想:“要真是如你所想的那樣就好嘍。”

  喧囂的“愛情絲”酒吧比往日安靜瞭許多。楊樂天和於潔坐在靠窗口的位置。

  楊樂天要瞭一份叫“冰與火”的雞尾酒,而於潔隻要瞭甜味冰琪琳。

  當楊樂天正要開口說話的時候,他突然看見瞭以前的同事陳君。隻見她坐在一堆十七,八歲的女孩邊上。一隻手夾著煙,另一隻手搭在一個女孩的肩上,仰著頭吐著煙圈。不知她對她們細聲說著什麼,女孩們在雀躍,拍巴掌。那女孩笑得象朵怒放的花,眼睛瞇成一條逢。用手拍打著她的腿。

  陳君也看見楊樂天他們。向他倆眨眨眼睛,算是打瞭招呼。於潔也顯得落落大方,向她揮瞭揮手。雖然她們不在同一個公司上班,但彼此也認識。楊樂天心想:“於潔可能在向她示意著什麼。”

  楊樂天看著於潔那一張非常清秀的臉龐,頭發做成瞭時下流行的飄逸的碎發,深深的眸子如一潭深水,一身合體的淺灰色職業裝看上去精致、端莊和文雅。楊樂天是第一次這麼認真看著於潔,他忽然發現於潔竟是如此纏綿婉約,千嬌百媚,舉手投足之間、眉目顧盼之際,處處散發出一種撥人心弦的風韻。

  女人的天性就是深信風情是與生俱來的。和她在一起,你可以感覺是在讀一首風情小詩,感覺她以良好的修養帶著你徜徉並且陶醉在她的風情世界裡。她展示風情,但決不賣弄風騷;她調制風情,但決不以情色謀利。

  楊樂天又要瞭瓶紅酒,溫婉的於潔持一杯紅酒在燭光下淺淺的笑著。楊樂天欣賞地承接著她那淺淺的動人微笑。她優雅地抿瞭一口酒,放回在酒臺上,然後,她那纖長的手指溫柔地撫摸著她那淺藍色的手機。很少能看到這種細膩的女性動作瞭。楊樂天突然莫名其妙地為這簡單的行為而感慨起來。因為當今的女性如此伶俐潑辣。無論性格動態都似乎與時代合拍。而古典的文雅和嬌柔卻極為罕見瞭。

  從生物的意義出發,女性的動態潛含著性的啟示。她們以各種方式把這種繁衍的重要信息傳遞給異性。從而競爭到自己最佳基因的配偶。這種潛意識,由於生存和優化的需要,早在人類還未啟蒙的時代就被自然註入血液。無論人類如何發展,也無論方式有多麼的不同,這種以優化為條件的求偶永遠是至高無上的目的。通過語言,動作,形體,服飾向異性展示自己對美與性的向往。

  但古典的表達方式卻是如此的細膩,含蓄,復雜。甚至用精彩的詩文,不渝的理念,千針萬線的手工,或是瞬間而過的眼神,或是永遠的沉默。人類盡其所有最豐富的想象,表達自己五彩繽紛的情感與愛戀。

  而當今的性展示是如此的直接。有效甚至肆無忌憚。赤裸裸的語言在網絡上無羞恥地蔓延。即時,短暫,刺激。就象一飲而盡的烈酒。令人奇怪的是即便是最美好的詩文在現代的情趣下也變得假情假意,空洞無味。

  “樂天,我覺得小曼她好象有點喜歡上你瞭。”於潔的話使楊樂天猛然回過神來。

  “是嗎?不會吧?”楊樂天心裡一震,暗暗佩服她目光敏銳,但嘴中卻不承認。

  “你也許不覺得,可我能覺察地出來,她確實喜歡上你瞭,即使不喜歡,至少也有好感。”

  “哦,這我可不知道。”楊樂天裝模作樣得說,“難怪你今晚約我出來,原來就是想和我談這事啊,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唉,我該怎麼說呢?其實我不想幹涉你們倆的事,你們也都是成年人瞭,自己應該能對自己所做的事情負責,隻是小曼是個優秀的女孩,但同時也不是一個很拿地起,放地下的女孩,她在感情方面已經受過一次挫折瞭,所以她傢裡人不想讓她再受一次。這次來臨海,她傢裡人就千叮嚀,萬囑托,要我好好的照顧她。因此我想問問你們倆的事。”於潔輕抿一口紅酒說。

  “真羨慕她有一個好傢庭,有一個幸福的傢。”

  “怎麼?聽你的口氣,似乎你的傢不怎麼幸福?”於潔一臉的憐憫。

  “我有一個好媽媽,但爸爸很早就去世瞭。”

  “是嗎?那你媽媽把你養大真不容易。”

  “我媽媽很嚴厲,但我性情憂鬱,個性倔強,我沒有辜負我媽媽的希望,我學習用功,拼命讀書,隻要能得到的書籍,我都看。”

  “難怪你知識淵博,才華橫溢,這正是你吸引我的地方。”

  “才華橫溢倒談不上,也許是受我爸爸基因的影響,從小愛好文學,喜歡古典詩詞什麼的。”

  “假如小曼表示對你有好感,向你示愛,你會怎麼辦?”於潔突然將話題一轉。

  “這……”楊樂天一時無言以對。

  楊樂天是真的無言而對。於是他掏出香煙來抽,他把一支遞給於潔,她接在手裡,於潔有一雙漂亮的手。潔白,修長。特別是她抽煙的樣子,很美。但這一次她沒有把香煙放在嘴裡,而是放在酒臺上,看來她現在是不想抽煙。

  酒吧裡的人逐漸多瞭起來,大部分都是附近寫字樓裡的上班男女。他們在聊著微軟的視窗、納斯達克的跌漲、容格理論中的性欲望,柏拉圖的情感論斷,但他們更擅長在燭光下示愛,在爵士樂的顫音裡任情欲濫觴。

  真的,為什麼會這樣?那些衣飾端莊的女性,她們在白天的寫字樓裡,在狡猾的客戶面前,在流光溢彩的時髦Party上,是那個永遠誘人、光鮮、才情四射的天使,讓女人妒羨,讓男人渴望,卻在夜晚的燭光和爵士樂的顫音中難掩臉上的落寞和神傷。

  酒吧裡的迪斯高音樂開始震耳欲聾的響起。在這裡,燈紅酒綠下的男男女女醉生夢死。一切與本能有關的情感都昭然若揭,不用太多的言語,甚至毋須付諸肢體動作,隻要一個眼神,便可以在寂寞的群落中找到那個能安慰你的人。對喜歡寂寞又不甘寂寞的人而言,酒吧無疑是一個尋夢的天堂。

  突然“啪”地一聲,驚動瞭酒吧裡所有的人扭頭四顧。靠門的桌子,兩個女孩箭拔弩張地對峙著,一個素面朝天,一個濃汝艷抹,表情一樣的氣急敗壞。一旁坐瞭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大男孩,蹙著眉,臉上全是無奈,高喊:“你們有完沒完?”

  男孩站起身,拉兩個女孩坐下,但是被猝不及防地甩瞭個踉蹌。那個化瞭濃妝的女孩隨手給瞭男孩一巴掌,緊接著撲上去揪著另一個女孩的胳膊,蠻橫地向門外拖。男孩摸瞭摸臉,突然吼瞭一聲:“這樣總行瞭吧!”說著抓起桌上的一瓶啤酒,猛地砸向自己的腦袋。酒水混著血水從男孩額上淌下來。

  兩個女孩怔住瞭,那個略顯樸素的女孩“哇”地一聲哭著跑出酒吧,另一個女孩跺跺腳,隨即也奔瞭出去。男孩面無表情地走向吧臺:“小姐,再來瓶Tiger。”

  望著他手中的那半瓶啤酒,楊樂天忽然覺得,喝完這瓶酒就該離開瞭。這兒的暴戾和浮躁並不適合自己。在這時,於潔伸過來一隻酒杯,“來,幹。”

  還沒容楊樂天清醒過來,她仰著脖子把一杯酒咕咚咕咚全倒進瞭嘴裡。楊樂天和於潔就這樣你一口我一口地灌著紅酒。盡管他不喜歡紅酒,但這是一個拒絕孤獨的夜晚,他可以拒絕感情,但他無法抵制孤獨,更何況她是美麗的於潔,於總經理。

  “於總,對不起。我讓你失望瞭。不過,我會給你一個答案。”楊樂天在醉意朦朧中對於潔說道,仿佛在唱著一首哀歌。酒吧裡,透過昏暗的燈光,象有片片白雪飄下,淒艷和絕美。撲朔迷離。

  於潔抬起頭來看她,也許是因他的眼睛裡流露出的誠懇,又或許是他態度的堅絕,於潔說:“不,樂天,我瞭解你的為人。我不能強迫你。”

  然後兩人仰頭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他們都有些醉瞭,互相攙扶著走出酒吧。在去停車場的路上,於潔的頭沉重地靠在楊樂天的肩膀上。

  “於總,我送你回傢。”

  “不,我自己還能開車。”於潔推開楊樂天的手,冷冷地回瞭句。但楊樂天還是攙扶著她走到她的車旁,楊樂天為她開瞭車門。當於潔坐進車裡,發動瞭引擎,她突然搖下汽車的玻璃窗門,探出頭問道:“對啦,忘瞭問你,你跟陳君是什麼關系?”

  “同事關系。”楊樂天回答。

  於潔“哦”瞭一聲,車開動瞭。楊樂天望著她那白色的寶馬緩緩地淹沒在樓群的暗影中。消失在茫茫的夜色裡。

  楊樂天站在無人的街道上,任頭發在晚風中飄舞。他忽然感到異常的失落。他仿佛看到瞭鋪天蓋地的大雨,聽到那呼嘯而過的風聲和驚炸的雷擊。當颶風襲來,狂風從群山間呼嘯而來的時候,隻有那孤獨的行者,才能感受到那種生命裡最強烈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