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天驕不明白梅姨帶他來此大堂幹什麼?問身邊的兩女人,水蓉以袖掩唇笑道:「當然是宴會比賽瞭,現在宴會還沒有開始,眾位大人四處找樂子去瞭。有些大人去瞭如意坊,有些大人去瞭流香院,等宴會開始瞭,他們自然回來瞭。」
哦!武天驕神情一振,問道:「如意坊和流香院很好玩嗎?」
秋芙和水蓉都格格嬌笑起來,水蓉邊笑邊說:「公子你一定很少出門,否則不會不知道,我們流香閣兩處最有名的地方是幹什麼的。」
武天驕絲毫不介意地笑瞭笑,道:「什麼都有第一次,我這不是來瞭嗎?快介紹一下這兩個地方。」
水蓉頷首道:「既然這樣,不如讓奴傢和秋芙帶你去看一看,到瞭那裡,你就知道究竟那裡有什麼樂子瞭。」
「真是個好提議。」
武天驕笑道,當先站起來,在秋芙和水蓉的陪伴下出瞭大堂,去見識一下流香閣的特色。
他們先去瞭如意坊,所謂的如意坊其實是賭場,與一般賭場不同的是這裡無論是侍應還是坐莊的莊傢全是年輕貌美、衣著火辣的女子,堪稱京城最香艷的賭場。
「公子!您要玩一把嗎?」
見武天驕露出感興趣的表情,秋芙話裡含著一絲鼓勵地問道。
武天驕是真的感興趣,連連點頭道:「本公子見瞭手癢,正想玩一玩。」
「我們就去那張桌子吧!」
水蓉提議道,一指迎面的一張豪華賭桌。那張賭桌周圍隻有稀稀落落的四五個人,與別的桌子的熱鬧一比,顯得異常冷清。
武天驕也不反對,點瞭點頭,跟著她們走向那張賭桌。快到賭桌前時,一位少年公子忽然走到他身邊小聲地道:「兄弟!你一定是第一次來得吧,聽我一句勸,別跟那個女人賭,你賭不過她的。」
武天驕大感意外,撇瞭少年公子一眼。隻見他個俊逸異常的少年,一襲的紫衣,腰間掛著一把金絲纏把、鑲著寶石、看上去相當華貴的刀,他年紀恐怕要比武天驕大上兩三歲,膚色白凈,真可說是面如薄粉,唇若塗朱,彎彎的兩道眉,黑而亮的一雙大眼睛,長長的兩排睫毛,懸瞻般的小鼻子,要說多俊就有多俊,一雙手已是根根似玉,看似柔若無骨,簡直就跟姑娘傢的柔美一樣。
武天驕看得呆瞭一呆,饒有興趣地打量瞭紫衣少年一會,道:「你怎知我賭不過她?」
紫衣少年道:「兄弟!我這是好心提醒你,你如不聽勸,小心輸得掉褲子!」
說著,逕自站到瞭一邊,一副看熱鬧的神情。紫衣少年的話倒把秋芙和水蓉惹惱瞭,隻是對方是客人,她們也不好發作,隻能朝他幹瞪眼。
武天驕笑瞭笑,絲毫沒有把紫衣少年的話聽進去。
這張賭桌賭的是骰子,坐莊的行傢是一位長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的女人。她的穿著比在場的任何一個女人都要大膽、性感、暴露。她上身僅僅穿瞭一件繡花的白絹肚兜,也未穿裙子,僅僅穿瞭一條類似睡褲的衣服,褲腿隻及膝蓋,露出晶白豐潤的小腿,這身打扮將她的碩胸、細腰、圓臀全都襯托出來瞭,讓人看著分外心癢難熬。
新的一局要開始瞭,女莊傢抬眼瞥瞭瞥武天驕,問道:「您要下嗎?」
沖著女莊傢性感的暴露穿著,武天驕不下也想下瞭,呵呵笑道:「當然要下,不過,本公子我第一次來流香閣,第一次賭錢,能不能給我介紹一下規矩?」
「很簡單。」
女莊傢嬌滴滴地道:「猜三粒骰子點數的大小,三至十點為小,十一至十八點為大,沒有其它規矩,因此您有一半機會會贏。」
「如果猜中確切的點數呢?」
武天驕笑嘻嘻地問道,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誰能想到,他是在扮豬吃虎,準備大撈一把。
「那就一賠十,您押一百金幣,就會贏得一千個金幣。」女莊傢嬌媚地道。
「那好,本公子押這張金票,就押十八點。」
武天驕菜鳥似的,一付完全沒有經驗的樣子,將一張金票丟在賭桌上。
女莊傢似乎見慣瞭這種未等搖骰子就押寶的人,因此也不驚訝,隻是微微瞥瞭一眼那張金票,估量著它的面值有多少。
女莊傢正準備搖骰子,武天驕忽然喊道:「等一等。」
女莊傢一愣,問道:「怎麼,您要轉押別的點數?」
出乎她的意料,武天驕搖頭道:「不是,我是想問,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女莊傢不明白,詫異地問道:「考慮什麼?」
「該不該讓我賭?會不會後悔?」武天驕肅穆鄭重地道。
女莊傢聽瞭哭笑不得,心想:「這裡既然是賭場,我又設瞭賭局,有人來賭我還求之不得呢,又怎麼會橫加阻止?我從來不會後悔!」
看到武天驕滿臉詢問的表情,輕笑說:「您請放心,您來賭本莊傢求之不得。無論您這張金票面額有多少,隻要您贏瞭,一個金幣也不會少您的。」
「這樣本公子就放心瞭!」
武天驕松瞭一口氣,似乎如釋重負,又唉地嘆瞭一口氣,搖頭道:「最近本公子的運氣不大好啊,什麼事都不順,借出去的錢收不回來,好多欠我錢的人不知躲到哪裡去瞭,本公子最怕的就是賴帳之人!」
他可真能編,女行傢懶得再理他,吆喝道:「下啦!下啦!快來下啦!押大賠大,押小賠小!」
隨後就搖起瞭骰子。
買定離手後,就在女莊傢準備開寶之時,誰也沒有察覺,武天驕暗中使壞,他右手輕輕地一拍桌沿,使上隔山打牛神功,一股微小的力道透過桌子,傳到瞭搖寶之中,使得搖寶鐘裡的骰子翻瞭個身,改變瞭點數,爾後趨身向前,似乎又想問出剛才的問題,女莊傢哪知他暗中使壞,蹙眉不耐煩地道:「您放心,不會少您一個金幣,本莊傢人在這兒,大不瞭您將我賣瞭。」
「你能值幾個金幣?」武天驕嘀咕著道。
女莊傢自信滿滿地打開瞭寶蓋,開到一半之時,她的手忽然微微顫抖起來,當寶蓋完全打開時,賭桌周圍的賭客立刻一片嘩然。
「三個六,十八點大。」
女莊傢揚聲道,但是誰也看得出來她的表情不自然。其實豈隻她表情不自然,連武天驕身邊的秋芙和水蓉的表情都有些異常,這種情況她們是第一次見到。
那位好心勸武天驕、在一旁準備看武天驕輸錢的紫衣少年瞪大瞭眼睛,眼珠子都快凸得掉地上瞭,臉上露出瞭不可思議、匪夷所思的表情,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請問,您這張金票面額有多少?」
女莊傢小心地問道,顯得有點惴惴不安。
武天驕表情很是自然,微笑道:「沒多少,小小的十萬金幣而已。」
說完,他展開那張折疊起來的金票。
十萬金幣!女莊傢腦袋轟的一響,一陣的天旋地轉,直覺得眼前金星直冒,性感暴露的嬌軀晃瞭一晃。
按照一賠十計算,十萬金幣就得賠出一百萬金幣,這可是一個天文數字,幾乎相當於流香閣大半年純收入的總合。
好半響,女莊傢才鎮定瞭下來,定瞭定神,問道:「您是要兌現金幣還是金票嗎?」
武天驕略一沉吟,微笑道:「金票吧!金票方便,給我四海錢莊的金票就可以瞭。」
女莊傢咬瞭咬銀牙,立即著人去拿金票。有人在如意坊贏走一百萬金幣,引起瞭轟動,此事很快便驚動瞭流香閣的老板娘梅姨。她連忙匆匆趕到如意坊,瞭解瞭事情的經過後,她的表情倒是很正常,當即付給瞭武天驕一百萬金幣,還笑道:「馬公子真是好手氣,連我們如意坊第一好手鳳仙都不是您的對手。」
「原來她是這裡的第一好手?」
武天驕似乎剛剛才醒悟過來,呵呵笑說:「難怪她的客人這麼少,原來這裡隻吃金幣不賠金幣,吃人不吐骨頭的,誰敢與她賭啊!」
「馬公子說笑瞭,沒你說的那麼恐怖!」
梅姨一邊讓圍觀的賭客散歸各處,一邊道:「隻是贏的機會大一些而已。不過,馬公子贏瞭這一把,已經使我如意坊八九個月之內都不會有盈利瞭。不知大人還想繼續嗎?」
武天驕笑瞭笑,搖頭道:「我這個人的運氣起初時會非常好,往後就會漸漸壞下去,還是趁早收手吧!何況宴會該開始瞭!」
他的話顯然在梅姨的意料之中,她面不改色地道:「得再等半個時辰,還有兩位客人沒到。」
「那好,按照原定計劃,我們去流香院轉一轉。」
武天驕說著讓秋芙和水蓉頭前帶路,一行人從容地走出瞭如意坊。
看著武天驕遠去的背影,那位叫鳳仙的女莊傢走到梅姨身邊,愧疚地道:「梅姨,我……」
梅姨哼瞭一聲,道:「什麼也不用說瞭,我相信你的賭術,也可以肯定這中間有人搞鬼,看來我真是輕看瞭那小子。」
「可是……一百萬金幣不是小數目!」鳳仙略帶哭腔地道。
「沒關系,我們可以再賺!」
梅姨頗有大將之風,凜然道:「就當花錢買個教訓,以後萬萬不可輕敵!」
鳳仙答應一聲,點瞭點頭。梅姨讓鳳仙別再管如意坊的事,換件衣服跟著自己,到瞭一個僻靜之處,默查四下無人,吩咐鳳仙:「你去……」附首在鳳仙耳邊輕聲低語,說完後,遞給鳳仙一塊黃金打造的小巧令牌,透過附近的燈光,依稀可見令牌一面刻著一個怪獸的圖案。
鳳仙領命之後,立即掠身而去,輕功竟是非常瞭得。
與如意坊的熱鬧相比,流香院一片寧靜。迎面一叢翠竹,掩映著一角紅樓,曼妙而動人的歌聲恍若從九天之上傳下來一般,不經意地就闖入瞭路過者的耳朵裡,讓人心底湧起一種渴望——一睹歌唱者的芳容。
「如果說,如意坊是俗世的繁華,那麼流香院就該是人間的天堂。」武天驕忍不住贊嘆道。
水蓉附和著道:「公子這兩句話已經道盡我們流香閣的意境瞭。」
「是嗎?哈哈……」武天驕放聲大笑。笑聲雖然爽朗,不過未免破壞瞭這裡的寧靜氣氛,顯得狂妄而大膽。
果不其然,流香院內立即傳出數聲怒斥,其中一人的聲音很是威嚴:「什麼人在此喧嘩?」
聲音相隔頗遠,卻能清晰地送到武天驕的耳朵裡。
武天驕未作回答,而是在秋芙水蓉二女的帶領下徑直走進瞭流香院,並直趨院中的廳堂——這裡的佈置與前面差不多,隻是少瞭一些繁華,多瞭幾分雅致。青樓的廳堂往往不同於普通住傢的客廳,一來擺設有所不同,二來用得最多的裝飾也不是古董字畫,而是絲簾,廳堂的中央也比四周要低,形成一個可以表演舞蹈的地方。
秋芙和水蓉當先走瞭進去,一邊走,秋芙一邊為武天驕解釋道:「是馬公子,剛才馬公子在如意坊一把贏瞭一百萬金幣,因此太開心瞭。」
此話引起一片嘩然,有人低聲驚呼:「一百萬金幣!」
隨著秋芙的話音落下,武天驕已經走瞭進來。流香院的客人果真不少,武天驕認識的就有好幾位熟人:如蕭傢的兩位公子,蕭國棟、蕭國梁,當朝大國舅曹傢大公子曹文榮,二皇子景王、九門提督魯通以及景王的那位貼身侍衛貝雲霏,令武天驕感到意外的是,武傢二公子武天虎也在,身邊偎依著一位極其妖艷的女子,還有那位號稱「天下絕刀」的唐傲然也赫然在列,除瞭這些熟人,還有一些人的面孔很陌生,如剛才發話的那位中年人,他坐在右邊上首,在望向武天驕的人當中,以他的目光最為凌厲,這種凌厲不同於一個武林高手眼神的凌厲,而是一種氣勢——一種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氣勢。
「我當是誰,原來是金刀駙馬啊!」
首先發話的是蕭傢二公子蕭國梁,幹笑道:「一把贏得百萬金幣,駙馬爺真是金手啊!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武三公子什麼改姓馬瞭?」
蕭國棟輕笑說,轉向武天虎,道:「天虎兄,武傢是否改姓馬瞭?」
武天虎臉色陰沉,瞪瞭蕭國棟一眼,到瞭武天驕身前,面露微笑,溫和地道:「三弟!什麼時候回來的?回來瞭也不知會為兄一聲?」
雖然兄弟間形同陌路,水火不相容,但在大眾場合,武天虎還是皮笑肉不笑,主動上來招呼,表現的極有風度,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兄弟十分的和睦,手足情深。
「原來二哥也在啊!」
盡管對武天虎恨得咬牙切齒,但在此等場合下,武天驕也不好撕破臉皮,強壓怒火,臉上洋溢著笑容道:「小弟也是剛回來,路過此地,忍不住就進來瞭。」
「是嗎!」
武天虎笑道:「原來三弟是位賭術高手,一來流香閣就贏瞭一百萬,真讓為兄吃驚啊!」
這時,蕭傢兄弟客套地一來向武天驕表示祝賀,武天驕一並謙虛道:「在下隻是僥幸而已,如果諸位大人也去如意坊的話,說不定也能抱個一兩百萬金幣回傢。」
「那我們流香閣不是慘瞭,豈不關門倒閉!」
水蓉誇張地驚叫道。眾人聞言全都哈哈大笑,這一笑將剛開始的陌生之感打散瞭不少。
這時,那位陪伴武天虎的妖艷女子裊裊娜娜地到瞭武天驕身前,上上下下打量瞭他一陣,以袖掩嘴,格格媚笑說:「原來金刀駙馬爺如此的清秀可人,瞧他那皮膚白的,比我們流香閣的姐妹們還要白,幸好駙馬爺是男人,駙馬爺要是女人,來到我們流香閣,哪還有我們姐妹的位置!」
此言一出,更是引得滿堂一片大笑,武天驕心中泛怒,暗自猜想著妖艷女子的身份,心想:「莫非她就是如蘭?」
果然,秋芙介紹說:「這位是如蘭姐姐!」
「果然是她!」
武天驕心中冷哼,撇瞭武天虎一眼,也不答話,逕自在一邊選瞭個座位坐下,秋芙和水蓉則伴在他身邊。
武天驕目光四處一掠望,最後落在原本在廳堂中表演歌舞,此時退到一邊的一位清麗的女子身上。水蓉趁機介紹道:「這位就是流香院的主人,有『玉美人』之稱的冰雁妹妹。」
武天驕聞言點瞭點頭,輕笑道:「不愧為流香閣的頭牌,的確稱得上冰肌玉骨。傾國傾城的絕色美人!」
「那我們呢?」水蓉不滿地道。
武天驕隻得道:「一樣一樣,隻是風韻不同而已,梅蘭菊竹,各有千秋!」
他們這邊小聲說話,原先發話的中年人溫柔地對冰雁道:「冰雁小姐!請繼續。」
冰雁卻搖瞭搖頭,淡淡地道:「舞步既斷,難以再繼,請恕奴傢告退瞭。」
說完,輕甩衣袖,轉身向內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