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天驕和金昌緒動手之際,周圍不知道何時早已圍瞭不少過往的行商,都被這裡精彩的一戰所吸引。但都避得遠遠的。但有兩個身穿白襯站著不動,人卻不斷的點頭,不斷的指指點點。狂暴的勁氣吹得兩人身上的衣襯作響。
雷音聖母也留心到瞭兩人,隻是兩人的風帽壓得很低,根本看不清楚長什麼樣子。但身為聖級強者的她感覺其中一人身上有輕微的真氣波動,如果不註意根本察覺不到。這人必定是一位皇武高手。
還有一輛黃色的馬車上的人也十分可疑,她發覺有一雙眼睛關註著兩人的打鬥,隻是裡面的人好像發現瞭什麼,於是把眼神收瞭回去。
而應瀅隻盯在武天驕身上,根本不會註意周圍的事。
裴迪由於長年在野外打獵,也不會去在註意一輛普通的馬車和兩個衣著打扮平淡的路人。
隻見馬車上坐瞭兩個女子,其中一人即使在車上,也是用沙巾罩住瞭玉容。另一個是一位長得十分秀麗的侍女。蒙面少女穿著寬大的衣服,看不出身材的胖瘦。
「小姐,我發現那兩個穿白衣的人,好像是青龍商會的人。」侍女道。
「是嗎?」蒙面少女說道。聲音有出黃鶯出谷,動人心腑。
「小姐,你不覺得奇怪嗎?最近我們已經碰到瞭五起青龍商會的人瞭。魯思善和老爺可是死對頭啊?」侍女見小姐不在意,不服氣的說道。
「那你說有什麼事?青龍商會財雄勢大,各方都有生意,魯思善派人出來也是正常的。」蒙面少女漫不經心地道。她雖然回答,但眼睛卻註意著打鬥中的兩人,而停留在武天驕身上的時間明顯長瞭一些。
侍女也發現瞭小姐的異狀,道:「那個用劍的英俊少年,不知是誰啊?竟然可以和金公子打成平手,金公子的槍法在瀚海郡首屈一指,放眼整個帝國,也是數一數二的青年高手,在年輕一輩中少有敵手,我看他肯定接不瞭金公子的第二招。」
「是嗎?我看不一定。」蒙面少女雖然這麼說,但心裡也很懷疑。金傢槍法的厲害她可是知道的。而金昌緒深得其父真傳,少年從軍。可不像一些貴族子弟閉門造車,在傢苦練,那是真刀真槍殺出來的。
隻是不知道他為什麼和這個人在這裡廝殺?看樣子是以性命相搏。她當然不知道兩人可說是為瞭爭奪瀚海郡主宇文香而戰,而宇文香的事暫時還沒有從鐵龍城裡傳出來。
「啊!天啊!這人是第二次用劍尖擊中瞭槍尖,這怎麼可能呢?」侍女驚呼道。看來她對武功也不是一竅不通。這麼遠可以看到劍尖和槍尖相撞,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這主仆二人看來並不簡單。
蒙面少女看不到她的臉容,但從她剛才微顫的一動,可知道她並不像外表那麼平靜。
另外兩個白衣人並不知道自己雖然在看打量別人,但自己也被人盯上瞭。
白衣人衣著一樣,隻有從高矮才能分辯兩人。兩人一高一矮,真是絕配。
「沒想到金績的兒子武功這麼厲害?」高個子嘆道。
「不借,金昌緒這小子的確很厲害,連我也沒有把握能如此輕松的接下這兩槍。隻是那用劍的小子更是深不可測,原地不動就可以防住絕命三式。」矮個子說道。
「幸好這次我們出來對付的不是這兩人,不然成敗還真難以預料啊」高個子說道。
「你是皇武強者,還怕什麼啊!」矮個子說道。
「如果沒有時間出手,武功再強又有什麼用啊!鎖魂槍果然名不虛傳。用劍的那小子真的很不錯,隻是不知是什麼人?一定要叫會長留意一下,可別是對頭的人。」高個子說道。
「快看,金昌緒要出絕招瞭,我從未見過,鎖魂槍法的最後一式。」矮個子說道。
「小姐,金公子這最後一槍,很厲害嗎?」侍女問蒙面少女。
「當然,聽說金傢槍的最後一式絕招,無人能夠躲過。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今日要是能夠得見,倒是不虛此行!」蒙面少女緩緩地道。隻是不知怎地,竟為用劍的武天驕擔心起來瞭。
「老爺沒有告訴你嗎?」侍女問道。
「我爹當然不會說,還是有一回,我從他和別人說起時才聽到的。不知父親現在怎麼樣瞭,都離傢三月瞭。」提起父親,蒙面少女語氣中流露出瞭思念之情。
「是啊!這次去小姐姑媽傢住瞭這麼久,小姐,您那姑媽也太熱情瞭。」侍女說道。
而全心神與金昌緒對峙的武天驕,無暇顧及周圍的人。他感到金昌緒身上的氣勢越來越凝重,殺氣凜冽,不由心頭凜然,顯得有些遲疑起來。
「絕命第三式,魂歸故裡。」
這句話才九個字,最後一個「裡」字一出口,金昌緒驟然突前,剎時之間,連刺瞭七七四十九槍,一槍快似一槍,槍槍直奔致命之處。
武天驕也不含糊,擺劍連接四十九槍,臉寒如水。
金昌緒槍勢不絕,「嗤嗤嗤」又是三槍。
武天驕再接三槍。
「哧」一聲,金昌緒三槍突然變四槍,飛刺向武天驕咽喉。
武天驕劍勢已老,眼看已是擋無可擋,可是在那剎那之間,他的身形卻及時一偏,槍便從他的頸旁刺過!
槍尖即時叮的斷下,金昌緒已老的槍勢又變成靈活,一沉一縮一探,插向武天驕心胸。
此間槍尖雖然已斷下,但以金昌緒的內功,這一探之下,亦足以開碑裂石,何況插的又是心胸的要害。
武天驕的劍又及時一挑,將槍勢卸開。
這一槍雖然詭異,但武天驕也是高手中的高手,有過數次對敵的經驗,又豈會化解不瞭金昌緒這一槍。
金昌緒暴喝:「好!」槍勢又一變,仍然插向武天驕的心胸。
武天驕再一劍架住。
「哧」一聲,一支鋒利的槍尖在這剎那之間,突然從那支槍的斷口中彈出來,射向武天驕的心胸!
斷口距離武天驕的心胸隻七寸,那二支槍尖卻長足尺二。
心胸要害,三寸已足以致命,何況五寸。
這實在大出武天驕意料之外,這也就是金昌緒「絕命三式」的最後一式「魂歸故裡」。
「絕命三式」槍槍絕命,這一槍已足以絕瞭武天驕性命!但武天驕也端的非同小可,吸氣後退,疾展移形換影,後退三尺,重劍一攔——「叮」地一聲,星花四濺,在這萬分危險之際,武天驕竟擋住瞭金昌緒絕命一槍。但隻覺一股大力湧下,勢所無已,武天驕頓感支持不住,心念一轉,連起龍象神功中的連環九重勁,反震出去。
一震、再震,金昌緒初不覺如何,但忽覺自己功力漸漸消散,三震之後,自己發予槍身之勁全失,到瞭四震,內力反湧向自己,金昌緒大吃一驚,忙運勁相抗。
然而已遲,武天驕第五股暗勁湧至,又抵消瞭他初運的真力,第六股真力又至,金昌緒猛地打瞭個寒戰,要運功也來不及瞭。
第七股勁道又催至,金昌緒居然發起抖來。第八股真力一逼,金昌緒雙腿在哆嗦不已,第九股真氣又到,金昌緒怪叫一聲,口噴鮮血,整個人向後飛掠,勢如閃電,撞入道旁的樹林,喀嚓嚓……接連撞折瞭七八株碗口粗細的大樹,落入灌木叢中,消失不見,再無動靜,也不知是生是死?
這一下掠變迭起,所有人都看得驚心動魄,目瞪口呆。眼見武天驕安然無恙,毫發未傷,所有人都松瞭一口氣,均為他驚出瞭一身冷汗。
就在這時,遠處奔來瞭一隊人馬。為首的不是別人,正是宇文濤和金績。
一看到他們,武天驕不禁臉色一變,心中凜然,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不知道金昌緒是生是死?要是死瞭,那麻煩就大瞭。
事已至此,武天驕隻有硬著頭皮迎上去,躬身行禮道:「武天城見過王爺」。
「武公子,你怎麼還在這兒,你們不是去風城瞭嗎?」宇文濤奇道,用怪異的眼神瞅著他。
那眼神令武天驕有點毛骨悚然,心虛地道:「這……我們正去,隻是遇到瞭一點突發情況!」
「武公子,你們看到小兒瞭嗎?」金績焦急的問道。
「不知令公子是……」武天驕是明知故問。
「金將軍的公子,就是你們見過的金昌緒公子?」宇文濤在旁解釋道。
武天驕知道隱瞞不住瞭,紙是包不住火的。隻得把剛才和金昌緒決鬥的事情解釋瞭一遍。並文明,自己並未還手,任由金昌緒進攻。而金昌緒在使絕招「魂歸故裡」,被他震傷瞭。
「什麼?緒兒……竟使用瞭『魂歸故裡』!」金績聽得臉色巨變。
在武天驕等人的帶領下,金績很快在樹林中找到瞭他的兒子,隻見金昌緒昏迷不醒,不知是死是活?但右手仍死死的抓著鎖魂槍。
「緒兒,你醒一醒,爹來瞭……」金績放聲大喊。
「你們快把金將軍扶起來,軍醫,趕快看一下金公子的傷。」宇文濤連忙吩咐道,生怕金績情緒失控。
軍醫替金昌緒診斷瞭一會後,眉頭緊鎖,臉色十分凝重。
「我兒子怎麼樣瞭?」金績焦急的問道。
「金公子被內力震傷,全身經脈盡斷,體內的真氣亂沖,如果不把經脈打通,可能會有生命危險。」軍醫說道。
「是不是隻要打通經脈,我兒子就沒有事瞭?」金績問道。
「即使打通經脈,金公子的一身武功也要盡失。」軍醫說道。
「先救回他的命再說。」金績沉吟道,就欲迫不及待的準備為兒子打通經脈。
「將軍且慢,金公子體質虛弱,根本受不瞭外力。如果再有真氣進入,可能就有性命之危。」軍醫連忙解說道。
「照你這樣說,我兒子救也不能救,不是死定瞭?」金績怒吼道。
「金將軍,息怒,令公子的傷可急不得!」宇文濤忙勸解道。
旁人的話,金績也許不會聽,但宇文濤的話,他不得不聽。可他一眼看到近在咫尺的武天驕,怎麼也壓不住心頭的怒火,指著武天驕暴怒地道:「都是你這小子害的,要是你不還手,我兒子怎麼會這樣,我要你給我兒子償命。」
話音未落,嗆啷——寒光乍閃,金績已把肋下佩劍撥瞭出來。
武天驕聽得也是怒從心起,這是什麼話,叫我不還手,那不是讓我站著不動給你兒子殺嗎?豈有此理,你當老子是傻瓜啊!
武天驕整張臉都沉瞭下來,冷冷的道:「金將軍怎麼這樣說,我和令公子是公平比試,而且在下隻是防守,一直沒有進攻。若不是令公子最後一招太過厲害,在下也不會被逼無奈,以內力反擊!」
「是啊!武大哥一直沒有進攻過,我們都看到瞭。」那蒙面少女的侍女聽不下去瞭,竟過來為武天驕說話。
「你是誰,這裡有你說話的地方嗎?」旁邊一個軍官喝道。
「宇文伯伯,您不認得月香瞭嗎?」蒙面少女原本不想過來,但侍女過來瞭,她也隻好過來。
宇文濤聽人叫他伯伯,不由一驚,能這麼叫他可沒有幾個人。他仔細打量瞭一下蒙面少女,雖然她蒙著臉,但宇文濤還是把她認瞭出來,不禁臉色一變,脫口道:「你是……熊月香,月香侄女?」
「宇文伯伯,我正是月香。」熊月香笑吟吟地道,一指侍女:「這是我的侍女,小雨。」
「兩看沒有見到你,你都這麼大瞭。你傢人還好吧?」宇文濤嘆道。
「我爹娘的身體都很好,還常常說道宇文伯伯呢?」熊月香說道。
「你怎麼會在這兒?」宇文濤問道。
「我也是路過此地,正好看到他們比武,就停下來觀看。」熊月香答道。
「你知道先前是怎麼回事嗎?」宇文濤問道。
熊月香把先前的事解說瞭一遍,當然,她不一定會偏袒武天驕,事實就是事實,她不會歪曲事實,隻是語氣上流露出瞭對金昌緒仗勢欺人的不滿。
「你和他們是一夥的,當然幫著這個小白臉說話。」金績怒道。
熊月香聽得氣往上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自己敬重的帝國將軍,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一時渾身哆嗦,氣得連話也說不出來。
「績兄,你怎麼可這樣說話。月香姑娘是孤王的故友之後,說的當然不會有假。」宇文濤也覺得金績太失常瞭。
金績也知道自己太沖動瞭,忙道:「屬下一時沖動,請王爺降罪。」
這時,周圍觀看熱鬧的人也說出打鬥的經過,理清瞭事實。一切清楚之後,宇文濤暗暗嘆瞭一口氣,武天驕和他女兒的事還沒有解決,他怎麼可能讓武天驕就這樣被人殺死。
「此事錯不在武公子,而是金巡察的錯,念在情有可原,金巡察又受瞭重傷,事情就這樣算瞭。」
金績見宇文濤沒有處罰武天驕,但也偏袒瞭他兒子。心中雖有點不滿,卻也不好在說什麼。
這時,宇文濤瞅著武天驕,莊重地道:「武公子,你不是懂醫術嗎?你既能救瞭孤王有郡主,不知能不能救金公子一命。」
怎麼說金績也是他手下的大將,宇文濤不能不表示一下。
果然,金績眼神中流露出對宇文濤的感恩之色。他雖然知道武天驕會醫術,但他怎會去求一個傷害自己的兒子人。
武天驕知道自己救郡主的事,這些人大都知道瞭。皺發皺眉,道:「金公子是我所傷,我救他是理所當然。我這裡有十顆靈丹,每天讓金公子服上一顆,不但可救他一命,還可令他武功恢復,隻是免不瞭要在**呆上十天半月的。」
金績一聽大喜,道:「如果真能如武公子所言,那緒兒的事就從此一筆勾消瞭。」
聽到兒子有救之後,他心情也平復下來,對武天驕稱呼客氣瞭許多。
兒子受傷,金績情緒失常,武天驕也不會去和他計較這些。自己怎麼也要在瀚海郡呆下去,這些軍中權貴是不可得罪的。再說,金昌緒這人也不懷,自己搶瞭他的愛人,救他一命也算是還他的人情。
武天驕當即拿出一瓶靈丹,拿出一顆給金昌緒服下,另外九顆給瞭金績,讓他收好。
這靈丹也真是神奇,不大一會兒工夫,金昌緒的呼吸很快就變得正常,像是睡著瞭一樣,臉色紅潤,任誰都看得出金昌緒已經暫時沒事瞭。隻是不知武天驕用的是什麼靈丹,既然會有這種奇效?
連宇文濤對這個丹藥也動心起來,問武天驕:「不知武公子用的是什麼靈藥?如此神奇!」
「這是『通天續筋丹』,乃是傢師所煉制,能將人斷裂的筋脈重新續接起來。在下行走江湖,傢師怕我有什麼不測,特地讓我留著備用,可我一時也用不上,今天剛好給金公子用上瞭!隻是這藥極其稀少,僅有十顆。」武天驕淡淡地道。
他所說的「傢師」,當然是指通天聖母瞭。他不但有通天聖母所煉制的丹藥,更有他大師娘薔薇夫人煉制的丹藥。他空靈戒中裝有不少各種治傷的丹藥。
金績聽後更對武天驕十分感激,這樣稀有的靈藥,他竟全用來救自己兒子的一命。心中不由對武天驕的印像大為改觀。
而鷹王宇文濤則十分可惜,本想向武天驕要一些的。
事情既然已經結束,宇文濤和金績也不耽擱,帶上金昌緒率隊回鐵龍城。武天驕目送他們走遠後,一回頭,卻發現熊月香主仆二女不見瞭。
「你們誰看見那熊月香姑娘瞭?」武天驕向身邊的刀劍雙姬問道。
「公子,我們沒註意到!」
「公子,我先前看熊姑娘她們順著這條道走瞭,這裡是去風城的方向,她可能也是去風城的。」
「她們也去風城!」武天驕聽得精神一振,樂呵呵地道:「這位熊姑娘俠義心腸,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真是難得的好人兒!」
這話讓眾女大翻白眼,應瀅兒哼聲道:「什麼俠義心腸,好人兒,我看你是看人傢長得美,又想釣人傢!」
武天驕連呼冤枉:「哪有啊!她蒙著臉,是美是醜我都不知道,怎麼釣人傢瞭?瀅兒,你可不能冤枉我!我是想謝謝人傢!」
「公子!那熊月香姓熊,她會不會是熊傢堡的人?」刀姬突然發話道。
武天驕聽得心頭一凜,劍眉輕挑,凝重地道:「熊傢堡……天下姓熊的人很多,她不一定是熊傢堡的人。再說,風城也不僅僅是熊傢堡熊姓一傢!」
「如果真是呢?」劍姬輕笑道:「公子,再往前去,要不瞭多久,我們就到風城瞭。據我們打聽到的消息,熊傢堡獨霸一方,整個風城都是熊傢堡的地盤。您是新任的風城城主,到瞭風城,勢必與熊傢堡發生沖突,您可要做好準備啊!」
武天驕連連點頭,皺眉道:「如果那熊……月香真是熊傢堡的人,那也沒什麼,你們不知道公子我對付女人最有辦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