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樂意就像是調情的開始,是欲望的蔭動,當兩張嘴唇被一種引力吸附在一起時,高潮便到瞭。嘴唇和舌頭攪動在一起,就像是琴弓和琴弦。他知道該如何去表現這一切。
米卡靠在椅子上,肩膀上的肌肉微微作痛,他交叉著兩臂放在頸後,長長地、顫抖地嘆瞭口氣。早晨的陽光,柔和而明亮,正透過窗子射進屋來。從昨天起,他就幾乎一刻不停地工作著,差不多花二十個小時,總算完成瞭將近二十頁的手稿,大約可以演奏十分鐘,或許還更長一些。
他以驚人的速度譜著這部曲子,靈感從腦子裡泉湧而出,轉化成一串串音符,落在稿紙上。整部音樂作品在他的腦子裡已形成瞭大概的框架,現在就差用具體的音符讓它有血有肉。他似乎早已看到瞭最終的高潮,看到人們因為他的這部作品而激動不已,狂呼亂叫,他似乎是心不在焉地圖弄著已寫好的幾頁樂譜。
第一樂章就像是調情的開始,他已決定這章叫『吻』,他突然覺得六章的份量不該是相等的,第一章是欲望的萌動,當兩張嘴唇被一種引力吸附在一起時,高潮便到瞭。嘴唇和舌頭攪動在一起,就像是琴弓和琴弦。他知道該如何去表現這一切。
他轉瞭轉脖子,借以松馳疲乏的神經,心裡卻還在想著他的『吻』,這首曲子由弗蘭卡來演奏,技巧上來講是毫無問題的,但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話,可能會有些難度,她缺乏的也許是這部作品特別強調的激情。她得用她的情感和靈魂來演奏才行,不僅僅是嫻熟的技巧。
他沉思地走出房間,往大廳裡走去,不知道塞雷娜是否已給過弗蘭卡一些指導,教會她如何讓自己的身體有所反應。
弗蘭卡,又一個女人。
這與往日太不一樣瞭,他回憶起自己和塞雷娜一塊度過的不少時光,他們會數小時地共同談論音樂,演奏技巧和舞臺表演,為他的演出策劃。
他朝著陽臺的方向走去,他突然很想喝麥迪為他煮的新鮮咖啡。他一直很喜歡一大清早,在陽臺上獨亨一杯香醇美味的咖啡,盡享早晨的陽光與清新的空氣,然後,塞雷娜會起來陪著他,任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同他一道度過每一天。
他對這一切已十分習慣,他坐在那個固定的位子上,從一個白色的大杯子裡結自己倒上一杯不加奶的咖啡,另一隻手去撫弄著米達斯,它總在這個時候,蜷在陽臺上。他並沒有註意到她的存在。
她已經從桌邊挪瞭一張椅子,一動不動地坐著,修長的雙腿裹在牛仔褲裡,舒展在眼前,她光著腳,上身穿瞭件松松垮垮的襯衫,袖子卷到瞭臂肘,領子大敞著。頭發松散地披在肩上,像一團火焰。她在等待著,盡量使自己不動生色,顯得寧靜而又謹慎,一雙灰色的眼睛迎接著他的註視。
當他的眼神和她碰在一起時,一種說不出的顫栗和激動穿過他的全身。他感到她的膽子太大瞭,競敢擅自闖入他的私人世界,但同時又有一種情感像蛇一樣滑過他的小 腹。他有意識地慢慢喝著自己的咖啡,品評著咖啡的滋味。一直一言不發,這點倒不錯。
她坐在那裡,沉默著,一動不動。潛意識裡她在等他開口,今天早晨能靠他這樣近,她已很滿足瞭。她註視看他,光線越來越亮,他的一舉一動,每一次呼吸,她都默默在看在心裡。
她感到自己像是懸在瞭半空中,幾乎被灼傷,隻因為他的存在,他的身體。她陶醉在自己的想像中,是他改變瞭她,喚醒瞭她,她心甘情願地等待他撩起這層面紗。
米達斯像一個演員似地出場瞭,好像是驚訝於它的陌生的觀眾,它停瞭下來,朝弗蘭卡喵喵叫著。
這聲音表達瞭它的情感,米卡不禁笑出聲來,「它對我的私事總顯得很愛嫉妒。」他邊說邊又倒瞭杯咖啡,稍稍猶豫瞭一下,他也為她倒瞭一杯。
她嘴角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但她沒說什麼,眼睛轉向遠處映著藍天的遊泳池。他的聲音飽滿面富有磁性。
「咖啡?」他說道,手指著那杯咖啡。
她微微聳瞭聳肩,一隻手抬瞭一下,也許她不想喝,也許隻是表示聽見瞭他的話。
但他被她的手,被她頎長的手指和細弱的手腕所吸引,這是一雙音樂傢的手,靈巧而敏感。
「我正在寫點東西,」他突然說道:「也許會適合你,」他看到她睜大瞭眼睛盯著他,身體也緊張起來,「我很想知道你會演奏得怎麼樣。」
興奮一下子淹沒瞭她,「什麼時候?」她急切而又柔情地問道。
「現在,如果你願意。」
「請。」
「先喝瞭咖啡。」說完他逕自起身,消失在別墅裡。突然她幾乎是笨拙地站起來,把椅子拉得離桌子更近些。她顫抖著,喝瞭一口咖啡,帶點苦澀的味道似乎灼傷瞭她的嘴唇,她深深地吸瞭口氣,試圖平靜自己的心情,就像一場音樂會開始前的那種緊張與不安的心情。
他幾乎是立刻又返回來,手裡拿著一疊樂譜,她接過來,很快埋頭其中,很有經驗地瀏覽著,不時地停下來又讀一遍。看到她不自覺地敲打自己的頭來演奏這首曲子,他覺得十分有趣。她皺眉頭時,兩邊的眉毛幾乎連在一起,有時又搖搖頭。當她最終抬起頭時,她眼裡充滿瞭迷惑,但聲音卻是誠懇的。
「這太好瞭,」她叫道,「如此簡單明瞭,一點都不難。」
「不難?」他平靜地反問道,她顯得十分性急,卻很可愛,「也許你願意試試。」
「當然,大想瞭!」
兩小時之後,她大汗淋漓,一副痛苦的神情。就像是經受著欲火的折磨一般。她全身因為氣憤而發抖。她惱怒地把琴弓扔在樂譜架上,「他媽的,根本不是這麼回事。」
「再試一次。」他的聲音顯得平和而冷淡。
「我真他媽的想┅┅」
「你真他媽的不想,」他笑著糾正她,「再來一次。┅」
「這沒道理,」她發瘋似地喊道,「我不知道你想要怎樣,你知道我拉得很好,你他媽的知道這點。」
「這不是《吻》,」他還是很耐心,「你不是在親吻音樂,你也沒能讓琴弦活起來。」
她生氣地擦瞭一下額頭上的汗水,把因汗水粘在臉上的頭發往上捋瞭捋。他很隨意地躺在一張黑色的皮椅裡,嘴角露著微笑。
假的,都是假的,她還在生氣,她曾為能在他面前演奏,有這麼一個天才的老師而高興,可是對她的演奏,他總是不滿意,總是搖著頭,說「再來一次」,她的自控力終於受到瞭挑戰,她再也不能集中精力演奏。
「難道塞雷娜沒教你點什麼嗎」他問道,他曾懷疑《吻》太簡單,不能表達他想要表達的含意,他不知道塞雷娜的雙手曾帶給她什麼,教會她什麼,他隻知道她應該更放松些才好,他提醒自己,塞雷娜沒有抓住主題。
「這是一個吻。」他重覆著。
「吻是所有仰慕和欲望的第一部,當你在渴望另一個人的雙唇時,你一定會充滿想像,對方的唇是怎樣的,是柔軟,生硬的,富有經驗的,還是一無所知的。初吻是任何關系的最撩人的時刻。」
「我遇到的都是些混蛋。」她話中有刺他說。
「從你的表現來看是這樣,」他回敬道,「再來一次。」
也許多練幾次,她會找到感覺的。但從她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她已怒火中燒,不能控制自己的脾氣。
「做給我看,」她向他挑戰瞭,眼裡閃著怒氣,「為什麼不做給我看?」
聽瞭這話,他感到那條蛇又從他的小腹滑過,她的怒氣溫暖瞭他,甚至誘惑著他。他坐在椅子上,似乎感到瞭她的熱量和電流。她的雙眼冒著火氣,他記得第一次看到她的照片時,她令他想到秋天。他從椅子上站起身來。
他猶豫瞭一下,閉上雙眼,他強迫自己集中精神。這是音樂。隻是音樂罷瞭,一個吻,一份溫柔的探尋。
雖然她怒氣沖天,可是她仍感到瞭他的變化。他還閉著眼,全身微微顫抖,似乎身處洶湧的波濤中一樣。
然後他朝她走過來,在離她一臂遠的地方,站住瞭。眼神專註。他很好奇地這麼望著她,似乎要看穿她的身體。
「從這裡開始,」他用戴著手套的手指撫摸著她的唇線,「還有這裡,」他又輕輕地,優雅地碰瞭她的奶頭一下。她多希望他再來一下。「還有這裡,」他的手滑向她的小腹,輕聲說道。
「弗蘭卡,」他的聲音低沉而具有說服力,「閉上眼睛,想著接吻。」他又朝她走近一些,身體幾乎碰到她。
「接吻?」她反駁著,語氣中不無諷刺和挖苦,但她的呼吸頓時急促起來。他的手指在她臉上撫摸著,順著她的臉頰輕柔地來回撫摸著。
「當一個男人需要一個女人時,他先用眼睛吻她,用眼睛試探她的肌膚,她的嘴唇,」他把手指移向她的上下嘴唇,讓她的唇碰著她的牙齒,「還有她的頭發。」
他的手摸著她如緞子般光滑的長發,她感到在他的撫摸下,全身心松馳下來。他把音符變成詩一般的火焰。
「用我的眼睛吻你的身體,用我的頭腦來品嘗你,用我的眼睛撫慰你,探索你。」他的手移向她的雙肩和臂膀,他如此輕柔,就像隻是碰到她白色的棉佈衣衫。一樣,她感到渾身汗毛都豎起來,皮膚上有一種被刺痛的灼傷。
「我的頭腦中想像著你的乳房,我用眼睛去吮吸它們,用想像使你的奶頭變硬。」他隨意地摸著她,從胳膊到肩膀,又停在她的胸脯上,他的觸摸是如此令她心醉神迷,他的雙手充滿瞭技巧。她感到一種渴望的灼痛襲擊瞭全身,他隻是隔著襯衫輕輕碰瞭一下她的奶頭,但她的奶頭堅挺,渴望他的吮吸,渴望他的牙齒。她感到一股熱流噴湧而出。
他的雙手繼續往下移,滑過她牛仔褲的拉鏈,直至她的腹部。她像是熟透瞭似的,全身的肌肉膨脹著,兩腿間的愛液更加粘厚,更加甜蜜。
「用我的眼睛舔你,想像著品嘗你衣服下的身體一股熱流噴湧而出。
他的雙手繼續往下移,滑過她牛仔褲的拉鏈,直至她的腹部。她像是熟透瞭似的,全身的肌肉膨脹著。兩腿間的愛液更加粘厚,更加甜蜜。
「用我的眼睛舔你、想像著品嘗你衣服下的身體會是怎樣的滋味。」他又輕輕地把手移到瞭她的屁股上,順著它圓滑的曲線,朝她的大腿探去。他這會兒跪在瞭她面前,頭抵著她的小腹,她幾乎能感到他的呼吸。
「我要用我的眼光令你騷動,然後再用嘴吻你。」
他的話語令人感到不可抑制的顫抖,她覺得一種從未有過的情感襲過全身。她沖動地抱住他的頭,往自己身上按去。但他像看懂瞭她的心思似的,站起身來,抓著她的手。
他們的嘴唇幾乎碰在一起,她能感到她身體的熱量,她聞著他身上散發出的不可抗拒的男人的味道,口乾舌燥。
她覺得全身像被燒著瞭似的,在欲火的邊緣徘徊,她要得到他,她需要他,隻要他的手指去碰一碰它,她就會炸開來,他的嘴唇離她如此近,隻要他輕輕用舌尖碰她一下,效果也會是同樣的┅┅
他已經註意到她全身抖動不停,雙頰緋紅,呼吸急促。
「懂瞭嗎?弗蘭卡,什麼叫吻。」他說道。
「是的,懂瞭。」她喃喃輕語,她正渴望著,等待著。
「好極瞭!再試試前面六小節。」
「你這個十足的可恥的婊子養的惡棍!」她睜大瞭眼睛,怒氣沖天。
他譏諷地露出一絲笑容,逕直走到椅子上坐下來。「再來一遍。」
她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氣壞瞭,但還是用發抖的手拿起瞭琴弓。
「開始。」米卡身子朝後一仰,疲倦地閉上眼,心不在焉地用手指梳理著頭發。這個混蛋女人!她把第一樂章演奏得像一頭母獅子在啃一塊生肉一樣,而且她自己也知道這點。算瞭,先讓她耍一耍小性子吧。音樂就像是情婦,有時得讓讓她,最終她會醒悟的。
突然,一陣沉寂,這就像是在等待又一個渴望。
他嘆瞭口氣,「再來一遍。」
好多瞭,雖然隻是好瞭一點點,但畢竟是進步瞭。
日內瓦
塞雷娜迷迷糊糊地醒過來,感到渾身酸痛,她好像還沒睡醒,想翻個身。取點東西蓋,但發現自己動不瞭。她渾身一顫,一下子清醒瞭許多。
她正躺在柔軟的絲質的什麼東西上面,手腳被捆綁著,她試著動瞭動,看到束縛著自己的是一副不銹鋼的貂皮襯裡的手銬。她一下子認瞭出來,這是有一回她在沖動之下,在紐約買的。
她又動瞭一下手腕,沒用。她被綁在那裡,連視線都受到瞭影響,她抬瞭抬下巴,看到瞭石頭的頂部和身體兩旁的貨架。
她給關進瞭地窖。她被綁在酒瓶之間一塊狹小的地方,四腳銬在貨架上,她搖瞭搖身體,想晃倒貨架,貨架上放滿瞭米卡愛喝的酒。貨架動也不動,她禁不住詛咒這副曾帶她給無數快樂的美國手銬,而從前在她欲火中燒時,她是如此鐘愛它們。
她掙紮在怒火之中。
絕望中,她調整著自己的呼吸。吸氣、呼氣、吸氣、呼氣,她並不害怕,在這一生中,她隻怕過一回,那就是多年前在米蘭的醫院裡,看到手術後的米卡時。在經歷瞭那場惡夢之後,世上已沒有能讓她感到害怕的事情瞭。
她用舌頭舔瞭舔自己的牙齒和口腔,他一定用瞭安眠藥才能讓她睡得這麼深,他┅┅
他是誰?
她曾帶馬克斯看過地窖,還嚇唬過他,但她感到這樣做不是他的風格。也許有這個可能,但不像是他幹的。那晚他是曾用這副手銬把她銬在床上,但他是在春藥的作用下才敢那麼做的,而且那樣做滿足瞭她的情欲,那真是一次妙不可言的經歷。
但像這樣做,不會是馬克斯。她又想起幾小時前,她和他在玫瑰園裡的經歷。他的粗野和沖動是讓她有一點吃不消,但她的性欲得到瞭極大的滿足,她感到和他融為一體。然後,沒有任何解釋,她離開瞭他,她隻說她想單獨待會兒。
即使這樣,他也不可能如此冒犯她的。
她又想到瞭他和馬克斯在遊泳池邊的那次談話,她譏諷他太溫存,他會不會因為這,要給她玩一次厲害的呢,但就她所知道的馬克斯來說,他太柔情,大浪漫,他根本不會瞭解她有著陰暗的另一面。對這點。她幾乎是肯定的,毫不懷疑。
她回想起最後和他在一起的情景,他曾試圖反抗,但她隻願拿他逗樂。自從馬克斯和弗蘭卡到來後,她再也沒和他有過任何關系。她沒再用他開車,也沒再找他尋歡作樂,難道是他嗎?
她在痛苦地思索著,弗蘭卡?會不會是米卡為瞭讓她有更多的體驗而允許她這樣做?但這種做法也不是米卡的風格。再說,米卡絕不會不與她商量,擅自作出這種事來,因為這會毀瞭他們之間的關系。
她想不出到底是誰幹的。她氣得咬牙切齒,喘著粗氣。突然,她聞到瞭股她熟悉的味道,讓她心潮澎湃,她睜開眼,一雙戴著黑手套的手在她眼前閃瞭一下┅┅
米卡?真的是米卡嗎?她全身感到一種無法自持的愉悅。
他站在高處,看著她閉上眼睛,全身又被情欲撩撥著。他很快從口袋裡取出一塊黑佈,蒙住她的雙眼,他要讓她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不能想,她隻能是一個充滿淫欲,等著被滿足的瘋狂的蕩婦,她也許很難被嚇壞,但他己從她身上學到瞭幾招,他瞭解她,他會讓她很快就受不瞭的。
他開始用他戴著貂皮手套的手撫摸她,先從她的腳開始,他要讓她感到一種騷動。然後,順著腳踝、小腿、膝蓋。大腿不斷撫摸,貂皮刺激著她的光滑的肌膚,她感到全身酥麻,同時一種難言的快感穿過她堅挺的乳頭和顫抖的全身。
倫敦
「尼古拉,我的小甜心,去給我拿件睡袍好嗎?馬克斯一定會有一兩件多馀的,我們得好好談談瞭。」
年輕的俄羅斯鋼琴傢很不情願地嘆口氣,手還戀戀不舍地下肯離開她的酥胸。他把放在她腰下的另一隻手提瞭出來,仰臥在床上。
「我從未享受過和男人如此美妙的性愛。」她貼著他耳語道。
尼古拉不能想像她的話中有多少真實成分,他起身踉踉蹌蹌地朝和臥室緊連的更衣室走去。
「你,我親愛的夏娃,比我知道的任何一個女人都令我心醉。」他說道。
他很快找瞭兩件豪華的厚厚的睡袍,一件黑的,他穿瞭,另一件白的給她扔在瞭床上。
「我們喝點礦泉水吧,」她提議道,一隻手反摸睡袍,「他的冰箱裡會有幾瓶的,如果運氣好,還說不定有水果和巧克力,然後我們談談。」
尼古拉順從地去找瞭。
他當然很順從。但對她即將拋出的誘餌,他會接受嗎?她的思緒回到瞭幾個月前。
紐約
這是個充滿機會的城市。她知道該如何在這裡尋找機會。在她加入DISC-O公司之前,她曾在紐約的金融界幹過一陣子。最近,她又為馬克斯和薩莉去那裡調查北美的市場情況。在那裡,她碰到瞭一個大機會。她遇見瞭傑夫·佈魯克斯,一個音樂愛好者,一個億萬富翁的兒子,一個投資商。傑夫自信唱片會有很大的發展前景。
沒有人預料到古典瘋,會在美國引起轟動,就像在歐洲一樣。DISC-O公司當然可以在美國發展,隻要做好正確的市場調查。但是DISC-O公司的形象,因為多倫多一傢子公司高級管理人員內部的原因,己受到瞭傷害。
所以,現在需要新的形象出現。因此夏娃動瞭要獨自創辦一傢公司的念頭。當然傑夫會給她經濟上的和註冊登記等一系列法律上的幫助。
但她還需要其他方面的專傢。一個唱片界的老手總比她這個新手要有競爭力,特別是像薩莉,已在DISC-O公司工作過這麼多年,具有管理藝術和市場經驗。她已做瞭馬克斯十年的私人秘書,她會懂很多細節的。
「你隻要礦泉水嗎?」尼古拉打斷瞭她的思維。他手裡的托盤上放瞭兩隻玻璃杯,一瓶礦泉水和一盤水果。
「是的,親愛的,下面幾個鐘頭我必須保持清醒的頭腦,」她答道,「但你可以放幾瓶酒到冰箱裡,我想過會兒我們會有一個來訪者的。」
「我希望不是馬克斯,」他有點緊張瞭,「我記得你說過他還要在日內瓦待一兩天的。」
「當然瞭,我指的不是馬克斯,是薩莉。」夏娃說。
「你的老板薩莉,為什麼?」他把托盤放在床上,並遞瞭一杯她要的礦泉水給她。
「因為,」夏娃喝瞭口水,」她知道日內瓦正在發生的事情,通過她,我們可以竊取馬克斯為弗蘭卡訂的計劃。我們將把你的音樂會安排在同一周。」她微笑著又喝瞭點水。用夢一般的聲音繼續說道,「你想像一下,人們將湧去欣賞你這個鍵盤高手的演奏,現在小提琴已過時瞭,你將給人們帶來一股清新的感覺。」
「但馬克斯不會同意的,」他反對道,「他不會讓我去和她同時爭一個市場的。」
她的聲音充滿瞭一種詭秘:「尼古拉,我們不需要馬克斯。」
「我們不需要馬克斯?」他皺著眉頭重覆道,「但你答應讓我和DISC-O公司簽約,這是怎麼回事?」
「尼古拉,你告訴我,有沒有聽說過佈魯克斯傢族?」
「當然瞭,」他一臉迷惑,「即使在我們原蘇聯時代,我們俄羅斯人也學英語,看西方雜志。這個傢族以石油起傢,從五十年代逐漸崛起。但這和我有什麼關系?」
她看得出,他有點急瞭。她準備和盤托出自己的計劃瞭。
「傑夫 佈魯克斯希望我新開一傢唱片公司,」她說道,眼裡射出光芒,「如果你願意加入進來,你的首次演出將由本公司來安排。公眾所有的註意力都將集中在你身上,你好好想一想。」
她站起身,披上睡袍,在地板上踱來踱去,「俄羅斯鋼琴傢在紐約引起轟動,從夜總會到音樂廳,」她興奮地手舞足蹈,「這一定會成功,我不會推掉的,你也是。」
聽瞭她的活,他眼睛睜得老大,「但這個薩莉呢?」他說道,」為什麼把她牽扯進來?」
「因為她知道馬克斯和DISC-O公司的很多內幕,而且目前她是唯一能告訴我日內瓦正在發生些什麼的人。」
他仍是一臉迷惑。
「相信我,親愛的,」她邊說邊挪向他身邊,吻瞭一下他的臉,「我知道我在做什麼,薩莉可能已經準備好瞭,我這就打個電話喊她來。」
「這就是你做生意的方式?」他有點疑惑地問道。
「小甜心,放心好瞭,一切會順利的,」她邊說邊拍拍他的肩膀,一轉身離開瞭臥室,剩下尼古拉獨自品味著她的話。這個叫夏娃的女人,真令人捉摸不透。
日內瓦
最後一個音符也結束瞭。《吻》。
他似乎不願意打破這種寧靜,米卡深深地吐瞭口氣,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一直屏住瞭呼吸。
「行瞭!」這簡單的一個詞表達瞭他的輕松和愉快的心情。她終於也松瞭口氣。弗蘭卡總算演奏出他的要求。
弗蘭卡兩腮通紅,眼裡閃著勝利的喜悅。她挑逗地望著米卡,「行瞭?」語氣裡含著明顯的嘲弄,這讓他很吃驚。
整個早晨,她就在演這首曲子,一遍又一遍試圖令他滿意,但過瞭四個小時,他似乎再也不耐煩,竟一言不發地離開瞭。先是吃驚,迷惑,然後是一陣憤怒,她呆呆地等瞭十分鐘。不見他回來。她再也不能忍受瞭,她氣得真想砸東西。她環顧瞭四周,發現屋內的木櫥裡放滿瞭他四處搜集來的心愛的古董提琴,還有那套極富現代色彩的高級音響。
真他媽的,他竟敢把她獨自丟在這裡,她氣得跑出音樂室。回到自己房間,換上那套黑色比基尼泳衣,把她身上本來穿的襯衫、牛仔褲和內褲扔得四處都是。
她在遊泳池遊上半小時後,心情平靜瞭許多,但也感到瞭一種疲倦,身體的和精神的。她仰浮在水中,任其漂浮,抬頭望著天空。
也就是在昨天,她曾把藍色的天空當成瞭他的眼睛,她從他的眼神中尋到瞭快樂。自從來到這座別墅,她的情緒一直變幻不定。她被米卡左右著,她需要米卡,渴望米卡,但同時也被他冷淡的無感情的態度激怒,她要為自己制定一個計劃。
她要成為世界上最好的演奏傢,他會幫助她的,她要和他簽定合約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她有點後悔昨天馬克斯來找她談生意上的事時,她很不耐煩地趕走瞭他,她隻是覺得那些事情太煩瑣,無任何意義。那哪比得上和米卡在一起的興奮感呢?
是的,她那麼需要他,她想看到他與她親密無間,想感受他嘴唇的熱量,想看到他冰冷的眼神被柔情所動。為瞭得到這些,她要先找到自身的力量來完成《吻》的演奏。
「是的,很好。」他的聲音充滿瞭力量,「這就是我想像的《吻》,你已經抓住瞭它的精髓。」他的眼裡閃著不可思議的光芒。
但她的雙眼卻閃著冷光,「我還沒這麼自信。」她邊說邊放下琴弓,走到窗口,望著遠處的花園景色。
「特別是最後一小節,你完全掌握瞭火候,把那種接吻的場景描繪得很細致,」他還在說著,「就像我要求的那樣具有表現力。」他的手情不自禁地舞動著。
「我不這麼認為,」她又說瞭一遍,打斷瞭他,接著轉過身來面對著他。他很願意望著她,欣賞她優雅的動作。
「接吻時嘴唇、牙齒的感覺,你真的很聰明,在最後時表現出這一切┅┅你說什麼?」
「我說,」她重覆道:「我不這麼認為。」
他驚訝地望著她。她站在窗口,落日的馀輝在她的頭發上,沐浴著她優美的身軀。他才意識到她已換瞭一身泳衣,她一定是在他離開時去遊泳瞭。她一直在盯著她的手和胳膊,不曾留意她的身體。
「為什麼不?」他反間道,「你演奏得非常好,我認為你已掌握瞭其中的奧秘。」這是他第一次贊揚她,她是值得這種褒獎的,應該說,她是一個天才音樂傢。
「這不是真的吻,」她冷冷地答道,朝他走過來,站在一張小桌旁。
「不是真的吻?你這是什麼意思?」他知道她還在為早晨的失敗而苦惱,還有他對她的耐心的折磨。
「當一個女人需要一個男人時,」她開始說道,「她會想她是否真的想要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是否想要她。」她心中也很矛盾,很猶豫。
他一言不發, 著眼望著她。
她能感到他的目光像是舞臺上的燈光一樣,發出巨大的熱量,「你會用眼睛去試探他,想像著能否讓他想要你。」
他被一種挑戰的氛圍包裹著,她要讓他認識她、要她。她朝他走過去,身子微微顫抖,「一個女人,」她柔聲說道,「就像是一把小提琴。她的身體有一處空洞的地方,等待著被填滿,在那塊神秘的孔洞裡,會有最最美妙的音樂。」
她的雙乳在泳衣下高聳著,輪廓清晰,「在他的嘴唇碰到她的之前,當他的手撫摸著她的身體時,她會想,他是否太堅挺,太急迫,還是太粗魯,」她把雙手放在胸脯上,「他會挑起她的性欲嗎?他會很著急地一下子占有她,還是先吻她的唇?」
他註視著她,眼光深沉。她像是毫無意識一般地解開瞭泳衣的乳罩,她現在幾乎裸身站在他面前,除瞭那個小小的泳褲。
「我們都醞釀著,」她的手指滑向自己的下身,「這裡很溫暖,很歡迎別人。」她把食指伸進瞭黑色三角褲裡。他的眼神一直跟著她的手指。
他看見她修長的三個手指放在自己的下身,另一根在那層薄薄的黑佈底下。
他站起身,眼睛卻一直沒有離開她那隻在黑色三角泳褲下舞動的手。
她迷亂的灰眼睛感染著他,她散發著香氣的身體在他眼前晃動著。她向前邁瞭一步,他們幾乎碰到一起瞭。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攬住她的腰,但是在他行動前,她的手指已放在瞭他的嘴唇上。
她目不轉睛地望著他的嘴唇,再也無法抵制他散發的熱量,她把自己的嘴唇輕輕地吻瞭上去。
他被這種原始的、不可想像的快感驚呆瞭,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
「米卡,這才叫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