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十月已入秋,路邊的行人明顯少瞭許多,一咖啡店裡,我搖晃著手裡的咖啡,出神的看著對面的江彩曼,此刻她閉著眼睛,嘴裡跟著店裡清雅的音樂輕哼著,自我陶醉起來。

  許久過後,她睜開眼睛,有些靦腆的看著我,微笑著說道「讓你見笑瞭。」

  我當然不會笑話她,相反我很高興,因為她終於不會把我當一個陌生人,在我面前表現出她真實的一面,在這半個月的接觸裡,我們倆的關系從最初的合作關系慢慢變成瞭朋友,至少我是這麼認為,今天談完工作,我照例約她去喝咖啡,她卻破天荒的帶我來到這間咖啡館,她說平時很喜歡來這裡,這種鄉間田園的主題風格,讓她很容易忘記煩惱,我看著她輕松的樣子,心裡也是一陣歡喜。

  「江總最近心情好像不錯嘛,難得看見你笑的樣子。」

  江彩曼被我說的一愣,隨後拿起手裡的咖啡喝瞭一口,說道:「可能吧!」

  「是有什麼好事嗎?」

  我繼續問道,她看瞭下我,卻沒有再說話,又將視線轉移到窗外那些落葉紛飛的秋景,絕美的臉蛋上難得的出現一點紅暈,眼睛裡有著一絲向往。

  我很喜歡這種氣氛,便趁熱打鐵的說道:「月底蘇州會舉行一場商業界的晚會,我能邀請你做我的舞伴嗎?」

  江彩曼收回目光,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考慮瞭好一會才回答道:「好吧。」

  得到瞭她的承諾,我自然高興的不得瞭,以至於忽略瞭她最開始的表情。

  送走瞭江彩曼,我獨自一人回到公司,將最後的一點工作做完,心裡還樂滋滋的想著她臨走時說的話,「好好工作,你要加油!」

  這一夜我睡的特別香,我想此刻臉上應該是滿臉的笑容……蘇州商會是一個季度舉行一次,如今裡面已經有瞭不少名媛和許多商界精英,其中不凡有些漂亮的女人,眼看時間快到,我有些緊張的看著從我身邊不斷走過去的成對男女,心裡憧憬著一會的幸福。

  沒過多久,人群的騷動從我正前方慢慢傳來,我抬眼望去,雙眼一縮,那裡走出兩道身影,男子英俊瀟灑,器宇不凡,而女子絕美絕倫,宛如女神,特別是那身紫色的露背晚禮服,更是增添瞭幾分嫵媚之意,瞬間將全場的目光吸引瞭過去,「哇,這女子是誰?好美!」有人問道。

  「應該是美雅公司的葉輕盈,已經很久沒有來過瞭,沒想到……」

  這裡自然有人認得,畢竟這張臉太出眾瞭。

  今晚的嫂子化瞭點淡妝,腮粉唇紅,格外的嫵媚,亞麻色的長發被她輕輕盤起,又顯得是那麼優雅,精致的俏臉上帶著些許笑意,簡直是一笑傾城,她小鳥依人的挽著身旁的大哥,一雙修長的美腿邁著小碎步,雪白的肌膚在燈光下是那麼耀眼,以至於在場的男士都怦然心動,他們倆就這樣走到我面前,大哥看瞭下我,聲音有些低沉的說道「怎麼不進去,快開始瞭」

  我尷尬的一笑回道:「等個朋友。」

  大哥點瞭下頭,而大嫂至始至終沒有和我說一句話,我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嘆瞭口氣,便收回心神,心想,「反正都決定瞭好好做自己,以前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相信大哥嫂子以後會原諒我的。」

  如今我的心態可是空前的開朗,第一次有瞭想奮鬥的思想,對於曾經那麼混賬的我來說,轉變不可謂不大,而這些全要歸功於一個女子,她叫江彩曼,我堅信她會成為我的妻子。

  喧鬧的人群中又響起瞭一片驚訝!我似乎預感到瞭什麼,興奮的望瞭過去,果然從人群中走出來一身白色衣裙的女子,她款款而來,眼神十分平靜,微涼的秋風中,她顯得是那麼縹緲若仙,我有些癡迷的看著她,心臟撲通撲通直跳,今天的江彩曼太過美麗,縱觀全場也隻有嫂子能夠與其媲美,她玲瓏的身材下,穿著一件蕾絲花邊的露肩禮服,膚白如雪,青絲拂面,像極瞭天使,她和我對視瞭一眼,慢慢朝我走來,我的心情便隨著她的每一步都在沸騰,能夠想像的是,當如此美麗的女人挽住我的手時,一定會讓在場的所有人瘋狂羨慕,因為江彩曼到來的動靜,一點都不比嫂子來時所造成的轟動少多少,一樣是吸引瞭全場的目光,就連很多女子都發出陣陣羨慕,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夠有如此氣質和完美容顏,而男子早已蠢蠢欲動,興奮異常,這樣的女子可是外界不多見,今天就來瞭倆!

  我已經迫不及待瞭,連忙往前走去,就在我來到江彩曼三米出時,她卻停瞭下來,隨後便見到她古井不波的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我隨著她的目光望過去,一個身穿劣質西服的男子往這邊跑來,最後停在瞭江彩曼身邊。

  「你……你怎麼來瞭,不是說不想來嗎。」

  江彩曼用我從來沒有聽過的溫柔聲音說瞭一句,頓時我全身就像被人狠狠潑瞭一身冰水,整個心情為之一沉,而那個男子呵呵一笑也說道:「這裡狼太多,你又那麼美,我可不放心呀。」

  對於這樣臭貧的話,我本以為江彩曼會生氣,她卻捂著嘴偷笑瞭一下並沒有過多的責怪。

  兩人親密的樣子完全無視瞭不遠處的我,又在那裡悄悄說瞭幾句,這時江彩曼才想起我,連忙拉起身旁的男子走來,而她這個動作徹底讓我絕望瞭。

  兩人站定,男子卻率先說道:「你好你好,我是曼曼的男朋友,很高興認識你呀,哦……對瞭,你叫什麼名字……」

  我面露不悅,江彩曼看出我的尷尬,狠狠的在男子腰肉上掐瞭一把,她的這種舉動並沒有讓我心裡好受,更像是在我傷口上撒鹽。

  「柳總,不好意思呀,我沒想到我男朋友會來,那天他明明說不來的。」

  江彩曼歉意的說道,她的話讓我喉嚨一陣沙啞,半天說不上話,這才恍然明白,原來江彩曼和我接觸這段時間,為什麼心情會從最初的憂愁,迷茫,慢慢變得開心起來,我本以為這些都是我的功勞,直到今天,才讓我從夢中醒來。

  我沒有回江彩曼,而是對著男子說道:「原來你是江總的男朋友啊,幸會幸會,請問閣下是哪傢公司的老總啊!以後也好去拜會麻。」

  怎麼說呢,這個男子總是給我一種玩世不恭的模樣,長的也是一般,我實在想不明白如此美麗的江彩曼會喜歡上這種人,我必須弄明白。

  「嗨!我就一無業遊民,杜西……」

  江彩曼似乎不想讓杜西繼續說瞭,輕輕拉瞭一把他,說:「走啦。」

  「哦,好的老婆大人,聽命。」

  杜西又對著江彩曼臭貧一句,惹的她一陣羞怒,隨後還不忘回頭對我說道「那麼柳總,我們就先進去瞭哈,外面風大,容易著涼哦!」

  我冷冷的望著從我面前走過去的江彩曼和杜西,望著她挽著他的手臂,以及周圍許多旁人的眼光,仿佛一把把刀一樣刺痛我的心臟,我又一次當瞭別人的背景,還是我如此在乎的人,孤零零的站在露天的場地上感受著秋風,心情跌入瞭低谷!

  舞會很熱鬧,現場已經雙雙倆倆的跳起瞭舞步,而我呢!躲在角落裡喝著酒,失神的看著江彩曼和杜西,舞池中,一身白裙的江彩曼好美,她的每一個舞步都是那樣的優雅,就像精靈,今天的她有瞭許多表情,時而嬌羞,時而責怪,時而羞怒,不過那雙漂亮的眼睛最終還是畫出一道美麗的月牙,可以看出她很樂在其中。

  一曲終瞭,我邁著沉重的步子走瞭過去,伸出一隻手,紳士的說道:「美麗的女士,可否陪我跳支舞。」

  江彩曼看著我,隨後輕輕搖瞭下頭,然後默默的走開,從頭到尾她沒有和我說一句話。

  我落魄的抬起頭,雙眼泛著血絲,心裡有個東西在破碎,這時有一道目光也望瞭過來,我無神的和她對視,她是全場的另一個焦點,她是葉輕盈,我的嫂子,昏暗的舞池中,她望著孤獨的我似乎眼裡有一絲擔憂,但是我心已死,又關我什麼事!獨自一人提前走出商會,我有點生無可戀,人生中唯一一次讓我對未來有瞭好好奮鬥的動力,然而在今晚它破裂瞭,我抽著煙,就在大街上隨意的亂走著,直到將一包煙全部抽盡,我才停瞭下來,痛苦的望著面前的護城河,那裡波光粼粼,像通往冥界的交界。

  電話又響瞭起來,我沒有接,直到停止,反反復復七八次,我才接通瞭手機,裡面傳來大哥憤怒的吼聲,「柳威,你可知道,此次商會對於分公司來說是多麼重要,你一個經理說走就走,算什麼!」

  「大哥,對不起……」

  我費瞭好大力才擠出一句話,「不用瞭!明天過後你將不在是我公司經理,我跟爸已經說清楚瞭,我這間小廟經不起你折騰!」

  電話掛掉,響著盲聲,許久後,我他媽一把抓起手機狠狠的扔進瞭河裡,隨後便拖著聲嘶力竭的聲音,像個瘋子一樣大笑著:「哈……哈……哈!」

  猶如夜間的幽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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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這章,前期的鋪墊總算完成,往後情節將是這篇文章的主題,提前透露下,豬腳要開始黑化瞭!