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七個傢夥在我行動之後並沒有慌亂,他們有三個人圍瞭上來試圖纏住我,另外幾個似乎要執行什麼早就安排好的戰術。

  可是我在開始加速的時候就已經做好瞭變向的準備。在這個時候迎上來想要和我纏鬥的一定是在近戰上有優勢的純戰士,所以在他們暴露意圖的時候我就已經清楚該對誰先出手瞭。

  沒等對方反應過來,我就已經用一個瞬間能量加速改變目標沖向後面的一個女孩。比這個能量加速還要吃力的動作我在穹頂之役的惡戰中也做過不止一次,身體雖然難受但離極限還遠得很。

  不過對方就不是這麼覺得瞭,在我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那個女孩甚至都沒做好心理準備。她愣在瞭原地,手裡的劍剛剛要舉起來的時候,那隻拿劍的手就被我砍瞭下來。

  女孩慘叫著捂著噴血的斷臂向後倒去,而我在她慘叫聲竄出咽喉之前就已經撲向瞭第二個目標。

  那個男人被女孩的淒厲叫聲和我的速度所嚇到瞭,不過他很幸運的在我對他發動攻擊的時候回過瞭神。

  厚厚的防護罩攔在瞭神宮揮擊的軌跡上,可是神宮的切刃卻毫不留情的撕裂瞭連同防護罩一起的胸膛。神宮上熾熱的能量在一瞬間將創口飛濺的血液蒸發成瞭帶著濃濃鐵銹味道的氣體,我在掠過他身邊的時候又在那傢夥的腰間補瞭一刀。

  兩人重傷,對方為首的那人大吼著讓一個傢夥去保護受傷的人,然後帶領其餘三人攔下瞭我。

  我本能的想要凝聚骨矛來打散對方的陣型繼續周旋,但是初試之下卻發現戒指依舊被封印著。這讓我有些生氣,已經有半個月瞭,對戒依然沒辦法使用,我不禁感覺“涅槃”的代價實在有些過大。

  能量刃的優勢在於切割力,能量彈的優勢在於沖擊力,而我慣用的骨矛卻擁有著穿透力上的絕對優勢。前面兩者防禦起來並不算困難,隻要將武器充滿相應等級的能量就能夠擊破能量刃;而能量彈隻要用足夠強的能量罩就能防禦下來。

  可是骨矛就不一樣瞭,高穿透性和接觸面細小的特點讓它非常難防,所以才擁有逼迫別人進行躲閃的作用。

  沒法用熟悉的骨矛,很多已經熟練的戰術都沒辦法施展,這令我相當惱火。

  雖然對方等級比我低,但我卻不可能在近身戰中接下四個不同角度的攻擊。

  所以當他們困住我的時候,我覺得有點兒麻煩瞭。

  對方的武器不時的砍在我的能量罩上,如果不是等級和能量強度的優勢,我現在應該已經受傷瞭。

  好在他們的劍術和我也不是一個等級的,雖然現在能量下降的速度非常快,但我還是有機會先幹掉他們其中的一個。

  能量已經下降到瞭三分之一,我主攻的那個傢夥卻沒有受到致命傷。他現在渾身都是劃傷和割傷,動作越來越慢,可我的體力也出現瞭問題。拿神宮的右手開始發抖,這是能量和體力都微微見底的象征。

  咬著牙多挨瞭其他三人的幾次攻擊,我終於撞入對方的懷裡將刀插瞭進去。

  幾乎是在同時,一枚強大的能量彈砸到瞭我的後背上,能量罩被炸破,我的身體不受控制的飛瞭出去。

  在空中努力調整姿勢,勉強以防禦姿態落到瞭地上,腿部的舊傷竟然也微微有些作痛瞭。

  “洛葛!他已經不行瞭!一起瞭結他吧!”

  剩下三人裡的那個女孩一邊喊一邊抬手去擦臉上的淚水,我似乎在剛才殺掉瞭她某個重要的人。

  “湖風過來!一起上!”

  洛葛招呼著在那邊守護傷員的傢夥,那個叫湖風的傢夥加入到他們那邊,孤註一擲的向我發動瞭最後的進攻。

  就在我覺得有點大難臨頭的關節上,渾身突然被一股能量猛的震瞭一下。

  戒指的封印似乎消失瞭……我的運氣似乎還沒壞到傢。

  “贖魂裝甲!”

  隨著我的大吼,久違的裝具被我再次召喚瞭出來。不知道為什麼,鎧甲的樣式和成型的方式都變瞭。

  由大量骨節組成的,猶如荊棘一般密密麻麻的骨刺洶湧的從我身上噴湧瞭出來,它們的根部則在我身上迅速凝聚著,更有一些攀上瞭我的脖子和臉頰。

  贖魂裝甲明顯變的厚重瞭,幾乎已經變成瞭全覆式的重甲,而且隱隱有要形成頭盔的意思。

  兩個沖的最快的傢夥在大量骨刺從我身上爆出來的時候來不及剎車,身體在一瞬間被開出瞭無數個血洞。

  飽食瞭鮮血的骨刺在空中伸展到極致,然後像漩渦般擰成一團向我的手臂聚攏過來,最終在前臂上變成瞭兩根粗大如鐮刀一樣的附肢。而原本穿掛在上面的屍體則毫無抵抗能力的變成瞭碎肉。

  重新骨殖化的神宮已經纏上瞭六道光流刃,看來戒指被封印的那段時間裡神宮吸收別人血液的功能並沒有失效。

  不過就現在而言的話,我根本不需要動用它們就是瞭。

  還沒死的那兩個人在我展現出力量的時候就已經完全失去瞭戰意,洛葛轉身向樹林深處猛躥,而那個女孩卻回身沖向瞭初邪。

  初邪將早已經聚集好的魔力彈一窩蜂的向她扔瞭過去,然而那個女孩卻不要命一樣用大量能量做瞭護罩,頂著攻擊沖到瞭初邪的面前。當她將刀架在初邪脖子上的時候,全身有足足六處地方被炸得血肉模糊。

  我本想去追殺逃掉的那個洛葛,因為根本沒料到初邪會被那個女的以這種方式劫持。

  “你……你……把武器扔瞭!否則我殺瞭她!”

  那個女人氣喘籲籲的喊道。

  “你怎麼搞的!一邊退一邊閃就是瞭!怎麼會那麼容易給人抓到!”

  我惱火的沖初邪喊。這傢夥隻要能閃躲幾秒鐘,我肯定能過去支援到的。

  初邪露出瞭委屈的樣子,沒說話。這時候我才想起來,她之前似乎被我弄的已經精疲力盡瞭,腿光是站著都會發抖。

  “我再說一遍!你他媽把刀扔瞭!向後退!”

  女人繼續吼著,聲音裡充滿瞭恐懼。

  我沒有向前逼她,也沒有扔掉刀,而是向躺在另一邊的兩個傷員走過去。

  “你要幹什麼!”

  還沒等她說完,我的刀就已經插到瞭躺在地上那兩個人的喉嚨裡。

  “你不怕我殺瞭她!”

  那個女人歇斯底裡的吼著,將劍鋒按到瞭初邪脖子的肌膚裡。

  “殺就是瞭。”

  我冷冷的看著她,“不過那樣的話,我就有時間可以將你的腸子挖出來,然後讓你親眼看著我一點一點切碎它們喂給你自己吃。”

  那個女人的手和嘴唇開始劇烈顫抖。

  “別……殺我……”

  那個女人用發抖的聲音說,“我放瞭她……你別殺我……”

  我露出不耐煩的表情,抬起刀晃瞭晃,示意她趕快放人。

  “你先發誓不殺我!”

  “我發誓。不過你再挑戰我耐性的話就另當別論瞭。”

  她驚疑不定的看著我,慢慢把劍從初邪的脖子上挪開瞭一些。看到我沒有動,她便將劍垂瞭下去。

  下一秒,初邪突然拔出瞭女人腰間短刀,狠狠地從女人的下巴猛地插瞭進去。

  還沒等血從那個女人嘴裡湧出來,初邪將短刀拔出來,反身一劃割斷瞭她的喉嚨,動作幹凈的就好像做過無數遍瞭一樣。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表情,不過我看到初邪的眼睛裡閃爍的是我從沒見過的光芒,是她真正被惹惱的樣子。

  我不知道初邪為什麼火氣會這麼大,她在那個女人屍體栽倒在地之後又對準她的腦袋狠狠踢瞭一腳,以至於我欣賞到瞭清脆的頸椎斷裂的聲音。

  “刀用的不錯,完全不像是個所謂的法師。”

  我走過去將她從屍體旁邊拉開。

  “剛才的動作帥吧?嘿嘿!”

  初邪的火氣在我拉住她胳膊的時候就像扔進開水的冰塊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我愣瞭一下,完全分不清她現在的笑容和剛才的怒火到底哪一個是真的哪一個是裝的。

  “其實她已經投降瞭,沒必要殺她。”

  我試探的說道。事實上,一如之前所做的那樣,我肯定不會放她走的。不過,我倒是很想看看初邪怎麼想。她的閱歷和處事方式似乎都不是屬於她那個等級的。

  “難道你還想借機從她身上占便宜?有我瞭還不知足?”

  初邪做出一副嬌嗔的模樣,但是她這樣子更是讓我感覺這丫頭是在掩飾自己被惹火的事實。

  我沒有去戳穿她,因為她肯定不會承認。

  ***    ***    ***    ***

  “走吧。他們跑瞭一個,如果再帶人來的話我們會很被動。”

  我示意她繼續前進。

  初邪扭捏著,沒動。

  “怎麼瞭?”

  我問。

  “你背背我吧……”

  她小聲說。

  我皺起瞭眉頭,剛想開口拒絕,可是一看到她楚楚可憐的樣子,心就松動瞭。

  如果不是真的走不太動,她大概不會用那種語氣說話。

  擺出瞭一副臭臉,但我還是彎下瞭身。初邪跳到我背上,卻在我手向後托去的時候開始吹毛求疵。

  “哎呀你別用手抓我屁股!內褲都被你扔瞭!”

  我沒好氣的縮回手,然後她的一雙胳膊將她整個人就狠狠的勒在瞭我脖子上,差一點把我勒死。

  “這個樣沒法背!”

  我連忙把她甩下來。

  “嗚嗚嗚……可是我走不動瞭嘛……”

  初邪開始耍賴。

  沒有辦法,我隻好攔腰把她抱起來趕路。女孩看上去對這個公主抱相當滿意的樣子,原來的一點兒埋怨和不快全都消散瞭。

  隻不過我得更辛苦一點,雖然她不重,但也不是可以單憑兩隻手就支撐那麼久的。

  “喂,你最後那招不是很厲害麼?為什麼一開始不用啊?”

  初邪喜滋滋的躺在我的臂彎裡問。

  我用能量加速飛行著,並沒有回答她問題的心情,“因為到最後之前都沒辦法用出來而已。”

  “沒辦法用?被封印瞭?”

  “嗯。幫Fey驅散瞭一個很強的詛咒,所以自己的能力暫時失去瞭。隻不過,她還是死掉瞭,我做的都變成瞭毫無意義的事情。”

  對於那段時間發生的事兒,我實在是不想多想。想下去隻會讓腦子越來越混亂,繼續放任自己胡思亂想實在是非常危險。

  “你能驅除詛咒?能驅除什麼級別的?”

  初邪看上去很感興趣的樣子。

  “低級到高級的都可以,不過代價比較大。”

  半個月之內失去不死之戒的力量,對我來說相當致命。

  “你倒是能為那個女人付出很多。”

  初邪說。

  我付出的東西,Fey付出的東西,如果這二者能夠放在天平上的話,我覺得Fey值得我去付出。可我呢?我值得她為我付出那麼多麼?乃至於生命?

  “要是我的話,你會為我付出多少呢?”

  初邪繼續說,眼睛裡露出充滿依賴的光色。

  我皺著眉頭看她,“你覺得我是傻子?”

  初邪哈哈大笑起來,“看來還不算真傻。哎呀,你這樣繃著一次當也不上太沒意思瞭。”

  “你要是再胡鬧我就把你扔下去。”

  我一邊提高飛行的高度一邊嚇唬她。

  “你扔啊……怕你不成?”

  看來恐嚇無效。

  我們趕路一直趕瞭兩天,終於看到瞭那個我曾經住過的小村子。像歌絲娜這種普通的玩傢,我覺得這種小鎮子非常適合她。畢竟越大的城市就會涉及越多人的利益,而利益集團形成的大手會將每一個細胞控制在手裡。

  可是當我們靠近她房子所在的方向的時候,我看到很多村民圍在那邊。不好的預感升瞭起來,我快步上前擠進到人群裡。

  歌絲娜的房子已經被燒毀瞭,焦黑的殘渣和廢墟仍然冒著青煙。村民們的臉上帶著一點點驚恐,不過更多的則是看熱鬧般散漫的樣子。

  廢墟前面孤零零站著一個陌生的傢夥,他看著面前的廢墟一動不動。

  “誰幹的!”

  我一把拉住旁邊一個村民,對他大聲吼道。

  那些村民帶著一點恐懼伸出手指向那邊的男人,七嘴八舌的說著些什麼。我根本聽不進去那些嘈雜的聲音,拔出神宮就向那個人沖瞭過去。

  “回來!你個大傻瓜!”

  初邪在我身後急的直叫。

  那個男人感覺到我沖過來的能量,回過身來。他穿著一身黑色的緊領制服,袖口上各有一個白色的十字,身後還背著一個挺大的十字型的箱子。

  “是你幹的!”

  我沖到他面前舉起武器,盡量用理智控制著自己。

  那個傢夥看瞭看我,眼睛裡面帶著一點灰暗的悲傷,“……是我的錯。”

  在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我立刻就將武器斬瞭過去。神宮沒能夠擊中目標,而是被那個男人揮動的十字架擋瞭下來。

  雖然不是全力的一擊,但是他的動作倒是很有輕描淡寫的味道。他不是普通的玩傢,這種反應速度和動作絕對是擁有職業戰士等級的傢夥。想到這裡的時候,我的殺意就更盛瞭。

  身為職業戰士卻對普通人下手,這不僅是對他人的欺凌,更是損壞瞭所有職業戰士的尊嚴。

  想到這裡,我已經準備用全部力量好好讓對方後悔一次瞭。

  可是初邪卻跑瞭過來,一把抓住瞭我的胳膊。

  “你幹嘛那麼沖動!好好聽別人說話啊!”

  “有什麼好說的?他已經承認瞭。”

  我沉聲說,眼睛一直盯在那個男人身上。

  “哦,如果你說的是燒掉這個房子並殺死裡面女孩的人,那並不是我。”

  男人連忙解釋道。

  “那村民為什麼指你?”

  我繼續質問。

  初邪說話瞭,“他們說話你沒聽見啊?村民隻是說他應該知道事情經過而已。”

  我看瞭初邪一眼,又回頭看瞭看那人,那人對我聳瞭聳肩。我無奈的收回瞭刀,然後努力壓制著蠢蠢欲動的能量。

  “給我一個解釋。”

  我對那個男人說,“歌絲娜在哪兒?”

  男人垂下瞭頭,“歌絲娜被殺瞭。”

  這個答案和我預料的一樣。雖然我猜她並不是和我們一樣用的零級神經擬真,但很明顯的,房子被燒成這樣意味著作案的人並不希望歌絲娜再次出現。

  難道梅爾菲斯確實是在這個地方養傷,以至於牽連瞭歌絲娜?但這個地方非常隱蔽,實在是無法想象會有什麼人追查他到這個地方來。

  “你知道是誰幹的麼?”

  我繼續發問道。

  “一個女孩。”

  男人將十字架插到地上,一隻手扶著,開始回答我的問題。

  “你認識麼?”

  “不認識。但歌絲娜似乎認識對方,兩個人說瞭一會兒話,然後那個女孩就用短刀插進瞭歌絲娜的肚子裡……很抱歉我沒來得及救她……”

  那個男人的悲傷似乎相當真實,我沒能找出任何偽裝的痕跡。

  “兇手長什麼樣?”

  我的情緒已經平穩瞭下來,因為我已經沒有理由懷疑對方瞭。

  “那個女孩盤著頭發,穿著輕型鎧甲,應該是職業戰士。年輕漂亮,但眼神卻很冷。”

  “媽的……難道是星見……”

  我忍不住輕輕罵瞭一句。

  “星見?她們在外屋談話的時候,我確實聽到過這個名字。那個女孩就是星見麼?”

  男人皺著眉頭問。

  那個傢夥……竟然幹出這種事情。雖然不能說十分瞭解星見,但事件的大體經過我似乎能夠猜得出來。

  知道瞭梅爾菲斯和歌絲娜之間的事情之後,星見便殺瞭對方。那是嫉妒?占有欲?還是單純的瘋狂?我覺得都有可能,星見這個女孩曾經對我說過一些非常黑暗的話,我認為她是做得出來這些事的。

  不知道梅爾菲斯在知道這件事以後會怎麼想,我隻希望那不會誕生出新的仇恨。

  “你是誰?歌絲娜的朋友?”

  我嘆瞭口氣,將註意力重新轉到面前的男人身上。

  “韋爾奇·哈康,見習牧師。”

  韋爾奇對我伸出手來,我感到非常別扭,但還是和他握瞭手。這個傢夥面容安詳和煦,動作優雅。我已經很久沒和人握過手瞭,但這一次卻覺得沒辦法拒絕對方友好的表示。

  “難道你是歌絲娜的……客戶?”

  我沒有忘記歌絲娜到底是做什麼職業的。

  韋爾奇毫不掩飾的點瞭點頭。

  “見習牧師也會……”

  我皺著眉頭問。

  “我首先是一個人,其次才是一個牧師。”

  韋爾奇微微笑瞭下,“正常人都會有那種需求,不是麼?”

  “不過你的神應該不會很高興你這麼做。”

  我回應瞭他一個笑容。沒有記錯的話,基督教並不允許教徒進行婚外的性行為。

  韋爾奇仰頭看著天,帶著一絲戲謔吻瞭一下脖子上掛著的十字吊墜。

  “要知道,我親愛上帝的兒子可並不是他自己妻子生的。”

  這個傢夥相當幽默,沒有人會討厭有幽默細胞的人。

  “你這可就有點兒褻瀆神靈瞭,你這還有資格做牧師?”

  韋爾奇搖瞭搖頭,“因信稱義,我自然是可以的。”

  他將十字吊墜放回到衣服裡面,然後將註意力轉移到瞭初邪的身上。

  “這位美麗的小姐,可以認識一下麼?”

  “不可以。”

  初邪咯咯笑著。

  “啊……同是作為神的子民,請務必滿足一位愛慕者的好奇心嘛。”

  我皺著眉頭看著韋爾奇,他現在所表現出的色相讓剛剛萌生的好感一掃而凈。

  “不好意思,我們還要趕時間。”

  我對他示意談話到此為止。

  “等等。”

  韋爾奇叫住我,將一本書遞到我面前,“希望有空的時候你們可以讀讀。”

  我低頭看瞭一眼,是一本《聖經》“抱歉,我對改變自己的宗教信仰沒有興趣。”

  “你是佛教徒?”

  韋爾奇問。也難免,像我這種體貌特征的基本都是學佛的人。

  我搖搖頭,“我是不可知論者。”

  “那樣不會妨礙你抽時間看看書的吧。”

  韋爾奇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

  對付傳教的人最好還是少說話。我無奈的接過他的聖經,然後揮瞭揮手作為道別。

  我不是不理解傳教者的這種做法,但卻總是覺得這種行為有些不尊重別人。

  憑借著自己的一己之念不斷試著改變別人原本的思想,那就好像在暗示別人的愚蠢一般。

  我走進被燒得破破爛爛的廢墟之中,試圖找到歌絲娜的屍體為她安葬。盡管我知道她在外面的身體也許一點事也沒有,但我作為隻活在這個世界的人來說,她已經是死人瞭。對於曾經有過交集的人,我還是想要為她多做一點事情。

  房間裡的東西幾乎沒有完好的,雖然村民們因為害怕被火勢牽連而盡快的撲滅瞭火災,但其中的傢具基本都已經被燒爛瞭。隻有一張裡屋的床和桌子還能看出原本的形狀,不過也已經熏黑到沒辦法使用的地步瞭。

  我在外屋找到瞭一具已經無法辨認樣貌的屍體,並在床邊發現瞭一個被熏黑的盒子。我沒有在這麼多人的圍觀中打開那個盒子,因為也許那裡面會有什麼令人意外的信息。

  用能量在屋後炸出一個淺坑,將歌絲娜的遺骸放進去,然後慢慢用泥土把她埋葬瞭。

  做完這一切之後,我站在這個根本就不算是墳墓的墓前回憶起瞭以前的事情。

  當初被Rayout所背叛以後,失去瞭Fey和所有同伴的我,被梅爾菲斯救到這座房子裡養傷。那是一段不算短的日子,在梅爾菲斯的譏諷嘲笑和歌絲娜的無聲陪伴下,我一點點重新站瞭起來。

  “哈,婊子也有人送終?活兒真的有這麼好麼?”

  “還不錯啦,聲音倒是甜的很,玩起來真的挺爽的。”

  “是啊,物美價廉,哈哈哈。”

  身後圍觀的人群中傳來瞭幾乎沒辦法察覺的對話聲,我扭過頭去,將視線鎖定在瞭三個傭兵身上。

  我向他們走過去,直到我站到他們面前的時候他們才註意到我的存在。那幾個人愣瞭一下,隨即露出瞭滿不在乎的表情。

  “是你們說的麼?”

  我看著他們問。

  “說什麼?”

  其中一個似乎有些踟躕,開始裝糊塗。

  “就是我們說的,怎麼樣?”

  另一個看起來卻乖張十足。

  “你想找麻煩?我勸你還是有點兒自知之明。”

  第三個人痞氣十足的挑釁道。

  我在他話音剛落的時候動手瞭。神宮從刀鞘中發出一聲尖嘯跳瞭出來,直接砍掉瞭我右手邊那個傢夥的半張臉。

  刀身在空中劃瞭道旋轉的弧線,被我改換瞭反手,重新劈向第二個傢夥。那傢夥剛來的及把武器拿出來,神宮與他的劍發生瞭劇烈碰撞,震得他武器幾乎脫手。

  他的武器磕偏瞭神宮的方向,我一腳踢在他肚子上將他向後踢飛,然後在他適應疼痛之前就用一道追擊的能量刃凌空把他撕成瞭兩端。

  周圍圍觀的村民們剛剛反應過來,他們開始尖叫著四散逃開。而第三個傢夥則滿臉蒼白的提升好瞭能量,擺出戰鬥姿勢對著我。

  “你、你在城鎮裡殺人,不怕被通緝麼!”

  他的方寸已經亂瞭,開始用幼稚的話語來掩飾自己的恐懼。

  連最起碼的戰士尊嚴都沒有,這讓我用以發泄的快感大打折扣。

  “一千萬賞金在身的時候,沒人會介意再加上幾萬。”

  我一邊說一邊抬起手來。

  那個傢夥繃緊瞭身體註視著我手的位置,做好瞭隨時防禦的準備。

  可是,當足足二十枚骨矛被召喚出來,從各個角度向他撲過去的時候,他的眼裡就隻剩下瞭絕望。失去瞭求生意志的人永遠不可能在逆境中活下去,這是他死前就應該明白的事情。

  就在大量骨矛將他穿透在地上的一瞬間,一個人沖到瞭我們中間。可惜他慢瞭一步,隻來得及攔下骨矛中的四枚,那最多隻是減少一點對方屍體的破損程度而已。

  是韋爾奇,他抱著十字架,看瞭一眼被射的渾身血洞的屍體,然後扭過頭向我看過來。我原以為他的眼神裡會有憤怒,但我錯瞭。

  “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們也隻不過是說瞭幾句難聽的話……”

  無奈,深深的無奈。那不是對我所作所為的詰責,而是對自己沒能救下那三個人的遺憾。

  “我殺人並不非得要什麼拿得上臺面的理由,他們侮辱死者的時候就該考慮到自己有沒有能力為自己所說的話負責。”

  我冷冷的回道。

  “可是你沒必要殺他們……殺人本身不會讓你得到任何有意義的東西……”

  “我當然能得到我想要的。比如一個發泄的途徑,還有殺掉那三個雜碎的快感。”

  “你是不是覺得因為這是一個遊戲,所以人的性命就變得分文不值?”

  “恰恰相反。”

  當我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誕生瞭一種奇怪的感覺。那些話都是實話,所以這才是真正令人感到可怕的地方。正如我所說的,這個世界對我來說無比真實,而就是因為這樣,我在殺人的時候才會感到興奮,才能夠把心中壓抑的東西釋放出去。

  被我殺死的他們是無辜的麼?從大多數人的角度看的確是這樣,不過是幾句下流而不合時宜的交談,如果生氣的話隻要教訓他們一頓就可以瞭。然而我卻毫不猶豫的以奪取他們性命的方式代替瞭其他的辦法……這是不是意味著我是不是已經重新向某個沒辦法控制的方向走瞭下去?

  這件事情中最不正常的部分就是我覺得這件事很正常。

  韋爾奇看上去仍然想要和我說些什麼,但是我沒有再給他這個機會。他沒有攔我,當然他也做不到。我帶著從歌絲娜傢廢墟找到的盒子,和初邪一起離開瞭。

  在離開村子的時候,我能夠感覺到很多人都在暗處盯著我看。

  我讓這個村子染上瞭鮮血,或許在他們眼裡我就是一個不可饒恕的罪犯而已。

  可是那些人會怎麼看我,我發現自己已經完全不在乎瞭。

  “那個色瞇瞇的傢夥其實說的也沒錯。”

  初邪一直都沒說過話,直到我們再也看不到身後的村子為止。

  “你覺得我做錯瞭?”

  我用非常不友好的語氣對她說。

  “對與錯不是我說瞭算的,我隻是覺得隨便殺人對你自己也沒什麼好處。”

  初邪難得的一本正經和我說話。

  “我沒有' 隨便' 殺人,他們說瞭不該說的話。”

  “因為不喜歡對方說的話,所以對方就該死。你自己的邏輯別人沒有資格反駁,但我不得不說,那種邏輯很蠢。”

  初邪翹著嘴角譏諷道。

  有種被她看不起瞭的感覺,這相比於韋爾奇的詰責、村民們的敵視都要讓我難以忍受。

  我一把拉住她,然後捏住瞭她的臉逼她看著我。

  “你認為自己很聰明是麼?”

  初邪沒有反抗我的粗暴動作,她隻是用很清亮的眼睛靜靜的看著我。

  “展示殘暴,獲得操控別人性命的力量,這種味道的確很好。但廉價的快感隻會降低你自尊的價值,而當你被比你還要強大的人踩在腳底下的時候,你的自尊心就會像扔進熱水的冰塊一樣。”

  我松開手,聽著她的話陷入瞭思索。

  初邪見我沉默,露出瞭一個復雜的表情。欲言又止,然後終於忍不住還是繼續說瞭下去。

  “你和很多人不一樣,他們聽到我說那些話就隻是會傷到那脆弱的自尊心而已,然後因為我冒犯瞭他們而氣哄哄的。本能的拒接改變,聽不進去別人的話,這是所有人都會犯的錯誤。但是你可以和他們不同,作為男人嘛,你還算是有擔當的。”

  我的確把她說的話聽瞭進去,因為我的確產生瞭迷惘的感覺。如果她所說的話就是我所追尋的答案,那樣我大概還能夠得到被黑暗赦免的機會。

  不過當她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笑瞭。

  “你倒是很清楚該怎麼做男人的樣子。”

  初邪很瀟灑的抬起手拍瞭拍我的肩膀,“你們男人都是又臭又硬的木頭!你要是聽我的話去試著改變,那肯定有很多女孩會喜歡上你!”

  “我不需要變得招人喜歡,而喜歡我的人也不會因為我的固執而改變立場。”

  我反駁道,“隻是,我覺得你說的挺不錯。”

  初邪對我抿瞭抿嘴,那是有點兒勉強的笑容。我覺得她真實的一面正不受她控制的暴露在我面前,至於為什麼我就不知道瞭。

  “其實我並不認為你殺他們有什麼太大的問題。隻是,你永遠不知道你輕率的舉動會為自己帶來些什麼。如果你想向戰士的頂點靠近……也許該審視一下自己的自控能力瞭。”

  我對她的話有些驚訝,因為這些建議相當犀利,就好像一把利劍般刺透瞭她所有用以掩飾的防線。

  “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

  我看著初邪。

  初邪扭過頭去避開瞭我的目光。她看著前方的道路,小聲說出瞭一個可笑的答案。

  “我隻是希望你至少不會變成一個令我失望的傢夥而已。”

  ***    ***    ***    ***

  唯一一個可能會找到梅爾菲斯的地方已經沒有瞭。現在我除瞭老老實實等著他重新來聯系我之外沒有任何別的選擇。所以我決定向紅松城進發,將預定的情報拿到手。

  食影者的情報應該非常昂貴,不過我現在的積蓄應該足以支付情報販子蒂格森索要的報酬。

  我和初邪在天黑之前找到瞭落腳的地方。我躲進房間,把初邪推瞭出去,然後準備看看那個從歌絲娜那裡找到的盒子有什麼東西。

  初邪被我趕出門的時候大聲抗議,我沒理她,她氣得在外面一個勁兒踢我的房門。

  “神秘兮兮的幹什麼啊!給我看看都不行嘛!”

  我相當冷血的把房間的設置改換到瞭隔音。

  那個盒子不算太大,如果用心整理的話可以放進去不少東西。我一邊撬鎖一邊想,如果這裡面有魔法裝備就好瞭。然而最終得到的結果卻讓我哭笑不得。

  我打開房門,把氣鼓鼓的初邪叫瞭進來。

  “你太不地道瞭!都不把我當自己人!”

  她用指頭戳我的胸口。

  我無奈的小小,伸手朝著盒子的方向做瞭一個“請便”的動作。

  “可以看?”

  初邪瞇著眼睛露出瞭期待的光芒。

  “隨便看。”

  我壞笑著說。

  初邪蹦蹦跳跳的跑到床邊拿起瞭盒子,她打開盒子翻弄瞭半天,露出瞭稀裡糊塗的表情。

  女孩從裡面拎出一件小東西看著我,“這些是幹什麼用的啊?”

  歌絲娜那種職業的人,往往需要一些服務客戶的工具。隻不過我沒想到她收藏的道具這麼全,而且還被我像傻子一樣當寶貝抱走瞭。

  “是玩具。”

  我這樣回答初邪的問題。

  初邪打開瞭一個跳蛋的開關,莫名其妙的看著粉紅色的小球在手心亂震。

  “這有什麼好玩的?”

  女孩一臉純潔無邪的樣子玩弄著手裡的性玩具,這個場景讓我心口開始發熱。

  初邪繼續翻弄著盒子裡形形色色的東西,聰明的她很快就意識到瞭什麼,畢竟那裡面有一些東西的樣式相當露骨。女孩先是露出瞭猜忌的神情,然後臉色越來越紅。當她重新抬頭看我的時候,已經沒辦法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瞭。

  “懂瞭?”

  我笑著看她。

  初邪咬著嘴唇,將翻弄出來的東西胡亂堆進盒子裡,然後將它遠遠推開。

  “變態死瞭。”

  她罵道。

  我本來沒有多想什麼,不過當她一無所知的擺弄那些淫靡玩具的時候,我的欲望就被點燃瞭。

  我走過去,饒有興致的審視著盒子裡琳瑯滿目的東西,初邪則扭著頭有點兒手足無措的坐在那兒。

  “我……那個……出去吃東西。”

  初邪在我開始翻弄盒子的時候從床上跳起來逃向門口。

  我連身子都沒轉,伸出一隻手攔腰將她抱住扔在床上。

  “想玩哪一個?”

  我抓著她的手腕,湊在她耳邊問。

  “不玩不玩!要玩你自己玩去!”

  初邪帶著哭腔罵道,不過我知道她這是故意裝可憐而已。我甚至猜想,她其實是最懂得用什麼方法能挑起我興致的——就像現在這樣。

  “你不挑的話,我可要在你身上全都試一遍瞭。”

  “你再這樣我可真生氣瞭!”

  初邪躺在床上咬牙切齒的。

  “我倒是很想看看你生氣是什麼樣子。”

  我開始吻她,初邪緊閉著嘴巴不讓我的舌頭侵犯進去,用力扭動著身體開始掙紮。她掙得很兇,不過我覺得她如果真的是鐵定主意不想讓我欺負她的話,肯定是會有辦法的,就比如襲擊我的某些弱點部位。

  她沒有那麼做,所以這種在最深處流露出一種妥協和期望的掙紮才顯得更有意思。

  我翻出一對皮質的手銬亮在她面前,初邪立刻就不掙紮瞭。

  “別用那個……醜死瞭!”

  她埋怨道。

  沒有去聽的埋怨,我用那個手銬穿過床頭的欄桿,將她的雙手拷瞭起來。

  初邪氣的扭過頭去不理我,而我則將手伸到她衣服下面輕輕的撫摸瞭起來,並溫柔的親她的耳垂。豐滿的胸部讓人有一種特別滿足的感覺,這種感覺可是我之前的女人沒辦法提供的。

  愛撫瞭那麼一會兒,初邪喘的越來越厲害,她重新看向我。

  “好好和我做嘛……別用那些東西不行啊……”

  她小聲說。

  這個時候我用吻再次封住瞭她的嘴,這一次她沒有反抗,滑膩膩的舌頭來回在我的齒懷裡藏來蹭去的,我輕輕咬她,她又頑皮的回咬我。

  伸展著雙手不能動的少女,看上去充滿瞭刺激人虐待神經的誘惑感。我並不是不想品嘗她,但品嘗的方式其實多得很,有那麼多玩具可以玩的時候,單純的饕鬄就顯得有些暴殄天物瞭。

  褪下女孩的內褲扔在瞭一邊,我在做這個動作的時候她倒是很順從。我想無論如何她也不會希望像之前那樣不得不因為濕透而再去弄一件新的。

  趁著我專註欣賞她修長光滑大腿的當爾,那傢夥腿一盤夾住瞭我的腰,讓我的下半身隔著褲子直接頂在瞭她下面。

  “要吃就趕快吃啊,磨磨蹭蹭的,不會是硬不起來瞭吧?”

  初邪惡毒的笑著。

  之前還可憐巴巴的,現在就媚態四溢,看來我識破她偽裝的能力是越來越強瞭。伸手拎過一枚跳蛋和一根尺寸可觀的震動棒,在她眼前晃著。

  “左手還是右手?不選的話可就一起瞭。”

  初邪看著那根猙獰的假陽具咬牙切齒,“那、那個放、放進來的話……真的會、會死的……”

  其實我也並不想過分的開發她,這種事情還是要一點點的來,不是麼。我把按摩棒扔到一邊,初邪看上去松瞭一口氣。

  不過她還是放心的太早瞭,因為那套跳蛋足足有六枚,我獰笑著把它們擺在瞭她臉旁。

  “你、你耍賴!唔啊……”

  初邪氣急敗壞的叫道,隻是當我把那枚東西擠進她小穴裡的時候她發出的驚叫更要有趣一些。

  往裡擠的時候相當費力,不過推送到一半的時候女孩的下面就開始主動向裡面吞納起來。一點點淫液被擠的溢出來,初邪不由自主的挺瞭一下腰。

  “啊啊……難受呀……一點也不好玩……哼……”

  女孩抗議著,我卻又給她塞進去一個,她也隻能咬著牙認命瞭。

  其中兩枚被我用膠佈貼在瞭她的蓓蕾上,剩下的四個我全都強硬的放到瞭她裡面。在推最後一個的時候,她差點哭出聲來。

  “弄完啦!高興啦!”

  她含著一點點淚珠在眼邊,抬起頭瞪著我。

  我搖搖頭,然後對她晃瞭晃手裡的遙控器。

  “那是什麼?啊啊啊……”

  我將強度調到瞭3的位置,跳蛋們各司其職的工作瞭起來。初邪身子猛的一僵,兩隻手本能的就想去捂自己的肚子,可是卻隻能拽的手銬亂響起來。

  “啊嗚……不對勁瞭……身體不對勁瞭……你搞什麼啊啊……好難受……”

  “閉上眼慢慢享受就行瞭。”

  “誰會享受這種事情啊!”

  我笑笑,然後轉身準備出去。

  “你幹嘛去!”

  初邪努力抬起頭,對我大叫。

  “吃飯。”

  “喂!你打算就這麼把我一個人扔在這兒啊!混蛋!要死啦!你回來!”

  我將強度調到6,然後笑著出瞭門,身後隻剩下瞭初邪的呻吟聲。

  ***    ***    ***    ***

  關上房門,隔絕掉瞭讓人心曠神怡的美妙聲音,我暗笑著走到大廳找瞭個座位坐瞭下去。

  情趣這種東西其實是很微妙的,性永遠不是單調的項目,隻要你願意去探索和接受,就有無數種可以享受的辦法。就拿這一次來說,我不會得到任何生理上的快感,卻仍然樂此不疲。

  “聽說瞭麼?靜水城已經給毀瞭,逃出來的人還不到四位數。”

  我聽到周圍有人在談論著什麼。

  “已經是第三個城市瞭,一點也沒有終止的意思,是不是系統出問題瞭?”

  “鬼知道。要是這麼下去,整個大陸被毀掉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要不我們逃吧?海藍或者結晶都好,等到瞭我們這邊的話就憑咱們是不可能活下來的。”

  他們的話題引起瞭我的註意,我向他們靠過去。

  “請問你們在說的是什麼事情?靜水城怎麼被毀的?”

  我問。

  那兩個男人看瞭我一眼,“你是傭兵?等級不低吧?”

  我點瞭點頭。

  “去查傭兵情報搜索器吧,一看你就是好久都沒接任務瞭,那上面說的比我們清楚。”

  我照他說的做瞭,然後看到瞭搜索器任務的頭條。

  “魔獸潮?”

  我皺起瞭眉頭。

  “是。我也是傭兵,靜水城那邊有我的朋友,被打的很慘。”

  我沉下心來開始仔細查看搜索器給出的情報,然後發現這一次的魔獸潮可真是有點離譜瞭。

  以往所有的魔獸潮都有著明確的目標,就好像阿紗嘉出現的那一次一樣。魔獸潮進攻和途徑的區域都會收到系統的警告,而魔獸潮在攻擊目標城市的時候都是有時限的,到達時限或者被擊退的話就會消失。

  可是這一次不一樣,魔獸似乎像瘋瞭一樣開始毫無限制的攻擊所有路過的村鎮甚至大城市。靜水城的規模是十萬人級別的,和地獄聖殿所在的那座城市不相上下。如果他們都隻有幾百人生還的話,那可就真的有點兒麻煩瞭。

  傭兵所已經發佈瞭非常誘人的賞金來吸引傭兵擊退魔獸潮,甚至采用瞭殺的越多獎金就不斷翻倍的制度。然而就是這樣,已經有好幾批集結起來的傭兵被全部滅掉瞭。

  這樣看來,想要阻止這次魔獸潮,唯一的辦法就是以各城邦勢力集結在一起組成真正的軍隊來和它們正面對抗瞭。

  不過我在意的並不是那個,而是這一次魔獸潮會是什麼人帶領的。

  是鏡厭?可是他不是和Dreams的人有交易的麼?如果這次的魔獸潮是Dreams操縱的,那他們豈不是要和整個大陸乃至整個世界為敵!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如果不是鏡厭,我倒是很想找到這次魔獸潮的指揮者……因為我現在迫切的需要到魔界去。不過,大概我還沒能來得及找到指揮者就已經被魔獸撕成碎片瞭吧。

  倘若能知道這次魔獸潮是屬於暗面哪個族群的也好。就好像上次一阿紗嘉帶領的獸群,全是擁有誇張獠牙利齒造型的魔獸,那毫無疑問是屬於阿紗嘉的噬族。

  “謝謝你們的情報。”

  我對那兩個傭兵點瞭點頭。

  “客氣瞭。”

  一個傢夥漫不經心的對我抬瞭一下手。

  “你看著有點兒面熟,我們在哪兒見過麼?”

  另一個傢夥突然問。

  我身體一僵,“應該沒有。”

  “我想也是……”

  那傢夥點瞭點頭不再看我,可是我卻聞到瞭一點點異樣的味道。

  那傢夥的左手還放在桌子上握著酒杯,不過指節似乎因為握的過緊而有些發白瞭。他的另一隻手不易察覺的向桌子下面伸瞭過去。

  他認出瞭我。

  殺瞭他麼?馬上下手……憑著我用神宮出刀的速度,他不可能比我快。

  我用餘光瞟瞭一眼那傢夥的同伴,那個金頭發的男人似乎完全沒有註意到自己同伴額角的冷汗。

  我感覺到整個旅店的氣溫都開始慢慢降低瞭,我與那個傢夥都將全部的註意力放在瞭對方的身上,隻要對方有任何細微的動作,立刻就會爆發一場惡戰。

  因為他不知道我是不是想要殺他滅口,而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為瞭自衛還是拿我的人頭換賞金。

  初邪,這一次情況可不同的,不是我想殺他,而是不殺他大概不行啊。這樣的話你應該不會對我失望吧?

  很奇怪,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的那麼在意初邪看我的眼光。

  就在我做好瞭拔刀準備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瞭似曾相識的聲音。

  “邪惡的人以他們的暴虐讓正義的人感到無助。然而那些以博愛和善良的名義,引領弱小者穿越黑暗峽谷的勇士,必將得到護佑,因為他是他兄弟真正的守護者和挽救者。我將懷著仇恨和無比的憤怒,滅掉任何企圖毒害和毀滅我兄弟的人。而你將會知道我的名字就是神,當我復仇之火降臨至你的那一刻。”

  充滿殺機的那個瞬間在韋爾奇念念叨叨的佈道之下煙消雲散,我無奈的向後退瞭一步,避開對方的攻擊方位,然後轉過身看向年輕的見習牧師。

  “你自己覺得可不可笑?”

  韋爾奇倒是一本正經,“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殺人。”

  我無奈的看著他,“你到底是不是神職人員?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剛才念的可不是佈道經文。”

  “《低俗小說》嘛,我隻是覺得那臺詞說起來非常酷。”

  “沒錯,那也正是讓我手軟到拿不起劍的原因。”

  就在我和他說話的時候,那兩個傭兵小心的起身,然後退出瞭旅館。我本來也不是非殺他們不可,那隻是為瞭保證我自身的安全。

  可是韋爾奇的突然出現讓我覺得有些煩躁,我實在是不想被他這種傳教者給纏上。更重要的是,他還是一個二半調子的牧師。

  “你是一路跟蹤著我的?”

  我質問他。

  “請不要說那麼惡心的話。”

  韋爾奇皺著眉頭,“要跟蹤的話也要說我是跟蹤著那個美女來的。”

  “你到底有什麼企圖?”

  我不耐煩的問。

  “我隻是個普通的神職人員而已,主的十誡告訴我們,不可殺人。所以我希望你……”

  “十誡還說過不可奸淫呢!你還好意思說?”

  我罵道。

  “請不要在意細節問題。”

  韋爾奇面不改色。

  “你的臉皮倒是夠厚。”

  我覺得自己的耐性已經見底,“我和你沒有什麼仇,但是如果你再糾纏我,我倒是不介意把你殺瞭。”

  “你們為什麼就那麼喜歡殺人?”

  韋爾奇語重心長的說,“放下屠刀,立地……”

  他隻說瞭半句就察覺到瞭自己話語裡的可笑問題,然後很自覺地閉上瞭嘴巴,而我則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一個新教的見習牧師如果像他這樣胡言亂語,甚至扯到瞭其他宗教的教諭,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資格轉正。

  “立刻從我面前消失,否則我真的不客氣瞭。”

  我對自己的失態感到非常難堪,必須要結束這場鬧劇。

  “有些淺顯易懂的道理,人們就是沒有耐心去……”

  在他開展長篇大論之前,我的拳頭就狠狠的砸到瞭他的臉上。巨大的沖力將他砸倒在地,碰到瞭周圍的兩套桌椅。

  沒有用能量,如果我真用能量的話他的頭骨現在應該已經碎掉瞭。我忍痛甩瞭甩拳頭,俯視著倒在地上的他。

  韋爾奇擦瞭擦嘴角被牙齒磕破的血,嘆著氣從地上爬起來。他的臉迅速的開始腫起,肩膀似乎也受瞭傷。他吐瞭幾口帶血的唾沫,然後搖瞭搖頭。

  “怎麼樣?要不要出去和我用劍解決一下問題?”

  我冷冷的問。

  “可憐的人……”

  韋爾奇用憐憫的目光看著我,“拒絕主的愛並不是不可饒恕的過錯,而隻是愚昧。但你對給予你善意的人以不屑的時候,你就不配得到善意。像你這樣的人,就一定會將身邊的人一起葬送在自己內心的黑暗裡。希望你好自為之。”

  他一邊活動著肩膀一邊去抓自己的那個十字架,而我卻感到有些惱羞成怒。

  惱羞成怒,是因為他說中瞭……說中瞭我和Fey的事情……

  我腦海空白的撲瞭過去,可是揮動的拳頭卻沒有擊中目標。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腹部就受到瞭重擊。

  “別想欺負脾氣好的人,脾氣好不代表總要吃虧。”

  韋爾奇一腳命中之後悠閑的說。

  我捂著肚子向後退瞭兩步,然後開始在手上聚集能量。

  “忍不瞭瞭?正好,那就玩玩。”

  韋爾奇背著十字架就向外走去,我也做瞭同樣的事情。

  沒有拔刀,我將神宮插在地上,然後給雙手覆蓋瞭一層厚厚的能量。韋爾奇也將他的十字架擱在瞭一邊,並抬手解開瞭領口的扣子。

  非常幼稚的鬥毆,我和他開始用能量朝對方胡亂攻擊起來。意料之外,韋爾奇的能量強度非常可觀,竟然在這種純能量的對攻中完全不落下風。雖然我沒有用全力,但這也意味著他的等級至少也有六七級。

  我們就好像青春期的青少年一樣打瞭十分鐘,能量沒用盡,體力卻見底瞭。

  我胸口和肩膀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韋爾奇也好不到哪兒去。我們兩個都沒有什麼徒手搏鬥的技巧,就完全是憑借反應神經和本能在亂打。

  我和他都在給瞭對方最後一拳之後踉踉蹌蹌的向後退去,誰也沒力氣再胡鬧瞭。發泄之後我覺得心情多少好瞭一點,至少沒有再繼續糾結於Fey的事情。

  韋爾奇很不要面子的就那麼躺在地上喘氣,“我覺得……哈……你像是個神經病。”

  “彼此彼此。”

  我努力撐著膝蓋不讓自己倒下去。

  我們倆像乞丐一樣拖著身體坐到瞭墻角。他給瞭我一支煙,我沒有拒絕。半根煙的時間,我們隻是在喘氣,什麼都沒說。

  “以後希望你盡量不要殺人,那真的隻是會帶來無窮無盡的仇恨。”

  他再稍微緩過勁兒來以後又開始繼續說教。

  “閉上你的臭嘴。”

  我沒好氣的說,“不殺人就會被別人殺掉,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你真是幼稚透頂。”

  “不。我覺得事情總會有別的辦法解決,殺人就隻是最壞的一種選擇。”

  我舉手表示投降,不想再聽他的屁話。說真的,我並不討厭韋爾奇這種人,有趣、隨和而且執著。我也不討厭他的宗教信仰,準確來說我甚至說不準他到底是不是侍奉上帝的人。然而他的價值觀卻讓我感到無法接受,那種幼稚的想法在我看來就像是弱智一樣。

  不殺人……這對我這種命不由己的傭兵來說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當你的仇人提著劍追到你面前的時候,難道你要和他講大道理麼?

  這些選擇都不是能夠由自己的意志為轉移的。

  “我知道自己說服不瞭你,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好好想想。”

  “你這樣不累麼?”

  我無奈的問。

  “憑我自己的力量,能夠改變一個是一個。哪怕隻有一個人的觀念被我改變,那麼也許就可以有很多人不需要死。”

  韋爾奇說的很認真。

  “也許死的會是該死的人。”

  我狡辯道。

  韋爾奇轉頭嚴肅的看著我,“在上帝面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而唯一平等的就是死亡。這個世界上沒人能決定誰該死誰不該死,決定它的是命運。”

  我啞口無言,因為再說下去就變成神學問題瞭,那非常的無趣而且也沒有意義。

  於是我站起身,踩滅煙,“那就祝你能夠改變你所想要改變的吧。”

  韋爾奇對我笑笑,然後給自己點瞭第二根煙,坐在墻角目送我走進瞭旅館。

  剛才的騷亂並沒有引起更多人的註意,而且我也不認為跑掉的那兩個傭兵會帶人回來找我。畢竟通緝犯在被人認出來以後肯定會逃掉,就算回來也沒辦法找到我。既然如此,我還不如繼續呆在這兒多歇一段時間。

  悠閑的喝瞭瓶啤酒,又吃瞭些東西,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經過剛才一頓鬧騰,我竟然把被我關在房間裡的初邪給忘瞭……

  更重要的是,那隻遙控器似乎在我和韋爾奇的鬥毆中被動到瞭,強度直指在最高的10上面。

  我一陣心虛,連忙扔下一些金鎊,起身向房間走去。

  我鎖好門,然後走進瞭臥室,一副讓人渾身燥熱的場景展現在瞭我面前……好想玩的有點兒過瞭。

  初邪已經昏瞭過去,她身下的半張床單都濕透瞭。兩枚跳蛋已經嗡嗡的被女孩抽搐的下身給擠出瞭出來,沾滿瞭她的愛液在床單上不斷作響。

  女孩唇邊沾著一些口水,打濕瞭臉旁的枕巾。那雙琥珀色的大眼睛完全失去瞭焦距,就好像死掉瞭一樣。如果不是她的大腿還在偶爾抽動一下,我一定會被她這個樣子嚇到。

  我走之前沒脫她的衣服,所以那身裙子已經給她自己的體液糟蹋的不像樣瞭。

  手忙腳亂的關上瞭遙控器,將初邪的手銬解開。女孩渾身軟成瞭一團沙,微微呻吟著任我搬弄。

  取下瞭她胸部的兩枚,又將手指探進她濕熱如雨林的蜜穴裡夾出瞭剩下的跳蛋。初邪的下身之前被我折騰的太過分,現在微微張著小口合都合不攏的樣子。

  我試著喂她喝水,可是卻喂不進去。我隻得含著水用嘴給她送進去,隻不過這樣子反而顯得更是在趁人之危占便宜瞭。

  小舌頭似乎動瞭動,然後水就被一點一點吞咽瞭下去,我聽到她喉嚨裡傳來瞭無力的嗚咽聲。

  接著就是狠狠地一口,我嚇得渾身一震,舌頭差點兒被她咬斷瞭,嘴巴裡立刻充滿瞭血腥味。我推開她,連忙用手去摸自己的舌頭還在不在。

  初邪一隻手有氣無力的掐在瞭我脖子上,“……你等著……要是我有機會瞭……絕對……絕對……”

  舌頭沒有事,隻是我不知道她真的隻是象征性的咬一下還是沒力氣下口,如果是後者的話,那我可真要感謝一下上帝瞭。

  “你不是挺享受的麼?”

  我揭起床單欣賞著她留下的痕跡。

  “……你是想……殺瞭我……麼……”

  初邪一邊悠長的喘息一邊怨道,“……都要……泄死瞭……”

  我親瞭親她的嘴巴,“抱歉……其實是外面遇到瞭一些事情……”

  這個道歉是真誠的,畢竟我原本也不想讓她虛弱到這種程度。

  “……受不瞭你瞭……太欺負人瞭……分手……分手……”

  初邪嘟囔著,拉過一床被子將自己裹起來,身體向床上砸去。

  “什麼分手?根本就沒在一起談什麼分手。”

  我笑著,她卻沒反應,這麼一句話的功夫她已經沉沉睡瞭過去。

  我撓瞭撓頭,然後躺在瞭她旁邊。情欲得到過分宣泄的女孩身上傳來瞭超級誘惑的味道,我強忍著上她的想法逼自己努力睡覺——就當做是自我懲罰好瞭。

  早上起來的時候,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在鏡子前面整理裙子的女孩。初邪昨天沒脫衣服就睡瞭,以至於裙子被壓的皺巴巴的。

  我沒叫她,因為拿不準她在已經恢復瞭力氣此刻會對我做出什麼報復行為。

  女孩聽到響動之後回頭瞥瞭我一眼,然後繼續對著鏡子梳起瞭頭發。

  “大混蛋醒瞭?”

  我坐起身開始穿衣服,“怎麼?外號又變瞭?”

  “欺負我到那種程度還敢安心睡覺?就不怕我拿刀把你下面切瞭?”

  她背對著我說出瞭令人毛骨悚然的言論。

  我本能的去捂瞭一下要害部位,然後訕笑起來。

  “你應該舍不得,呵呵呵……”

  初邪扭過頭,直視著我,“我隻說一次,如果你再用那些東西弄我的話,我一定閹瞭你!”

  我舉手示意投降,那傢夥看上去非常認真,我可沒有膽量去試一試她這句話的真假。

  女孩在說完這句話以後重新露出瞭笑顏,她蹦到床上跨坐過來,用手環住瞭我的脖子。

  “我真不明白,你也忍得住。”

  “忍得住什麼?”

  我一頭霧水的問。

  “忍得住不吃我啊。光用那些玩意兒欺負我,自己卻不來,你到底怎麼想的?難不成真的是個變態?”

  她發出甜甜的笑聲。

  “並不是不想吃,而是看你那個樣子,有點兒不忍心繼續折騰你瞭。”

  初邪似乎得到瞭滿意的答案,她用櫻唇在我嘴上點瞭一下,“下不為例。”

  “沒有下瞭,就現在吧。”

  我摟住她將她重新放倒在床上。

  “再弄可就真沒有力氣走路瞭,你想繼續背我我倒是不介意。”

  初邪說。

  我選擇瞭放棄,畢竟那不是什麼輕松的差事。

  ***    ***    ***    ***

  再次來到紅松城,我沒有再想去見章隆和盈風。我想既然盈風快要生產瞭,那麼章隆大概也不會在城裡瞭吧。

  蒂格森所在的街道離我們活動的街區也有相當遠的一段距離,所以我不認為自己會遇見什麼熟人。

  初邪饒有興致的觀賞著華夏風格的建築,指著房簷上雕刻獸像不停發問。

  “真有意思,你們為什麼喜歡在房頂上弄怪獸?”

  “那不是怪獸,是嘲風,可以驅災避邪。”

  我漫不經心的說。

  我現在的心思還是放在蒂格森是否能夠給我弄來情報上。然而我並沒有想好如果他真搞到瞭食影者具體所在的情報,我又該做些什麼。

  當初那幾個黑衣服的傢夥能夠聯手殺掉身為零級戰士的挽歌,說明他們的等級比現在的我隻會高不會低。況且他們的首領魯恩希安也同樣是零級戰士,就算我能夠找到他們,又能拿他們怎麼樣呢?

  沖到他們老巢裡面,拼上性命殺掉兩三個?幸運的話,也許能夠殺掉當時帶頭的那個傢夥為挽歌報仇。但我相信如果我那麼做,最後的結果除瞭嵩明就不會有第二種可能瞭。

  我不想死,所以不能那麼做。

  如果我是星見或者梅爾菲斯那種擁有熟練暗殺技巧的人,或許還能找到一些辦法來給對方造成麻煩。很可惜,梅爾菲斯並沒有教過我相關的技術,而且我也沒有那個時間去鍛煉那些能力。

  贖魂裝甲正在成長,我覺得那很可能就是由於我用瞭最高級“涅槃”的緣故。

  正如它字面上的意思,也許每一次封印都會讓贖魂裝甲變得更強。

  可是我不可能為瞭那種目的而頻繁封印戒指的力量,因為誰也不知道失去瞭戒指力量的我會不會在贖魂裝甲變強之前被人殺掉。

  蒂格森的房子就在前面,那棟房子是我還身為普通玩傢的時候賣給他的。那個時候的我不明白為什麼像他這種單純靠賣情報為生的傢夥能那麼豪爽的買下一整棟房子,這種想法在我成為職業戰士之後就變得非常可笑瞭。

  無論是傭兵、冒險者還是那些擁有巨大控制力的城邦勢力,沒有不需要情報的存在。當我們這些人用性命去掙金幣的時候,那些情報販子們就隻要坐著等我們上貢而已。

  “你來這兒到底是要幹什麼啊?”

  初邪在我身邊跟著我向蒂格森房子的方向走著。

  “之前預定瞭一些情報,到瞭該收賬的時候瞭。”

  我站在蒂格森的臺階上敲瞭敲門。

  “關於什麼的情報啊?”

  “你好奇心太過頭瞭。”

  “可是說不定你要的情報我也知道啊,我有很多掌握大量情報的朋友嘛。”

  我回頭看瞭她一眼,“食影者的情報也有?”

  知道這個詞匯的人實在是非常稀少,初邪的確有著不錯情報網絡的樣子,但我仍然覺得她這種等級的傢夥應該很難會接觸到食影者的信息。

  在我回頭的時候,看到初邪的臉色猛的變瞭,她一把將我從臺階上拉瞭下來。

  “快走!”

  在她喊出聲的下一瞬間,一道直徑足足有一米粗的能量光束就沖破蒂格森房子的正門向我砸瞭過來。

  我的反應神經剛剛來得及讓自己在身前聚集起一點能量來進行防禦,如果不是初邪拉著我躲開瞭那道光束的正面沖擊,我現在應該已經是重傷瞭。

  強大的能量僅僅是蹭瞭一下我用以防禦的胳膊,我整個人就被餘力給帶飛瞭。

  頸部的肌肉被慣性狠狠地甩瞭一下,我甚至能聽到自己頸椎發出的咯咯聲。

  我的後背與地面接觸,劇烈的沖擊幾乎把我體內的空氣全都擠瞭出來。也許肋骨斷瞭幾根,全身的疼痛讓我根本無暇去分辨那些細微的傷口。

  強忍著劇痛,我用能量迅速的撐起身體擺出瞭戰鬥的姿勢,然後努力提升著能量。

  受到瞭驚嚇的初邪在那個光柱爆出來的時候就隻來得及拉我一把。她現在已經跳到瞭旁邊的一個房頂上,帶著一臉“這回真的麻煩瞭”的表情,用手套聚集著魔力。

  我的身後傳來瞭房屋倒塌的聲音和人們的慘叫,可是我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看。

  前方蒂格森的那棟房子已經從正面被剛才的能量光柱撕開瞭一個大口子,一個人從裡面走瞭出來,他的身後跟瞭另外兩個傢夥。

  “快跑啊!你愣著幹什麼!”

  初邪急的在旁邊的房頂上大叫著,可是我的腳已經挪不動瞭,因為那個人我曾經見過。

  “就是你吧?到處打聽我們的消息?”

  那個男人向我走過來。

  我的全身都不受控制的開始發抖,那張臉我大概永遠無法忘記。

  “你就是魯恩希安!”

  我的聲音在顫抖。

  那個男人露出瞭略帶驚訝的表情,“竟然連老大的名字都知道,看來這一趟來的挺值得的。很抱歉讓你失望瞭,我是毒煙。”

  這個人曾經許給瞭我一個無法拒絕的交易,他所給我的短刀撕毀瞭我曾經擁有的一切。他在我面前砍掉瞭章隆的手指,然後又殺掉瞭挽歌。

  “我不知道你是從什麼地方聽到關於我們的事情的,不過你既然知道瞭,那就意味著我們必須親自介入一下。說說吧,為什麼對我們這麼好奇?當然不說也沒關系,我個人比較傾向於簡單而直接的解決方式。”

  他輕輕抬瞭抬手裡的武器。

  毒煙用緩慢而慵懶的聲線說著平淡無奇的話語。他似乎根本就沒有認出我,這也難怪,那個時候的我就好像臭蟲一樣的存在。戰鬥等級隻有F的普通人,像工具一樣被人利用,在利用完之後對方甚至都不屑於殺我滅口……那個時候我的神經擬真等級都不足以讓我在這個世界被殺死。

  “因為挽歌。”

  我努力壓制著胸口洶湧的怒火和利刃一般的恐懼說出瞭那個女人的名字。

  毒煙懶散的表情不見瞭,他身後的兩個人也拔出瞭劍。他瞇起眼睛仔細的打量起我來,我隻覺得渾身像針紮一樣難受。

  看來蒂格森尋找食影者情報的時候,應該是被食影者反過來查到瞭,所以毒煙才會帶著人在這個地方等我出現。我不明白的是,初邪為什麼會知道屋裡有人準備殺我。

  我扭頭看瞭她一眼,初邪正對我一個勁兒的使眼色讓我逃走。

  她是對的,我現在根本沒辦法和他們對抗。但我卻無論如何也忍不住和對方交談的沖動,因為這個近距離接觸的機會實在是太難得瞭。巨大的危險同時也帶著無窮的收益,那種誘惑力讓我拔不動腿。

  “貪狼……呵呵。”

  毒煙在看瞭我一會兒之後吐出瞭我的名字。

  “你認得我?”

  “Dreams出一千萬讓我們抓你來著,老大對這個差事沒什麼興趣。不過我倒是留意瞭一下你的照片。這樣說來的話,你曾經也見過我?”

  “就在這座城市,你們把她殺瞭。”

  我從牙縫裡向外擠著聲音。

  毒煙露出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哦哦,想起來瞭……對,你就是當初那個和挽歌混在一起的低級玩傢。想不到你竟然走到瞭這麼遠的地方,有意思……怎麼?想要報仇?”

  我沒有說話,而是做好瞭隨時爆發力量的準備。

  “問話就到這裡為止吧。我想你該明白,我們沒有留活口的習慣。”

  毒煙擺瞭擺手,他身後的一個傢夥就向我走瞭過來,“速戰速決,我們已經在這個城市呆太多天瞭。”

  對方是食影者的成員……而我終於站到瞭他們面前,用自己的刀去面對他們的劍……

  可是,我真的做不到,至少現在不行。

  他們是能夠殺掉挽歌的人……能夠殺掉零級戰士的傢夥!我現在如果憑著一腔怒火去和他們拼命,那隻是在送死。

  當對方向我邁步的時候,我終於下定瞭決心,以一個瞬間能量加速將自己猛地頂瞭起來,準備向城外逃去。

  身後是兩道強烈的能量爆發,然後我聽到瞭毒煙的笑聲。那是一種像沙蟹築巢一般的聲音,潮濕的沙土在海水表面以下被蟹子的雙鉗撥弄的沙沙作響,就好像在嘲笑不自量力的泥蟲。我不由自主的停瞭下來,因為他們也並沒有追過來。

  “逃啊?為什麼停瞭?你已經做出瞭最明智的選擇,不是麼?”

  毒煙呵呵笑著,他站在房頂上,初邪已經被他和另外兩個人給包圍瞭。

  “你拿我當人質沒意義的。”

  初邪從容的說,“他可不會在乎我的死活。”

  毒煙根本就沒有理會她的話,而是死死地盯著我。

  “貪狼!我想你應該還記得那天晚上發生瞭什麼,對吧?”

  他大聲沖我遠遠地喊著。

  他和他手下的劍,接二連三的插進瞭挽歌的身體……而我則眼睜睜看著他們,看著挽歌的屍體倒在地上。然後我逃瞭,逃回瞭傢裡,逃出瞭遊戲……

  “你逃瞭以後,我們就把挽歌剝瞭個精光,畢竟那身【火精靈王的詛咒】實在太珍貴瞭。真是個美人啊,神一樣的美人,如果不是已經冷掉瞭的話,我們大概真的會嘗嘗她的味道。不過最可憐的事情是,一個零級的戰士,不僅臨死前被信任的人背叛,死後還要羞恥的裸露著嬌軀,被你這樣連垃圾都不如的低級戰士默默無名的給埋葬掉。哈哈哈哈哈哈!”

  我努力的喘息著,用盡全身力氣阻止自己向他們重新沖過去,那正是他們想要的。

  毒煙狂笑之後,隨手對初邪甩瞭一個能量彈。初邪立刻做出瞭防禦動作,她已經聚集好的魔力保護瞭她,但卻被炸得連退好幾步。

  另外兩個食影者隨著她移動的位置緊跟不放,沒有進攻,就隻是這麼保持著包圍的狀態。

  如果最初的那個能量光柱是毒煙一個人放出來的,那麼他的等級必然會是在2級以上。他散漫的不斷對初邪扔著能量彈,而初邪則非常被動的去硬接。當女孩的魔力消耗殆盡的時候,毒煙根本就像沒動過手一樣。

  “看到瞭麼?他還站在那兒沒跑。這說明你並不是沒有做人質的價值。”

  毒煙對初邪說。

  初邪扭頭看向我,眼睛裡閃動的東西我完全看不明白。

  “這隻能說他是個傻……”

  女孩的話隻說瞭一半,毒煙的拳頭就落在瞭她臉上。女孩被他打的倒在地上,捂著臉縮成一團。

  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我覺得心臟抽動瞭一下。

  我該跑掉的,相對於那個女孩來說,我自己活下去不才是最重要的麼?我還要積蓄力量為挽歌復仇,還要去救阿紗嘉,要毀滅Rayout……死瞭的話就什麼都做不瞭瞭,不是麼?

  毒煙審視著我的表情,看上去非常滿意。他沒有再說什麼,而是開始慢慢的毆打倒在地上的初邪。

  女孩被他踢的滿嘴是血,開始的時候還在苦苦忍受,但最終也忍不住哀叫起來。

  兩個食影者將她從地上架起來。初邪的頭發亂瞭,她用狠毒的目光頂著毒煙。

  毒煙在她臉上狠狠的扇瞭一耳光,女孩的臉立刻就腫瞭起來。

  “你還想看多久再作出決定?”

  毒煙扭頭對我說,眼睛裡閃爍著即將噴薄而出的殘忍。

  贖魂裝甲,光流刃……我爆發出瞭以力所能及的最強力量從空中向他們撲瞭過去。各種顏色的光流刃在空中狂亂的席卷著周圍的建築,大片的屋瓦被攪成瞭碎渣。

  毒煙笑瞭,他對旁邊的那個傢夥示意瞭一下。那傢夥將初邪交到瞭另外一個人的控制中,然後向我迎瞭過來。

  我完全沒有小看對方的意思,可是連我都無法完全掌握軌跡的光流刃竟然被他一一閃瞭過去。當我不得不用神宮和他的武器對撞的時候,我感到非常震驚。

  如果說我連一個毒煙手下的人都對付不瞭,那去找魯恩希安報仇又是多麼可笑的一個想法?

  強烈的不甘讓我將全部的精力都放在瞭擊殺面前對手這件事情上。對方的攻擊能量非常霸道,但我仍然憑借著贖魂裝甲強大的防禦和再生能力將絕大部分的能量都用來傾瀉自己的攻擊瞭。

  大片大片的骨質碎片從鎧甲上被炸出來,對方對局部能量運用的水準讓我目瞪口呆。他總能找到細微的破綻將一兩枚能量彈以非常近的距離打進我的防禦圈,而我全力的斬擊卻總能被他給閃過去。

  如果不是贖魂裝甲的特點,我想自己肯定會被他壓制。對方也對我感到非常的頭痛,大概是他引以為豪的作戰優勢被我的鎧甲所化解的緣故。

  不再依賴光流刃的威力,我努力去試著發揮神宮本身的威力。這相當奏效,我很快就在對方身上留下瞭兩個不可忽視的傷口。

  就在我準備一鼓作氣將他解決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瞭一股強烈的殺氣。

  毒煙在我全神貫註和對手交戰的時候來到瞭我後面,而我卻完全沒有察覺。

  那道能量光柱又一次出現,而我則根本沒有機會再躲閃瞭。

  我的對手早就察覺瞭毒煙的動向,我想這種配合他們大概已經做過無數次瞭吧。他從我身前竄開,而我則被光柱正面擊中瞭。

  我在感覺到毒煙位置的時候就順著光柱的方向往下竄去,試圖減輕沖擊力。

  就好像一層樓砸在瞭身上一樣,我險些失去神智。贖魂裝甲被對方熾熱的能量擊碎,身上那件胸甲也在暴露在對方能量下的時候迅速被腐蝕殆盡。

  價值二百多萬的胸甲……如果不是它的話,被腐蝕掉的大概就是我自己的身體瞭。

  我咬著牙放出能量從那道光柱裡勉強竄瞭出去,然後接著下墜的力量舞動光流刃向初邪那邊沖過去。

  控制著初邪的傢夥嘴角露出一個笑容,他剛想用刀去殺初邪的時候,初邪的手裡出現瞭一個魔力球。

  黑色的魔力球,它在接觸瞭對方身體的時候一下子就向裡面陷進去。那傢夥大叫一聲松開瞭初邪,立刻用能量阻止瞭那顆魔力球的侵蝕。他的反應神經很快,不然身體上出現的就不是一個傷口那麼簡單瞭。

  那傢夥的動作快極瞭,他在我就要落刀的時候甩出瞭一枚黃色核心的壓縮能量彈。可是能量彈的目標並不是我,而是初邪。

  初邪像失去瞭生命的佈偶一樣從房頂不受控制的飛瞭出去,幾乎是以自由落體的方式向地面砸去。我逼迫自己改變瞭沖刺的方向,追在她後面。

  隻來得及伸手帶瞭她一下,女孩的速度減緩瞭多少我完全不知道,她的身體狠狠的砸在瞭墻上。女孩的眼睛一下子睜的大大的,一股鮮血猛的從她的鼻子裡湧瞭出來。

  我嚇得要命,捧著她的腦袋不知所措。如果是腦血管被撞爆的話,她就死定瞭。

  毒煙和另外兩個人沖向我這邊,我抱著初邪努力想從地上站起來,身上傳來瞭難以忍受的劇痛,後背像是被燒焦一樣,我輸給瞭自己的神經,重新跪倒在地上。

  “用你那個吧……還來得及……”

  初邪突然說話瞭。

  聲音很虛弱,但是卻仍然蘊含著堅韌的力量。

  “你不會死吧?”

  我沒聽明白她在說什麼,因為現在我擔心的是她自己的狀態。

  “死不瞭……快點,不然來不及瞭……”

  女孩斷斷續續的說。

  “用什麼?”

  我的腦子現在已經無法思考瞭。

  “涅槃……最高級的……那個。”

  我猶豫瞭,因為我現在還有作戰的能力,如果用瞭涅槃再次失去戒指的力量,那可就等於閉眼等死瞭。

  “相信我……”

  初邪咬著牙說道。

  她對我說瞭無數的謊言,卻指望我在這個生死關頭相信她?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我按她所說的做瞭。

  涅槃的光芒閃過,能量用盡的我松開瞭抱著初邪的手,有氣無力的靠在瞭墻上。

  初邪搖搖晃晃的站起身,然後抬起瞭自己的右手。

  蓬勃的純黑色魔力從她的右手噴湧瞭出來,空氣被撕扯的嗡嗡作響,過於強大的能量閃電四溢著,帶起瞭讓人睜不開眼的閃光。

  一枚足有人頭般大小,裹挾著黑紫色混沌光芒的晶球出現在瞭初邪的面前。

  它迅速吸收瞭所有溢出來的能量閃電和魔力,靜靜地懸浮在女孩的手上。

  毒煙和他的手下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在空中爆出能量,強迫性的壓制住瞭自己前沖的動作。這種能量急停對身體的負荷非常大,但他們蒼白的臉色似乎並不是那個原因造成的。

  我看到毒煙愣住瞭,然後聽到瞭他不可思議的聲音。

  “……葬敵法球……你是葬敵初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