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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懷瞭你的孩子

  風堡面積廣闊,園林連綿,內中豪華氣派的程度雖然比不上皇宮,卻也不遜於京城那些達官顯貴的府邸,甚至猶有過之。能在邊陲之地的風城建造出這麼一座堡壘,可見當年建堡之人花費瞭無數的人力物力。

  傳說當年風堡最初的主人姓風,風堡之名就是以他的姓氏命名的。但從他之後,風傢後代就不再是風堡之主,城堡的主人是換瞭一位又一位,至今也不知更替瞭多少位主人?城堡的名字也是一換再換,到瞭武天驕這一代主人,仿佛歷史輪回,城堡換回瞭最初的名字:風堡。

  風堡是風城的由來,歷史上,是先有風堡,後有風城,不管是哪裡來的人,隻要來過風城的,都知道有那麼一座城堡:風堡。久而久之,風堡成為風城獨特的標志。

  不管時光如何飛逝,歲月如何的滄桑,不管城堡主人如何更換,堡名如何改換,城堡的外墻依舊,始終還是那座城堡。

  武天驕漫步在林蔭道上,打量著周圍的樓臺亭閣,不時地發出感嘆,自己當初來到風城的初衷,一來是明哲保身,二來是避開武傢父子,三來也是圖個清靜,避免與京城的那些達官顯貴勾心鬥角,爭權奪利。

  本以為從此可以逍遙快活,與世無爭瞭!但現實是殘酷的,到處都有爭鬥,這世界沒有一個地方是安寧的。正應瞭江湖中人所說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的地方就有紛爭……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個江湖。要想生存下去,那隻有強大自己,壯大自己,鏟除一切來犯之敵。弱肉強食,就是江湖的生存法則。

  武天驕一邊想,一邊緩慢地往前走,忽然間,他停下瞭腳步,兩眼直勾勾地望前前方。

  在前方的不遠處,一棵梨樹下,卓立著一位身材婀娜多姿的窈窕女子。一襲月白色的素衣,在月光的照映下,猶如九天仙子,是那樣的美麗,那樣的清潔。隻可惜,那女子背對武天驕,他看不到她的容貌。

  “表姐!”

  也不知武天驕昏瞭頭,還是怎麼瞭?不由自主地脫口喊道,邁步向那白衣女子跑去。他也不想想,凌霄鳳早已回往瞭乾坤宮,怎麼可能還在風堡?不過,這女子的身形背影,那一身的白衣,無不像極瞭凌霄鳳。

  那女子身軀一震,緩緩地轉過瞭身子,將她的真容展現在瞭武天驕的面前。瞬時間,武天驕頓住瞭,望著眼前那張與凌霄鳳有幾分相似的面容,張大著嘴巴,久久說不出話來。

  很顯然,面前的不是凌霄鳳,而是凌霄鳳的母親,“袖裡乾坤”武賽英。

  “哼!”武賽英發出一聲冷哼,面目一下陰沉瞭下來,語氣冰冷:“我早就懷疑,你對鳳兒有心思,果然不出所料。武天驕,難道你想把我們**倆都通吃嗎?”

  武天驕微微窘紅瞭臉,趕忙往前走瞭兩步,尷尬地道:“姑姑,我看到您的背影太像表姐瞭,所以……您怎麼穿上白衣瞭?”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若不是你心中所想,又怎麼會認錯人?”武賽英冷冷地道:“你不要轉移話題,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對鳳兒有心思?”

  猶豫瞭一會,武天驕終還是點瞭點頭,道:“姑姑……”

  “不要叫我姑姑!”武賽英禁不住怒叫起來:“我不是你姑姑,以前不是,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是。別忘瞭,我為你生下瞭一個兒子!”

  武天驕呆住瞭,不明白她何以如此生氣?難道僅僅是因為剛才自己叫錯瞭,把她當成表姐瞭?

  隻見武賽英清冷地道:“從你到京城,到晉陽王府的第一個晚上,我就知道你不是武無敵的兒子。從武無敵和宣華夫人的談話中,我以為你是宣和老皇帝的兒子,是皇子。但今天我才知道,原來不是,你跟皇傢一點關系都沒有!”

  聞聽此言,武天驕心中一驚,旋即反應過來瞭,脫口道:“原來……你偷聽瞭我和我母親的談話?”

  武賽英點點頭,蹙眉道:“聽說你母親來瞭,我當然感到好奇,便想見上一見,很想知道,她當年和老皇帝以及武無敵他們到底是怎麼回事,沒想到聽到你們母子的談話。更沒想到你會是你母親抱養的,跟皇傢一點關系都沒有,看來我和武無敵都錯瞭!”

  “錯瞭?”武天驕一驚,不由問道:“什麼錯瞭?”

  “算盤打錯瞭!”武賽英淡然道:“武無敵要是知道你不是宣和帝的兒子,定然不會如此待你,更不會因為你腦後長有反骨而杞人憂天!你知道武無敵為什麼不傳授你武功嗎?”

  “還不是我體質弱,不是個練武之才?”武天驕輕笑道。

  “這隻是借口!”武賽英凜然道:“事實上,他之所以不教你武功,是顧忌到你皇子的身份,加上你腦後有反骨,擔心你有瞭武功,將來一旦繼承瞭皇位,會變得叛逆殘暴,對整個武傢不利。”

  “可你卻教給瞭我武功!”武天驕脫口說道:“我一直不明白,你為什麼會教我武功?會與武無敵背道而馳!你們不是兄妹嗎?”

  “我們是兄妹!”武賽英輕哼道:“可我們更是仇人,你知道鳳兒她爹是怎麼死的嗎?”

  武天驕愕然,旋即心中一動,訝然道:“難道會是武無敵……害死的?”

  “不是他,還能是誰!”武賽英眼中滿是痛恨和哀傷,幽幽地道:“當年修羅軍入侵,攻破瞭天門關,進逼西天城。由於軍情緊急,西天城危在旦夕,鳳兒她爹都來不及和我告別,就跟隨武無敵走上瞭戰場。那時候,我以為武無敵會很照顧他的妹夫,若思到瞭戰場上,一定會活著回來。可我想錯瞭,沒過多久,若思戰死沙場的消息便傳到瞭京城。聽到這消息,我當時就昏倒瞭!”

  頓瞭一頓,她繼續道:“如果若思是戰死沙場,為國捐軀,那我也認瞭!畢竟是打仗嗎,誰能保證每個人都活著回來。武無敵將我們**倆接到晉陽王府居住,我也是心存感激,以為他是未能保護好若思,心裡愧疚,想要彌補我們**倆。隻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當有一位將領親口告訴我,若思是觸犯瞭軍法,被武無敵親自下令斬首的,我怎麼也不敢相信……”

  聽到這裡,武天驕不由心頭一動,忍不住問道:“那位告訴你的將領是誰?”

  “他叫程有成!”武賽英淡淡地道:“他是若思手下的副將。”

  “什麼?程有成!”武天驕臉色大變,脫口罵道:“怎麼是那個王八蛋!”

  “怎麼瞭?”武賽英吃瞭一驚,問道:“難道你認識程有成?”

  “當然認識瞭!”武天驕冷笑道:“我們不僅認識,還交過手,姑姑,你不知道,這個程有成是奸賊,叛國賊,他現在已經投靠瞭修羅帝國。正是因為他的叛變,將雷鳴城獻給瞭修羅人,使得整個綿陽防線崩潰,修羅大軍長驅直入,直搗天京。哼哼!您不知道,這逆賊已經被修羅皇帝封為瞭什麼鎮東候,統領幾十萬神鷹叛軍,現在就駐紮在西天郡!”

  啊!武賽英吃驚萬分,不敢相信地問道:“天驕,你說得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武天驕皺眉道:“姑姑,你一直足不出戶,對外面發生的事不聞不問,這些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該告訴您!您說程有成告訴您,是武無敵斬瞭您丈夫,他為什麼要告訴您?”

  說到這裡,他差點忍不住抽自己的嘴巴,心中罵道:“呸呸呸!什麼您丈夫,現在我才是您丈夫,我們兒子都有瞭,不是丈夫是什麼!”卻也暗暗叫苦,剛才一個疏忽,將武賽英當成瞭凌霄鳳,看武賽英的反應,似乎很反對他和凌霄鳳一起!真要如此,那該怎麼辦?

  武賽英怎知武天驕心中的想法,順著他的話答道:“我不清楚程有成告訴我有何目的,不過他說的都是事實,確實是武無敵殺瞭若思。從那以後,我就開始恨上瞭武無敵,發誓要報仇!當年我聽到武無敵和宣華夫人的談話,知道你是老皇帝的兒子後,讓我看到瞭報仇的希望!正因如此,我才會教你武功!”

  武天驕愕然道:“你是想利用我報仇?”

  武賽英自嘲地笑瞭笑,道:“沒錯!那時我的想法是,教會你武功,使你成為一個強者後,再公開你皇子的身份,讓你和老皇帝相認,然後我再輔助你競爭皇位,隻要你登上皇位,成為帝國的皇帝,那我的仇就有望報瞭!”

  哦!武天驕聽得似懂非懂,搖瞭搖頭,又點點頭笑道:“我明白瞭,原來當初你之所以對我這麼好,一切都是想利用我報仇。因此你現在知道我不是皇子後,覺得很失望,是嗎?”

  武賽英嘆息道:“是有點失望,卻也沒那麼的強烈。過去那麼多年,尤其是我懷上你的孩子,有瞭峰兒之後,我報仇的心也漸漸淡瞭!再怎麼樣,武無敵也是我大哥,我們有著割不斷的骨肉親情!不說我能否報得瞭仇,就算報瞭,鳳兒的爹也活不過來。況且,峰兒還小,我不想他受到傷害。”

  一說到兒子,武天驕心裡苦起來,很不是滋味。他和武賽英生下的兒子武崇峰,這在風堡裡是一個不能公開的秘密。武崇峰已經四歲多瞭,長得虎頭虎腦,整天在堡裡蹦蹦跳跳的,十分的可愛,堡裡的女人都非常喜歡他,他也常阿姨長、阿姨短的叫,偏偏見到武天驕的時候,管他叫“表哥”!

  這世上哪有兒子管自己爹叫“表哥”的,這叫什麼事?

  武天驕十分聰明,腦筋稍稍一轉,便明白武賽英為什麼放棄瞭報仇。她說是顧及親情,為瞭兒子,這其中也不免有為瞭他武天驕的意思。畢竟武無敵太強大瞭,萬一報仇不成,那遭到的報復是無比慘重的,她不想武天驕父子倆受到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