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天空彤雲密佈,陰沉沉的一片,如同潑上瞭一層墨汁,無比的黑暗。雖已初春,但北方的夜晚特別寒冷,寒風刺骨,地面上仍有積雪未化,凍結成冰。
在這樣寒冷而黑暗的夜晚,在瀚海荒原上,卻有一隊人馬迎著寒風在前進,絲毫不懼刺骨的寒冷和無邊的黑暗。這一隊人馬十分的奇特,他們在這黑夜裡趕路,隊伍中沒有燈火,也沒有照明之物。
他們的裝束也十分奇特,從人到馬都是一團黑,人是黑衣,馬是黑馬,即使是隊伍中的兩輛馬車,也是黑的。他們行進在荒野上,除瞭咕隆的車輪聲和噠噠的馬蹄聲,再無別的聲息。
沒有人說話,即使是他們所騎的馬,也不叫喚一聲。這樣一支漆黑而沒有聲息的隊伍,在這黑夜裡行走,若非是眼力特別好的人,還真發現不瞭他們。
正當隊伍行進之際,驀然,最前領頭的一位黑暗騎士勒住瞭韁繩,胯下的黑馬立時停瞭下來,說停就停,甚至沒有發出一聲的嘶鳴。那黑暗騎士首領右手一抬,做瞭一個停止前進的手勢,後面的隊伍見此全停瞭下來。
黑暗騎士首領全身籠罩在黑漆漆的鎧甲之中,臉面上罩著面罩,隻餘一對凌厲的目光從面罩眼孔中射出,讓人分不清他是男是女。
黑暗騎士首領向四周掃視瞭一眼,陡然出聲喊道:「大傢註意警戒!」
聲音威嚴而嫵媚,竟然是一個女人。
聽她一喊,她後面數十黑暗騎士全都雁翅般圍到瞭馬車周圍,左手舉盾,右手提槍,緊緊地護住瞭馬車。
那黑暗騎士首領拔轉馬頭,策馬到瞭後頭的那輛馬車,她尚未說話,馬車中傳出瞭一個威凜的聲音:「艷娘,隊伍怎麼停下來瞭?」
聲音清脆,竟然也是一個女人。
黑暗騎士首領拉開面罩,露出瞭一張妖媚無比的面容,道:「師叔,情況有點不對,我們好像被人包圍瞭!」
聲音嬌滴滴的,充滿瞭魅惑。
原來黑暗騎士首領不是別人,赫然是暗黑魔獄聖女,索命妖姬花艷娘。她和武天驕達成瞭協議後,就匆匆趕回瞭暗黑魔獄總壇,稟報暗黑魔獄大魔主。
暗黑魔獄有三大魔主,大魔主身份神秘,不為外人道知。二魔主,摩天,是暗黑魔獄負責外間事務的巨頭,一身魔功出神入化,來無影,去無蹤,為武林各大派所忌憚。三魔主,幽冥聖母。她是三大魔主之中唯一的女性人物,傳聞她如幽冥一樣的,神出鬼沒,心狠手辣,殺人於無形之中。
聽過花艷娘的稟報後,大魔主當即下令,將暗黑魔獄總壇裡所有武功平武九級以上修為的未婚女弟子召集起來,命花艷娘帶領她們前往風城。
但令大魔主沒有想到的是,三魔主幽冥聖母主動請纓,要隨花艷娘她們一道到風城。大魔主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最終還是同意瞭幽冥聖母的請求,讓她隨花艷娘前往風城,到風堡居住一年。
大魔主之所以會同意,主要是考慮暗黑魔獄與風堡的合作關系,擔心武天驕身邊缺少高手,萬一哪天遇上強敵,會應付不過來。幽冥聖母要是坐鎮風堡,那情況就不一樣瞭。
當然,這其中也是為武天驕所貼出的招募美女護衛所利誘。按照通告上所開出的條件,隻要是未婚的女性在風堡兼職一年,不僅能得到豐厚的酬金,期滿後還能帶走一頭高級魔獸坐騎,這樣豐厚的條件誰不心動?
總之,幽冥聖母在總壇閑著也是閑著,不如讓她到風堡去住一年,再者,此次花艷娘帶領眾多女弟子前往風城,還要帶上一頭上古兇獸,路上不得出半點岔子,有瞭幽冥聖母這位聖級強者隨行照看,將會更加的安全。
這一次,花艷娘率領的隊伍裡,符合風堡通告上招募美女護衛的黑暗女妖,加上幽冥聖母和花艷娘自己一共有三十四人,這比花艷娘當初向武天驕承諾的二十七人要多出七人。
除瞭她們之外,還有一百精銳的暗黑騎士隨行護送。這樣的一支高手聚集的隊伍,不管是盜賊還是流寇,隻要嗅出他們中的危險氣息,相信都不敢打他們的主意。
按照與武天驕的約定,花艷娘帶領的黑暗女妖要在七八天之內趕到風堡。因而,花艷娘是日夜兼程、馬不停蹄地趕路。無奈,這押送上古兇獸的大馬車十分笨重,拖累瞭他們的行程。
這緊趕慢趕的,已經過去瞭四五天,這離風堡還有上六七百裡的路程,這三天之內,能趕到風堡嗎?更不妙的是,花艷娘發現自己的隊伍似乎被人盯上瞭,正陷入未知敵人的包圍圈!迫不得已,她才讓隊伍停下來,稟報暗黑魔獄三魔主,幽冥聖母。
聽花艷娘一說,馬車內的幽冥聖母冷哼一聲,道:「不用理他們,一群不知死活的屑小之輩。如果他們敢出現,就滅瞭他!」
「是!」
花艷娘答應一聲,看瞭看四周,下令隊伍繼續前行,她卻策馬跟隨在幽冥聖母的馬車一側,道:「師叔,此去風城還有好幾百裡路,照這樣的速度下去,我們至少要三四天才能到達風城,我擔心會誤瞭我和武天驕約定的日期!」
「嗯!」
幽冥聖母輕嗯一聲,不置可否,道:「那你說怎麼辦?」
「師叔,我看不如這樣!」
花艷娘俏聲道:「等天亮後,我帶上刑姬她們先走,師叔您留下押送馬車……」
話未說完,幽冥聖母忽然輕喝道:「有動靜!」
花艷娘心神一震,剛一抬頭,就聽前方一陣騷動,隊伍停瞭下來,有人高喊:「有情況!」
「嗚——」
前方的荒野上,驀然間響起瞭一陣號角,在這寧靜的荒原上,是特別的刺耳。
號聲響起,一陣密集的馬蹄聲響起,旋即,四周荒原上的黑暗中,出現瞭無數點的火光和無數道黑影,由遠而近,迅速地向暗黑魔獄的這支隊伍圍攏瞭上來。
「敵襲!」
「有埋伏!」……
暗黑騎士紛紛叫呼出聲,迅速圍攏到瞭馬車周圍,擺成瞭一個圓桶般的陣形,將幽冥聖母的馬車和那輛裝有上古魔獸的大馬車護在瞭中間。面對突如其來的敵襲,暗黑騎士絲毫不亂,有條不紊,訓練有素。
片刻間,荒原上出現瞭無數的黑影,將暗黑魔獄的人轉瞭個裡三層,外三層。在那火把的照耀下,隻見來得敵人幾乎和暗黑魔獄人一樣的裝束,全是身著黑衣,每人頭上包著黑色頭巾,個個刀槍在手,劍出鞘,箭上弓,正虎視眈眈地望著花艷娘等人!
看到這些人的裝束,花艷娘臉色陡變,吸瞭一口冷氣,脫口道:「黑風盜賊,原來是黑風盜賊團!大傢小心瞭!」
說著,策馬上前。
這時,南面的盜賊騎兵左右分開,讓開瞭一條通道,通道中馳出兩騎,左邊騎上端坐著一位相貌猙獰,暴眼闊嘴的大漢,在他的手上端著一柄三挺砍山刀。
他右旁一匹馬上是一位面色發青,半百年紀的削瘦男子,一雙眼角下掛的三角眼,任誰一見,都會對這個人產生難以磨滅的印象。
毫無疑問,這兩個就是黑風盜賊的首腦。
此時,四周無數的火把已把方圓數裡照得亮如白晝,一片通明。那闊嘴大漢到瞭陣前,一雙大暴眼掃視著暗黑魔獄這一百多人的隊伍,發現隊伍中有著幾十個美女後,不禁發出一陣得意的大笑:「嘿嘿!果然是一群肥羊,這趟買賣算是來對瞭!」
那削瘦的男子看到清一色的暗黑騎士後,臉色大變,對闊嘴大漢悄聲說瞭幾句。闊嘴大漢微微一驚後,隨即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大刀向前一指,道:「想要活命的,把錢財和女人留下,把你們的馬也留下!」
他話出口,所有的暗黑騎士平靜無波,不見一點騷動。花艷娘策馬到瞭近前,格格笑道:「好大的口氣,你們也不瞪大眼睛瞧瞧,我們是誰!你們這幫盜賊活膩瞭,敢劫我暗黑魔獄的道!」
「暗黑魔獄」四字一出,盜賊群中頓時一陣騷動,不少人為之色變。那闊嘴大漢也是張大瞭嘴巴,沒想到眼前的這幫人真是暗黑魔獄的人。
他瞅瞭削瘦男子一眼,嘿嘿陰笑道:「暗黑魔獄又怎麼樣,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本大爺也敢劫,弟兄們,把這裡所有男的殺瞭,女的抓活的帶走!」
聽到這話,花艷娘嚇瞭一跳,她沒想到這幫盜賊還真敢動手?剛想喝斥,盜賊群已經發動瞭攻擊,當先發難的是位列於後方的弓箭手。
不過花艷娘要慶幸的是她面對的隻是一群盜賊而已,因為不是按照正規軍的配置,也可能沒有多少餘力來配置花費巨大的遠程攻擊手,所以盜賊的隊伍中沒有太多的弓箭手。要不然的話,一照面就是一陣猛烈的箭雨,花艷娘他們就難過瞭。
一陣手忙腳亂,暗黑騎士手裡有盾牌,總算把盜賊的第一波遠程攻擊擋下瞭。人雖然沒有掛彩,但好幾個暗黑騎士的戰馬遭瞭殃,有得身中數箭,當場倒斃。
花艷娘等人可都是身手高超之輩,當即舍棄戰馬。
吼聲如潮,被金錢和色欲沖昏頭腦的黑風盜賊們操起武器,怒濤般地朝花艷娘等人沖殺過來。
沖得最快的五個人眨眼之間已經到瞭跟前,兩刀三槍朝花艷娘身前的暗黑騎士招呼過來。
一聲冷哼,暗黑騎士手中的長槍爆出漫天的電光,人影紛飛,中者立倒。花艷娘的動作也不慢,一聲嬌叱,閃身沖向東北角,手中突現一柄長劍,劍起處風雷驟發,錚一聲接住攻來的一支長劍,身形斜移,順勢一劍貫入第二名盜賊的右肋,動作連貫,一氣呵成。
轉眼間,暗黑騎士和黑風盜賊短兵相接,廝殺混戰在瞭一起。此次跟隨花艷娘出來的暗黑騎士可是暗黑魔獄最精銳的戰士,尤其是那三十多名「黑暗女妖」武功修為都達到平武九級以上,這群黑風盜賊在不知深淺的情況下,甫一接觸,便死傷慘重。
然而,黑風盜賊人數眾多,不下三千之眾,是暗黑騎士的幾十倍,何況暗黑騎士要分出一部分人護衛馬車,這樣能戰之人更少。
混戰中,花艷娘發覺到這些黑風盜賊的實力相當可觀,可以說個個都是強悍之輩,其中有不少的傢夥刀上的功夫非常精純,顯然是黑風盜賊的精銳之士。
雙方展開瞭激烈的廝殺,叫罵聲、清脆的兵器碰撞聲、戰馬嘶鳴聲連續不斷,大傢在捉對搏殺,進行著一對一的單桃和白刃戰。
這正是黑風盜賊所期待的:他們單兵作戰能力非常強悍,特別是在短兵相接的肉搏時候,不瞭解他們深淺的會吃虧的。有些想揀便宜的黑風盜賊更是猛撲向那些黑暗女妖:美女一向是他們的目標。
但他們很快發現,眼前這些看上去嬌弱的女人,強悍的恐怖。她們一個個身法靈活,劍法嫻熟,而且力道大得異乎尋常,雙方兵器剛一相格,黑風盜賊的手立即出奇地打瞭個抖,整個手臂連同胳膊都麻瞭。
激戰中,個個美艷妖嬈的黑暗女妖,各自使出瞭自己的奇門絕技:一掌打出去,所蘊含的黑暗魔功勁道所至,十個八個黑風盜賊齊齊倒下,內傷嘔血不止。
有的黑暗女妖擅使摧骨掌,把敵人打得全身骨骼盡碎,連身上的護甲和厚厚的盾牌都擋不住那可怕的掌力。有得黑暗女妖修煉的是幽冥鬼爪,直勾勾的一爪,摧枯拉朽似的擊穿瞭敵人的盾牌,直接挖出瞭黑風盜賊的心臟。有得黑暗女妖,甚至直接將黑風盜賊化成一具具沒有生命的骷髏。
單兵接戰,黑風盜賊完全不是對手,不到三、兩個回合,幾百黑風盜賊死於非命,有的七竅流血而死,有的全身骨骼盡斷而亡,有的吐血不止地死,有的被挖去瞭心臟,有的腦殼上被人用手指活生生地抓出幾個洞來……死得千奇百怪,慘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