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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節 春初冬末(5)

  “九茹姐,我這裡有件別人送的東西你能給看看嗎?”在思帆她們這個圈子裡對於文物最有發言權除瞭男人的老姐外,就是思帆現在找的西門九茹瞭。而思帆手裡的東西是男人送給她媽媽的,即使是出於禮貌她也不能拿給男人的老姐來鑒定的,所以找西門九茹來鑒定一下是很自然的事情。

  對於為什麼要把這東西找人來鑒定,是因為思帆的媽媽。女兒沒有為媽媽找到她心儀的佛珠,很是失望,不過對於男人給她來安慰媽媽用佛像,思帆隻是把它當作瞭對媽媽虔誠向佛的一個小小的補償,並沒有太放在心裡。

  回到傢,思帆盡管很不想讓媽媽失望,可是沒有拿到佛珠的事情她還是先跟媽媽說瞭。出於本意,她是想先把佛像給媽媽看瞭,再說佛珠的事情,這樣或許媽媽在看瞭佛像以後會沖淡沒有得到佛珠而失望的心情。可是思帆更不想看到的是,媽媽不喜歡這佛像,要是再告訴瞭她的佛珠的事情的話,那媽媽豈不是更是失望。

  佛珠沒有拿到,即使是早就不抱太大希望的媽媽還是讓失望的眼神溢於言表,對於這個佛像是不是真的能讓媽媽得到安慰,思帆已經不能再過多的考慮瞭,因為現在不管是死馬還是活馬的都要拿出來試一試瞭。

  於是,思帆就把佛像遞給瞭自己的媽媽。

  “這是什麼?”看著女兒遞到自己手裡的東西,媽媽問道。

  “李伯伯(男人的大哥)的弟弟說這是一座釋迦牟尼半身的佛像,聽他的說意思這個佛像是和那串佛珠好像是一起的。”解釋著東西出處,還把男人沒有說過的佛像與佛珠之間的關聯也杜撰瞭出來,隻想善意的安慰一下媽媽。

  “是嗎?”如果真如女兒說的這個佛像是和佛珠同一出處的話,這樽佛像也肯定是不一般瞭,於是媽媽一邊有些驚訝的說著,一邊打開瞭包在佛像外面的紅綢。

  一樽和佛龕連在一起的佛像。佛龕是用非常名貴的紅木中的一種(媽媽不是這方面的專傢,不過一些對名貴木料的常識還是知道一點),隻是這好像是渡瞭金的佛像確怎看怎麼是個孩子像。

  媽媽對佛祖虔誠,對佛傢的各宗流派也有很深的認識,看著女兒拿回來黃廟裡的供奉,說它和青廟的東西是一起的,疑惑不已的媽媽的就問女兒:“你李伯伯的弟弟有沒有跟你說這個佛像的來歷嗎?”

  “說瞭,他說這個佛像是西藏大昭寺的活佛送給洛陽相國寺的禮物(男人說的時候,思帆沒有在心的聽,她知道洛陽有個相國寺,也就順口說瞭),他還說,這是個釋迦牟尼七歲的半身像。”媽媽疑惑的口氣,讓女兒對自己剛才的杜撰有些拿不準瞭,所以從男人那裡聽來的東西,她一點沒有保留的全跟媽媽說瞭。

  “你李伯伯的弟弟跟你說過這東西的價值瞭嗎?”媽媽小心的捧著手裡的東西,很認真的問著女兒。

  “沒有,他就跟我說瞭這麼多。怎麼啦媽,這東西很珍貴嗎?”媽媽現在的神情引起瞭女兒的註意,她在回答的時候不禁也問道。

  “如果這東西真是象你李伯伯的弟弟說的那樣話,這東西就是說它是國寶也不為過的。”凝視著手中的佛像,媽媽慢慢的說道。

  “什麼!這東西能有這麼的貴重?我不信!要是真有那麼貴重話他為什麼不把這東西送給他自己的哥哥,或者是自己留著,而是把這東西送給瞭咱們?”被母親所說的價值弄得更加驚異的女兒,急速的闡述著自己的觀點。

  “你先別那麼的激動,這件東西是不是真是活佛送給相國寺的禮物我們先不說,其實就這個佛像本身就已經非常的珍貴瞭。”佛心常在,媽媽的性子就非常穩重,讓有些激動的女兒先安靜瞭一點,媽媽開始對女兒講解起瞭這樽佛像。

  佛龕的材料從品相上看,應該是紫檀木的,佛像本身鎦金,且鑲嵌著的東西,雖然還不好去說是什麼,但是單指著佛龕來說,就價值非凡瞭。

  “這東西咱們不能收。”跟女兒把佛像大致的講解一番,媽媽說瞭自己的意見。

  是呀,這樣的東西是一個才見過兩次面人送的,任誰拿瞭這樣的東西也要思量一番的。

  “那一會兒我就把它送回去吧?”從佛像露出它的真面目以後,它那莊嚴而不失精美的品相就一直吸引著思帆,而且她也看得出,媽媽對於這尊佛像的喜愛更是超過瞭對那串佛珠的喜愛。不過即便是再怎麼的喜歡,有些東西能要,有些東西卻不能要的。

  “見瞭佛祖,媽媽是要拜上一拜的,等媽媽拜過瞭佛祖你再把他請回去吧。”同意瞭女兒的意見,媽媽開始禮佛瞭。

  拿著媽媽精心包裹瞭的佛像,思帆準備去見男人的時候想起瞭她的九茹姐姐,於是她一轉彎的先去瞭她九茹姐那裡。

  “這東西我看不好,不過楊老今天在,我們拿過去讓他看看吧。”小心的捧著手裡的東西,九茹拉著思帆來到瞭另外一間屋子裡。

  八十一歲的楊老帶上花鏡,再拿起瞭放大鏡,一點點的仔細的觀察著手中的佛像。將近二十幾分鐘,佛像在楊老的手裡也轉瞭四五圈,把佛像放好,楊老看著思帆問:“這東西你是從那裡得到的?”

  “這東西是李秀鵬伯伯的弟弟送給我媽媽的。可是我媽媽說這東西太珍貴瞭就沒有收。我這不是請楊老看完瞭就給人傢送回去的。”思帆回答道。

  “秀鵬的弟弟,是秀翔嗎?”楊老又問道。

  “不是秀翔二伯,是他傢的老三(男人的哥哥思帆都叫伯伯,按理男人最少也應該是個叔叔,可是讓比他大三歲的女人這樣叫他,好像聽難叫出口的)。”思帆答道。

  “老三?秀翔傢什麼時候又多出來個老三呀?”來瞭興趣的楊老不禁追問道。

  男人的來歷思帆還不是很清楚,解答的重點就由九茹來完成瞭。

  聽完九茹的解釋,楊老的目光又落回到佛像上,沉思瞭一陣後楊老抬起頭看著思帆說道:“小帆,我看這件東西既然已經送給你媽媽瞭,你就不要送回瞭。你媽媽要問是怎麼回事,你就說我老楊讓你轉告她——佛渡有緣。”

  “可是……”思帆還想說什麼,楊老擺擺手後告訴她,就這麼回傢跟她媽媽說,她媽媽就一定能收下這佛像的。

  看著將信將疑的思帆在那裡小心的包裹著佛像,楊老對九茹說道:“你和李傢的老三熟嗎?要是熟的話你能不能讓他來我這裡一趟?”

  “哎,秀雪姐不是李傢老三的親姐姐嗎,讓秀雪姐叫他來楊老這裡一趟不就行啦。”思帆嘴很快,可是說完瞭她一看九茹那陰的要出水的臉,就趕緊閉嘴的悄悄地跟楊老吐瞭吐舌頭。

  也難怪,九茹和秀雪之間的不對付,是由來已久瞭。但是這個不對付卻不是因為本傢女人和九茹哥哥的事情,而是這兩個很有些才學,卻都至今未嫁的兩個女人,從一認識的那一天起就在才學的領域裡產生瞭激烈的競爭。

  要說嘛,這兩個人一個是以鑒定書畫見長,一個的本職工作是把玩瓷器,從事著不是很想幹的兩個職業分類,卻是你和我比,我也要和你競爭,那比的是在專業以外其他的東西。

  兩個女人之間的競爭,和她們熟悉的人在調停過沒有結果以後,都選擇瞭退避三舍,因為這倆女人的性子雖然不一樣,可是那擰起來就油鹽不進的態度就像一個模子裡做出來的,所以吃夠這倆女人的油鹽不進,熟悉她們的人在她們面前都非常的識趣。

  一不留神,思帆忘瞭去識趣,不過好在是楊老今天在這裡,九茹盡管臉色是陰瞭一陰,也沒有進一步的發作,這也讓思帆在心驚肉跳之餘大呼著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