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這是天龍教的天龍魔音……」聽得懾人的琴音,武天驕總算意識到自己怎麼那麼熟悉,他的第二師父無心人曾跟他講解過,天龍教有一門音波魔功「天龍魔音」他雖然不懂「天龍魔音」卻知深中的奧義。
天龍魔音有迷惑人之功,功力尚淺之人定然為其所惑,不過武天驕得無心人師父的真傳,龍象神功修煉到瞭第十八重境界,又早有提防,未被魔音迷惑,反而聽出樂曲中的邀請召喚之意,似乎那人想與他一見。
「天龍教!難道獸娘子說的『敝教』就是天龍教?這人和獸娘子均是天龍教之人?」
武天驕心中凜然,暗暗吸瞭一口涼氣。
天龍教乃是遁世魔宗,教中高手如雲,武天驕曾記得無心人師父曾對他講過,天龍教不涉世事,不參與武林的紛爭,可如今看來,似乎完全不是那麼回事,難道天龍教的人耐不住寂寞,插手世間俗事?
武天驕心中暗暗提防,在迷宮般的桃林中七轉八拐,走瞭好一會兒,琴音已近在眼前,忽然聽得陣陣細碎的翅膀撲騰之聲。武天驕當即加快瞭腳步,繞過一小片樹叢,展現在面前的,是一番奇異的景象。
隻見一個灰抱老者在青石上盤膝而坐,面前擺著一面樣式奇古的古琴,一般的琴隻有七根弦,而這琴卻有九根弦,其中一根小指粗細,九弦的兩頭連著九個怪獸頭的嘴,看得出來,這是一面古琴。老人兩手在琴弦上慢悠悠地彈奏著,悠揚的樂音回蕩在林間。
四周樹枝上落滿瞭各種各樣的鳥,有大有小,想必是被琴聲樂音吸引而來。今人驚奇的是,任何鳥一旦站定,便不再動彈,著瞭魔似地呆呆僵立,有如泥塑,不斷有鳥撲騰騰飛來,以至於越聚越多,有地甚至站在老人地頭上。
這一幕,在月色下淒冷幽深的樹林裡,分外詭異莫名。
彈古琴的老人皺紋滿面,一頭白花蒼蒼,也不知有多大歲數,大致六十歲至九十歲之間皆有可能,他身著灰麻佈長袍,半闔著暗淡的雙目,緩緩的彈奏著,九根冷冷的弦,一雙枯瘦的手,沉浸在自己曲樂營造的意境裡,根本不在子是人在聽還是鳥兒在聽。
「他是誰?」
武天驕暗自猜測,不忍打斷這一幕,盡量放輕腳步,一步一步緩緩走近。
來到灰抱老者近處,樂意戛然而止,灰抱老者仰天哈哈大笑起來,道:「深夜獨自林中奏曲,駙馬循音穿林而來,人生至樂,莫過於此!哈哈哈……」老者嗓音低沉而嘶啞,但笑聲異常洪亮,中氣充沛。
武天驕聽得老者話中有「駙馬」一語,情知對方知道他的身份,不由微微一笑,道:「前輩……」很自然的用上瞭江湖口吻。
灰抱老者轉過身來,把古琴放在雙膝上,呵呵爽朗地笑道:「駙馬爺一句前輩,老朽可擔當不起,切莫折煞瞭老朽我!」
武天驕負手悠然而立,微笑道:「老人傢你深夜以樂音邀我前來,不會是隻為瞭請我聽曲吧?」
「駙馬爺是聰明人!」
灰抱老者頓瞭一頓,悠悠長嘆一聲,道:「真人面前不說假話,老朽實為遁世魔宗天龍教五大護法長老之一,江湖人稱天機子!」
「那就錯不瞭瞭,這片桃樹林大陣正是出自您手。」
武天驕早已料到瞭幾分,絲毫不覺意外,停瞭片刻,語氣一轉,續道:「老前輩,您既然是天龍教之人,就該知道天龍教不問世事,您把我困在這裡,是何道理?」
天機子呵呵一笑,道:「駙馬爺,你又何必多此一問呢,若無道理,敝教當然不會如此,駙馬爺該當知道敝教為何這麼做!」
聞言,武天驕心頭一凜,卻想:「前輩,您的話晚輩聽不明白,您不妨說的清楚一點,我武天驕與天龍教無瓜無葛,也未曾得罪過貴教!」
「好一句無瓜無葛!」
天機子哈哈大笑道:「駙馬爺,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你就別跟老朽揣著明白裝糊塗瞭,你所練的龍象神功便是敝教的鎮教神功,你說,這跟敝教無瓜無葛嗎?」
武天驕心頭一跳,不動聲色地道:「龍象神功乃是我武傢的絕學,您這話該當對我父王去說,有無瓜葛,我父王說瞭算!」
「武無敵算個屁!」
天機子啐瞭一口,不屑地道:「他若不是修煉瞭敝教的龍象神功,何至於有今天。哼!武天驕,據老朽所知,你的龍象神功並非是武無敵傳授,武無敵沒有傳授過你任何的武功,傳授你龍象神功的是另有其人?」
終於說到點子上瞭,武天驕暗暗吸瞭一口氣,淡然道:「看來前輩對在下打聽得甚是清楚,嗯!在下會得可不僅是龍象神功噢?」
天機子頷首,贊賞地道:「駙馬爺的武功,老朽早就見識過瞭,能夠擊敗天下絕刀唐傲然,足見駙馬爺年少有為。駙馬爺,別的我們就不多說瞭,老朽想知道,你的龍象神功究竟是何人傳授?」
武天驕微微皺眉,默而不答。天機子見瞭嘆瞭一口氣,皺眉道:「駙馬爺,老朽今晚來找你,對你並無惡意,你不說,老朽也能猜測的到,隻是想證實一下。你既然得到那人傳授瞭龍象神功,說起來,你也是天龍教之人!」
「那武無敵呢?」
武天驕不禁問道:「他也是天龍教的人嗎?」
天機子微微點頭,隨即又搖瞭搖頭,道:「他……曾經是,現在不是瞭,唉!如果他當初肯加入敝教,說不定他已是教主瞭!」
「教主?」
武天驕脫口問道:「那你們現任的教主是誰?」
天機子眼中頗含深意地瞧瞭武天驕一眼,又嘆瞭一口氣,黯然道:「不瞞你說,敝教已經近百年沒有教主瞭,教主之位一直空著!」
「空著,這是為何?」
武天驕甚為不解,凜然道:「據我所知,天龍教高手如雲,其中不乏聖級武者,難道他們中就挑不出一個來接任教主嗎?」
天機子笑瞭笑,道:「難道你那師父什麼都沒有跟你說嗎?」
武天驕一愣,搖瞭搖頭,道:「說什麼?」
天機子見瞭不禁長嘆一聲,道:「看來他什麼都沒有對你說,駙馬爺,他既然把龍象神功傳授與你瞭,說明他已默許你是本教中人,老朽也不怕告訴你,敝教高手雖多,想擔任教主之人也不乏少數,但要真正能夠擔任教主之人,卻是少之又少,擔任教主之人,必須得符合三大條件,三大條件缺一不可!」
「哪三大條件?」
武天驕忙問。以前他隻從無心人師父那裡瞭解到的隻是天龍教的鳳毛麟角之事,難得此次遇上天龍教的長老,而對方又肯說,他自然要問個徹底。
天機子慢悠悠地道:「想要擔任敝教教主之人,第一,得於本教有功,而且是大功,這樣,才能令教中人信服,不然,無寸立之功,便坐上瞭教主之位,誰也不服!」
武天驕不置可否,微微點頭,道:「這是當然,這個要得,就像帝國的官員一樣,建功立業,憑著真本事當上官的官員,當然讓人信服,反之,那些溜須拍馬、用錢買官或者是靠著裙帶關系爬上官位的官員,又怎麼會讓人信服呢!」
聽到這話,天機子盯著武天驕,臉上似笑非笑,打瞭個哈哈,道:「駙馬爺,你是在說你自己吧?」
呃!武天驕不禁一愣,旋即臉色一紅,懊惱的險些抽自己的嘴巴,還真是的,自己不就是靠著取悅於曹貴妃、皇太後她們,娶瞭檀香、檀雪兩位公主,才坐上瞭駙馬爺之位,不就是裙帶關系嗎!
看到武天驕的窘態,天機子一樂,道:「老朽隻是說笑,駙馬爺不必往心裡去,駙馬爺於神鷹帝國有功,世人是知道的,金鷹樓力斬修羅三傑,大戰朱雀公主,皇傢鬥獸場降服赤龍獸,僅此便是帝國的功臣,豈是靠著裙帶關系!」
武天驕哼哼兩聲,心說:「你知道就好,想我武天驕又豈是靠著裙帶關系吃軟飯的!」
當下道:「我們不說這個,前輩接著說,這第一個條件是有功,那第二個條件是什麼?」
「第二個條件當然是精通本教的各種武功!」
天機子凜然道:「我天龍教共有三十六絕藝,教主的人選不一定要全會三十六種武功,但至少要精通其中的五種以上,最主要的是要精通龍象神功,至少要修煉至十重之上,敝教高人雖多,但精通龍象神功之人甚少,即是會,也僅修煉至十重以下,十重以上,沒有幾個!」
武天驕聽瞭不禁打趣道:「我的龍象神功早已修煉至十重之上,那我算不算符合這個條件?可不可擔任你們的教主?」
天機子輕蔑地掃瞭他一眼,輕笑道:「你的條件……當然可成,可惜你年歲太輕瞭,即使讓你當教主,教中人也會不服!」
武天驕笑瞭笑,道:「年輕就不能當教主嗎?年輕是本錢,我現在是年輕,難道以後我不會長大嗎,有道是學無先後,達者為先,年輕人當教主,有沖勁,反而老掉牙的老頭子當教主,慢吞吞的老牛拉車,說不定當不瞭幾年教主就歸天瞭,哪像我!」
說到此,看到天機子老臉拉下來瞭,忙哈哈兩聲,笑道:「晚輩隻是開個玩笑,前輩當不得真,往下說,前輩接著往下說!」
天機子哼瞭一聲,皺著眉頭,深沉地道:「小子,你這話在老朽面前說說尚可,若是在敝教別的人面前說,怕是性命不保,敝教很多人盯著教主的寶座,他們是絕不允許別人跟他們搶教主之位!」
武天驕不以為然,嗤笑道:「不就是一個區區的教主之位嗎,又不是帝國皇位,有什麼好搶的,本駙馬隻是說笑而已,你真當我稀罕當你們的教主!」
這話把天機子氣紅瞭臉,險乎當場發作,要知天龍教乃是武林第一教,其教主之尊,即是大陸各帝國的皇帝也無法相提並論,武天驕竟然拿帝國皇位相比,還說不稀罕,豈有此理。
天機子想破口大罵,轉念一想:「我跟個娃娃較什麼真!」
當下強制忍住瞭,哼的一聲,臉色卻相當不悅,道:「帝國皇位算什麼,皇帝的權威僅限於他的國傢,而本教的權威卻遍及天下,隻要教主一聲令下,即使想要三大帝國皇帝的人頭,教中的弟子無不遵令而行,取下三大帝國的人頭,獻與教主!」
武天驕不以為然,嗤之以鼻,輕笑道:「天龍教不過是一個隱世的武林門派,再大也大不過一個帝國,要知三大帝國的背後都要武林大派在支撐著,在我神鷹帝國,有通天宮,乾坤宮。孔雀王朝有神女宮,九霄宮,修羅帝國更有天下第一宮,天神宮,難道天下五宮就比不上一個天龍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