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和姨夫見到賓館的奢華最先想到的是住一個晚上要花多少錢,香秀和春妮在這裡就情不自禁地想著,要是一輩子都住在這裡有多好啊!
給柳姨和姨夫安排好瞭房間,香秀和春妮就拉著莉雅要住一個房間,沒有辦法玉蓮,孩子和男人就住瞭一個房間。
玉蓮和男人的孩子已經快四周歲瞭,小丫頭和別的同齡孩子不一樣的是,越到晚上她就會越精神。當然要讓她晚上不那麼精神,就讓她多坐上一會兒車就可以瞭。也許,什麼東西用多瞭都會有失靈的時候,就比如說現在還在男人懷裡又跳又笑的小丫頭,可能是這裡天來坐車坐的有些多,以前一坐車時間長瞭就睡覺的她,今天已經讓這個規律徹底的失效瞭。
男人對自己的女人都非常有耐心的,而他在對自己的孩子在這份耐心裡更多上瞭許多的溺愛(隻是他自己不覺得吧)。這不,和小丫頭都鬧騰到瞭快午夜瞭,這爺倆還是一點要睡的意思的也沒有。
自傢的男人在孩子面前好像就會唱紅臉的,看到已經這麼晚的時候,玉蓮就出面來給小丫頭唱白臉的啦。
強令:你們爺倆趕緊收拾收拾給我睡覺!
女兒跟爸爸小聲嘀咕媽媽的霸道,爸爸就吐著舌頭做著鬼臉的笑呵呵的抱著女兒去睡覺瞭。
哄睡瞭的女兒還抱著爸爸的脖子,而爸爸覺得這些年來自己虧欠女兒很多瞭,在這樣的時候就更不肯離開自己的女兒,於是,摟著抱著自己脖子的女兒,男人在不知不覺中進入瞭夢鄉。
臨近中午,男人他們這一行人從賓館中出來瞭。姨夫催著柳姨快走,好像走慢瞭賓館就要多收錢的,香秀和春妮邊走著,邊一步一回頭看著剛走出來的賓館。
奢華,總會在第一次見到它的人心裡留下也許一輩子都要有的記憶。這樣的留下一輩子的記憶,所帶給每個人的心情也是不一樣的。
有人會在奢華的影子下自卑,有人會被奢華的渲染而產生恐懼,有人會去向往,有人會立下誓言要去擁有……也有人是平淡的?
住慣瞭黃土崗上冬暖夏涼的窯洞,生活在綠樹掩映下的鄉村農舍,當都市的繁華,當擁擠的人流,當鋼筋水泥披上瞭奢華的外衣擺在瞭眼前,我,我們,還能在自己的心裡為以前的生活留下多少的位置?
飛機呼嘯著略上雲天,姨夫在閉目養神,柳姨就好奇地又看看走來的空姐,也跟著姨夫的後面閉上瞭眼睛。奢華讓他們恐懼過,但是當奢華過去後,已經走過半生滄桑的他們也就找回瞭自己原來的心境。
香秀和春妮一人坐一個臨窗的座位,靜靜地看著在機翼下翻卷的雲海,她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男人要帶著香秀和春妮出來,就是想讓她們見見這世界上多彩的變化。少年的心是激動多於理智的,能在激動過瞭還找回原來的自己,是少年必須要有的經歷。
給她們這樣經歷,讓她們在找回自己時學會長大和理智,是男人的一個希望。不過男人也知道,奢華留給人的記憶與誘惑也許對兩個孩子來說更難抗拒一些,可是以後這樣的記憶和誘惑會更多,你能讓她們一輩子都不見這樣的記憶和誘惑嗎?
在記憶和誘惑裡,給自己定下個位置,說難,是自己被迷失瞭,說不難,是自己還能看見自己。
下午,飛機在京城機場降落。男人他們這一行人才做出安全通道,虹梅給聯系好的軍區總院已經派人來接姨夫瞭。
到吃晚飯的時間,姨夫住院的所有事宜都安排妥當,並在醫院裡做瞭初步的檢查。肝硬化引發的腹水,是醫院給的初步結論,明天再詳細檢查瞭,由專傢會診以後,再制定具體的治療方案,得到瞭這樣的信息,男人就留下柳姨在醫院照顧姨夫,讓玉蓮帶著香秀和春妮去事先安排好的住處,他和莉雅就開車去瞭二哥傢。
是呀,有人伸著巴掌過來要挨竹板子抽,而平生第一次要用竹板子抽著伸過來巴掌的男人,在新奇的時候也難免有點迫不及待的意思瞭。
隻是有人沒有體會男人現在有些迫切的心情,她們在男人的車才離開醫院不到十米的時候,就把男人的車攔瞭下來。
攔下男人車的兩個人男人認識,她們是男人在葉楣京城的傢裡見面後認識的。
在葉楣以前的介紹裡男人知道瞭這兩個女人雖然都不姓葉,但是她們是現在葉傢裡不可或缺的兩個人。她們在這個時候來找自己,會跟自己說些什麼?
男人一邊從車上下來,一邊在心裡想著。
葉傢女人車裡的裝飾既有西方古典意味的大氣,也不乏國人傳統女性細膩的點綴,而這樣別致的氣韻,也把車主人一份獨有的心境從一個側面顯現瞭出來。
葉傢的女人的車在離醫院也就幾百米遠的地方停下瞭,男人就先下瞭車為車上的三位女士依次打開瞭車門,請她們從車上優雅的走下來後,在輕輕地關上車門。
莉雅經常和自傢的男人一起開車出來,所以她已經習慣瞭男人每次都這樣的為她服務。葉傢的兩個女人,對他人給自己這樣的服務也是司空見慣的,不過現在得到瞭男人同樣的服務,她倆在下車以後還是彼此交換瞭一個有些意味的眼神後,就邀請男人和莉雅朝餐廳裡走去。
從餐廳門口慢半步的等候,再到餐桌邊為三位女士依次拉開座椅,男人的舉止和這傢意大利餐廳的氣氛非常的融合。
落座的兩位葉傢女人,又是互相看瞭一看,其中一個把侍者叫瞭過來。
西餐比較著名的菜肴,如法國的男人隻知道牛排和鵝肝,而和意大利有關的男人就知道混瞭蘑菇的面條以及把餡放在餅外面的烤餅(如果這些還算是菜品的話)。因此,每當到瞭這樣場所男人就把自己那份的點菜任務,交給瞭傢裡其他人來完成瞭。
三個女人在點菜,男人的也第一次仔細的打量起坐在自己對面的兩個葉傢的女人。
垂肩的頭發,燙出波浪的花紋,一雙大也微微狹的丹鳳眼,少去這類眼睛中常含著的媚態,多出瞭幾許淡雅氣韻。
另一個雲鬢高挽,劉海輕垂,有著大傢的端莊,隱現的貴氣卻因為含著一點親近,而少瞭那逼人的清冷。
兩個女人都不是絕美而傾國傾城之人,但是這兩個女人都以不留痕跡的精致,把自己的神韻含而不露地展示瞭出來。
絕美的傾城傾國的女人,就如通透無瑕的美玉,不知道要受到上天多少垂青,不知道要有多少個歲月才能得此一見。也許,這樣如玉的女人就如那傳說中完美的玉石一樣,可以被傳頌千古卻又可望而不可及。
一個在傳說中讓無數人癡迷也渴望一睹真容的傳說,或許真的隻有在傳說中才能在這世間千古流傳。
無瑕的玉石世間難尋,絕美到極致的女人世間依然難見。把玩著玉石,你會迷戀於它的通透,愛憐它如脂般的柔滑,隻是時間懂玉的人會在腦海中勾勒出世間最無瑕的美玉,但也會細細的品味手上玉石那淡淡的瑕疵。
瑕疵是留給完美的遺憾,可是如果沒有瞭這樣的遺憾,完美也許會失去存在的價值。
美人如玉,在近乎完美中品味那一點點的遺憾,是男人欣賞女人的開始。
兩個葉傢的女人,用精致的幾乎天成的點綴更淡化瞭自己身上那些許的遺憾。隻是悄悄註意著男人目光的她們,卻從男人的眼神中察覺出男人對她們身上一點遺憾的品味與欣賞。
美麗的,遺憾的,一個男人都在靜靜地品味欣賞。驕傲的,認同的,兩個女人展示著。
侍者端上瞭晚餐,葉傢的兩個女人也終於說起瞭這次攔下男人的車的目的。
除瞭男人傢族的某些人看著葉傢重新的洗牌大流口水,還有許多的人也想在這次的變化中弄個大快朵頤。這兩個不是姓葉的葉傢女人,現在唯一的目的就是想通過男人給這次來個加速度,以徹底斷瞭還在虎視眈眈的人的念想。
加速洗牌時可以讓牌局馬上重新開始,可是要是這碼起來的牌抓在手裡太爛的話,能不能和牌倒是其次,問題是你怎麼才能堅持到牌局的最後?難道還要拿一副新牌重來嗎?
那在現有的人手中洗牌會耽擱開牌的時間,那換上一撥人來會不會好一些?雖然在打牌時經常有人會提出換手如換刀的這個說法來,不過你想換下去的人要是賴在牌桌上不走怎麼辦?
如今,母親坐莊的牌局裡葉傢是還有人占著位子不想從局上下來,要把這些影響瞭牌局進程的人換下來,已經勢在必行瞭。
要換人,就一次多換幾個吧。葉傢那個雲鬢高挽的女人用平淡的口氣說著時候,男人卻發現她那剛剛顯現著親近的眼角,現在已經立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