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喃手裡拿著的是一團皮條編制的東西,她一邊在嘴裡嘀咕著,一邊把手裡亂作一團的東西抖開。這是兩件幹什麼用的東西呢?一條比較簡單,是由幾條皮索穿連在一起,向外伸出四個頭,每個頭上都裝有一個皮扣;而另一個則還是一團亂,但總的看起來象一個網狀的東西。
母親一眼就認出瞭那條皮索,兒子正是用它在……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早上的情景,母親的心就很沉的跳瞭一下。那另一個也不會是……?
「這個叫『相思扣』。」兒子拿過皮索一抖,皮索就展開瞭。
這條索長約兩米,是由四條小拇指粗細的皮索構成的主架,每邊兩個頭,中間穿插著很細的細索,索與索之間都是直接編在一起的,沒有一個接頭;在索的中間處,連在一起的細索相互之間巧妙的打著一個個的結,環環相扣;在下面有一條寬約兩寸、長約一尺的皮條穿在裡邊,上面則有兩個皮圈顯得很突出。整條索全是用皮條編成的,編織手法細膩,精美,讓人嘆為觀止。
「這個叫『蜘蛛』。」亂作一團的東西在兒子手裡輕巧的展開。
「『蜘蛛』?……」女人們睜大瞭眼睛。
的確,這個東西不但真有點像,而且也同樣的精美。
梅玉拿過瞭皮索編的「蜘蛛」,而母親則接過瞭「相思扣」。
『好怪的感覺!』兩個女人在心裡叫一下。
是的,剛入手的感覺是如此的細膩,柔軟!根本沒有一點粗硬的感覺。可隨後……一種蛇的清涼傳瞭過來,象要把人靈魂都吸進去。兩個女人的心裡突然間有一種恐懼感,想把手中的東西扔掉,遠遠的躲開它,而另一種強烈情緒卻提醒自己,抓緊,抓緊……
就在女人們掙紮徘徊的時候,兩件東西卻突然發出幽幽的光。那不是很強的光亮,一下子讓所有的女人都失瞭神。
男人拿過皮索放在一邊。皮索的光亮瞭下來。女人們又是解脫,又……誰也說不清的感覺。隻是有一點,誰也沒再問為什麼。
咕嚕……
毛呢滾出來一個大傢夥。「裡邊還有一個,好重呀!」小傢夥說著,還誇張的抖瞭抖手。
「這……」女人們又睜大眼睛。
「啞鈴。」男人說瞭一句,起身拿瞭過來。
是啞鈴!可也太大一點吧。女人們……不過也是,十二公斤的啞鈴是大瞭一點。
「還有呢!」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鉆進去的毛喃,捧出瞭一大堆東西。
「嘉獎令!1986年的……這是不是1987年的?還有……」
「哇!三等功呀!是1988年的。你……」
「嘿!那算什麼呀,這還有個二等功呢!」扔掉嘉獎令的兩個小傢夥,一人手裡拿著一枚閃亮的軍功章。
「來,講講吧,你是怎麼騙來這些東西的。」毛呢嚴肅的看著男人。
「什麼?騙……我……」正有些沾沾自喜的男人,被迎頭澆瞭一盆冷水。他有理由相信,竇蛾又重生瞭。
「對,講講吧。就算不是騙來的,那也是……」毛喃目光閃閃,雖然話沒說完,可那意思卻在明白不過瞭——你那是……
「你倆不要瞎說!」梅玉止住瞭雙胞胎的拷問。「小平——你……」
「小平,這些年你是怎麼過的?」母親終於問出瞭自己最想問的問題。
是啊,怎麼過的?從來沒有向別人吐露心聲的男人,在幾個女人關切的目光裡,回到童年,回到瞭成長的歲月……
幼年幾乎沒有印象,最清晰的是四歲那年的一個冬天。
沒有玩伴的小男孩在水井的旁邊,撿起瞭一個老人水桶上拴著的井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