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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節 閑適(前後的不同)

  「小李,你去把走廊裡宣傳欄上的內容換一下。」副所粗粗的嗓音遠遠的傳來。

  「哎。」答應著,李平拿著水彩和板擦走瞭出來。

  「小李,你忙完瞭去寫一份所裡今年的思想政治工作總結,局裡後天就要。材料我給你放到桌子上瞭,你參考一下,有不明白的問我就行瞭。」指導員叮囑完,屋裡就剩下還在洗手的男人。

  『工作總結……資料……有去年的……有今年的幾個文件……總結——就是把今年的事用去年的話一套……我們的黨的正確領導……我們所認真的貫徹……堅決的執行……我們……』

  共五、六千字的洋洋灑灑,在當天的下午交的指導員的手裡。

  「不錯……很好!」指導員隻是看瞭看字數,內容嘛……就把材料一裝,匆匆的去瞭。

  男人已經見怪不怪瞭。因為在部隊時,寫瞭一手好字的男人,每年都要勉為其難的……

  「平子。」許大姐喊住瞭正往自己辦公室裡走著的男人。

  「許姐,什麼事?」

  和幾個歲數較小的小鬼一樣,許姐——男人也叫的很順口瞭。

  「明天局裡有個會,劉所叫你去參加。」許姐傳達著領導的指示。

  「哎。」男人淡淡的應著。

  「別忘瞭做會議記錄,回來還要……」許姐的話又從男人的身後傳來。

  第二天下午,男人發呆的看著窗外樹上蹦蹦跳跳的麻雀,『警察……每天要做點什麼?』男人有些茫然。

  來瞭已經一個星期瞭,自己每天所經歷的一切,和……是呀,影視上的警察好象都很忙……就象天下壞人都聚集到瞭一起……可是這裡……有人報過案嗎?隱隱的好象聽到過……可又沒什麼動靜瞭。壞人嘛?在留滯室裡關過幾個。那是幾個因為打架而到這裡來的,可是他們在那個裝著鐵柵欄的房間裡,就象在自己傢裡一樣。他們嘻嘻哈哈,抽煙嘮嗑……晚上進來,上午就……

  「還不走?」門外有人喊著。

  男人醒瞭,所裡已經人靜空空的瞭。明天是周末,還不到下午四時,這裡就剩下自己和看門的瞭。

  男人收拾好東西,也……

  傢裡,母親和金花已經聊的熱火朝天的瞭。

  「你們?……」以為回來很早的男人,雙眼瞭多瞭問號。

  「行政單位都這樣。」看懂兒子意思的母親淡淡的,解決瞭兒子的問題。

  「啊……金姨來瞭。」男人打瞭個招呼,進去換衣服瞭。

  「換完瞭燒點茶。」母親的話追著兒子的背影。

  『都一樣是什麼意思?』男人一邊和茶水較著勁,一邊苦思的搖頭。『是每天的無所適事,還是遲到早退?還是?……』

  沒等到想出個結果,茶就好瞭。

  「慢慢就習慣瞭。」聊著很熱的母親,轉過頭安慰瞭一下擰著眉頭的兒子。

  「是呀……」金花也言傳身教起來。

  結論很簡單!星期一、二,人來人去,兩天一過,待見不見;星期四、五,上天入地。

  『這是說,去某個地方辦事,要在星期一、二。過瞭這兩天,就……比如說今天:早上,男人的所裡隻在九點之前有幾個人……下午就好象……』男人想瞭半天,『還有誰來?』

  男人轉過點彎瞭。

  『這就象在部隊,新兵三個月,那才叫個……可一下到連隊裡,頭一年還隔三差五的,第二年就帶幹不幹瞭。當老兵瞭,如果你想,新兵會連你的褲頭都洗!民間有個說法好象是:新婚頭年,拿屄當飯,一年之後,帶幹不幹,三年一過,躲屄(避)逃難……哈哈……』

  「你會殺羊嗎?」金花叫著心裡竊笑的男人。

  「啊……殺羊啊。會!」男人肯定瞭自己的技能。

  「那你跟我去拿羊吧。」金花說著站瞭起來。

  「這……」男人看瞭看母親。

  「快點去吧。一會兒還有人來呢。」母親催促著。

  活羊是金花她們單位分的,每人一隻。金花是領導,多瞭一隻。兩隻羊被男人利落的捆住四隻蹄子,一左、一右的掛在自行車的後架上。

  「走吧。」在一邊看著男人表演,卻什麼忙也不幫的女人,這會兒說話瞭。

  「哎。」應著的男人推著車子跟在後面。

  「這!……」左繞右拐瞭幾次之後,男人站在瞭自傢的樓下。「你把羊放下來吧,我先上去說一聲。」女人說完就上去瞭。

  男人把松開蹄子的羊栓好瞭,母親和金花也從樓上下來瞭。

  「這羊……」母親看瞭後……

  「它倆能出七十斤肉!」男人滿自信的說道。

  「是嗎——?」兩個女人的話音拉的很長。

  「現在殺嗎?」好象沒聽出什麼的男人,在兩個女人的身後問道。

  「是。就……」兩個女人轉過身來,男人已經上瞭樓。

  一把四寸長的刀子,上身隻穿毛衣的男人,袖口已經卷起。

  「你行嗎?」盡管看男人的樣子有些象個……可女人總是不太放心。

  「傢裡有熱水嗎?」朝兩隻羊走去的男人所答非所問。

  「有。」女人下意識的應著。

  「要多一點。」男人又吩咐道。

  「啊……是?」女人應瞭就要轉身上樓。

  「還不知道自己行不行就……」女人停下瞭邁出的腿,很不平的轉瞭回來。

  男人抓住一隻羊的後腿,向上一拎,一隻腳在羊的兩隻前腿上利落的一拌,「啪」的一聲,羊四蹄朝天瞭。

  男人用自己的左膝輕輕的壓住羊腹,在羊的胸窩下摸瞭摸,四寸的刀在羊的胸窩下劃開瞭一條四寸長的口子。羊隨著男人刀的劃動擺動著頭,四蹄輕輕的蹬著……

  羊皮被劃開瞭,嫩嫩的腹肉漏瞭出來。男人先用刀把羊腹部的肉挑開一點,另一隻手的兩個手指在挑開的地方配合的一撐,隨後的刀把腹肉沿著剛劃開的部位挑開,白白的腹油翻瞭出來,隱隱可見的裡面的腸肚。

  男人的一隻手從剛劃開的部位伸瞭進去,另一隻手順勢抓住瞭羊的嘴,伸進腹腔裡的猛的一用力,「砰」的一聲,羊的天盆(即羊的胸膜)應聲而破。剛才一直很安靜的羊也跟著猛的一震,四蹄蹬直,頭向後仰。

  男人捅進羊胸腔裡的手稍一摸索,那條緊貼在胸椎上、烈烈跳動的動脈,就被男人用中指勾住。「嘣——」動脈應聲而斷。羊四蹄狂蹬幾下,然後猙獰的直伸,羊的頭也強烈的擺動,嘴裡也悶悶的發出音來……

  男人伸進羊胸膛裡的手拿瞭出來,而抓住羊嘴的手卻用力捏緊,猛的向上提起,當羊頭被高高的提起後,男人的手猛的向回一摔,「嘭——」羊的後腦重重的摔在堅硬的水泥地上,羊的垂死掙紮也隨之弱瞭,停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