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熱的白天即將過去瞭,太陽正在下山,樹林、草地、湖泊和光禿禿的林間空地都籠罩在一片莊嚴肅穆的紅霞中,道邊低矮的村莊小屋點綴在樹林邊,在樹浪的綠蔭中顯得格外陰涼。
太平鎮之外的某一處隱蔽森林處,一襲黑衣的少年人緩步渡出,抬頭望瞭望大路上偶爾趕過的路人。在分辨瞭路途方向之後,便抬腳對著大路北方踏腳行去。
黑衣少年腳步的踏動,並不是如何快捷。然而,若是有細心觀察之人,便能夠發現。每一次黑衣少年的腳步踏下。其身形便是將會有些詭異的前進將近三尺多的距離。那情景,就如是在進行著范圍的挪移一般,甚為奇異。
這從森林中出來的黑衣少年非是別人,正是武天驕。經過十多天的逃亡,穿越重重山脈,終於是甩掉瞭身後的追兵和獅鷲騎士,走出瞭山林,出現在瞭太平填外的樹林。
雖然暫時擺脫瞭追兵,但武天驕心裡沒有絲毫的興奮感,清楚地知道,前面等待他的將是更嚴峻的考驗。隻有通過北天城,離開京城的管轄范圍,甩脫瞭帝國空軍的追尋,那才真正的安全瞭。
「這條路直通北天城,不到五十裡,不過在沿途有著兩道關卡,這兩道關卡倒可以繞過。可最後的北天城卻是不能繞道。北天城不僅駐有十萬重兵,更還有著帝國空軍騎隊血鷹騎士。而且,據聞北天城守將武雄風還是武無敵的嫡系,想必他早已接到武無敵的將令,截殺於我?」
武天驕腳步不急不緩的輕抬,身影行雲流水般在大路之上閃動,心中卻是不斷的盤算著,如何才能順利地通過北天城?
「如今武傢和百裡世傢對我追殺不斷,此去風城,誰都能猜到我會途經北天城。那個武雄風要是嚴格盤查通關之人,我要是想通過北天城,恐怕會很有些困難啊?」
想到及將面臨嚴峻的考驗,武天驕的臉龐完全遮掩在陰影之下,禁不住眉頭緊皺,苦無良策。
「唉!隻能走一步看一步瞭,實在是不行,那也就隻能冒險硬闖瞭啊」武天驕搖瞭搖頭,不再胡思亂想,將所有精力都放在趕路之上。
太平城距離北天城僅僅幾十裡,即是讓常人來行走這幾十裡路,都要不瞭一天。但對於武天驕來說,卻是異常的艱難。他發現,離北天城,沿途路上出現的軍士越多,天空上也時不時的出現盤旋的血鷹,血鷹上的騎士嚴密尋查著前往北天城的可疑行人。
血鷹是五級猛禽魔獸,是鷹的一種,長著巨大翅膀,血色的羽毛,體型中等,嘴尖爪利。血鷹生性兇殘,性喜吃人腦髓,即是馴服的戰鷹,在餓極之下,也會偷襲人和動物。在帝國,每年死於血鷹的人不在少數。
為瞭躲避沿途盤查的軍士和血鷹騎士,短短幾十裡路,武天驕晝伏夜行,花瞭近兩天時間,方才繞過路上的兩道關卡。
即將到北天城,武天驕的心情愈發緊張起來。因為他知道,最嚴峻的考驗來臨瞭。
作為守衛帝國政權中心的四大天城之一。北天城的防禦即是用天羅地網來形容,也並不為過。駐紮在此的軍隊,無不是經過血火戰場歷練的精銳之士。可遠遠不是帝國京城,那些被奢侈的生活掏空瞭身子的城守部隊可比喻。
這座京畿北面門戶的軍事要塞,將是阻攔武天驕離開京畿范圍的最後一道險關。隻有從這裡闖出去,那武天驕方才是真正的龍遊大海,鷹翔九天。那時,天寬地闊,將再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束縛他。
因此,能否通過北天城,將是至關重要。通過去,等於武天驕開啟瞭今後人生的新天地。通不過去,那隻有命喪此地,宣告人生的終結。
現今擺在武天驕面前的隻有兩條路,生或死,沒有第三條路可走。武無敵手握天下兵權,可說是掌控瞭四大天城,即使武天驕不走北天城,走其它三大天城也是一樣,況且那樣路途遙遠,浪費時日。
在繞過第二道關卡的第二天,那座猶如遠古巨獸般聳立在山口要道的龐大要塞,終於再次出現在瞭武天驕視線中。
站在一處山坡上。武天驕望著那幾乎一眼望不見盡頭的巨型城墻。回想起四年前,他從遙遠的北方綠嶺山下的羊頭填而來,當時來到高大雄偉的北天城,十足的鄉下土包子進城。
如今時過境遷,命運多變,回想起當初,如今的武天驕不僅身懷絕世武功,而且還搖身一變,成為瞭帝國的金刀駙馬,少年英雄。隻可惜,這世道不容於他,受到朝中佞臣和仇敵的追殺,亡命天涯。
旭日東升,晨風拂散瞭雲霧,北天城的城墻上隱隱傳來陣陣整齊的操練聲,號角震天。數十血鷹騎士排著雁翅形的隊列,在天空飛行,整齊劃一。
武天驕忍不住的輕吐瞭一口氣,十萬軍威,那股沖天而起的兇悍氣勢。恐怕大陸上任何一位強者,也不敢輕攫其鋒。怎麼辦?
自由的天空就在城墻的另外一邊。可武天驕卻是有些焦頭爛額。這巨大的軍事要塞,就猶如一隻攔路猛虎,將他通往自由的路途給生生阻斷瞭。
「天上有空軍,城墻上又有弩炮手,強行從上空飛躍,那無疑是自尋死路。看樣子,隻有兵行險招,試試能否從城門混過去瞭啊!」
武天驕暗自苦笑,目光在下方的道路上來回掃視。看著那些開往城門的車馬隊伍,略微遲疑瞭一下,身體緩緩後退,最後消失在瞭叢林中。
黃土大道之上,一隊足有百人左右的大隊伍,正浩浩蕩蕩的對著視線盡頭的巨大要塞奔馳而去。沿途卻帶起沖天的喝罵聲。
看這些人群那統一的服裝,似乎是屬於同一個獵魔隊。獵魔隊是大陸固有的狩獵隊伍,也即是傭兵團,全由武功高強的武者組成。他們既是獵魔者,也是傭兵者。
獵魔隊和傭兵團性質不一,本質卻一樣。在戰爭時期,帝國允許一些武者成立傭兵團,抵抗外敵侵略。但一旦戰爭結束,傭兵團就得解散,若不解散,那隻有改換名稱,分散成立獵魔隊。
獵魔者,便是狩獵者,獵取魔獸,幾人一隊、幾十人一隊、百人一隊等,這在帝國是允許的,但隊員的規模絕對不能超過三百人,否則,將定性為叛逆,有顛覆帝國的圖謀野心。因而,發生戰事時,他們便是傭兵,無戰事時,他們則是獵魔者。
百人的獵魔隊,在帝國隻能算是中型的規模。每年,都有成百上千的獵魔隊南來北往,從北天城通過,大多目的地是遙遠的魔獸森林,哪裡是獵魔者的狩獵天堂,也是死亡地獄。
獵魔者和傭兵一樣,都是高危險的行業,獵魔者與魔獸是獵與被獵的關系,要想獵取魔獸賺取金幣,發財致富,那首先得做好被魔獸反獵吃掉的心理準備,因而,大多獵魔者都是過著刀口舔血,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
大隊人馬從道路之上呼嘯而過,帶起一路黃塵,沿途嬉笑喝罵聲,不絕於耳。
在人馬隊伍的末端,是一些推著馬車以及扛著旗跑的人,他們並沒有身穿與前面那些獵魔者同樣的服飾,因為他們僅僅是獵魔隊中,一些負責洗衣做飯、搭帳篷的下人而已。
在這隊滿臉佈滿灰塵的仆人隊伍中,一個推著車架,腦袋上戴著一頂破爛遮陽帽子的下人,忽然微微抬頭,那張被灰塵佈滿的臉龐,除瞭一對黑色眼睛能夠瞧清之外,其他的幾乎全部被掩蓋在瞭黃塵下,一眼看去,幾乎和旁邊那些臉色木然的奴仆沒什麼兩樣。
「不愧是京畿重地的護衛天城,這規模,實在讓人咂舌,遠非天城外的那些城市可比啊!」
望著那隨著距離的接近,而越加顯得龐大的高聳城墻,他忽然低低的嘆息瞭一聲。原來這人不是別人,赫然是武天驕。看來他是打算借著這支獵魔隊,混過北天城。
隊伍在黃塵中,越來越接近城墻,就在離那巨大城門百十丈外時,武天驕的眼睛瞇成瞭一條縫,望瞭一眼城墻上空處,在那裡,似乎隱隱有著點點無形的靈識波動。
「果然是有著靈識感應啊,還好沒有強行飛躍,不然的話,那些看不見的靈識感應,恐怕會立刻暴露身形,而一旦被發現,以這種軍事要塞所配備的特殊強弩器械,那可就真的成瞭任人狂射的活靶子瞭!」
武天驕微微皺瞭皺眉,雖然他有血翼天獅王那樣的超級魔獸坐騎,普通箭弩難傷,可是那種軍工弩炮發射出的弩槍,殺傷力驚人,即使三四寸厚的鋼板也能穿透,血翼天獅王的皮甲防禦力再強,也是抵擋不住。
作為龐大的帝國,若是說其沒有對付絕世強者的東西,還真是難以讓人相信,那些所謂的破氣三連弩,神火弓,穿甲箭等等名頭,武天驕也曾經聽說過,隻不過這種奇兵,屬於軍事機密,因此,也就有少數軍隊有所配備,他從未見過。
隨著距離城門越來越近,武天驕的目光也是落在瞭那高聳的城門處,當瞧得城門處那幾乎能夠稱得上森嚴地防衛後,眉頭又是緊緊皺起。
在距離城墻尚還有三十丈左右時,奔馳的大隊人馬終於是緩緩停瞭下來,從那獵魔隊前方走出兩名男子,然後揮手帶隊,向著城門處行去。
兩名男子似乎是獵魔隊的首領,瞧得兩人與那些守衛笑談的模樣,貌似他們與城門守衛頗為熟悉,想必應該經常出入北天城,相互見得多瞭。
兩人在與守衛談瞭半天後,那臉色冷漠的守衛手掌動瞭動,似乎是被那位獵魔隊長塞瞭點什麼東西,然後方才有些遲疑的點瞭點頭,沖著後方打瞭一個手勢,那城門口攔路堵得死死的拒馬樁等東西,便被搬瞭開去。
呼——
瞧得那些城門守衛竟然沒有搜查隊伍,武天驕忍不住地松瞭一口氣,緊繃的身體也是松馳瞭下來。沁出滿是汗水的手掌緊瞭緊車把,爾後趕緊低頭,推著車駕,跟著隊伍向著城門通道行去。
然而,就在獵魔隊伍即將進入城門通道口時。突然響起一道冷冷的厲喝之聲:「是誰讓他們隨隨便便便進城的?」
這突如其來的冷喝聲,將前行地隊伍嚇得趕忙停瞭下來。
隨著喝聲響起。隻見從那黝黑的城門洞中,忽然響起一陣陣鎧甲碰撞的鏗鏘聲響。
片刻之後,幾十名全副武裝地精銳士兵,手持長槍將城門再度堵瞭起來。一名臉色陰沉到極點的青年,緩步渡出,陰冷地瞥著獵魔隊伍。
瞧得隊伍被阻,那位獵魔隊長趕忙走出。當他見到那臉色陰沉地青年後,臉龐上趕緊堆出笑容,諂媚地道:「呵呵!原來是程少將軍,失敬!失敬!半月不見,當真是越來越威武不凡瞭!」
那青年毫不接受,哼的冷笑瞭一聲道:「秦鵬,少廢話。以前讓你們過去倒是沒什麼。可現在卻是不行,傢父傳下軍令,任何想要通過北天城的人,都得必須接受嚴格檢查!」旋即從懷中掏出一張白色紙張,丟給一旁的守衛,陰惻惻地道:「給我把每一個人都檢查一遍,一經發現畫像上的人,就地格殺!」
那名守衛小心翼翼地接過圖紙,對著那位叫做秦鵬的隊長無奈一笑,然後一揮手,頓時,那城門口處將近百名守衛,不約而同地舉起瞭手中長槍,然後開始沿著隊伍一一檢查過去。
「糟糕!」在剛才那名年輕人出現時,聽獵魔隊長對他的稱呼,武天驕已經意識到瞭不好,心中不禁暗罵瞭一聲,事情真如他所料,武無敵已經下達瞭格殺令,不惜一切,甚至要動用軍隊對他進行格殺瞭!
在北天城,能讓人稱為「程少將軍」之人,不作第二人想,隻有北天城副鎮守大將程有成的獨子,程金剛。他的出現,意味著武天驕想要過通過北天城,希望變得十分渺茫!
武天驕心頭凜然,想道:「難道……我武天驕今天就要命喪於此,交代在這裡瞭嗎?不!我絕不認命!」他暗自咬牙,盤算著做著最壞的打算。
隊伍之前,守衛一個個的搜查過來,拿著畫像比照瞭半天,方才放行,雖然這些獵魔者被他們的舉止搞得頗為惱火,可他們卻是不敢在此撒野,他們也清楚,若是惹惱瞭這位青年,他們的獵魔隊,恐怕連城都過不去,那成千上萬的軍士沖殺過來,就算是聖級強者,也唯有暫避鋒芒啊,類似傳說中以一敵萬,也僅僅隻有廖廖的少數強者。
那位程金剛程少將軍,雙手負於身後,緩緩踱著步子,順著隊伍走來,兩眼掃視著獵魔隊員,那眼神陰冷的如毒蛇一般。
忽然間,他腳步一頓,目光掃過那些渾身散發著一股汗酸味,並且臉龐都被黃土所遮掩的下人們,冷聲道:「讓他們把臉都給我擦幹凈瞭!」
「這程金剛心機頗深,沒有絲毫那些貴族公子少爺們的嬌氣!」見到那程金剛竟然沒有在乎自己的身份,直接來到這些身份低賤的奴仆身旁時,武天驕眉頭忍不住的一皺,心中大感麻煩,這樣查下去,遲早會暴露,在這種地方暴露身形,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聽得程金剛的喝聲,那些臉色木訥的奴仆下人趕忙畏畏縮縮的低頭,然後用袖子兩三下的將臉龐上的黃塵瞭去。
程金剛陰冷的目光緩緩從那些奴仆臉龐上一一掃過,片刻後,略有些失望的搖瞭搖頭,剛想收回目光,眼神忽然一凝,微微偏頭,盯著那人群中最後一名正低著頭地灰衣奴仆,冷喝道:「你——抬起頭來。」
聽到他的喝聲,城門周圍的人,紛紛將目光投射瞭過來,那些獵魔者也是愕然的將目光投註在這個身份低賤的下人奴仆身上。
灰衣奴仆輕嘆瞭一口氣,無奈地抬起頭來,那張被黃塵遮掩瞭五官的臉龐上,露出瞭一雙漆黑亮麗的深邃眸子。
目光與那對深邃眸子一經接觸,程金剛先是一愣,那畫像中所畫之人的眼睛也是深邃無比,眼前之人……剎時,程金剛臉色驟變,常年在戰場拼殺賦予瞭他敏銳的神經,因此,幾乎是條件反射般,腳尖一觸地面,身體便是暴退,在暴退之時,尖銳刺耳的聲音從他嘴中吼出:「給我抓住他,他就是武天驕!」
然而,他反應雖然頗為敏銳,可畢竟實力僅在天武級別,因此,他身體剛剛有所後退,武天驕便是一聲冷笑,身體一晃,形如鬼魅般追上程金剛,手掌猶如鷹爪般閃電般的暴射而出,重重擊在程金剛胸口之處,頓時,一口鮮血從程金剛嘴中噴瞭出來,一張俊臉剎時變得煞白。
一擊未能取其性命,武天驕剛欲再度補上一掌,那程金剛卻是急忙閃身拐進士兵之後,一個天武者,能擁有這般敏捷身手,倒還真是不易啊!
「嗤嗤……」十幾桿鋒利的長槍,攜帶著淡淡的寒光,狠狠的對著武天驕腦袋暴刺而來,路線大開大合,充滿殺伐氣息,不愧是從戰場上存活下來的戰士,光是這般氣勢,便不是普通戰士可以相提並論。
腦袋扭動,雖然將長槍閃避而去,可武天驕的攻勢卻是被阻瞭一下,瞧得那些急速匯攏而來的士兵,他隻得眉頭微皺的退後瞭一段距離。
城門處,人們目瞪口呆的望著這電光火石間的變化,特別是當瞧得那在北天城中,素有年輕一代中出類拔萃的少將軍程金剛,一招便被人打成重傷之後,大傢臉龐上的表情,更是有些趨向呆滯化。
「武天驕?他就是金刀駙馬武天驕?那個擊敗天下絕刀唐浩然、降伏赤龍獸的武天驕?」忽然間,獵魔隊中忽然有人大喊瞭起來,旋即帶起一道道火熱視線,聽其聲音,倒是並未有太多貪婪,反而是夾雜著點的崇拜味道。
隨著這名獵魔者的喊聲落下,周圍頓時一片嘩然,一道道充斥著各種各樣情緒的目光,死死的盯在瞭武天驕身上,近來最震動神鷹帝國的英雄事跡,自然便是帝國金刀駙馬武天驕刀斬修羅三傑、打敗天下絕刀唐浩然、降服赤龍獸,這在帝國幾乎是傢喻戶曉,無從不知。
尤其是武天驕一舉迎娶六位夫人之事,其中包括那位艷冠天下的「慈心仙子」蕭韻華,不知令天下多少男人眼紅羨慕!
此時,程金剛臉龐成瞭漲紫色,惡狠狠的瞪著武天驕,聲音嘶啞地道:「武天驕,北天城駐有十萬雄兵,任你有通天本事,你也是走不掉的!識相的束手就擒,回京聽憑武王爺發落!」
既然已經暴露,武天驕幹脆一把抹去臉龐上的黃塵,目光從那堵著城門的上百名精銳士兵身上掃過,冷笑道:「程少將軍,敢問本駙馬身犯何罪?你們要攔著我?這北天城的十萬雄兵,是拱衛京城安危的,隸屬於帝國朝廷,而不是為某人辦事,敢問朝廷是否已下達瞭通緝令,通緝本駙馬?」
聽得武天驕的冷笑聲,那些士兵也是一怔,旋即有些遲疑瞭起來。他們隻是奉命捉拿武天驕,但並未接到朝廷下達的通緝令,他們手中的通緝畫像,也並未蓋有官印。如果沒有朝廷的旨意,私自捉拿一位駙馬,那可是大罪。
「哈哈,好個牙尖嘴利的小子!」
就在這些士兵遲疑時,一道陰冷的笑聲忽然自城門通道中響起。旋即,一位身著亮銀盔甲的中年武將大步走瞭出來,目光冷冷的掃過武天驕,喝道:「我乃北天城的副鎮守程有成,武天驕,你擅闖重城,照我帝國律法,本該拿你關押,但念在你是武王爺的公子,勸你盡早束手就擒,免得自討苦吃。」
「原來你就是程有成,你們父子都是武無敵的走狗?」武天驕冷笑道,目光在程有成身上掃過,感受著從其體內所散發而出的隱隱氣息,心中喃喃道:「觀其氣息,想必武功修為應該是皇武上層吧?」
哼!程有成臉色略微陰沉,陰笑一聲,也不再廢話,喝道:「給我拿下他!」
聽得副鎮守將軍的命令,那黝黑的城墻通道,頓時再度湧出幾百名全副武裝的精銳士兵,然後將武天驕團團圍住,手中鋒利長槍,在日光照耀下,閃爍著森冷光澤。
「潛行通關失敗,現在隻有硬闖瞭!」武天驕暗自嘆息,周圍沖天而起的殺伐氣息,令他臉色逐漸冷冽,右手一動,巨大的殞鐵重劍閃現而出,重劍揮動,帶起呼呼作響的風聲。
「殺!」
望著拿出武器的武天驕,程有成陰森森的笑瞭一聲,早在幾天前,他便接到過武無敵的傳書,不惜一切代價,攔住武天驕,死活不論。
「給我住手!」
就在那些滿身血氣的戰士即將展開沖殺,一觸即發之際,城門內暴出一道厲喝,旋即一道影子,猶如鐵塔一般,從天而降,重重的砸落在地面上,將地面震得的動瞭一動,顯示出來人超凡的武力。
來人是一位四十左右的將軍,身形高大,金盔金甲,在陽光的照射下,如同金甲戰神一樣。金甲將軍目光炯炯地掃視四周,最後停在程有成身上,冷笑道:「程有成,老夫的北鷹軍可不是任由你指揮的,你想要討好武王爺,那就自己動手,不要妄想用我的士兵去給你們父子做踏腳石。」
「瞧著出現的金甲將軍,程有成臉色瞬間鐵青,怒喝道:「武雄風,你好大的膽子,敢違抗王爺的命令!你知道這樣做得後果嗎?」
「哼!有什麼後果?」武雄風冷哼一聲,不再理會程有成,轉身對著那些將武天驕包圍在其中的精銳戰士喝道:「誰也不得對三公子無禮,都給我退下!」
「是!將軍!」聽得武雄風的喝聲,那些戰士沒有絲毫遲疑,唰的一聲,收槍的聲音整齊得沒有半點雜音,安靜退回城門通道,猶如木樁一般動也不動,看著這些戰士的表現,顯然這位鎮守將軍武雄風的聲望,遠非程有成可比。
「哈哈!你就是三公子武天驕吧?久仰!久仰!若不是時候,本將倒是要請你好好喝上幾杯。」武雄風沖著武天驕大笑道,笑聲如雷。
「多謝填守大人!」武天驕趕快道謝,忽然間轉好的情勢,讓他有些發懵,瞧著武雄風那並未懷什麼惡意的臉龐,不知他為什麼會幫自己?
「三公子,你也不用謝我,我也隻是受人之托,做我份內的事,如果朝廷真下瞭通緝令,那我也隻能拿下你,好在沒有!」武雄風擺瞭擺手,斜瞥瞭一眼臉色鐵青的程有成,笑道:「不過,你要能從程將軍手中離去,那麼這北天城將再無人阻你去路。」
「受人之托?」武天驕微微一怔,問道:「是……」話未問出口,旋即醒悟不能問,當即笑道:「如此,便多謝瞭!」轉頭望向程有成,臉龐上流溢出一抹森然輕笑道:「程將軍,想要我的人頭去京城領賞,那便請自己動手吧」
「武天驕,你好大的口氣,本將今天就不信,我還收拾不瞭你個娃娃!」程有成怒道,臉龐一陣青一陣白,他沒想到這次竟然會把自己的套瞭進去,說實話,他心中很是有些懼怕武天驕,畢竟他早得到消息,連「殺神」古河都栽在瞭武天驕手中,可這種時候,他若是氣軟瞭的話,恐怕在這北天城中,他的聲望將會跌落至谷底,因此,即使心中忐忑,也唯有硬著頭皮上瞭。
城門之口,黑壓壓的大群人圍攏瞭上來,一道道目光,夾雜著許些期盼與好奇的停留在空曠地帶的兩人身上。近半年來,金刀駙馬武天驕的名頭,幾乎已經讓得所有神鷹帝國的人們所知曉,而對於這個能夠降服赤龍獸的少年英雄,很多人都僅僅是聽說過,而如今有幸親眼見到他出手,當下無不是滿臉期待,他們很想知道,那傳得沸沸揚揚的消息,是否屬實?這個年齡不過十幾歲的少年人,究竟有多大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