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哪裡去瞭?」男人的目光在空曠和迷蒙中搜尋著。
「嗨!」的一聲,一隻手從背後搭上瞭男人的肩膀。
「哎呀!嚇死我瞭!」男人大驚小怪的跳瞭起來,雙手在自己的前胸上誇張地撫弄著。
「膽小鬼!」背後的人兒鄙視的聲音裡更多的是得意。看來,她對自己剛才的傑作很是滿意。
那男人……
來人雖然是在男人的身後,可在這皎潔的月光裡,平坦而寬闊的原野,看到百步以外是不會太難的。更何況,還是一身醒目的白衣——有時,戲要做得真一些的話,那收獲就……
「你是屬貓的?」男人看著眼前一臉笑意的人兒,抻長瞭脖子問道。
「去你的!你才是屬貓的呢!我是……」猛然停住話頭,來人對男人怒目而視。
「不是屬貓的,你怎麼走路連一點聲音也沒有?你不知道那會嚇死人的?」男人縮回瞭脖子,雖然是在嘀嘀咕咕,但聲音卻剛好讓對面的人聽到。
「嚇死你活該!」詛咒有時聽起來也分外地順耳。
「今晚的月亮真……」男人仰空對月,感慨從……
「嗤……」再也憋不住的笑聲。
在一聲「你個死鬼」的罵聲裡,來人追著男人打瞭起來,偶爾地一、兩聲笑鬧劃破夜的寧靜,它讓這美麗的月光變得更加如煙似霧。追追停停的兩個身影,在清涼的晚風中,把歡樂撒滿草原……
當一切都靜下來時,一輛勒勒車的車轅上坐瞭兩個身影……
「給我講講她吧。」一個看似無意,卻有些幽幽的問題打破瞭長久的寂靜。
「她……?!」輕煙一樣的月色裡,男人那有些看不清的臉變得更加迷蒙。
是的,她是怎樣的?我又是怎樣走進瞭這原本不屬於我的生活?我有許多的問題在自己的心裡,但有一點很清楚——也許這裡的一切真的不屬於我,但是我永遠不會後悔。我!曾經的,那看起來有些幼稚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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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的東西總是想有自己的風格,但不知道大傢是否喜歡和接受?所以希望能從大傢的建議裡,給我更多思路和力量。
我想和你們一起走過我所經歷過的生活,和你們一起走過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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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十歲的男孩坐著馬車,走在無邊的草原的上。
博大……美麗……遼闊……當這一切一一展現在他的面前時,男孩被震撼,被吸引,更被陶醉!
綠野……藍天……悠閑地覓食的牛羊……呼嘯而過的奔騰的駿馬……恍惚之間,時光仿佛倒轉。
匈奴……突厥……女真……鍥丹……一個又一個民族從天的那邊走來,又從另一邊消逝。呼罕單於……耶律阿保機……完顔阿骨打……他們騎著五彩駿馬,在萬人簇擁下,從白雲裡走來,又從白雲中走遠……金雕的鳴叫撕破天的寂靜,一個更高大的身影從太陽的光輝中走來,紅馬勁弓,他仰天長嘯,大海一樣的男人——成吉思汗!
悄悄地,他們都在午後的陽光裡走遠,消失在滾滾的雲海裡,在他們身後,是廣袤無邊的草原。這裡是生養他們的土地。這裡是他們成長的搖籃。這裡有無數民族的榮辱興衰,也承載他們的喜怒哀樂!
草原依舊是那麼的美麗迷人,遊牧民族的勇猛驃焊是不是也象他們祖先的英魂一樣,被留在瞭這裡?他們現在是怎樣的生活?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
男孩的目光,在遠處山坡上的氈包上久久地停留……
「也許是少年時的好奇心吧……」沈默瞭很久的男人說起「她」來。
上初中的男孩們都很好動,特別是當蒙文班和漢文班挨得太近時。民族的不同,風俗的差異,語言……好象更難溝通。漢民族的男人喜歡用拳頭……可男人有時很不明白,爲什麼還要加上一張嘴……
至於嘴嘛,男人印象最深的是上小學時,漢文班的男孩和女孩在放學時會站成一排,對著同樣放學出來的蒙文班的孩子齊聲高呼:蒙古蛋子!蒙——古——蛋——子!……(好象從古至今,北方民族的統稱是「靼子」。但是孩子們……「靼子」是個什麼東西他們才懶的管,罵起來順口才……再說啦,發音都差不多吧?)
面對這種情況,當時的校長尼瑪道爾吉的名言是:你蒙古就蒙古吧,還「蛋子」幹啥呢?(請用蒙古漢語來說,類似於俄語說中國話)不過,尼瑪校長的經典還不僅此而已。
當時已經是中學校長的他老人傢拿起瞭電話,對方問道:請問你是……尼校長答曰:我是尼瑪(請讀蒙古漢語)。對方大怒,憤然曰:操!我是你爸!完後尼校長目瞪口呆,喃喃自語:我明明就是尼瑪,你怎麼能……而對方在此時,已經摔碎瞭話筒!
蒙古族男人,不怎麼說話的他們——來!把你摔倒在地就是我的尊嚴。結果呢,在對方的特長下,漢族男人在蒙古族特有的歡呼聲裡很快地倒在地上。而還在心裡說著這才是哪到哪的漢民族少年猛地站起,沒頭蓋臉地一拳……嘴角流血的蒙古少年滿臉的悲憤和不解……拍拍身上沾著的塵土的漢傢少年,自豪地舉起瞭拳頭……
幾百年?也許是更久遠的時候,蒙古族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生死以外的男人之間的較量——一方倒地,勝負已分,今天的一切就此結束!勝者不再追,負者待來年。
蒙古少年流血的目光叫在一旁看著的男人震動,於是,他和這一群少年約定——明天,我們還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