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傢的隔山打牛神功,隔物打物,隔山打山,獨步武林,天下一絕。傳說隔山打牛神功的最高境界,能將功力打到百裡開外。當然,這隻是傳說,是否真有些厲害,沒有人見過,試想真要能打到百裡開外,那這人就不是人,神隻怕也沒有他如此神通?不過隔山打牛神功極其難練,縱是資質上佳者,從小苦練二十年,能有五重山的功力,已經是罕見的武學奇才瞭。
隔山打牛神功,功法共有九重山,一重山比一重山高深,第一重山隻是入門,最為膚淺,即是平庸者,兩到三年便可練成,第二重山則高深瞭一倍,悟性高者,也要兩到三年的時間方能練成,三重山則又高深瞭一倍,想要練成最少四五年,多者六七年,到瞭第四重山,更是要十年以上的苦功,越是往上,每練成一重山,所花費的時間將成倍疊加,以此類推,如此估算,練到最後的九重山,最少也得五百多年,人怎麼可能活那麼久?隻怕沒有完全練成,人便壽終正寢瞭。
依獨眼雙龍的推斷,鐵玉瑚才多少歲?就算她從娘胎裡開始練功,也不過十六七年的時間,就算她是練武奇才,天賦再高,依她的歲數,能將隔山打牛神功練到四重山,已經不可思議瞭。四重山的功力,完全不會放在獨眼雙龍的眼裡,他們就是站著不動,任由她使出四重山的隔山打牛,也不會令他們挪動分毫,但她剛才的這一腳隔山打牛,絕不僅是四重山的功力,至少也有六重山的功力,我的天哪!她的老子「神拳破山」鐵蒼龍也不過將隔山打牛神功練到第六重山,這已經是聳人聽聞瞭,而她,更絕!簡直不是人!
如果換作是面對「神拳破山」鐵蒼龍,獨眼雙龍自然會對鐵傢的隔山打牛神功有所警惕,但鐵玉瑚太年輕瞭,年輕的讓他們不會對她產生任何的警惕性,這一疏於警惕不要緊,車無輪吃瞭大虧。
隻見車無輪在空中飛舞瞭一陣,落瞭下來,嘩啦——落在瞭院墻邊的一棵紫杉樹上,雙手抓著一根樹枝掛在瞭上面,晃呀晃啊!晃蕩瞭一會,樹枝吃不住他的體重,喀嚓!斷瞭。
哎呀!車無輪又是一聲大叫,閉上眼睛,抱著頭,直向地面墜去。幸運的是,馬無韁已然反應過來,慌忙飛身過去,伸雙手接住瞭他,這才使得他沒有摔個半死。
但這時,鐵玉瑚惱恨他們殺瞭聾婆,又是一跺腳,叱道:「你們兩個天殺的惡人,我要為婆婆報仇!」
跺腳之下,一股潛勁由腳心傳至地下,順著地面竄向瞭十五丈外獨眼雙龍,隻見地面土層蠕動,仿佛有一條長蛇在竄跑,成直線地奔向瞭獨眼雙龍的腳下,快速無比。不過這一次,馬無韁有瞭防備,一接住車無輪立馬跳瞭開去,轟——地面轟然炸開,巨響震天,沖起瞭一道六丈之高的泥柱,饒是馬無韁跳得快,仍被爆炸的氣流沖擊波震出瞭七八丈遠,回身一望,不由得「嗤」地抽瞭一口冷氣,心中凜然。隻見原先的落腳之地,被炸開瞭一個丈餘寬的大坑,深不見底。
「束氣成雷!」
馬無韁臉色大變,駭然驚叫。束氣成雷可是鐵傢的另一項絕學,是為隔山打牛神功專門創出來的內傢心法,將內傢真氣壓縮束到最小,依附在隔山打牛神功的內勁中打出去,到達一定的距離後迅速爆炸,如轟天雷一般,若是打在人身上,那還得瞭,足以將人炸的粉身碎骨,屍骨無存。這種絕技,若是沒有一甲子的功力修為是練不成的。先前鐵玉瑚突然襲擊,將車無輪炸飛上瞭天,馬無韁心系兄弟的安危,一時沒有註意到,現在回頭看到她炸出的深坑,才意識到這小娘們的功力有多恐怖!比起她老子來,怕是青出於藍勝於藍,稍勝一籌。
「見鬼瞭!這小娘們是怎麼練成的?難道她吃過稀世靈藥?」
馬無韁心中駭然驚呼,有心逃跑,但這時已經騎虎難下,今日得罪瞭這小娘們,若不將她除去,殺瞭滅口,一旦她回到鐵傢,向她父母一告狀,她父母再上通天宮一說,那天下之大,哪還有他兄弟倆的容身之處?
這時候,馬無韁不免心中後悔,悔不該攻心,精蟲上腦,惹上這麼一個大麻煩!但後悔也沒用瞭,除瞭拼死一搏,別無它途。想到此,信手一拋,將車無輪拋出瞭十多丈外的草坪上,叫道:「你調息一下!」
說著,飛身躍起,撲向瞭鐵玉瑚,手中的亮銀標槍在烈日的映照下,折射出瞭耀眼的反光,直刺而下。
隔山打牛神功的最大特點便是隔物傷人,遠距離攻擊,一旦敵人近瞭身,便喪失瞭隔物傷人的攻擊能力,這是隔山打牛神功的最大弱點。馬無韁明白這一弱點,才近身與鐵玉瑚格鬥,但鐵傢的武學不僅僅是隔山打牛神功,尚有其它武功,而且,鐵玉瑚的母親流香夫人是通天宮的弟子,作為她的女兒,自然得到瞭母親的真傳。
一見馬無韁撲來,鐵玉瑚毫不慌亂,身形挪移,側身閃過瞭對方的直刺一槍,右手一探,鏘——一聲金鐵乍鳴,寒光閃現,剎那間,鐵玉瑚掣出瞭腰間長劍,欺身邁步,走乾坤,踏九宮,劍身一擺,噝——劍尖直點馬無韁胸口膻中穴,勢如閃電,驚起瞭一陣嘯風。
這一劍,正是通天劍法的起手式:開門見客。
通天宮為天下第一玄門劍宗,其劍法以精、準、狠著稱,劍招狠辣,易學難精,鐵玉瑚這一招「開門見客」使得又狠又準,出劍之快,認穴之準,無與倫比,其氣勢竟不遜於一代宗師。
呃——馬無韁吃瞭一驚,心中大是凜然,急忙走避,手中標槍直挑右腋下,貫註上瞭八成功力,絲毫不敢輕忽,將對方視之為匹敵的對手。
獨眼雙龍能夠響譽武林,不僅僅是憑著相貌的奇特,好記的名字,其武功也是不弱,三十年前,他們的名號是西北雙雄,是西北武林的成名高手,響當當的人物。他們倒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隻是兩兄弟有個毛病,那就是好色,生瞭一對賊眼,賊眉鼠眼,碰上美女,總要瞅上那麼幾眼,甚至出言調戲!這也是大多男人的通病。
有一天,西北雙雄在路上遇到瞭凌霄聖母,不可否認,凌霄聖母是美女,雖然算不上是什麼絕世美女,但卻有一副傲人的身材,任何男人見瞭都要瞧上幾眼。好色的西北雙雄當然也不例外,自然是瞧瞭個不停,那時他們並不認識凌霄聖母,何況那時候凌霄聖母在武林中的事名聲並不響亮。
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就這幾眼瞧出禍端來瞭,凌霄聖母勃然大怒,大打出手,毫不留情,分別戮瞎瞭兩兄弟的一隻左眼,一隻右眼,將他們變成瞭獨眼龍。從此,西北雙雄變成瞭獨眼雙龍。
當馬無韁、車無輪得知戮瞎他們眼睛的是凌霄聖母,便立誓報仇,苦練武功,兩兄弟苦練瞭三十年,武功自是非同小可,沒有兩下,他們又怎敢上凌霄山找凌霄聖母報仇?今日的獨眼雙龍,已非昔日的西北雙雄,不但性格大變,其武功更是高絕,狠毒無情。
轉眼間,馬無韁和鐵玉瑚已經鬥瞭三十來招,不分勝負。鐵玉瑚初生牛犢不怕虎,越戰越勇,劍招如長江大河一般滾滾而上,一招快使一招,一式快過一式,氣力悠長,連綿不絕。馬無韁則越打越心驚,想不通對方小小年紀,何以比得上自己數十年的修為?越想越是沮喪,一個小娘們都打不過,又何以找凌霄聖母報仇?想到此,氣勢不免弱上瞭三分,氣勢一弱,漸漸落在瞭下風,相形見拙。
此時,車無輪已經緩過勁來瞭,鐵玉瑚那一腳隔山打牛雖然炸飛瞭他,卻沒有對他造成多大的傷害,經過這會兒休息,已經沒有大礙瞭,隻是他現在的樣子很狼狽,頭發散亂,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連後面的屁股都露出瞭兩個洞,比街頭的乞丐還要不堪。
車無輪又驚又怒,驚的是鐵玉瑚功力驚人,怒的是被一個小娘們打得如此的狼狽不堪,這要傳瞭出去,他也不要在江湖上混瞭!眼見大哥不敵鐵玉瑚,也顧不得什麼瞭,抄起標槍,加入瞭戰團,雙戰鐵玉瑚。他這一加入進來,以多打少,形勢頓時反瞭過來。
鐵玉瑚畢竟年少,毫無江湖經驗,又缺乏實戰經驗,單打獨鬥,獨眼雙龍任何一個都不是她的對手,但以一敵二,她就不行瞭,何況獨眼雙龍練有一套合擊之術,兩人聯手,配合默契,威力增加瞭四位不止,不到二十招,鐵玉瑚便漸漸支撐不住瞭,隻有招架之功,沒有瞭還手之力,連連後退……這時候,鐵玉瑚意識到瞭不好,沒想到兩個獨眼龍還真有點本事,既然打他們不過,隻有逃走瞭。想至此,劍勢頓時變得凌厲起來瞭。然獨眼雙龍江湖經驗豐富,哪會看不出她的意圖,連忙分散開來,前後夾擊,左右包抄,死死地纏住瞭她,不讓她有擺脫的機會,小娘們功力深厚,輕功高絕,若讓她跑瞭,想要追上她可就難瞭。
「臭娘們!想要逃走,沒那麼容易,老子不奸瞭你,就不叫車無輪!」
車無輪一邊進逼,一邊的污言穢語,獨眼中射出熾熱的,淫笑不已。眼看著要不瞭多久,鐵玉瑚便要倒下瞭,他又豈能不笑?他已經開始幻想著給她開苞瞭!不過,他高興的太早瞭,驀然,院中響起瞭一個聲音:「兩個獨眼龍打一個女人,以多打少,以眾欺寡,算什麼男人?有種的一對一,算我武天驕一個!」
聽到有人來瞭,獨眼雙龍都不禁心中駭然,暗叫不好!他們最擔心的就是怕被別人看到,那樣的話即是殺瞭鐵玉瑚,事情一旦傳開,後果不堪設想。
鐵玉瑚則是精神大振,氣力大增,劍光大盛,一招「八方風雨」長劍幻起瞭數十道劍光,呼嘯著卷向瞭獨眼雙龍,凌厲無匹。獨眼雙龍見瞭不敢輕忽,忙抽身暴退。趁著對方抽退之際,鐵玉瑚跳出瞭圈外,呼呼喘氣,香汗淋漓,汗透重裳。霎時間,庭院中靜瞭下來。
獨眼雙龍望向聲音的來源處,不禁愣住瞭。不知何時?院中的一棵樹下,也就是車無輪掛斷樹枝的那棵紫杉樹下,站著一個人。看到這個人,不禁獨眼雙龍感到意外,就連鐵玉瑚也瞪起瞭眼,不敢相信。
起先他們以為看到的是一位少女,但細瞧之下,才看清那不是少女,而是一位少年人,這個少年人可是長的太俊秀瞭,俊秀的像個娘們,讓人不敢相信,唇紅齒白,膚如凝玉,又白又嫩,披著一頭烏黑發亮的長發,發上沒紮任何的束帶,穿著一身雪白的衣裳,乍然一見,綽約多姿,誰都以為是一位傾國傾城的絕色少女,若不是聽他剛才說話的聲音,以及他身上的那身男裝,鐵玉瑚和獨眼雙龍定然認不出他是男的。
少年人不是別人,正是武天驕,他剛才已經通名道姓瞭。對他們三人的眼神,他並不感到意外,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中瞭千人斬和萬淫散的混合淫毒之後,感覺就像做瞭一場夢,一場春夢。
夢醒之後,整個人變瞭樣,樣貌倒沒多大變化,還是那麼俊俏(自我感覺)隻是皮膚白瞭不少,粉嫩粉嫩的,頭發長瞭,絲滑柔順,又黑又亮,整個人看上去比女人還女人,若不是發現自己的擎天柱還在,武天驕幾乎以為自己就是女人。女貌男身,即是百花谷的那些女人見瞭也不禁露出羨慕、妒嫉的眼神,恨不得把他身上的那層皮剝下來,披到自己身上。真是沒天理,他竟然比女人還白。
這幾天,百花谷中可謂是風平浪靜,幾乎所有的女人都慵懶不堪,隻有一個女人除外,那就是鳳血劍晨心,這個女人並沒有參與到武天驕的解毒大會當中去,因此,她並沒有什麼不適,而那些參與到解毒當中去的女人,個個淒慘無比,前門洞開,後門開花,大多女人腫痛的連路都走不瞭,能走的也是一撇一擺,螃蟹般橫行天下,要多怪有多怪,要多別扭就有多別扭。
大傢都想休息,誰也沒有那個精力和武天驕好。這讓武天驕很無趣,也很無聊,一個人在百花谷東遊西逛,悶的發慌,想找那鳳血劍說說話,可這女人十分的怕他,覺得他好像是吃人的妖魔,離他遠遠的。這讓武天驕很是費解,心中納悶:「我有那麼可怕嗎?」
既然沒人理他,武天驕索性一個人出瞭百花谷。他現在活動的范圍可不僅僅是百花谷,而是擴大到瞭谷外,甚至於整個凌霄山。武天驕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從那個荒淫的中毒風波之後,發現自己的功力長瞭一大截,天鼎神功由原來的第六層,一下子躍進到瞭第八層,進境之神速,令人不可思議,匪夷所思。
不過,他可沒敢把這事說出來,生怕說出來之後,那皇後曹天娥讓他拔那魔刀,對於這個野心女人,武天驕保持著警戒之心,盡管兩人勾搭成奸纏綿的火熱,誰知道她達其目的後會不會過河拆橋?
武天驕出百花谷,並不是要遊玩,而是練功,在谷中練功,人多嘴雜,耳目眾多,既然不想讓曹天娥清楚自己的功底,那隻有偷著練功。何況,他要練的是武傢的移形換影身法,練這門輕功身法,需要廣闊的天地空間,盡情地施展。於是,武天驕以太陰觀為目標,指定中午到達,然後再返回百花谷。一個來回幾百裡,可盡情地釋放體能,領悟移形換影身法的玄奧之處。
武天驕選擇太陰觀這一條練輕功的路線,隻是因為在這一條路線走過一道,不會迷路,卻沒有想到,當他到達太陰觀的時候,正巧看到獨眼雙龍欺負一個美少女。
如果獨眼雙龍欺負一個男人或者是一個醜女也就算瞭,武天驕肯定袖手旁觀,事不關已,但美女就不同瞭,美女有難,那當然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何況這裡是太陰觀,怎能容忍兩個獨眼龍在自己女人的地盤上搞破壞?於是乎,武天驕武大俠說話瞭,生平第一次拔刀相助,英雄救美。
天可憐見,獨眼雙龍絕對沒有搞破壞,搞破壞的是鐵玉瑚,地上炸出的深坑全是她的傑作?而他們,除瞭殺瞭一個又聾又老的老太婆,折斷一根紫杉樹的樹枝,那也是拜鐵玉瑚所賜啊,哪有搞破壞瞭?獨眼雙龍不知道武天驕的想法,知道的話肯定氣壞,屎盆子都扣我們頭上,美女你相救,不是美女你袖手旁觀,豈有此理。
看到來的是一位少年,獨眼雙龍渡瞭一口氣,真怕來得是什麼厲害的人物,既然是一位少年人,那就沒有什麼好怕的瞭,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一起解決瞭!馬無韁向車無輪使瞭一個眼色,車無輪心領神會,毫不猶豫地向武天驕走瞭過去,叫囂著:「臭小子!敢管我們兄弟的閑事,活膩瞭!」
武天驕嘻嘻一笑,毫不害怕,道:「本公子青春年少,還未成年,怎麼就活膩瞭呢?倒是兩位人不人,鬼不鬼的,五官不全,活著嚇人,死瞭幹脆,早死早超生,可別投錯瞭胎,下輩子再做獨眼龍!你看,你後面屁股都露出來瞭,難道你想來世做龜公!」
車無輪聞言肺都差點氣炸瞭,這小子人長的白白凈凈,秀氣無比,可嘴巴吐出來的話卻是陰損缺德,這屁股露不露跟龜公有什麼關系?禁不住心中狂怒,暴嘯一聲:「老子宰瞭你!」
話音未落,身影一晃,眨眼間便到瞭武天驕跟前五尺,抬手就是一槍,亮銀標槍激起一陣驚嘯的勁風,驚虹一般貫入瞭他胸口——「小——」
鐵玉瑚驚叫,但「心」字尚未喊出,硬生生的吞瞭回去,怔住瞭。不僅是她,獨眼雙龍也是吃驚萬分,車無輪明明覺得自己一槍刺中瞭少年人,但刺中的剎那,對方的身影消失瞭,槍頭上空蕩蕩的,定瞭定神,方始醒悟到刺中的隻是對方的殘影,而不是真身,四下一望,卻見武天驕的身影已在左邊三丈之外,不禁心中凜然:「好快的身法!」
「老子倒要瞧瞧,是你快還是老子的槍快!」
車無輪吼叫道,不信任地撲向瞭武天驕,再次抖手一槍貫瞭過去,迅捷如風,快疾如電,比之剛才的那一槍,速度上快瞭兩倍不止。
武天驕不敢怠慢,依舊用移形換影身法躲瞭開去,串起瞭一道殘影。車無輪刺中的依舊是武天驕的殘影,不過,他已經摸著他換影的路線,追著他連攻一十三槍,一槍快過一槍,猶如驚風密雨,流星趕月。急切間,使出瞭苦練三十年的「奪命連環十三槍!」
武天驕在院子中左閃右竄,竄起瞭九道殘影,轉眼躲過瞭九槍,但對方第十槍隨著身影的軌跡接踵而至,再用移形換影已是不行,對方已經摸著門路,如影隨形,隻得身法一變,身影飄瞭起來,飄向瞭空中,掠到瞭七丈開外,哈哈大笑道:「沒紮著!」
這一變化,車無輪始料不及,奪命連環十三槍隻攻出瞭十槍,第十一槍距離太遠,鞭長莫及,攻不到瞭,頓時生生的停住,欲待上去再攻。武天驕話一說完,身影又飄瞭起來,幻起瞭數十道人影,漫天飛舞,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車無輪呆呆而立,望著滿天的飛影,不知哪個是虛?哪個是實?一時不知如何出手?
「風舞九天,移形換影!」
觀戰的馬無韁倏地叫瞭起來,神色大變。
聽到馬無韁的叫喊,車無輪、鐵玉瑚無不大驚,他們當然知道風舞九天、移形換影是哪傢的武學,以前隻是聽說過,沒見過,馬無韁一說,恍然大悟。
滿天身影斂去,武天驕的身影落在瞭鐵玉瑚身邊,微微喘著粗氣,呵呵笑說:「本公子的輕功還使得不?」
他面對著鐵玉瑚,這話自然是對她說的,他又是移形換影,又是風舞九天,敢情是使給鐵玉瑚看的,為瞭討美人芳心,可謂是不遺餘力,盡情地賣弄。
鐵玉瑚滿臉驚訝,順著他的話點頭道:「使得!使得!公子!你怎會移形換影身法?敢問你與武皇前輩是何關系?」
武皇前輩?武天驕微微一怔,不解地問道:「誰是武皇前輩?」
鐵玉瑚一呆,旋即恍然大悟,笑說道:「武皇便是當今的天下第一高手,晉陽王武無敵武前輩!」
啥?武天驕一愣,大感驚奇,疑惑地道:「晉陽王什麼時候有瞭武皇這個稱號?」
鐵玉瑚道:「公子有所不知,武皇這稱號,是最近武林人士給武前輩取的,意思是武界之皇,武學界的皇帝!」
「皇帝!」
武天驕不以為然,搖頭道:「晉陽王可不是武林中人,他是帝國的將軍,王爺,你們給他上冠上皇帝的稱號,豈不惹人非議,說他意圖謀反,顛覆朝廷,取而代之?」
他腦筋轉的挺快,想的深遠,一聽「武皇」的稱號,便感到極大的不妥,這稱號若是傳到朝廷,對武傢可是非常的不妙,不管是什麼皇,在神鷹帝國隻能有一個皇帝。
鐵玉瑚可不會想那麼多,即是想到瞭,又關她什麼事?格格一笑,道:「這是武林中人取得稱號,天下公認,與朝廷無關,小兄弟,聽你剛才說,你叫武天驕,你也姓武?」
「你聽錯瞭,我姓吳!上口下天。」
武天驕忙迭口否認,心說:「這都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還是不要露出傢底為好!免得麻煩!」
吳跟武諧音,鐵玉瑚聽瞭也隻道他姓「吳」不過心中疑惑,再問道:「你怎會移形換影身法?」
唉!武天驕嘆瞭一口氣,雙手往後一別,擺瞭一個自以為最酷的姿勢,仰著頭,憂傷地道:「這話說來可長瞭,有一天,我在一片樹林子裡練功,突然來瞭一個老爺爺,這位老爺爺好老,須發皆白,鶴發童顏,看上去少說也有兩三百歲瞭,胡子老長老長,長的快拖到腳下瞭,那雙眼睛深邃無比,精光閃閃,炯炯有神,穿著一身灰白色的長衫,手中拄著一根拐杖,超凡入聖,天上的仙人一般,他對我說……」
「喂!小子!你直接說,你的武功是那長胡子老頭教你的不就得瞭,說那麼多廢話幹什麼?是不是瞧人傢姑娘漂亮,想她?」
車無輪看不下去瞭,開口打斷道,他們兄弟久經世故,閱歷豐富,哪會看不出這小白臉是看人傢小姑娘美貌,胡說八道一大堆的在吊人傢!不過,在他們眼裡鐵玉瑚是小姑娘,比起武天驕來,鐵玉瑚比他大瞭好幾歲,也比他高得多,無論年歲身高,都是大姑娘,大姐姐。
武天驕正說得起勁,被獨眼龍突然打斷,大為惱火,一轉身,瞪眼道:「大人說話,小孩子插什麼嘴,滾一邊去!」
什麼?到底誰是大人?誰是小孩?車無輪氣得鼻子都歪瞭,七竅生煙,正待發作,馬無韁倏地到瞭他身邊,一拉他,叫道:「快走!」
說著,不由分說,拉著他便走,走的飛快。車無輪身不由己地隨著他走,大為錯愕,問道:「大哥!為什麼要走?他們……」
「別說瞭!快走!等會兒跟你說!」
馬無韁急切地道,拉著他飛奔,轉眼間出瞭太陰觀,消失在瞭紫杉林。
獨眼雙龍逃的飛快,直至出瞭山門,馬無韁一回頭,看那少年沒有追來,才慢慢停頓瞭下來,松瞭一口氣,呼呼喘氣,揮著右手衣袖,一拭額上的冷汗,叫道:「好險!」
車無輪見他一臉懼色,甚是驚詫,問道:「大哥!我們跑什麼?難道我們怕瞭他們不成?」
馬無韁平心靜氣瞭一會,瞪瞭他一眼,道:「你知道什麼?你知道那少年人是什麼人?」
「什麼人?他不是說他叫吳……呃!」
話未說完,車無輪臉色大變,渾身巨震,面露恐懼之色,脫口叫道:「武傢三公子!」
馬無韁凜然道:「想起來瞭,若不是他叫出自己的名字,使出移形換影身法,我也不敢相信他就是武傢的三公子!」
「那怎麼辦?」
車無輪一陣哆嗦,臉色有點蒼白,驚懼地道:「我們得罪武傢和鐵傢,豈不……」
「聽天由命吧!」
馬無韁嘆息道,一臉的懊悔,皺眉道:「好在我們並沒有傷到他們,鐵傢轟傢應該不會追殺我們?」
話雖如此,兩人並不樂觀,鐵傢轟傢會不會找他們算帳,誰也心裡沒底?正當兩人彷徨不安之際,忽然,身後傳來瞭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兩位可是獨眼雙龍?馬無韁?車無輪?」
「什麼人?」
獨眼雙龍大驚,不約而同地叫道,雙雙轉身。隻見不遠的一方山石上,卓立著一位面蒙輕紗的黑衣女子,衣決飄飄,宛如仙子。這位女子什麼出現的,兩人竟一無所知。
「你是……」馬無韁驚疑地問道。
「金雕使者!」
黑衣女子哼瞭一句,右手一揚,衣袖中飛出瞭兩件薄薄的東西,飛向瞭他們,叫道:「接住!」
獨眼雙龍忙各自伸手接住,入手後才看清,這是兩張邀請貼,貼的封面上繪著一隻展翅的金雕,栩栩如生,兩人不禁脫口驚呼:「金雕盟!」
「歡迎兩位加入金雕盟,從現在開始,你們便是本盟的護法瞭!」
黑衣女子清冷地說。
獨眼雙龍面面相覷,不知所措。車無輪滿心不服,忍不住沖著黑衣女子道:「我們兄弟並沒有說要加入金雕盟!」
哼哼!黑衣女子冷笑說:「兩位是要拒絕加入本盟瞭?」
語氣冰冷,透著幾分殺氣。
車無輪欲待再說,馬無韁忙捂住瞭嘴,爾後又抬起一腳,將他踹的遠遠的,叫道:「你不要亂說話,一邊呆著!」
他可比車無輪聰明靈活的多,想到的又多,心知拒絕金雕盟的後果,金雕盟發出的邀請貼,說是邀請貼,說白瞭是加盟貼,天下間,收到的人怕是沒有幾個敢拒絕加盟貼,拒絕的下場隻有一個,那就是:死!
「我兄弟不會說話,請使者莫要見怪!」
馬無韁慌忙向黑衣女子躬身道,滿臉堆笑,笑容可掬,道:「承蒙使者看得起,我們兄弟加入金雕盟,倍感榮幸,不勝感激!」
「如此甚好!」
黑衣女子淡然道,語氣緩和瞭不少,頓瞭一頓,問道:「兩位來凌霄山可是為那凌霄聖母而來?」
馬無韁點瞭點頭,沒有否認,沉聲道:「我們兄弟與那凌霄聖母有瞎眼之仇,此仇不報,死不瞑目!」
「兩位想要報仇並不難,隻要你們忠心為本盟效力,到時盟主自會把凌霄聖母交與你們處置!」黑衣女子道。
聽到這話,獨眼雙龍眼睛一亮,車無輪忍不住上前兩步,叫道:「此話當真?」
黑衣女子冷視他一眼,道:「盟主向來說一不二,一諾千金,兩位的瞎眼之仇,盟主定當令你們滿意,兩位隻要耐心等待便可!」
「那要等多……唔!」
車無輪又說,可話未說完,又讓馬無韁捂住瞭嘴,接著,又和先前一樣,馬無韁一腳再把他踹到瞭一邊,轉身對黑衣女子笑道:「使者有所不知,太陰門沒人瞭,那凌霄聖母可能知道我們兄弟要找她報仇,帶著門下所有的弟子不知躲到瞭哪裡?太陰觀隻剩下瞭一個老太婆,被我們給殺瞭!」
黑衣女子冷笑道:「不管她們躲到哪裡,本盟總能找到她們,下月十五,盟主要在禿山宴請加盟的天下英雄,兩位護法務必在十五之日前趕到禿山,參加英雄宴!」
獨眼雙龍忙躬身道:「屬下一定趕到!」
獨眼雙龍逃走,鐵玉瑚本欲想攔住他們,卻讓武天驕給拉住瞭,道:「讓他們去吧,這個兩個傢夥厲害,我們打不過他!」
他倒有自知之明,剛才逃過車無輪的連環奪命槍,完全是仗著輕功之妙,真要動上手,憑他和鐵玉瑚,又怎敵得過獨眼雙龍數十年的武功修為?尤其是他們的聯手合擊之術,雙槍合璧,威力倍增,十分的厲害。
鐵玉瑚也知獨眼雙龍厲害,武天驕不讓追,正中下懷,她剛才大戰瞭一場,以一敵二,累的不輕,可不想再戰一場,待回到傢裡稟明爹娘,爹娘自會找這兩個獨眼龍算帳。想著,鐵玉瑚倏地蹙起瞭眉頭,神色間頗是不悅。
原來武天驕這個色狼,抓著人傢姑娘傢右手不放,不但不放,還捧著細細把玩著,大肆地揩油,口中嘖嘖有聲:「好美的小手,又細致,又嫩白,嫩滑嫩滑的,你貴姓?」
老天!這話也不知他如何說出口的?不可否認,鐵玉瑚是美女,美的冒泡,但那手可沒有武天驕說的那般美,她是練武之人,一雙手略是粗糙,呈古銅色,手掌也比尋常女子大的多,結有繭子,健壯有力,不遜於男人的手,哪有武天驕浮誇的天花亂墜?簡直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鐵玉瑚雖然年少,也知道自己的手是美中不足之處,見武天驕如此說,顯然是在討自己歡心,惡心的話她聽得多瞭,但如此正便宜的輕浮之徒尚是第一次碰到。她長的美貌,身材又好,以前在傢的時候,不乏年輕英俊的武林少俠上門拜訪,更有甚者,想正便宜,然便宜沒有占到,反而被揍個半死,因此,她被冠上瞭「雷暴仙子」的綽號。雷暴仙子之名不徑而走,在江湖上傳開後,倒也少有人敢上鐵傢拜訪鐵玉瑚,她清靜瞭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