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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陰魂不散

  “噼哩啪啦”

  天剛蒙蒙亮,印月湖畔及沉月洲上突然響起瞭密集的鞭炮聲,伴之而起的是陣陣鑼鼓聲,咚咚當當巨大的響聲震耳欲聾,響徹十幾裡,將周遭的人們從睡夢中驚醒,莫名變異,不知發生瞭什麼事

  大清早的,正是睡得最香甜的時候,突然被人吵醒,換成是誰,都會感覺不舒服,心裡不痛快。當然,脾氣好的民眾不會說什麼,但脾氣壞的就罵開瞭

  “媽拉個操蛋是誰大早的閑著沒事,亂發鞭炮”

  “放鞭炮也就罷瞭,還敲鑼打鼓,誰傢又死人瞭,送葬出殯”

  罵歸罵,人們都好奇,盡管瘟疫期間,不宜出門,但還是有不少人跑去觀看。但湖畔的情景令他們為之一震,精神振奮。空曠的堤岸上,數十名容貌俏麗、清純脫俗的白衣少女,有的在放鞭炮,有的在敲鼓,更有甚者,載歌載舞,好不美妙。

  在通往沉月洲島的九曲欄橋邊上,豎起瞭一根三丈多高的桅桿,桅桿上懸掛著一個大大的葫蘆,系是精銅所鑄,怕不有幾十斤吧。下面掛著一面旗幟,上書:濟世懸壺,為民服務。

  一名容貌嬌艷、身材窈窕的紅衣女郎敲著鑼喊道:“各位天京的百姓們,鄉親們,今天是我們濟世堂分館開張的日子,歡迎大傢光臨。首先容我自我介紹一下,奴傢孟金花,乃金刀駙馬武三公子身邊的侍女。武三公子遠赴風城任職,聽聞天京百姓遭受水災和瘟疫之苦,心如刀割,甚為悲痛。為此帶著雪山聖水,不遠萬裡地趕回天京,開此醫館,為全天京的百姓消除瘟疫、解除苦難”

  消除瘟疫,解除苦難,真的假的

  許多人不以為然,這次京畿地區爆發的瘟疫,死瞭那麼多人,就連宮中的太醫都束手無策,武天驕又能如何消除瘟疫,解除苦難,好大的口氣

  有人上前詢問:“你們真能治好瘟疫”

  孟金花含笑點頭:“那是當然,治不好瘟疫,我們開醫館幹什麼。各位鄉親,金刀駙馬此次回來,就是奔著瘟疫來的。你們傢有誰得瞭不治瘟疫的,在傢等死的,盡可把他們抬到這裡來,讓我們來醫治。我們保管不到一天,所有病患身上的瘟病沒瞭,精神煥發,活蹦亂跳”

  一天瘟病就沒瞭,有這麼神奇嗎

  人們自然不信,均投以懷疑的目光。一位壯漢走到孟金花跟前,道:“你們不會是騙錢的吧一天就好瞭,你們有這麼好的醫術”

  瞅瞭壯漢一眼,孟金花凜然道:“百姓深受瘟疫之苦,水深火熱,為百姓治病,天經地義,理所當然。我們不會收百姓一分一文,在此,我向大傢承諾,隻要在濟世堂治療瘟病的病患者,所有醫藥全免。我們不收錢,大傢還會懷疑我們騙錢嗎”

  聽到說不收錢,圍觀的人們不由騷動,將信將疑。孟金花繼續道:“奴傢的話,各位可以不信,但你們不會不信金馬駙馬吧告訴各位,金刀駙馬的大師娘,便是二十多年前,舉世聞名的薔薇仙子,薔薇仙子的師父便是聞名天下的神醫,天醫老人。你們不相信金刀駙馬,難道還不相信薔薇仙子和天醫老人的醫術嗎”

  聞言,人們為之轟動,再無懷疑。也許他們不知道什麼薔薇仙子,但對天醫老人的名字卻是如雷貫耳,金刀駙馬既然是天醫老人的徒孫,那就沒得說瞭。天醫老人的醫術世人皆知,而他的徒孫當然得其真傳,青出於藍。

  於是,人們紛紛跑回傢,奔走相告,一傳十,十傳百,很快便傳遍瞭整個天京。聽說城裡新開瞭醫館,能夠治療瘟疫,不管信是不信,但得瞭瘟病之人,與其等死,不如死馬當活馬醫。於是乎,隻要傢裡有病的人,趕著抬去沉月洲。

  這是武天驕和蕭瓊華她們商量後定下的計策。由於瘟疫遍及的地區廣,人數多,要想憑幾人之力,短期間內消除瘟疫,根本不可能。為此,武天驕請陸太妃和陸箐幫忙,從皇宮裡調來三十名宮女,她們的任務就是負責給病患喂水。

  濟世堂給人治病的方法很簡單,抬進沉月洲的人,不用檢查,不用診脈,也不用開藥方,更不用抓藥,直接給病人喂上一碗水。再病重的病人,隻要留有一口氣,喝下水後,不到幾個時辰,便能起立瞭,行走自如,完全好瞭。

  一碗水便把得瘟疫的病人治好瞭,簡直是神藥嗎

  有瞭先例,這樣的事情一旦開瞭頭,便一發不可收拾,消息像長瞭翅膀一樣,傳遍八方,京畿地區的人們蜂擁而至,有得甚至從幾百裡外趕來。不到一天的時間,沉月洲接待治療的病患便多達上千人。

  沉月洲新開的醫館忙得不可開交,而作為主人的武天驕卻不在,獨自去瞭一個誰也料想不到的地方,東山虛雲觀。

  虛雲觀,曾經是武天驕外公趙青山避居之所,也正因如此,虛雲觀發生慘案,全教觀的修士死得一個不剩,唯獨趙青山為楊玉媚和凌霄鳳所救,幸運地活瞭下來。

  對這件事情,武天驕一直心有疑惑,原以為偷襲虛雲觀的賊人是黑風盜賊,但據楊玉媚和凌霄鳳所說,那晚的賊人不像是黑風盜賊,是另有其人。至於是什麼人,至今還是一個謎

  夜裡的東山,巍然的山峰隱藏在黑暗之中,細密的燈火猶如螢火蟲一般遍佈著漫山遍野,雖然夜已深,可這座山峰,防守較之白日,卻是更為森嚴,黑暗之中的一道道明暗之哨,將整個山頭的任何一處動靜,都是收入眼中。

  東山的半山腰上,山門聳然而立,在朦朧夜色的遮掩下,猶如一隻兇獸般,匍匐在此,隱隱間釋放著些許令人毛骨悚然的異樣壓迫。

  虛雲觀深處,一處偏僻大殿之內,柔和的燈火在微風中搖曳著,淡淡的光芒籠罩著大殿,驅逐著殿內繚繞的冰冷。

  龐大的大殿,空空蕩蕩,唯有那中央處蒲團上的一襲暗紅裙袍,方才能為這大殿添瞭一絲人氣。

  宣華夫人盤坐於蒲團之上,那張雍容華貴的絕美臉頰,此刻卻是佈滿著異樣的憤怒和淒哀,想到來此前武天虎與她說的話,不由渾身冰涼,一顆心沉到瞭谷底,感到深深的絕望。

  “拿不到聖水,那小子和你們母子都休想活命”想到武天虎嘴中說出的惡毒之言,宣華夫人心中的冰寒便是越加濃鬱,要不是顧及孩子武天豹的生命,她真想與武天虎同歸於盡。

  美眸掃向緊閉的大門,宣華夫人白皙纖手緊緊握攏,尖銳的指甲刺得掌心生疼,片刻後,她黛眉突然一皺,冷喝道:“既然來瞭,那便現身,何必鬼鬼祟祟的”

  “唉,沒想到你嫁入武傢那麼多年,武功一點沒荒廢,靈識依然如此靈敏”就在宣華夫人喝聲落下時,一道無奈的苦笑嘆聲緩緩的在大殿中響起,旋即一道幽靈般的黑影,緩緩地從大殿一處冒出來,看那披肩的長發,慘白的容貌,漆黑的袍服,陰冷的眼神,赫然便是陰間道之主,九幽邪王段無情

  瞧著現身的九幽邪王,宣華夫人也是一怔,旋即黛眉一挑,冷笑道:“果然是你,段無情。你還真是陰魂不散,我到哪裡,都有你的身影,你想怎麼樣”

  聽到宣華夫人這般冷笑,九幽邪王微微皺眉,淡然道:“不是我想怎麼樣,而是你想怎麼樣。玉貞,這麼多年瞭,難道我對你的心意,你一點都不明白嗎”

  “明白,我當然明白”宣華夫人目光灼灼的盯著九幽邪王,痛恨地道:“當年,你為瞭陰間道掌門之位,怕我妨礙你和你師妹的姻緣,便把我送給瞭武無敵。現在,你卻跑來跟我說對我的心意,段無情,你不但無情,且無恥”

  在宣華夫人這般的凌厲攻勢下,繞是以九幽邪王數十年陰寒內功,也是有些吃不消,慘白的臉色變得漲紅,揉瞭揉額頭,片刻後,方才嘆息道:“當年是我對不住你,可你你也不能”

  “我不能什麼”宣華夫人冷笑道:“我們之間,早已斷絕瞭任何關系,我做什麼都跟你沒關系”

  望著那張在燈火下冰寒如霜的動人臉頰,九幽邪王輕輕嘆氣:“是沒關系,可你也不要忘瞭,當年要不是我,你也沒有今天的地位和尊寵”

  “住嘴”宣華夫人厲聲喝道:“我落得今天這般,完全拜你所賜。什麼地位尊寵,本夫人在武傢還有地位嗎我的處境,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九幽邪王呷呷怪笑兩聲:“你是說百裡飛霜和紅袖那兩個賤女人嗎這好辦,隻要我們彼此合作,除去她們,你的地位很快便得到恢復。到時你仍是武傢的女主人,呼風喚雨,無所不能,享受不盡的富貴和尊榮”

  “你在跟我說笑嗎”宣華夫人嗤之冷笑:“我在武傢呼風喚雨,無所不能,那你的徒弟武天虎呢他又該如何”

  “他”九幽邪王微微搖頭,沉聲道:“他是男人,男人有男人的戰場,不會永遠窩在傢裡。這與你並不沖突”

  “是不沖突”宣華夫人輕笑道:“但你也不要忽略瞭另外一個人。別忘瞭,武傢的真正主人是誰”

  九幽邪王怔瞭一怔,旋即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後仰:“你是說那個閹人嗎他他是真正主人哈哈真正主人”

  宣華夫人為之錯愕,薄怒地喝道:“你笑什麼什麼閹人”

  笑聲一斂,九幽邪王面色漲紅,得意地道:“玉貞,你整天足不出戶,兩耳不聞窗外事,當然不知道嘿嘿你和武無敵有多長時間沒有同房瞭”

  宣華夫人不解:“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九幽邪王冷哼道:“我要告訴你的是,武無敵是個閹人,早已經不是男人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