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武德公主一副憂國憂民的神情,檀雪公主也是嘆息,勸解道:“姑姑,您就別多想瞭,我們現在還是說說眼前的吧!我沒想到,原來宮嬋夫人以前是您的人,您怎麼沒跟我早說呢?”
武德公主淡雅一笑,悠然地道:“檀雪,不是姑姑不跟你說,而是不好說,你知道宮嬋以前的身份嗎?”
宮嬋以前的身份?
檀雪公主訝異地一瞅宮嬋,卻見她低垂著螓首,神色黯然,不由心中奇怪,問道:“難道宮嬋夫人以前……有什麼特殊嗎?”
“當然特殊!”武德公主瞅著宮嬋凝重地道:“宮嬋,還是你自己來告訴檀雪殿下,你的父親是誰?”
宮嬋答應一聲,蹙眉道:“傢父上呂,下輝!奴婢本姓呂,叫呂嬋,後得蒙公主殿下相救,才改姓宮!”
“呂輝?”檀雪公主微微一驚,蹙眉道:“這名字聽著好耳熟,我好像聽過?”
“你當然耳熟!”武德公主凜然道:“十年前,呂輝是我朝的鐵面禦史,為人公正,為官清廉,生平辦案無數,無一件冤假錯案。隻可惜……他辦理瞭一件不該辦的大案,牽扯著太多人,得罪太多人,因而被人陷害,蒙冤入獄,最終慘死獄中,傢也被抄瞭!”
聽到這裡,宮嬋神色慘然,淚淌滿面,聳動著雙肩,已是泣不成聲瞭。
檀雪公主甚是動容,對宮嬋肅然起敬,道:“原來宮嬋夫人是忠良之後,恕本宮失禮瞭!”說著,躬**子,恭敬地行瞭一禮。
窗外的武天驕則聽得一頭霧水,回首望著武賽英,小聲說:“這個都什麼跟什麼,什麼宮嬋呂嬋,呂輝是誰?”
武賽英神色奇異,低聲說:“這個呂輝我知道,是帝國有名的大清官,十年前,龍河決堤,洪水泛濫,河東受災嚴重,數十萬百姓流離失所,無傢可歸。當時,朝中好幾位大臣被派往河東賑災放糧,安置受災的百姓,但救災的效果……不是很好!最後,陛下不得不把呂輝派去瞭河東。這個呂輝到瞭河東後,確是體現出他體察民情、賑災救民的果敢手段,查抄瞭一大批地方的貪官污吏和黑心商人,但也牽扯到朝中的勢力,牽連太廣,就連先皇陛下也無能為力,最終案件中斷,不瞭瞭之。”
哦!武天驕聽得似懂非懂,微微點頭道:“我有點明白瞭!是不是別人怕呂輝再生事端,為瞭以絕後患,便陷害除瞭他?”
武賽英微微搖頭,道:“這個我不甚清楚,但呂輝確是個好官,在百姓中的口碑甚好,都稱他為呂青天!”
“呂青天!”武天驕點瞭點頭,緘口不言,繼續聽著屋裡的人談話。隻聽武德公主嘆氣道:“我們帝國有太多的小人,太多的貪官,像呂輝這樣的正直官員太少瞭!呂傢被抄之後,呂夫人上吊自縊,嬋兒也被賣到瞭青樓。本宮敬重呂輝大人的為人,為瞭不讓他的女兒受辱,淪落風塵,因而不惜冒著得罪朝中權貴的危險,也要把嬋兒救出來!”
“唉!”檀雪公主幽幽嘆氣,蹙眉道:“原來宮嬋夫人……身世如此的淒慘,不知當年陷害呂大人的是朝中的哪們官員?”
武德公主擺瞭擺手,深沉地道:“這個本宮就不清楚瞭,有些事我們不知道的比知道的好。當年我把嬋兒從青樓裡救出來,為瞭她能活下來,不被人發現,因而讓她改姓宮。後來,軒轅河到瞭京城述職,到本宮府上作客,他見嬋兒貌美,動瞭心。嬋兒對軒轅河的印象也不錯,雙方情投意合,本宮也就索性成全瞭他們,讓嬋兒跟著軒轅河來到瞭北方!”
“原來如此!”檀雪公主恍然道:“我說呢,姑姑為什麼一定要來找宮嬋夫人,原來……你們有著這麼一層關系!”
宮嬋向武德公主深深一躬,道:“公主的恩澤,奴婢終生不敢忘。公主但有差遣,奴婢萬死不辭!”
“好瞭!嬋兒!”武德公主柔聲道:“當年是為瞭你不被人懷疑,才讓你做為本宮的侍女,事實上,本宮是一直把你當成妹妹看待,現如今,你已經是軒轅世傢的女主,不再是本宮的侍女,不用稱自己是奴婢!”
“是!公主!”宮嬋恭敬地道,頓瞭一頓,禁不住問道:“公主,您這麼晚瞭來找……我,有何要事?”
“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武德公主憂愁地道:“嬋兒,本宮此次來的目的,想來你也清楚。那武天驕孤傲十足,狂妄自大,對本宮不怠見,不想將魔獸賣給本宮,本宮聽說你跟他的關系不錯,他很聽你的話,便來讓你去給本宮說說,讓武天驕把他的高級魔獸賣給本宮幾頭!”
“啊……這個……”宮嬋聽得直皺眉頭,面露難色,猶豫的不知說什麼好!見此,武德公主臉色又是一沉,甚是不悅地道:“怎麼?很為難嗎?”
“不……不是!”宮嬋忙道:“公主有命,嬋兒自當遵從,隻是……嬋兒不知道該怎麼去跟武天驕說,他……能聽我的嗎?”
“你沒去說怎麼就知道能與不能!”武德公主淡然道:“怎麼說,怎麼做,這就看你的瞭,這個不用本宮教你吧?嬋兒,本宮向你承諾,隻要你幫本宮完成這筆交易,將來你回到瀚海城,本宮會將軒轅世傢的所有產業歸還你!”
“謝謝公主!”宮嬋苦澀地道:“公主的好意,嬋兒隻能心領瞭,軒轅傢隻剩下我們孤女寡母,就算是把傢族的產業給瞭我,我也掌管不瞭。我現在隻想好好地撫養蓉蓉,至於其它的事不敢多想!”
武德公主一陣錯愕,但她畢竟是聰明之人,仔細一想便明白瞭,輕笑道:“嬋兒,本宮不是說大話,雖然目前瀚海郡很不安定,瀚海城控制在叛軍手裡,但相信本宮很快就能掃平叛亂,奪回瀚海城!到那時,瀚海城的一切,都是本宮說瞭算!”
宮嬋微微搖頭,道:“公主,作為未亡人,我不敢奢望能保住軒轅世傢的所有產業,如果嬋兒真能說動武天驕,讓他把高級魔獸賣給公主,而公主又能奪回瀚海城,到那時,公主隻要把軒轅世傢的祖宅賜給嬋兒就行瞭!”
她心中卻不以為然:“就算你把祖宅給我,我也不能去。現在北方除瞭風堡,恐怕沒有哪個地方比這更安全的瞭!”
見宮嬋僅僅是想要回軒轅世傢的祖宅,武德公主自是滿口答應,笑說:“那我們說定瞭,本宮一定把軒轅傢的祖宅給你,不過,你要盡快說動武天驕,讓他將高級魔獸出售給本宮,本宮的時間寶貴,不能在風堡多逗留!”
“是!公主!”宮嬋點頭應是,心中苦笑:“公主,您可真會給我出難題,我又不是武天驕什麼人,怎麼說動他?”
再吩咐瞭宮嬋幾句,武德公主和檀雪公主也不再逗留,在宮嬋的相送下,離開瞭絳竹軒。一直在窗外偷聽的兩個人也離開瞭。
武天驕已經沒有心情再和武賽英繼續未瞭激情纏綿,一離開絳竹軒,便對她說道:“姑姑,夜很晚瞭,我就不送您回去瞭!”
看武天驕眼中閃爍著寒光,臉上滿是怒氣,武賽英便知道他要去幹什麼,不由皺眉道:“你可不能亂來,武德公主畢竟是長公主,又是檀雪公主和檀香公主的姑姑,你可不能……”
“難道我不該教訓她嗎?”武天驕憤憤地道:“這個臭娘們,太不是東西瞭!在京城,就是因為她,我差點被端陽公主折磨死,這筆帳我還沒跟她算,現在又欺負到我的頭上來瞭,竟然脅迫宮嬋要我出售魔獸給她,這娘們也太自以為是瞭!我要是再不放個屁,指不定她以為我好欺負,爬到我頭上來撒屎撒尿!”
武賽英被他說得笑瞭,道:“人傢這也是迫不得已,誰讓你有那麼多的高級魔獸,換成是我,我也會這樣。”說著,語氣一轉,嗔怪道:“怎麼?你很在意那個宮嬋嗎?”
武天驕一愣,旋即搔瞭搔頭皮,尷尬地笑瞭笑,道:“姑姑,你說到哪裡去瞭,我和那個宮嬋……沒什麼,我們是清白的!”
“清白個屁!”武賽英禁不住罵道:“我還不知道你,狗改不瞭吃屎,見著美女就想幹。我現在真懷疑,宮嬋生得那個女兒是不是你的?”
啊!武天驕大驚,忙舉手道:“姑姑,這可是天大的冤枉,我認識宮嬋的時候,她已經懷孕瞭,怎麼可能是我的種!您可千萬別冤枉我!”
武賽英“嗤”的笑瞭,伸出素手,一捏他的嘴,嬌罵道:“你那麼緊張幹什麼,我隻是說說而已,又沒怪你的意思!”說著,神色一黯,頓瞭一頓,道:“天驕,其實不管你有多少女人,我都不會怪你,你之所以變得今天這樣,完全都是因為我!”
一聽這話,武天驕頓時臉上變色,心中狂跳。在他心中一直有個疑問,幾次見著武賽英想問而不敢問,生怕真如自己心中猜想的那般,現在見到武賽英終於主動提及,他張大瞭嘴巴,反而說不出話來。
看到他的反應,武賽英暗暗嘆氣,蹙眉道:“天驕,這四年來,你有沒有發現自己的身體起什麼變化?”
“變化?”武天驕定瞭定神,問:“您說得是哪方面的變化?”
“就是……”武賽英猶豫地道:“就是說你身體有沒有長出不該長出的東西,比如毛啊,鱗片啊!翅膀啊!羽翼什麼的?皮膚有沒有變顏色,變綠或者變藍,又或者變紅……”
“你說得這種現象都沒有!”武天驕駭然道:“姑姑,您……當初救我的時候,真給我吃瞭……魔丹?”說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武賽英,等待她的答案!
看到他那又恐懼、又熱切的眼神,武賽英靜默瞭片刻後,終是點瞭點頭,道:“是的,我給你吃瞭魔丹!”
武天驕腦袋“轟”的一聲巨響,隻覺得天旋地轉,腳步踉踉蹌蹌地退瞭五六步,身影搖晃,臉色蒼白。見此,武賽英走上兩步,伸手想扶卻不敢扶,隻能靜靜地看著他,目光中一片憐惜。
好半天,武天驕才回過神來,兩眼直勾勾地盯著武賽英,幾乎歇斯底裡地吼道:“為什麼?這是為什麼?為什麼要給我吃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