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比武招親?」
武天驕睜大眼睛,連眼珠子都凸出來瞭,瞠目結舌,左手小指頭搗瞭搗耳朵,幾乎以為自己聽錯瞭。
「是啊!比武招親!客官你不知道嗎?」
夥計很是意外地上下瞧瞭瞧武天驕,不免心中嘀咕:「看你眉清目秀的,俊俏的像個娘們,怎麼一點見聞都沒有?鐵傢擺擂臺比武招親那麼大的事,方圓千裡之內,誰不知道?你是哪裡來的?石頭裡蹦出來的?」
夥計當然不知道,武天驕閉關三年,對外界發生的事一無所知,鐵傢擺擂臺比武招親的事,他的七個師娘和凌霄聖母她們倒是知道的,不過就是不告訴他,三年之前,武天驕和鐵傢大小姐鐵玉瑚在太陰觀不期而遇,她們之間發生的事,百花谷的眾多女人或多或少還是清楚的,她們之所以選這個節骨眼上趕武天驕下山,料定他一下山就會得知鐵傢擺擂臺的事,就看他敢不敢去打擂臺?敢不敢去惹那個雷暴仙子鐵玉瑚?其中不乏有試探之意。
想起三年前,鐵玉瑚漫山遍野地裸奔追著他跑,武天驕禁不住「噗哧」一聲笑瞭出來,自語道:「鐵玉瑚那隻白虎居然比武招親,是不是沒男人敢要她瞭,才擺下擂臺唱這麼一出?」
所謂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夥計聽到武天驕自言自語,頓時一怔,啥白虎?當下小心地問道:「客官!你……認識鐵大小姐?」
「當然認識,我怎麼會不認識她,她身上有幾根毛我都一清二楚!」
武天驕口不擇言地道。
「客官是說,鐵大小姐是白虎?」
夥計又問。
「那娘們兇悍潑辣,身上一根毛都沒有,不是白虎是什麼?」
武天驕說著揮瞭揮手,道:「夥計,去!給我準備一桌酒菜來,我有點餓瞭!」
夥計答應一聲,放下瞭熱水,走瞭出去。
不大一會兒工夫,夥計便陸續不斷地端送來瞭酒菜,擺瞭滿滿一桌,在這窮鄉僻壤的鄉野之地,也沒什麼山珍海味,無非是雞鴨牛羊之類的肉菜,加一些小菜,但比起武天驕在百花谷吃的,可是豐盛多瞭,他自是敞開瞭肚子,大吃大喝,覺得客棧的酒不夠味,便從空靈戒中拿出瞭一壇胭脂淚,這胭脂淚也是極品美酒,與那一品香不相上下,其味各有千秋。
當然,武天驕也沒忘瞭火狐紅紅,將一隻烤雞丟給瞭它,讓它獨自到一邊享受去,不過,紅紅光有肉吃還不夠,還要要酒喝,沒辦法,跟著武天驕這小酒鬼時間久瞭,獸也變成酒鬼瞭。
正當一人一獸大吃大喝之際,令人想不到的事發生瞭,喀——房間緊閉的窗門突然大開,呼——一陣寒風卷瞭進來,挾著飛舞的雪花,頓令房間的溫度驟降,吹的房間的燈火搖晃,撲撲直響。
武天驕嚇瞭一跳,轉頭向窗口望去,不由得張大瞭嘴巴,瞠目結舌。隻見窗口上停著一隻大鳥,七彩的翎羽,血紅的肉冠,火紅的眼睛,彎月般的利嘴,鋼鉤樣的利爪,可不正是那傳說中的聖靈魔獸,龍鷹嗎。
啾——龍鷹朝著武天驕低低的鳴叫瞭一聲,一雙火紅的眼睛,直勾勾地瞪著桌上的酒壇子,很顯然,它是在向武天驕討酒喝!
武天驕呆瞭半響,倏地跳瞭起來,張嘴就要罵,然而,尚未來得及罵出口,紅影一閃,火狐紅紅「霍」地跳到瞭窗上,搖頭擺尾的,口中咭咭地叫喚著,居然哈巴狗一樣地討好龍鷹!
呃!看到這一幕,武天驕愣住瞭,一時間想罵也罵不出口瞭,火狐和龍鷹居然是好朋友!這龍鷹不在山裡呆著,竟然跑到山下來瞭,難不成它一路跟著自己?想到此,武天驕心中一動,坐瞭下來,瞅著龍鷹笑嘻嘻地道:「又想來偷我的酒喝?臭小偷!你想喝,老子偏不給你喝!」
說著,提起酒壇為自己滿瞭一杯,舉杯放近鼻端聞瞭一聞,閉著眼睛啍瞭一聲,腦袋左右晃動,深深地一吸,道:「好酒!好香啊!」
無恥!實在夠無恥!居然用酒來引誘一隻龍鷹獸,不過這一招著實有效。這龍鷹還真的是喜歡上瞭他的酒,要知道,楚玉樓在空靈戒中裝著的可都是天下間最上等的美酒,聞其香,知其味,龍鷹可是天下之靈物,嗅覺無比的靈敏,一般的普通酒根本引誘不瞭它,隻有最上等的佳釀才是它喜歡的,當然,這龍鷹不僅是喜歡武天驕的酒,對他的人也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好感,所謂不打不相識嗎!
但武天驕沒有想到的是,火狐紅紅這隻吃裡爬外的魔獸,忽地跳到桌上來,伸出它那對前爪子,抱起瞭酒壇子,就要往窗口的龍鷹扔去,武天驕眼明手快,一下子將酒壇子按住瞭,另一手把吃裡爬外的紅紅提瞭起來,扔到瞭一邊,氣得鼻子都歪瞭,罵道:「你個死狐子,想用老子的酒討好你的情人,混帳東西!」
這是什麼話?狗嘴吐不出象牙來,火狐是火狐,龍鷹是龍鷹,飛禽和走獸八輩子都打不到一塊去,武天驕居然說它們是情人,豈有此理,想像力還真不是一般的豐富!
火狐行動失敗,這令龍鷹大失所望,隻能眼巴巴的瞅著桌上的酒壇子,聞著那酒香直流口水,使勁地抽瞭抽鼻子,饞涎欲滴。不過它可是高傲的聖靈魔獸,再怎麼樣,也不會低三下四地求武天驕。
武天驕這小子十足的小人,隻見他端起酒杯,喝瞭一口再三地嘖嘖在聲,長長地呵瞭一口酒氣,一副意猶未盡之意,滿意地說:「嘖嘖!唔!這美酒的味道真的是好啊!好得無法可說!喝進肚子裡面就是三天以後都還有酒香。」
這小子存心是想氣一氣龍鷹,小肚雞腸一個。
一旁的龍鷹見瞭心裡面是羨慕得緊,不過表面卻是一副不屑的模樣,別過頭去好像是說不稀罕一般,可是剛別過頭去它又是忍不住用眼睛瞄瞭瞄武天驕面前桌上的酒壇子,看來它在心裡面可真是想喝上一口。
看到龍鷹想喝喝不到,心癢難搔的饞涎模樣,武天驕大感痛快,嘻嘻笑說:「想要喝酒,不難,乖乖地跪下來向老子磕三個響頭,你想喝多少都可以!」
嗬!居然叫一隻龍鷹獸跪下來給他磕頭,他還真想的出來,簡直是異想天開,就連火狐紅紅都看不下去瞭,肚子都氣得鼓瞭起來,氣球一般,猛地一張嘴,啵——一股極強勁的氣流吐瞭出來,正中桌上的酒壇子,霎時間,那壇胭脂淚飛瞭起來,直奔窗口上的龍鷹,龍鷹反應飛快,鉤嘴一張,叼住瞭酒壇,斜身飛離瞭窗口……這時,武天驕才反應過來,顧不上責備火狐紅紅,叫喝一聲:「哪裡走!」
身軀坐著不動,右手探出,五指如鉤,直向窗外的龍鷹遙空抓去,使出瞭武傢獨步天下的無上絕學:千步擒龍手。三年的閉關苦修,他最開始修練的便是千步擒龍手,三年下來,誰能想到他竟然修練到瞭大擒龍手的五十六步擒龍,此等修為進程可謂是變態至極,恐怖至極。
武天驕一手抓去,離龍鷹不到三十步的距離,這是大擒龍手最有效的擒拿距離,霎時間,一股無形的吸力遙空攝住瞭正要飛走的龍鷹,龍鷹沒有料到武天驕有此一招,頓時感到身後傳來一股無窮的吸力,直將它吸的往後退,不禁大驚,當即使勁地拍打著雙翅,向前急飛,雙翅拍起瞭無數狂風,卷起瞭漫天雪霧,飛舞呼嘯。
武天驕見瞭冷笑,手上又加瞭三分功力,猶如一隻無形的虛空之手般緊緊地抓著龍鷹,不讓它掙脫,手臂一縮,口中喝聲:「過來!」
隨著手臂的後縮,龍鷹不由自主地後退,直向窗口飛去,仿佛尾巴上系著一根繩子,拉著後退。不過它終究非凡,雙翅一展,打瞭旋轉,一側身,雙爪飛舞,但聞嘶——的一陣破空嘶嘯之聲,直將武天驕遙空攝在它身上的吸力抓瞭個粉碎,武天驕手臂一震,感到一陣空蕩,不由一怔,隻見龍鷹一拍翅膀,飛上瞭天空,轉眼消失在瞭漫天的飄雪之中,不見瞭蹤影。
呃!武天驕忙站瞭起來,到瞭窗口,望著滿天的飛雪愣愣出神,過瞭一會,才恨恨地一跺腳,氣急敗壞地罵道:「死龍鷹!下次一定抓住你!」
說著回過瞭身,怒視著火狐紅紅,紅紅看到他滿臉的怒氣,非但不害怕,反而抬起瞭頭,咭叫瞭幾聲,一雙前足做著動作,意思是說,你敢打我,我告訴主人去。它的主人當然是薔薇夫人,而不是武天驕。
對火狐紅紅動作的意思武天驕自是明白,哭笑不得,啼笑皆非,還真拿這隻小魔獸無可奈何,它不僅是大師娘的寵物,更是九位師娘的心肝寶貝、心頭肉,寵愛的不得瞭,得罪瞭它,它到九位師娘面前一告狀,九位師娘還真不會給他什麼好果子吃,但武天驕一個大活人,又豈會受一隻小魔獸的威脅!
哼哼!武天驕冷哼兩聲,斜著眼瞄著火狐紅紅,冷如電轉,陰森森地道:「聽說狐肉的味道十分的鮮美,本公子還從來沒有吃過,是清蒸好呢還是紅燒好呢?」
聽到這話,紅紅激靈靈地打瞭冷戰,渾身的毛都豎起來瞭,「蹭」地跳到瞭床榻上,鉆進瞭被窩,再也不敢在武天驕面前狐假虎威。
見嚇住瞭火狐,武天驕暗自冷笑,心說:「老子就不信制不住你!」
轉身去關窗,目光倏地停留在院中不動瞭,時值傍晚,暮色茫茫,外面的雪依舊下瞭不停,雪花紛揚,飛舞的雪花中,一道人影直奔小院而來。
武天驕看瞭一會,關上瞭窗戶,回坐瞭座位上,又從空靈戒中拿出瞭一壇胭脂淚,打瞭開來,刷刷··一陣踏雪的腳步聲傳來,轉眼到瞭門外,跟著響起瞭「奪奪」的敲門聲。
「進來!」
武天驕道,口中說著,提起酒壇,為自己滿上一杯胭脂淚美酒。
吱呀——屋門一開,一人走瞭進來,返身又關上瞭門,不是別人,正是客棧掌櫃老李。
「老奴參見少主人!」
老李到瞭武天驕桌前,深深地一躬身,行瞭一個大禮,態度無比的恭敬。
「您老不必多禮!您這般行禮折煞我瞭!」
武天驕笑說,一指旁邊的凳子,道:「您老請坐!」
老李卻不敢坐,搖瞭搖頭,道:「在少主人面前,哪有老奴的位子,少主人萬萬不可折煞老奴!」
武天驕聞言直皺眉頭,搖瞭搖頭,嘆氣瞭一口氣,道:「您老是我師父的奴仆,可不是我的奴仆,我師父已經過世,從今往後,您老是自由之身,再也不是別人的奴仆!」
老李神色一變,臉上的肌肉微微一陣抽動,黯然道:「主人他……過世瞭?」
武天驕微微頷首,淡然道:「師父他老人傢回山不久便過世瞭!」
說著,又嘆瞭一口氣,神色間透著一絲的淒涼,盡管從心裡頭沒怎麼認同楚玉樓這個師父,但他畢竟是自己的師父,若不是他將自己帶到凌霄山百花谷傳授武功,那自己身在京城,如今的命運又將如何?
「少主人!您或許不知道,三年前,老主人上山之前,就曾對老奴有所交代,他過世後,少主人便是新一任的白衣門門主,要老奴在客棧等候少主人下山,追隨少主人,一切聽命少主人!」老李道。
「白衣門!」
武天驕啞然失笑,搖瞭搖頭,嗤笑道:「據我師父說,白衣門好像剩下沒幾個人瞭?」
老李老臉一紅,也不否認,頷首道:「白衣門是老主人一手創立的,經過這些年,門人凋零,尤其是近三年來,門中無人管事,又沒有接納生意,沒瞭收入來源,門人紛紛轉投瞭金雕盟,如今的白衣門,老奴算在內的話,就剩下少主人和老奴兩人瞭!」
「兩個人算什麼門!我看,白衣門沒有存在的必要,從今天起,白衣門從此在江湖上消失!」武天驕斷然道。
老李神色一變,遲疑瞭一會,問道:「那少主今後有何打算?」
「當然是快活江湖,逍遙武林瞭!」
武天驕笑道:「您老不用追艘,對瞭,我聽師父說起過,您老的眼睛……是九霄宮的人所為?」
老李苦笑道:「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瞭,老奴已經忘瞭!既然少主人不需要老奴跟隨,那老奴就在唯一客棧棲居,少主人什麼時候需要老奴,老奴隨時聽命!」
「您老一大把年紀瞭,怎可到處奔波!」
武天驕嘆息道,頓瞭一頓,又說:「您老如果有什麼事解決不瞭的話,就上太陰門找凌霄聖母她們,她們會替您老解決的!」
「凌霄聖母!」
老李詫異地瞟瞭武天驕一眼,疑惑不解。武天驕呵呵一笑,道:「您老不知道,我和凌霄聖母是忘年之交,關系非淺,你去找她,隻要說是我讓您老去的,她一定幫您老解決,不過她現在有瞭身孕……唔!」
話未說完,武天驕猛地驚覺到瞭不對,忙捂住瞭嘴,卻已經是太遲瞭,隻見老李獨眼瞪得老大,眼珠子都凸出瞭,結結巴巴地說道:「什……什麼……凌霄聖母有瞭……身……身孕……」
「沒……沒有!」
武天驕忙迭口否認,心中一陣忙亂,道:「您老聽錯瞭,我是說她身體抱恙,您老人老耳聾,聽錯瞭!凌霄聖母是出傢人,怎麼可能有身孕,不要瞎說!」
說著,暗自捏瞭一把冷汗,驚心不已,恨不得狠狠地扇自己幾個耳光,怎麼長舌婦一樣,管不住自己的嘴呢。
看武天驕如此說,老李心頭凜然,不好再追問,他久經世故,哪會給武天驕蒙過去,凌霄聖母當世高人,一身功力已臻化境,豈會身體抱恙?當下笑說:「是!是!老奴人老瞭,耳朵也聾的不行!」
頓瞭一頓,目光撇瞭一眼床榻上的火狐,眉頭一皺,擔憂地道:「少主人,這火狐……您帶在身邊可是個麻煩,客棧中已經有人開始欲對少主人不利瞭!」
老李不說,武天驕也知道火狐紅紅是個麻煩,就先前在客棧大堂,他如若不出現,紅紅定然是被眾武林人士抓去賣瞭,一隻火狐價值上百萬的金幣,誰見瞭不動心?不過,聽到老李最後那一句不由得心中動怒,冷笑道:「就憑他們那些人也敢來搶火狐,也太自不量力瞭!」
「老奴替少主人打發瞭那些人?」老李道。
「不用!」
武天驕擺手道:「本公子藝成出山,難得一出山便有人送上來給本公子練手,這種好事到哪找去,他們要來便來,你不得攔著,我來問您,那鐵傢擺擂臺比武招親是怎麼回事?」
聽到這話,老李臉上露出瞭微笑,道:「少主人!是那麼回事,說起來,那鐵傢大小姐已經芳齡十九近二十瞭,像她這般年齡,在尋常人傢早已是為人母瞭,可她至今沒有找到合適人傢,鐵蒼龍夫婦近幾年來為女兒張羅瞭不少親事,但不是嚇跑瞭,就是打跑瞭,少主人,說瞭您也不會相信,那鐵傢大小姐可是太厲害瞭,就連通天宮年輕一輩中,沒人是她對手,她放出話來,誰要是打敗她,或者是能接她一百招不敗,她就以身相許,為此,鐵傢才擺下瞭擂臺,比武招親!」
「一百招!」
武天驕大為好笑,嗤笑道:「那雷暴娘們也忒小瞧瞭天下英雄,難道就沒人接得住她一百招嗎?」
「那倒不是,要說能接她一百招的在武林中大有人在,但是年輕一輩中,目前為止好像還沒有,鐵傢擺下擂臺已經三天瞭!」
老李笑道:「比武招親招的是年輕人,上瞭年紀的人當然不會上擂臺瞭!打擂臺有嚴格規定,過瞭三十歲之人不能上擂臺,鐵傢擺下擂臺三天瞭,三天中,上擂臺的別說接鐵大小姐一百招,十招的都沒有。」
啥?十招?武天驕吃瞭一驚,為之咋舌,愕然道:「那雷暴娘們當真如此厲害?」
老李頷首道:「真的厲害!據老奴所知,三年前,鐵玉瑚就上瞭通天宮,在通天宮呆瞭近兩年的時間,想來她是得到瞭通天宮高人的指點傳授!」
武天驕恍然,微微頷首,深以為然,鐵玉瑚的厲害,三年前他就領教過瞭,老李說的通天宮高人,十之八九是通天聖母,鐵玉瑚得到她的指點傳授,自是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